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比爾吉沃特不遠處的海面上。
飛升號停在海面上,面前是一大片飄在海面的破木板,不少人在海里撲騰著哀嚎,連海水都帶上了一點紅色。
“獵鯊海盜團,就這?”西洛摸著下巴,搖頭晃腦嘖嘖嘆氣。
“懸賞榜能排313名,已經算是可以了。”盧錫安微微聳肩。
他對獵鯊海盜團也沒多少重視,這種級別的海盜團他遇到的多了。
按照他對賞金榜的估算,自己的實力應當能穩坐前十。
嗯,如果對方接受陸地單挑的情況下。
“嘖,也不知道前面的海盜長什么樣。”西洛一臉神往,“我聽說賞金榜前二十都價值十多萬崔法利金幣。乖乖,那得是三個腦袋六條胳膊吧。”
“怎么,你想要干一票?”
盧錫安面露調笑,這些日子他在海盜團呆的很舒服,同伴之間也都混熟了。
“嗨,我就只是想想。不過嘛...”
西洛搓著手,臉上帶著嘚瑟:
“咱們頭兒見到了,鐵定不會放過他們。”
“那倒是,咱們團長是個實在人!”
盧錫安倒是很認同的點了點頭。
跟希維爾相處久了,也明白她就是一個極其簡單的人。
人生只信奉一條簡單的教條...
用錢,就能買來一切。
這種人他在比爾吉沃特見的多了,那會的他還年輕,對這句話嗤之以鼻。
但希維爾用事實證明了,這句話確實是這么個理。
他盧錫安在比爾吉沃特混了那么久,可沒見過飛升號這種超規格的東西。
不考慮成本火力全開的情況下,那些懸賞前十的海盜團也得跪!
西洛嘿嘿一笑,看著給海里海盜補槍子的場面,挺了挺胸膛:
“哈哈哈,反正我就知道,跟著頭兒有命花錢。盧錫安兄弟,我聽說比爾吉沃特的烈酒...”
說著說著,他甚至吸溜了一下口水。
盧錫安好笑的斜了他一眼:“要是團長肯給多點分紅,我請你喝個夠!”
“好兄弟,就等你這句話了!”西洛一把摟住盧錫安肩膀,滿臉的垂涎。
在這兩人還在好哥倆時,獨自站在瞭望臺上的賽娜微微皺眉。
倒不是因為盧錫安最近陪她的時間少了,而是她能夠感知到...自己身體里的另一個靈魂,愈發的恐懼了。
看這樣子,暗影島的追兵,應當是離他們更近了。
賽娜嘆了氣,遙遙的望向東南方向,那里的盡頭依舊是深海的蔚藍色,根本看不到任何其他事物。
但她心里明白,在那個方向,有很大的邪惡等待著她們去解救。
“怎么,有心事?”
倏忽,希維爾的聲音傳入了她的耳中,她沒有回頭,只是搖了搖頭:
“很久沒來這邊了,熟悉又覺得陌生。”
“嗤...”
希維爾忍不住笑出來的聲音讓賽娜不由的轉過頭,并且面無表情的看著她。
一陣笑聲過后,希維爾臉上沒有半點不好意思,反倒是大大咧咧道:
“你這還說沒事呢,心事都擺在臉上了。你要覺得我這個船長當的還不錯,就跟我說說。是仇,我跟你報了。是恩情,我也幫你還了。”
“些許小事,不值得船長費神。”
賽娜異樣的看了眼希維爾,按理來說對方不該是這樣的人,但她確實看出了希維爾的真誠。
這些日子的相處,讓她一直覺得希維爾是個挺矛盾的人。
平日里行事大方,一切用錢開道。
這樣的人按理來說應當十分豪爽,但卻并非如此,希維爾很在意錢,為了錢甚至能做任何事情。
只要遇上了有懸賞的海盜,希維爾絕對不會放過。
而如果碰上沒有懸賞的海盜...嗯,希維爾也不會放過他們,而是將他們洗劫一空。
這樣的希維爾,可不像會無償熱于助人。
“嗨!”希維爾擺了擺手,“說句掏心窩子的話,你們夫妻的實力不弱,我可不想因為些許小事發生什么狗血的事情。放心,你們的事就是我的事!”
她拍了拍自己高聳的胸脯,一副大包大攬的模樣。
要換平時,她確實不會有這么上心。
但是...
賽娜的煩惱1:賽娜和盧錫安心里裝著事,打聽清楚對方的苦惱。獎勵:5000崔法利金幣。
呵,她就沒見著飛升之書這么大方過。
就打聽個事情,就能給5000金幣,這要說這件事沒有點深度,她那是絕對不信。
這還是只是第一個任務,后續肯定還有其他...
咳咳,她只是覺得賽娜二人作為手下確實不錯,絕對沒有其他的意思。
賽娜此時心中也是為難萬分,但看著希維爾那副堅持的模樣,心里衡量了一下,還是決定說出來。
畢竟,她們的本來目的也是拉攏同伴。如果真能和希維爾達成共識,無疑她們的力量會壯大很多。
組織了一下語言,賽娜認真問道:
“船長,你聽說過暗影島嗎?”
“暗影島?”
希維爾倒不是沒聽過這名字,蝕魂夜的兇名誰人不知。
只不過以前她接觸的不多,只是知道有這么一個名字。
賽娜見其不是很了解,也就將自己和盧錫安的故事說了一番。
“光明哨兵?聽名字像是炮灰。”希維爾忍不住吐槽。
“我們抗擊在第一線,無數先輩流血而死。”賽娜面無表情。
希維爾見賽娜有些怒意,反而是嘴角露出了不屑:“賽娜,你還有你們那些先輩都是好人。但問句不好聽的,值得么?”
“什么意思...”賽娜的表情有些微妙。
值不值...
好像這還是第一個向他們這么問的人,以前他們自覺是世界的暗中守護,很少會去關注他們保護的人。
大多數被她們救下的人,也會發自內心的對他們感謝。
這樣的善舉做多了,或許已經成了一種習慣了吧...
“伱們有守護世界的義務嗎?”希維爾滿不在意的發問。
“沒有義務,但有些事,總得有人做。”賽娜話語直白。
“然后選擇沒有意義的自我奉獻,兒子沒了父親,丈夫沒有了妻子?”希維爾反問。
問這話的時候,她將視線往下瞟了眼,剛好看著下面西洛和盧錫安吹著海風喝著小酒。
賽娜聽到這句話,身子有些微顫,但表情依舊異常堅決:
“總得有人犧牲,那么為什么不是我。看著那些被救下的生命,我感到異常的滿足。”
“生命值得拯救,但你們用錯了方向。”希維爾搖搖頭。
“你的意思?”賽娜不確定道。
明明是她想要讓希維爾加入,但現在似乎局面在朝某個未知的方向發展。
“如果我是光明哨兵,我會利用光明武器的特性建立教會,瘋狂斂財擴大教會規模,這么多年過去,再不濟也能消滅暗影島了。”希維爾不客氣說道。
在她想來,光明哨兵那種暗地里小團伙的發展模式,簡直是蠢到令人窒息。
明明有著強大的力量,還想著當什么暗地里的英雄。
真要是死了,除了那些同為哨兵的同伴會自我感動,誰還會記得那些人的付出。
時間,總歸會沖淡一切。
唯有花費大量金錢,讓世人傳頌那些人的聲名,才是真正不負他們的作為,也能讓更多的人加入到這一行列。
“你不懂。”賽娜搖頭道,“光明哨兵的選拔異常嚴苛,甚至是單傳制度。”
“所以她從一開始就是錯的。”
希維爾毫不猶豫的批判道:
“你雖然不知道暗影島什么水準,但就靠你們這點人能解決的危機,那還算什么危機?還是說你們指望靠著幾個哨兵,能夠有什么作為。”
她拍了拍旁邊的鋼鐵旗桿,表情真摯說道:
“賽娜,我說話有些直。但就說我們身下的海克斯火炮,一炮的威力下去,你們得多少光明哨兵合力?”
“把我和盧錫安累趴下,估計能勉強媲美一炮。”賽娜苦笑著給出了回答。
要換做是盧錫安剛剛把她放出來那會,或許她的意志會無比的堅定,無論希維爾說什么都無法改變她的心意。
但經歷了德瑪西亞被拒絕,諾克薩斯拒之門外后,她深深感覺到了無力。
哪怕她知道暗影島的威脅又有何用,依靠光明哨兵的力量,什么也做不了。
真要是靠著一腔熱血沖入到黑霧中,必然是一個全軍覆沒的結局。
經歷過一些事后,她深切的意識到...她們實在是太弱了。
希維爾看到賽娜眼神掙扎,嘴角以微不可查的弧度翹起,余光掃過那只有她才能看到的面板:
賽娜的煩惱2:幫助賽娜從迷茫中解脫,獎勵視結果而定 5000金幣已經到手,這任務做起來可是太舒服了。
她已經打定主意,抱緊賽娜的金大腿。
這往后說不得任務獎勵會越來越豐厚,到時候拉個船隊出來,解決暗影島都是小問題。
暗影島再強,能抗住海克斯火炮不成。
只要海克斯火炮足夠多,把暗影島抹除都不是夢想。
希維爾上前拍了拍賽娜的肩膀,語氣勸誡道:
“所以我覺得,你該好好想想了。光明哨兵們都是值得尊敬的人,不該像現在這樣。”
“船長...”賽娜微微皺眉,“以你的意見,我應該怎么做呢?”
她至今還看不透希維爾的立場是什么,看態度是想讓她放棄,但字里行間的意思又并非如此。
既然都到了這一步,她也厭煩了那些拐彎抹角,索性就直接問個清楚。
“很簡單!”希維爾咧嘴一笑,“等到了比爾吉沃特,大肆宣揚光明哨兵的口號,然后合理接管那里。”
“只靠我們?”賽娜瞪了大眼。
她簡直懷疑希維爾是不是瘋了,要是光明哨兵真有這本事,她何至于苦苦尋找盟友。
“哈哈哈,只靠我們足夠了!”
希維爾大笑著拍著身旁的鋼鐵旗桿,語氣中充滿了自信:
“咱們的船和那些垃圾海盜船可不一樣,一艘船就足夠了。等到了比爾吉沃特灣,上去就給天上發射一炮,誰要干不服,我們就直接干掉他!”
“這樣行嗎...”賽娜遲疑道。
這種事情,她以前想到沒有想過。
但不知道為什么,心中總有一種刺激的感覺。
“放心,盧錫安都跟我說了。那些木帆船,扛不住我們的攻擊。”希維爾大咧咧道,“到時候就讓比爾吉沃特這些沒見識的家伙看看,什么叫做真正的鋼鐵巨艦!”
賽娜張了張嘴,想著反駁些什么。
但一想到自己等人看見飛升號時的模樣,卻也說不出什么反駁的話語。
比爾吉沃特她也去過,以前確實沒有能和飛升號抗衡的存在。
但不知怎么的,她心里總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無論是德瑪西亞、諾克薩斯還是祖安,似乎和以前都完全不一樣了。
但那里是偏遠的比爾吉沃特,應該不會有什么問題吧...
賽娜壓下了心里的不安,思索了下問道:
“確實是個好計劃,這樣能迅速整合這邊的實力。但這和大肆宣傳光明哨兵有什么關系?”
希維爾嘴角上翹,不假思索道:“我們需要一個理由!”
“理由?”
“對!想要達成目標就得先給人一個預期。”希維爾頓了頓,“你想象一下,如果我們開始就奔著海盜之王去,我們會遭遇什么。”
“被群起攻之,我們畢竟是外來者。”賽娜直接說道。
海盜爭奪海盜之王是常態,什么下毒、綁架、偷襲,各種手段都能玩出花來。
而且他們屬于新來的外來者,天生就不容易得到認可。哪怕用大炮撞開了比爾吉沃特的大門,也很難讓所有人都服氣。
希維爾點點頭,自信說道:“所以我們需要一個理由。就比如說,我們是代表正義的光明哨兵,現在暗影島危險在即,我們必須團結起來,先解決暗影島的問題。”
“給他們希望?”賽娜似乎明白了一些。
“對!然后我們聲稱只要解決了黑霧就離開,他們的抵抗意識就會弱很多。至于真正抵抗了黑霧以后,那時候我們都站穩腳跟了,比爾吉沃特我們說了算。”
希維爾見賽娜有些猶豫,不由得補充道:
“我想我之前說的教派那一套,你心里應該也認可。借助這個機會,你和盧錫安完全能成立個光明教會,宣傳些勸人為善的教義,這樣能聚集起來不小的影響力。”
她攤了攤手,調笑道:
“至少,不至于像現在這么窘迫。”
“那船長,你又能得到什么呢?”
賽娜深深望了眼希維爾,她承認自己被說服了。
她總感覺這件事應該沒有那么簡單,但眼下,她想不出不按照這種方案做的理由。
希維爾哈哈一笑,擺了擺手豪邁道:
“簡單!錢!數不清的錢!”
“成交,我的船長!”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