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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過去

  如果是惡人,他大可以拔刀砍死他們,但面對那些善良的人們,他總是會有點手足無措,不知道怎么和他們相處。

  他不喜歡回憶過去,不僅僅是那時候的自己年輕又中二。

  說起天真幼稚,這其實也沒什么,因為每個人都是這么過來的,人不至于長大了,就完全否定曾經的自己。

  但雷恩既不喜歡“凱倫·萊因哈特”,也不喜歡巨人世界的“雷恩·阿克曼”。

  并不是他討厭過去,而是他討厭過去的自己太弱小和無知。

  那時候無論他怎么努力,哪怕不惜拼上性命,都守護不了自己想保護的東西。

  黎明時分,第一縷陽光從遙遠的東方照射過來。

  柳洞寺古樸的山門前,斑駁的金色晨陽散落在青石臺階上,驅散了些許寒意。

  Saber猶如碧波一般美麗的眸子凝視著他,聽著他的抱怨,沉吟片刻后問道:

  “這么說,你曾經真的見過我?”

  “Saber,這其實不重要,因為你并不認識我,單方面的認識沒有意義。”

  雷恩輕輕搖了搖頭,“無銘”最初那部分記憶已經模糊了,但依然有關于Saber的印象。

  那些記憶存在于少年內心最珍貴的地方,永久遙遠的黃金之劍就是證明。

  但那位騎士王并不是眼前這位,他也不是真正的無銘,兩人談論相識沒有意義。

  Saber盯著他,沒從他臉上看出什么異常,不再繼續這個話題,轉而問道:

  “你說曾經遇到過和我很相似的人?”

  “是的,她是王族的私生女,一個金發小個子、擁有藍寶石一樣漂亮眼睛的女孩,和你一樣,她在農場長大。

  不過農場的生活對她而言并不友好就是了。

  被母親拋棄,也沒有朋友和她玩耍,她每天努力的在農場干活,想要以此忘記──自己在世間只是孤身一人…

  那一天,她告訴我想要守護孩子們的笑容,想盡力讓大家都過上幸福的生活。

  于是,她明明害怕得身體都在發抖,明明只是個村姑,新兵,根本沒學過如何治理國家…最后,卻像個笨蛋一樣站了出來,當上了所謂的女王。”

  雷恩輕聲敘述著,慢慢閉上了眼睛。

  他總是在刻意遺忘過去,把往昔的記憶封鎖在心底。

  那時赫里斯塔站出來當女王,他試圖制止,可是他終究沒有那種力量和勇氣幫助她。

  “她很勇敢,善良,如果我是一個普通的…女孩,可能沒有勇氣去守護人們。”Saber用柔和的嗓音說道。

  她不知道無銘具體在說誰,那又是哪個地方的故事,但她能從他的敘述中,對那個素未蒙面的女孩有所了解。

  她本能地感覺到,他并不是在胡說八道。

  也是這些天的第一次,Saber察覺到了無銘內心的情感波動,她輕聲問道:

  “無銘,沒有幫助到她,你覺得很愧疚?”

  “愧疚?”

  雷恩跟著念誦了一下,他慢慢睜開眼睛,望著碧空如洗的天空一陣出神。

  那時希斯特利亞為了地下街的孩子們能來到地面上,為了壁內治安的穩定,為了大家能過上平凡幸福的日子…選擇繼承王位,選擇背負責任。

  而他也只是假裝阻攔了一下。

  別說什么英雄了,他內心中甚至希望她能為了大局考慮,主動站出來。

  從那時起,他就動搖了。

  他意識到自己不是什么英雄,連梟雄也算不上,他不過是個有幾分力量的普通人。

  如果那時,他能再強大一點,再聰明成熟一點就好了,或許就不用看著大家掙扎著,看著許多人逝去了。

  下意識握緊了拳頭,雷恩慢慢站了起來:“Saber,你不是問過我,為什么要放棄成為英雄的夢想嗎?”

  Saber抬頭凝視著他,那頭白發十分醒目。

  他的臉色很平靜,根本看不出什么喜怒,但她卻有一種錯覺,他已經遍體鱗傷。

  一如她跪在卡姆蘭之丘上的模樣。

  雷恩面無表情的看著她,聲音中沒有一絲波瀾:

  “我發現,我并沒有那種讓大家都過上幸福日子的本事。

  所以只好自私一些,過好自己的生活,就像這個世界上的大多數普通人一樣。”

  他不再多言,邁步進入柳洞寺中。

  望著他的背影,阿爾托莉雅怔怔出神,這一刻她很想喊住他,告訴他不應該放棄。

  但是──

  ‘我沒有那種讓大家都過上幸福生活的本事。’

  這句話在Saber心中的回響著,她碧綠的眼中泛起漣漪,心中更是滋味難明。

  她一直努力著,想守護大家的平凡溫馨的每一天,但是最終她還是失敗了。

  她,有讓大家都過上幸福生活的本事嗎?

  Saber緩緩站起身,眼神中一片茫然。

  失敗了,人們終于不堪忍受了,村民,貴族,騎士們…所有人都堅持不住了,只有她這個家伙還認為沒問題。

  她對自己已經失去了信心,只剩下圣杯了。

  “圣杯,就在今晚嗎?”Saber輕聲呢喃道,她壓下心中的疲憊,渴望著“奇跡”。

  冬木市教堂內。

  老神父言峰璃正怔怔地看著遠坂時臣冰冷的尸骸,暗紅的血跡很刺眼。

  他卻感覺眼前一陣發黑,差一點暈倒在地,被身后的言峰綺禮攙扶住。

  老神父一臉不可置信,嘴唇哆嗦著問道:

  “綺禮,時臣他為什么死了?”

  “魔術師殺手趁英雄王不在,偷偷潛入遠坂宅,用卑鄙的手段暗殺了老師…”

  麻婆神父神色嚴肅,睜眼說瞎話,毫不客氣的給切嗣老爹潑了一盆臟水。

  “時臣,你怎么能這么大意啊…”老神父抓住時臣的冰冷的手,不禁老淚縱橫。

  時臣:……

  言峰璃正悲痛不已,他和時臣的父親就是好友,和時臣本人也是忘年交。

  兩代人,幾十年的交情。

  “時臣,你為什么死了啊?這一下,圣杯可就要落入那些野心勃勃的人手中了…”

  老神父淚流滿面,臉色十分悲痛。

  默默看著自己父親泣不成聲的模樣,麻婆神父僵硬的臉上微微抽搐。

  他咬著牙,努力維持略顯哀傷的表情,心中卻是…

  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不行了,笑死我了。

  麻婆神父憋住笑,忍得差點肚子抽筋,父親一定想不到,是他殺了時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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