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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雷斯

  紅日西墜,晚霞染紅了地平線上的半邊天,黃昏的輝光灑在蜿蜒的河流中,和煦風拂過田野,麥浪如潮水般涌動了起來,忙碌了一天的鄉民唱著歌謠,扛著農具回到家中。

  原野上,青草遍地,點綴著繁花,農場主們驅趕著牛羊和馬匹進入牧場內,關上籬笆門,牧羊犬嗥鳴聲在空曠的平原上十分響亮。

  這里是希娜之墻北部平原上的雷斯領,一派田園牧歌、安居樂業之景,兩天前,有幾個訪客悄然而至,他們聲稱想買點牛羊。

  一處簡單樸素的小木屋內,四人正圍著一張陳舊的樟木桌吃晚餐。

  雷恩一口咬在面包上,拿起裝著鮮牛奶的玻璃杯,給自己灌了一口:“咋一看,這里還真就是普通鄉下,環境安穩祥和,大家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就是有些熊孩子不討喜。

  待久了我整個人都變得懶洋洋的,搞得我都想在這里養老了。”

  菲麗抿嘴笑了一聲:“雷斯家的口碑不錯,特別是長女弗麗達,一頭烏黑亮麗的頭發,熱情善良,溫柔真誠。

  即使逝去5年了,鄉民們提起時仍贊不絕口,十分惋惜。”

  雷恩撇撇嘴,舉杯喝著鮮牛奶:“是啊,不少青年提起時都一副豬哥相,估計心里沒少意淫吧。我也很好奇,女神姐姐到底長啥樣。

  對了,5年前那件事你們怎么看?”

  維德克用手摸了摸下巴上的小胡子:“處處透著古怪,說是什么一伙盜匪溜了進來,將正在教堂祈禱的雷斯家一族人全部殺害,只有家主羅德·雷斯逃過一劫。

  可問題來了,壓根就沒人發現什么強盜的影子,而且,什么樣的盜匪這么厲害,整棟教堂都被他們弄塌了大半,那可是由磚石砌筑成的墻體啊!就算放了一把火也不至于塌成那樣吧!”

  雷恩嗤笑一聲:“對啊,就算我來拆,那也得忙到天亮,還不見得能拆掉,難道那伙盜匪是帶著大炮來搶劫的嗎?

  這件事全是領主羅德的一面之詞,而且事情剛好就發生在瑪利亞之墻被破的那天晚上,不久后某天晚上,羅德第一次去看了私生女希斯特利亞。

  你們覺得,教堂是怎么毀的?”

  尤彌爾和菲麗皺著眉頭沒說話,維德克若有所思:“拆掉教堂的會不會是巨人?”

  “什么?不應該啊,萊納、阿尼他們似乎并不怎么了解墻內的情況,5年前他們不太可能直奔雷斯領才對。”菲麗一驚。

  雷恩點點頭:“我覺得我們忽視了一個重要人物,艾倫的父親——格里沙·耶格爾,非常湊巧的是,他就是那幾天里失蹤的,醫生還知道這個世界的秘密,將之放入了地下室。”

  “這種聯系也太牽強了。”尤彌爾插了一句嘴。

  雷恩不動聲色的問:“尤彌爾,你很關注希斯特利亞,你以前到過這里嗎?”

  尤彌爾一愣:“沒有,這是我第一次來她生活的地方。”

  眼中精光一閃,他確定對方沒有撒謊,心中有了個模糊的答案。

  關于艾倫的父親,雷恩很長一段時間內忽視了格里沙醫生這個人物,直到最近一個多月,艾倫老家地下室成為調查兵團的目標。

  目前他的精神狀態還算穩定,理順了一下腦海中的記憶,他回憶起了一處小細節。

  “媽媽死后爸爸就變得好奇怪!”

  畫面中格里沙醫生拿著針筒似乎想給艾倫注射什么…

  醫生身上疑點重重,并且他教孩子的方式也很奇怪,據艾倫說,他在外面打架的時候,他媽嘮嘮叨叨很煩人,他爸幾乎從來不管,而且不制止他加入調查兵團,甚至掏出鑰匙鼓勵…

  這一點同樣可以證明醫生失蹤后又見過艾倫一次,并把地下室鑰匙給了他,可艾倫一點記憶也沒有。

  這人太奇怪了,雷恩決定找人求證一下,他是不了解醫生的,艾倫其實也知道不多,但有人了解。

  名偵探雷恩拿出筆,在紙上記下“醫生、地下室、巨人之力、5年前、教堂被毀、羅德去見希斯特利亞、中央憲兵團尋找艾倫和…”等等關鍵信息。

  當然,眼下還有一件更緊迫的事——拿到本次政變的勝負手,如果團長的猜測為真,這將是扭轉乾坤的一筆。

  為此,說不定要死些人流點血。

  “今晚動手,我跟蹤鎮上那個中央憲兵好幾天了,是時候收網了。”雷恩聲音冰冷,有些事要么不做,要么做絕。

  維德克嘆了口氣:“可惜,羅德·雷斯最近根本沒露面,只有個穿著便服的憲兵每天在重新修筑好的教堂前巡邏。”

  “那個教堂沒那么簡單,估計很重要,大門鎖死,我們暫時也不好暴力破門。”雷恩留了個心眼,決定回去之后讓團長派人來這里蹲點。

  早早吃完晚餐,雷恩把一個小背包了起來,準備去給某人驚喜。

  “不需要我們幫忙嗎?”尤彌爾問了一句。

  輕哼一聲,雷恩露出個風淡云輕的笑容:“沒必要,我打架很厲害,專治各種不服,不會給對方掏槍的機會。”

  夕陽西下,夜幕降臨,一輪新月掛在高空,天上星光點點,和草地上的螢火蟲相呼應,蟲鳴聲清脆悅耳。

  教堂外不遠處,一位衣著樸素的中年男子正在草地上抽煙,沃德·基爾今年46歲,是一名資歷很老的中央憲兵,他的父親老基爾也是個中央憲兵。

  祖輩余蔭,沃德先生年紀輕輕就加入了中央憲兵團,他為真王效力20多年,忠心耿耿,他服侍過烏利·雷斯、芙麗達·雷斯,目前為羅德·雷斯效力。

  沃德先生很討厭凱尼·阿克曼,那個人當年殺了他們一百多個人,這也就罷了,在烏利為王的時期,對方也算任勞任怨,可現在,完全目中無人,對羅德陛下毫無敬畏之心。

  自烏利王死后,凱尼就變得很不老實,野心勃勃,搞了一個什么對人壓制部隊,我行我素。

  沃德先生也承認,相比烏利陛下氣度不凡,芙麗達陛下魅力無限,羅德陛下顯得很平庸,但是,他依然是血統高貴、至高無上的王。

  雷斯家是世界之王的血脈,早在人類還沒有進入墻內時就統治著世界,傳承至今大概有2000年之久,試問,普天之下,還有比侍奉王更榮耀的事業嗎?

  只能說,凱尼沒帶上沃德也是有原因的,甚至包括薩內斯,凱尼也只是把他推出去吸引調查兵團的火力,充當炮灰。

  月色下,沃德先生抽著煙,不厭其煩的來回巡邏,盡管他知道教堂大門已經被鎖死,等閑方法難以進入,他的工作意義不大。

  但沃德依然認真工作,從不劃水。為了王,不管是鎮壓異己,雙手沾滿血腥,還是干著著枯燥無聊的巡邏,他都甘之若飴、無怨無悔。

  他最討厭那些自作聰明、投機取巧的家伙,還有那些異想天開,不安份的人。他也不喜歡調查兵團那些蠢貨,天天就知道去壁外送死,浪費稅金。

  沃德先生覺得,要是沒有他們這些人任勞任怨,干著臟活累活,將那些不安份的人清理干凈,把那些奇奇怪怪的危險發明封禁、扼殺在萌芽之中,那群無知的民眾能享受百年的平穩日子?

  聽說凱尼要去對付調查兵團了,沃德扔掉煙頭,一腳踩滅火星,一臉不屑,哼,狗咬狗,最好都死掉。

  夜色漸深,困意襲來,他掏出懷表,借著月光看了一下時間,晚上十點到了,今天的巡邏結束,換班的人來了,他邁步向著附近的小鎮走去。

  妻子兒女們應該久等了吧,他不是個好父親,他結婚其實也比較晚,因為他很忙。

  去鎮上需要穿過一小片樹林,沃德先生哼著小曲,不緊不慢的走在鄉間林蔭小道內,他沒有發覺,一個調查兵團的煞星尾隨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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