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洞寺,古樸的大門前。
寒風拂過大地,彌漫的煙塵漸漸散去。
門前這一帶的樹木植被已經被摧殘得不成樣子,只留下一地的碎石木屑和裂縫。
Saber側躺在一個大坑里,氣息十分萎靡。她身上那套銀色騎士甲胄多處破碎,戰裙上還沾染著不少血跡。
強忍著身上的劇痛,她以劍支撐著身體,抖落戰裙上的一些灰塵和小碎石,掙扎著站了起來。
此刻她的模樣自然非常狼狽,身上多處傷痕在流血,白皙的小臉上也沾染著血跡和灰塵,渾身臟兮兮的,只有那對翡翠色眸子依然透著倔強。
“雖然有手下留情,不過你能這么快就站起來,還是有點出乎了我的預料。”
金閃閃放下手中的乖離劍,血紅色的雙眸饒有興致的注視著面前的女人。
Saber輕輕擦了一下嘴角的血跡,沒有回話。
最后一刻,對方停止了攻擊,因此她并沒被EA直接擊中,只是被風壓刮到了,但就算如此,她也已身受重創。
如今這種狀態,實力尚不足全盛狀態的三成,關鍵是她體內的魔力也快枯竭了。
Saber咬牙切齒的盯著Archer,縈繞在他身上的魔力氣息充盈沛然,證明之前那一擊并沒有消耗對方多少魔力。
也就是說,剛剛英雄王其實沒并有全力解放他的那件寶具,可即便如此,她也失敗了,無可辯駁的戰敗了。
上次比拼武藝輸給了無銘,這次寶具對拼敗給了英雄王,這多少打擊到了她的自信心。
Saber下意識暼了一眼手中黑色戒指,心中有些絕望。
面對如此強大又棘手的敵人,無銘所謂的底牌,真的有用嗎?
“Saber,這一下,你知道我們之間的差距了吧?”英雄王昂然挺立,微笑著說,“扔下劍,成為本王的妻子吧,本王可以將圣杯賞賜給你!”
當Archer不是選擇殺掉她,而是再一次說出這句話時,Saber才意識到──他并沒有在開玩笑。
臉上多少有些錯愕,阿爾托莉雅蹙眉,哪怕承認了自己是女性,但是嫁給別人這種事,她從來都沒有想過。
她雖然結過婚,但和桂妮薇兒之間也只有友情。
說實話,她其實并不太明白什么是真正的愛情和婚姻,甚至不是很能理解或體會人類的情感。
一直以來,她都盡量讓自己遠離人群。
翠綠雙眸注視著英雄王,Saber沉吟片刻后搖了搖頭:“Archer,我拒絕!”
“為什么?要知道,能被本王看中是你榮幸!”金閃閃俊美的臉上全是自傲之色。
一副老子看上了你,你就必須受寵若驚,并且趕緊接受的姿態。
霸道總裁──金先生。
可惜用錯了對象,騎士王并不是什么戀愛腦的小女人,至少在金先生面前不是。
看著Archer那副鼻孔朝天的樣子,Saber心中別提多膩歪了,她毫不客氣說道:
“能被我拒絕也是你的榮幸!”
她原本很少這么說話,但對眼前這個家伙,她只有痛恨和反感,沒必要客氣。
“哈哈哈哈…”
大概是沒想到她會這么回答,金閃閃似乎被逗樂了。
他肆無忌憚的大笑了一陣子,然后瞬間翻臉,神色冷酷而霸道的宣布道:
“Saber,本王可沒問你的意見,除了嫁給本王,你沒有別的選擇!”
她不愿意又怎么樣,直接搶過來不就行了,欺男霸女這種事,他又不是沒干過。
聽到英雄王的這些蠻不講理話,Saber的臉色徹底冷了下來,心中的厭惡達到了頂點。
“Archer,你這種強迫女性的暴君,沒有一點紳士風度,真是惡心之極!”
一生信奉騎士道的她十分厭惡這種把女人當作物品一樣野蠻占有的行為。
見她怒氣沖沖的模樣,金閃閃依然毫不在意,血色雙眸中充滿了戲謔之色,就像是在欣賞一只發脾氣貓咪一樣。
“Saber,考慮清楚了,你就不想要圣杯了嗎?”
金閃閃笑容玩味盯著她,他清楚她的執念,也許有辦法讓她乖乖就范。
Saber聞言臉色一沉,心中不免有些焦急起來。
她右手舉起隱形的圣劍對準他,左手大拇指按在了食指的黑色戒指上:
“Archer,想要搶奪圣杯,就先殺了我!”
見她如此頑固不化,金先生終于有點不耐煩了。
他嘴角掛著邪惡暴虐的笑容,手中的乖離劍再次發出摩擦的轟鳴聲,劍身上的三段圓柱劍刃開始旋轉。
不過金先生并沒有攻擊Saber,而是將這柄開天辟地的神劍對準了柳洞寺的大門,準確來說是對準了門后庭院中的小圣杯。
他神色冷酷,態度十分霸道的威脅道:
“Saber,現在扔下劍,成為本王的妻子,否則你就別想獲得圣杯了!”
阿爾托莉雅頓時臉色大變,顧不得身上的傷痛,趕緊從一側急忙跑到了柳洞寺門口。
她手持隱形的圣劍,身軀擋在了乖離劍對準小圣杯的路徑上,大聲質問道:
“Archer,你瘋了嗎?竟然想毀掉圣杯!”
她沒想到對方為了威脅她,竟然瘋狂到要對圣杯動手,如今就只差最后一步了,她無論如何也不想放棄。
“本王可不稀罕這東西。”金閃閃的眼神無比戲謔,用乖離劍指著一臉焦急的她,“Saber,你根本擋不住我的攻擊,本王的耐心是有限的,本王最后再給你一次機會,好好考慮吧!”
“我拒絕!”Saber咬牙切齒的看著他,
別說她根本就沒打算當別人的女人,就算要嫁,寧肯嫁給那個無銘欠扁的家伙也不會選擇Archer這種惡徒。
求婚屢次被拒,金閃閃徹底失去了耐心。
他再次舉起乖離劍·Ea,劍身上的圓柱比女鈍刃極速轉動,形成的一道道赤紅色風壓幾乎將周圍的空間撕裂!
這一幕令阿爾托莉雅的不禁有點絕望。
這次她沒有猶豫,左手大拇指放在了食指上的黑色戒指上,用力一按!
老實說,她并不認為面對英雄王手中那把威力還凌駕于圣劍Excalibur之上的寶具,無銘的“底牌”能有什么用。
咔嚓~
伴隨著一聲脆響,手中那枚黑色的空間戒指裂開了,神秘的白色光輝從裂痕中透出。
“哦,你主動捏碎了那個雜修送的戒指,是后悔了,打算嫁給本王了嗎?”
停下了手中的乖離劍,金先生臉上得意一笑,以為她要“拋棄”無銘選擇他。
然而Saber根本就沒理會他,只是一臉錯愕盯著手中裂開的戒指。
剛剛接觸到那種熟悉的光芒和氣息,她便精神一振,身體的疼痛迅速消失,疲憊的肌肉重新煥發了活力。
戒指破碎。
一把通體黃金質地,裝飾著耀眼藍色琺瑯的華美劍鞘出現在她面前,劍鞘上面還雕刻著失傳已久的妖精文字。
這不就是…
阿爾托莉雅的臉上表情十分錯愕,翡翠色的雙眸漸漸睜大,驚喜的同時也覺得一頭霧水。
無銘是她的劍鞘…咳,不對,她的劍鞘為什么在無銘那?
Saber一時之間沒往圣遺物那想,她壓下心中的疑惑,伸手抓住面前的阿瓦隆,
劍鞘一接觸到主人的魔力,立刻釋放出一陣神秘的輝光,她將劍鞘放入體內,身上的傷勢以肉眼可見速度開始治愈。
魔力旋風透體而出,破裂銀色騎士甲胄煥然一新,Saber目光中閃過動人的一抹神采,臉色重新恢復了平靜。
她威風凜凜地舉起圣劍,劍尖遙指著英雄王:“我不會放棄無銘,除非他先背叛我!”
這是回答英雄王剛剛的問題,她的意思是指無銘是她隊友,她不會拋棄他。
但因為之前的交流,這話傳到金先生耳中,卻完全是另一種意思──她不會放棄與無銘的感情,只會嫁給無銘。
“是嗎?”吉爾伽美什臉色陰沉了起來,“Saber,目光短淺的女人,看來本王之前對你還是太溫柔了!”
不怪金先生會誤會,剛剛Saber從無銘送的戒指中拿出了一件“寶具”,還直接就放入了體內…這不就是秀恩愛嗎?
Caster贈送寶具給Saber,有治療效果的寶具,作為底牌給伴侶…無銘不僅是在秀恩愛,還當著他的面秀!
還挺浪漫的…啊呸,豈有此理!
想到這里,英雄王的臉色凍結了,一對赤紅的瞳孔中充斥著可怕的殺意。
此時他對無銘真的是膩歪了,對方不僅屢次挑釁他,還敢搶他喜歡和欣賞的女人。
“Archer,別太自負了,你以為自己就無人能敵嗎?也許是他會殺了你!”Saber拿劍指著英雄王,譏諷道。
“哦,很自信啊,不過是從戒指里獲得了一件寶具,就覺得可以打贏我了?”
金閃閃睥睨著面前這個冥頑不靈的女人,嘴角掛著殘忍的笑容,舉起了乖離劍,一股股赤紅風壓肆虐起來。
“Archer,你的Ea也許沒你想的那么強!”呆毛王目光冷冽,毫不示弱的懟了回去。
也許贏不了,但她不會輸。
很多英靈認識騎士王手中那把大名鼎鼎的圣劍,卻未必知道她曾經丟失的那把劍鞘,更不清楚劍鞘具體的作用。
金先生也不例外,限制了自己的全知全能之星,他還真不清楚那把劍鞘的具體威力。
于是,他毫不猶豫的揮動了手中的乖離劍,當然,只是小功率輸出,他沒打算殺了Saber,只是想再給她一個教訓。
轟──!!
伴隨著一聲晴空霹靂的巨響,切割世界的鋒芒輕輕劃過前方,一道道猩紅的旋風撕扯著空間絞殺向Saber。
Saber舉劍擋在身前,嬌喝一聲,體內的劍鞘分解成上百塊細小的部件展開在空中。
足以切割世界的赤紅光柱和撕裂空間風壓撞擊在圣劍前放無形屏障上,直至全部潰散,也無法傷到Saber分毫。
甚至有一道風壓反彈了過來!
完全沒料到這種情況,猝不及防之下,金閃閃甚至沒來得及轉動乖離劍抵擋。
轟隆~
赤紅的旋風瞬間撕裂大地,震起無數碎石塵土,金先生縱身一躍,一個頗為狼狽的翻滾,勉強躲過了這一擊!
甩了一下身上的塵土,金閃閃凝神注視著Saber,目光變得深邃了起來:
“哦,這就是騎士王真正的寶具嗎?”
不再是戲耍的態度,語氣中終于有了一些慎重。
Saber并未回話,只是擋在了柳洞寺門口。
察覺到體內的魔力還沒有恢復,她猶豫了一下,沒有選擇冒險發起反擊。
阿瓦隆可讓她立于不敗之地,但要攻擊別人時,也必須先解除掉這層防護,等廚子…無銘回來,勝算應該更大一點。
“Archer,你怎么不繼續進攻了?”見他不再繼續動手,Saber冷冷的說道。
英雄王眉頭一皺,將乖離劍收起,雖然不想承認,但他的Ea確實無法傷到處于那種奇怪防護狀態下的騎士王。
那似乎并不是防護罩,或者說抵擋,而是一種“隔絕”,威力再大無法觸及也沒用。
“Saber,我不信你可以一直處于這種防護中。”
英雄王不禁冷哼一聲,一道道璀璨的金色漩渦浮現在他身后,造型各異的寶具從中鉆出,紛紛對準了她。
花了大概十分鐘,切嗣老爹趕回了柳洞寺。
他悄悄在爬上了某處十分隱蔽的屋頂,目光悄悄掃過山門前成片倒塌的樹林,碎裂的青石臺階,和滿目瘡痍的大地。
戰場中情況更詭異。
夜空中,上百把寒光四溢的寶具從英雄王背后的金色光輪中投射而出,呼嘯著攻向了Saber。
但她什么也沒做,就站在原地,那些寶具紛紛被彈飛,甚至有一些反射回了英雄王那,逼得他不得不閃避。
“雁夜,情況怎么樣了?”
這一幕令切嗣老爹有點不明所以,他對著旁邊的雁夜壓低聲音問道。
雁夜看著身上有不少血跡的切嗣,把剛剛所見的情況簡單地說了一遍。
“她拿到劍鞘后,竟然這么厲害?”
切嗣老爹看著在上百把寶具的攻擊下,依然紋絲不動的騎士王,語氣頗為驚訝。
他還以為劍鞘只有治療效果,不曾想Saber這個豬隊友還能這么用,
沒有劍鞘,騎士王差點被敵人活活打死,拿了劍鞘后簡直就直接咸魚翻身,能和英雄王對抗不弱下風。
早知道是種情況,哪怕出于戰術和勝算的考慮,他也會把劍鞘還給騎士王小姐。
Saber:切嗣,你這個豬隊友,還好意思說!
“似乎只能防守,沒法反擊。”雁夜低聲解釋道,他藏的這處屋檐,處于英雄王的視線死角。
切嗣老爹點了點頭,這就夠了,他其實沒指望Saber能擊敗英雄王。
場中,閃閃已經投射了幾百把寶具。
周圍砸出一個個深坑,被燃起的爆炸火光拱位著,當中的Saber依然毫發無損。
被身后寶具的光輝環繞,金先生的臉色卻頗為陰沉,竟然真的拿不下自己看中的女人,這無疑讓他很沒面子。
“Saber,躲在那層龜殼里,可拿不到圣杯。”
“哼,惱羞成怒了嗎?”Saber聞言冷哼了一聲。
這時,柳洞寺的庭院中央,桌上的小圣杯微微一震,釋放出璀璨無比的光華,一股汪洋般浩大魔力波動沖天而起。
小圣杯完全成形了。
這也意味著Rider和Caster分出了勝負。
英雄王神色一動,Saber眼中閃過一絲喜色。
雁夜有點激動的抬起手臂,想用令咒將無銘召回,卻被衛宮切嗣阻止了。
“怎么了?”雁夜有些疑惑。
切嗣老爹搖了搖頭,淡淡的說:“沒必要,Saber能支撐得住,不用浪費一枚令咒。”
柳洞寺的山門外,英雄王停止攻擊Saber,血紅雙眸中帶著暴虐和殘酷:
“很好,本王可以親手制裁更強大的獵物了,勝利者應該是無銘那個家伙吧。”
Saber目光冷冽注視著Archer,她知道,英雄王從始至終對她都是戲耍的態度,根本沒把她當作一個對手。
要不是體內魔力沒有恢復,哪怕冒著被Ea殺掉風險,她也會嘗試去斬殺他。
“Saber,本王會當著你的面殺掉那個無銘,讓你知道誰才是最強大的英靈!”
金先生一副你這女人沒眼光,我最強最優秀的姿態。
“也許死的是你!”
阿爾托莉雅只是冷哼一聲,她已經受夠了吉爾伽美什極度自負的模樣。
“哈哈哈…”
英雄王狂妄肆意的笑聲傳遍了半個山林,半神英靈強大的氣勢令林中的飛蟲走獸都戰戰兢兢,血色雙瞳豎起,他冷酷而霸道聲音回蕩在夜空中。
“沒有人是本王的對手!”
不僅是Saber一直頑固不化,金閃閃感知到綺禮也身受重創。
他真的生氣了,此刻殺意沸騰,最古之英雄王那超絕壓的迫感幾乎令人窒息。
心知剛剛他沒有動真格,Saber不由得臉色微沉,下意識握緊了劍柄,藏在柳洞寺內雁夜和切嗣也沉默了。
的確很難想像,誰能擊敗這樣強大的英靈。
三分鐘后。
同樣屹立于英靈頂點的氣息從遠方傳來。
一陣蘊含著奇特節奏的腳步聲回蕩在夜空中,聲音由遠及近,滾滾煞氣和無濤殺意令溫度都下降了幾度。
英雄王回頭看去。
修長的身影在臺階上拾級而上,t臉上神色冷峻,醒目的白發隨風而舞,那身時髦的紅外套在寒風中獵獵作響。
人還未至,那撲面而來血腥味,仿佛死神一樣的漠然目光就令英雄王眉頭一皺,他居然感覺到了不小的壓力。
雷恩一步一步走到英雄王身前不遠處。
“哦,果然是你。”英雄王嘴角翹起,目光中帶一絲興奮,“能殺了Rider,你很不錯,有資格和本王一戰!”
雷恩同樣露出一縷笑容,注視著呆毛王身上的血跡和滿目瘡痍的地面:
“你也不錯,有資格和我一戰!”
狂妄的家伙,真是越看越討厭。
心中閃過都這個念頭,下一秒,之前還笑嘻嘻的兩人幾乎同時翻臉。
刀鋒一樣銳利的目光盯著對方,漆黑瞳孔和血紅眸子中充斥著冰冷的殺意,彼此之間那實質性的威壓和浩大魔力氣息令寒風都被排斥開!
神威如獄,殺意沸騰。
注視著場中針鋒相對的兩人,Saber表情十分凝重,這兩個家伙真的十分可怕,實力遠遠超過一般的從者。
她嘴唇微微一動,還是選擇了沉默,切嗣老爹和雁夜同樣屏住了呼吸。
英雄王雙手抱胸,身姿昂然屹立,他嘴角嗜血暴虐的笑容令人不寒而栗。
“無銘,我覺得你要死了!”
“抱歉,現在是我比較強!”雷恩目光中一片淡漠,十分不屑地嗤笑一聲。
他的眼神冷酷無比,伸出手掌,對著吉爾伽美什做了一個邀請的動作:
“英雄王,請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