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少爺。我給你做了飯再回去吧。’
吳宛有些不知所措。
剛拿了錢就回去,哪里有這樣的道理。
必須得干點活。
要不然這錢拿著燙手。
‘不用,明天開始吧。對了。這是買菜錢。’
丁凌又從兜里掏出幾百塊,分給了吳宛、張麗,‘你們兩個商量著買。以后家里就我們幾口人吃飯。’
‘這…’
吳宛張麗更無措了。
但丁凌不容置疑的態度,她們也只能動容收下,心中更是暗下決定,不能辜負丁凌的信任,但有些事情也必須問清楚:
“是我們幾個人一起吃?還是老爺夫人也會過來吃?”
‘就我們幾個。’
丁凌道,‘我家里就我一個獨苗。以后吃飯,就我們五個一塊兒吃。要是家里來了客人,到時候再看。’
獨苗…
趙虎四人吃了一驚。’
他們沒有想到自家少爺竟然是家里獨苗。看來發生了一些非常不好的事情。
四人看丁凌的眼神多了幾分柔和,尤其是張麗、吳宛兩人,更是眼神中帶著溫柔、善意、憐意。
吳宛四人是帶著非常復雜、激蕩的心情離開的。
丁凌則是在之后接收了自己的幾輛車子。
有五輛自行車、五輛汽車。
別墅很大,這些車子都放得下。
中介名叫梁友嵩。
是尚塰的地頭蛇。
在當地很有能耐,手底下一幫小弟。
為人還算義氣、講道理,給他錢,他也會幫忙辦事,而且辦事利落、干凈,不會私吞他人錢財。在江湖上名聲不錯。
正因此,丁凌才會找他。
他現在正坐在丁凌面前不遠處,對丁凌,他很好奇,‘丁先生初來乍到,就置辦這么多,難道不擔心打仗的時候,房子跌價,到時候虧個底掉?’
丁凌買房一買就買三套。
價值不菲。
尤其是這套占地面積足有千平的大別墅,耗費了數百根金條。
其他比較偏僻的房子,價值稍低,但也價格不便宜了。算下來,丁凌光是買房就最少耗費了一千多萬!
這是非常夸張的數字。
在這個時代,說是天文數字,都毫不為過。
梁友嵩這個地頭蛇忙完了手底下的事后,會親自過來找丁凌友好商談,也是因為他作為中介,賺的實在是不少,這也是他收的點數較低,但也最起碼賺了幾十萬。
短短幾天,入手幾十萬。
這對他來說,也是一筆很大的數字,當然,對比丁凌豪爽狂擲一千多萬,這就是小巫見大巫。
“不擔心。”
丁凌笑了笑,道,‘這是租界,就算到時候真的跌價,也沒事。可以在這里安身立命就行。’
梁友嵩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快打仗了。
即便是尚塰這地方,房價都在一路下跌。
要不然一千多萬,想要拿下三套豪宅,尤其是其中一套還是上千平米有余的大別墅,這是不現實的。
但正因為現如今社會格局動蕩,房價不穩,很多人都在拋售房子,逃離海外。
丁凌才能撿漏。
不過再怎么撿漏,因為要求高,房子也很貴。
梁友嵩跟丁凌聊談許久,見丁凌口才、學識都極高,心中佩服,對丁凌的來歷、出身更為好奇了,只是丁凌不說,他也不好直接問,只是說道:
‘丁先生,以后有什么需要我幫忙的,盡管打我電話,我隨叫隨到。’’
丁凌這種大客戶,整個尚塰都不多。
梁友嵩手底下一幫人需要養活,自然需要跟丁凌這種人打好交道。
丁凌笑著點了點頭。
兩人話別。
天色也晚了。
丁凌休憩一晚。
次日。
凌晨五點左右。
吳宛就準備出門。
她家境并不好,家里上有老下有小,在遇到丁凌之前,都是在幫別人洗衣服、干雜活賺點辛苦錢,一個月能有個十幾塊,就謝天謝地了。
房子也是租的,一家八口人擠在一個小房子里。
她昨天拿錢回家,一家人都是驚喜不已,對于丁凌這位少爺好感滿滿,口中贊譽不斷,一個個都讓吳宛好好干,不要讓丁凌失望,并說這年頭找活不好找,找到丁凌這樣的主家更是幸運,必須好好把握住。
吳宛自然是深以為然,非常認可。
她也覺得自己運氣很好。竟然碰到了這么一位少爺。
是以,一大早,她就準備出門去買菜,然后去丁凌房子,準備給丁凌做早點。
剛出門,就遇到了隔壁鄰居傅文佩。
傅文佩是陸振華的第八個妻子,是陸依萍的母親,身上有一股書卷氣,看著很是秀氣、典雅,雖然年紀大了,被生活風霜洗禮了,導致皮膚暗沉,白發早生,但其五官模樣仍然不差,勝過很多人,是個中年美婦。
吳宛跟傅文佩的關系很好,兩人一起出去干過活,也經常一起聊家常,現在出門相遇,兩人不免聊了起來。
‘去買菜?’
‘是啊。文佩你這大清早去干嘛?’
“我?”
傅文佩笑了笑,‘去干點零工,賺點零花,補貼家用。’
說到這,她話題一轉,頗為好奇道,‘我聽說你昨天找到了一項活計。工資挺高的,真的假的?’
‘是真的。’
吳宛說起這事,不由喜笑顏開,‘主家人非常好。提前給我發了一個月工資,足有一百五呢。’
‘嗯?你說什么?!’
傅文佩驚訝。
換做以前年輕那會,一百五這點錢,她都會覺得不少了。
更別說現在,她每個月的錢,都只有二十多塊。還要算上從陸家拿的二十塊。
這點錢根本不夠用。
是以,她每個月都會出去做點零工,雖然賺的不多,但買菜買米做飯,勉強夠維持生活了,最起碼不至于餓死。
“你沒聽錯。我提前拿了工資,足有一百五!”
吳宛再次說了一遍,言語間頗為推崇丁凌,‘主家是個很好的年輕人,這年頭能遇到這種好主家真的是罕見。’
‘…提前拿了一百五工資。’
傅文佩酸了,‘你這主家豈止是人好,簡直是菩薩轉生啊!’
一百五。
她家大半年生活費啊!
這還要算上接濟李副官一家的錢。
“是啊。主家不止心地善良,好說話。而且人還長得很英俊、簡直就像是畫里走出來的人似的。文佩,不瞞你說,我第一次見到主家的時候,都驚呆了,不敢相信這世界上還有這么英俊的美男子。”
‘真的假的。’
傅文佩也算是見過世面的人了,對吳宛這話多少是有些不信的,‘有沒有這么夸張’
‘真的。等你見到了就知道了。’
吳宛跟傅文佩聊了一路,末了,還靠近傅文佩,小聲說道,‘我們主家還給了我幾百塊買菜錢。’
傅文佩眼睛瞪大,這一次她是真的被鎮住了,‘他不擔心你捐款跑路嗎?’
‘對啊。我也想過這點。所以我說我家少爺人是真的善良、單純。他人太好了,我怕他吃虧,所以以后我得守著點他。我是真擔心他被人賣了,還幫別人數錢。’
聊著聊著。
吳宛對丁凌已經口稱‘我家少爺’了。顯然跟傅文佩聊天過程中,傅文佩的羨慕、酸澀,讓她很有滿足感、成就感,對丁凌的認同感更深了。
‘你家少爺到底是什么情況,能跟我說說嘛?’
傅文佩也跟著低聲問道。
‘可以啊,只要不是什么隱秘事,說了沒什么。’
畢竟這些,肯定是眾所共知的,自家少爺行事大方、爽朗,利落,為人正派,有什么不能說的?
吳宛當即把丁凌貌相、氣質、家庭情況大致說了。
傅文佩聽完,也是心情復雜,‘估摸著你家這位少爺也是逃難來尚塰的,只是中途家里可能出了什么大的變故,導致現在家里只剩下他一人了。看他出手大方,應該是不缺錢的,但這么花錢,也不知他的存款能花多久。’
‘你說的有理。待會我去見少爺的時候,得提醒他一下。人要有長遠打算,不能在有錢的時候,把錢都給花了。得節省點。’
吳宛買完菜后,就跟傅文佩作別了。
傅文佩干完活,去菜市場挑挑揀揀,買了些便宜的菜回家,做好早飯,便叫陸依萍起來吃早點。
母女兩吃飯時,不免會聊天。
聊到隔壁鄰居吳宛情況。
傅文佩掩飾不住的羨慕、酸澀。
陸依萍心中也是頗為驚訝吳宛家的情況,但看到傅文佩模樣,當即寬慰,‘媽,我以后一定會好好賺錢孝敬你的。讓你住大房子,天天吃大魚大肉。’
‘你這孩子。’
傅文佩笑了,‘這年代,兵荒馬亂的。能填飽肚子媽就知足了。’
‘人活著總要有點夢想嘛。’
陸依萍長相甜美,大眼瓊鼻,皮膚白皙,若出水芙蓉,十分靚麗,比之電視里的陸依萍,這世界的陸依萍明顯要漂亮很多。
如果說電視里的陸依萍打7分,這世界的陸依萍可以打9.7分。
雖然穿著寒酸,但掩蓋不了她身上的貴氣、秀氣。
桃腮杏臉,眉目如畫,生的是如花似玉,秀色可餐。
也正因此,追求她的人并不少。
只不過她為人骨子里很是堅韌、清高,一般人她也看不上。
即便再是落魄,她也覺得自己不比別人差,早晚有乘風而起的一天,眼中的自信,是滿溢而出的。
當然,自信的底層下,也有一閃而逝的脆弱、自卑。
只是她的脆弱,即便是她的母親有時候都很難見到。
“對了。”
吃完飯,傅文佩對陸依萍說道:
“過幾天就到日子了。到時候你去你爸家。”
去干嘛?
還不是為了每月的生活費二十塊。
陸依萍抿了抿嘴,點了點頭,沒說話。
因為錢的原因,她上學都困難了。
至于讓母親去要錢?
免不了受屈辱。
陸依萍覺得還是自己去更好。
不能讓母親受委屈。
當天。
吳宛、張麗、趙虎趙牛來的很早,并一起跟丁凌吃了頓早點。
初始,他們是不自在的,也覺得跟主人家一起吃飯,不大合時宜,不夠尊重主人家。
畢竟他們只是保母保鏢。
但丁凌再三表示以后必須一起吃,他們推辭不過,一臉感動的坐了下來吃。
對于丁凌的認可度、感激程度是瞬間飆漲。
這一刻。
趙虎幾人明白了古人為什么會說‘士為知己者死’了,能被丁凌這般對待。趙虎幾人是真的有為丁凌熱血‘捐軀’的沖動。
飯后。
吳宛委婉的提及錢財的事情。
話里話外不外乎要丁凌節省點,不能太過輕信外人,必須得警惕。畢竟這是個人吃人的世界。
丁凌笑了笑,‘我相信你們。’
這句話直接觸動了吳宛的心,讓她更是暗暗發誓一定要守護好自家少爺。
吳宛善良、單純,在遇到丁凌之前,經常被坑,但她善良依舊。
現在遇到丁凌這么好的人,她的善心被最大程度的激發,現在她滿腦子都是要怎么護好丁凌了。
不止是她,張麗趙虎趙牛也是如此。
上午。
丁凌騎著單車,來到了一所私立大學的門口。
這里是方瑜上大學的地方。
她學的是美術專業,這個專業很燒錢,方瑜家本身就很有錢,父親做生意的,跟黑白兩道都有一定的關系,不說非常吃得開,但她也住在租界,住的是洋房,穿著時尚,生的是明眸皓齒,閉月羞花,跟陸依萍的姿容不相上下,都是能打9.7分的大美人。
比之電視里里的方瑜。
這世界的方瑜明顯要美上很多。
她穿著一身裙子,手里抱著幾本書,正跟同學說說笑笑的走出校門口。
丁凌跟她擦肩而過。
她的同學看到丁凌,都驚呆了,當即拉住方瑜,手指著丁凌的背影,很是激動的囔囔道:
“方瑜,你看到了嗎?大帥哥啊!!”
方瑜點了點頭,她剛才也看到了,甚至于有點被驚艷到了。
見到丁凌的第一眼,她的腦子里閃過一句話‘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以前她覺得寫出這句話的人多少有點夸張,這個世界上,到底是怎樣的美男子配得上這么一句話。
但現在她看到了。
甚至于她覺得這句話都有點配不上眼前這位美少年。
“他是誰啊?是我們學校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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