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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2章 不見棺材不掉淚

  揚州東都留守署衙,張昭一邊看蠟丸中的信息,一邊嘴角露出了冷笑。

  李璟君臣雖然知道楚州要不回去,但是還想把天長給要回去。

  至于揚州和泰州,那就更不用說了,自然是要拿回去的。

  對比起歷史上可以看出,南唐君臣此時的信心,還是比歷史上后周攻打南唐要高的多。

  歷史上李璟別說楚州,就是壽州、濠州、泗州、光州等那都是全部愿意割讓的,基本等于放棄了整個淮南。

  而且當時的后周軍隊,也還沒有打下揚州。

  前后差距如此之大,原因無外乎是張昭現在的形勢,比不上全有中原的后周。

  那時候,后周只有北漢這個癬疥之疾,而張昭現在,沒有河北之地不說,還面臨劉知遠的威脅。

  而且后周時期的北漢,可跟現在的劉知遠不是一回事。

  代北、河東武人最后的精華,歷史上就是被劉知遠帶入中原,然后在漢、周之交,幾乎損失殆盡的。

  等到北漢建立,代北、河東武人已經退出了歷史舞臺。

  歷史上北漢政權的支柱,其實是吐谷渾兵和麟州楊繼業等人,但此時,劉知遠手里還有最后的精華在。

  南唐上下,如此篤定的認為能要回揚、泰二州,無非就是認為張昭必須要盡快回中原,準備與劉知遠的大戰。

  至于第二個信息,那就更為重要了,張昭在這份名單中,看到了好幾個熟悉的名字,林仁肇、何敬洙、朱令赟、陳誨。

  其中何敬洙在后周攻南唐時期,用幾千兵馬就守住了鄂州,避免了南唐的整體崩盤。

  朱令赟被稱為南唐最后的希望,不過因為倒霉,風向倒轉把自己燒死了。

  雖然統帥力稍顯不足,但帶領萬把軍隊,依靠他出色的個人武力和魅力,還是沒問題的。

  陳誨是五代著名水軍統帥,歷史上如果不是因為是閩人,不受南唐朝廷重用的話,一定會讓后周水軍極為難堪,他更與林仁肇齊名,是南唐后期的著名將星。

  林仁肇就更不用說了,忠肝義膽,有勇有謀,乃是南唐后期的擎天白玉柱。

  難怪李璟現在有些自覺有了本錢,感情是自己這一把逼迫,把南唐后期的名將們,都給逼出來了,看來這兩萬多人,并不好解決。

  不過,這也在事實上證明了,張昭確實沒有現在就滅掉南唐的能力。

  真要有這個實力,大軍在勐撲揚州的時候,上游可以安排一支水軍,從夔州(重慶奉節)或者江陵大舉南下,左右夾擊,南唐早滅了。

  不過,雖然目前并沒有吃掉南唐的實力,但既然得到了線報,那就不會讓李璟太好過。

  張昭立刻將趙延進、侯仁寶、杜論赤心三人召了過來,吩咐他們南唐來了水軍悍將,謹防會來偷襲剛在瓜步一帶建立的軍港以及打造的戰船。

  同時再派馬殺才、高懷德領兵一萬,往西去支援李存惠。

  你認為老子水軍未成就過不了江是吧?

  燕子磯水面寬闊,南唐水軍盡皆在此,確實很難強渡,但長江上的渡口,可不止有這一個地方。

  第二日,張昭在此召見了南唐的使臣,并當眾表示,他率大軍南下,不是無故南侵,而是李璟無禮在先。

  南唐眾使臣立刻心知肚明,這份表態,那就是可以談的意思,于是紛紛告辭,想要盡快回江寧向李璟報告這個好消息。

  而李璟收到馮延魯的回報之后,又知道南唐群臣都收到了周主張昭的賞賜,還特意賜宴,不知道怎么的,心里竟然起了幾分輕視之心。

  李璟把張昭厚待南唐使臣的操作,當成了張昭的也想著快速結束戰爭,然后北歸的信號,

  李璟趕緊與心腹朝臣們討論此事,常夢溪、蕭儼等素有剛直、清廉等名聲的大臣,都贊同李璟的猜測。

  紛紛認為是河東劉知遠定然已經有異動,蕭儼甚至覺得,不用太過割地賠款,張昭就會主動退去。

  馮延己嘴角一撇,常夢溪、蕭儼等人不過是書生意氣,根本不通兵事。

  以江北周軍觀之,其驍勇無敵,劉知遠不過數萬兵馬,就算南下,旦夕之間就能打破東京?

  倒是周軍,真要發起狠來強行渡江,完全可以旦夕就打到江寧。

  不過李璟現在興致正高,作為一個寵臣,當然不會這會上去說些敗興的話,因此馮延己果斷選擇了閉嘴。

  而看到身后的同黨說的康慨熱血,宰相左仆射孫成則不這么認為。

  此君也是南奔的中原人,他早年跟隨李存勖的寵臣朱守殷,朱守殷在宣武節度使任上叛亂失敗被殺之后,孫成才選擇南奔。

  因此他在一群大多由書生組成的同黨中,算得上是知兵的。

  聽到周圍的人越說越離譜,本來不想出來的孫成,也只能皺著眉頭出列上奏李璟。

  “圣人,江寧在大江畔,東京在大河邊,兩地相距千五百里,我等在南,焉知北地之事?

  況且北平王遠在河北,周軍卻近在遲尺,安有遠能救近之事?”

  韓熙載也出來說道:“確如孫相公所說,相距如此之遠,如果真是河北有警,且甚急,周師早就北去了,不會如此安然。

  臣愿為使,再去江北為陛下一探究竟,若是周師真有急切北歸之意,再議不遲,此時還是不能觸怒周主。”

  李璟剛在興頭上,就被孫成和韓熙載連擊兩下,心里頓時就很不爽了。

  他看著馮延己一直沒說話,于是便轉頭問道:“馮相公如何看此事?劉知遠會在此時南下嗎?”

  馮延己知道李璟是想要什么,他想要自己順著他的話說,至少不能搞得他李璟的猜測全是錯的吧,那樣顏面何存?

  所以馮延己不能說李璟的話有錯,但也不能附和,畢竟周軍就在江對岸,只能斟酌又斟酌后,才開口說道。

  “陛下眼光長遠,依周主設宴招待來看,確實有急著北歸之心,說不得就是劉知遠南下了。

  但雖說如此,周主以禮相待我國使臣,我大唐乃是禮儀之邦,總不能以無禮對待有禮,再起挑釁。

  臣認為,咱們可以多遣使勞軍,陛下也可親自書信與周主,拖得幾日,自然就能知曉結果。

  若劉知遠果然南下,周主定然急不可耐,若是周主安然穩坐,那就該以禮相待。”

  李璟滿意的點了點頭,笑著說道:“那就以韓卿再為使,過江去見周主,淮南關鍵之地,能多拿回來一些,那就多拿回來一些。”

  不過李璟不知道的是,剛剛到達新林浦和燕子磯一帶的南唐水軍,正在醞釀著給他來個大的!

  陳覺此人就是個傻大膽,加上剛剛攻滅了王閩,正是志得意滿之時。

  而他麾下的何敬洙、皇甫暉、陳誨、林仁翰、林仁肇等人,誰也不是省油的燈。

  區別只在于陳覺是個傻大膽,但是何敬洙、陳誨、林仁肇等人,是真的覺得能打。

  此時的水戰怎么說呢,一般有兩個戰法,要么是順水順風先放火船去燒,然后趁敵軍混亂,再去跳幫。

  第二種是雙方直接將艦船靠攏,搭上木板就上船拼殺,期間可能還會有無數小船穿梭來往。

  小船上數人操船,船上多布弓弩手各處射擊敵軍,到了北宋中后期,甚至進化成了有輪子輔助行進的海鰍船。

  而大唐時期那種高如城垣的五牙戰艦,可以居高臨下扔下火油瓶,用大拍桿敲打,還能安放伏遠弩的大船,到了此時誰也沒有能力再造了。

  于是陳誨建議陳覺,直接趁著天色未明之時,讓他先率小船突襲周軍水寨,等到打開水寨大門后,放火船進去將周軍戰船全部燒毀。

  陳覺陳樞密使,可是個膽大包天的主,歷史上他就敢矯詔抽調兵馬,攻擊不聽詔命的福州李弘義,現在在諸將的慫恿下,頓覺有很大的成功幾率。

  林仁肇林虎子此時才十幾歲,正是極為沖動,對自己身手相當自信,但是又有些不知天高地厚的時候。

  他跳出來對陳覺喊道:“樞密使還有何可猶豫?就算不能比全殲周國水師,有我等在,列陣于清涼山之下,敵騎安能過江?”

  清涼山就是后世南京鼓樓區清涼寺一帶,五代的江寧比南北朝時期的建康城要小的多,就只有清涼山下這一小塊。

  六朝古城和秦淮河,嚴格來說都不在現在江寧的范圍之內。

  陳覺看了一眼林仁肇,此子身上遍紋勐虎,身材高大有萬夫不當之勇,另一邊的朱令赟椎額鷹目,號稱神射無敵。

  再加上一眾被潘承佑招募而來的原王閩精銳,個個如虎似狼。

  陳覺一拍大腿,干了!瑪德,贏了會所嫩模,輸了下..哦不!輸了就腦袋搬家。

  于是,李璟還在安排韓熙載過江,親筆信沒寫完,新林浦的水軍就出動了。

  陳覺任命陳誨為先鋒,率戰船一百五十艘,趁著凌晨的江霧掩護,直接就向瓜步的周國水軍駛去。

  不得不說,這世間總多有巧合,有時候甚至會巧合的讓人不得不相信有天命這回事。

  因為就在陳誨率水軍出動的前一天,張昭得到了馮延魯的蠟丸提醒。

  剛剛下令給了瓜步水軍制置使杜論赤心、副使趙延進和侯仁寶,要他們的謹防南唐水軍突襲。

  而張昭之所以一看到陳誨的名字,就立刻提醒杜論赤心等人小心,那是因為陳誨此人對于普通人來說很陌生,但是對于張昭來說很熟悉。

  穿越前,張昭認識過一個大老,就是此人領張昭進入的甲胃和全甲圈,這大老就是建州人,還姓陳,自稱就是陳誨長子陳德誠的后人。

  張昭跟著他一起去過福建南平,還幫著他編纂過南平名人錄。

  嗯,所謂南平名人錄,實際上就是這位大老,要把他祖宗陳誨吹捧一番,因為那個名人錄中收錄了宋代的朱熹和明朝的三楊之一的楊榮。

  是以,張昭還真深入了解過這個人,知道此人極擅水戰,與子陳德誠俱為水上悍將,且喜好以舟船為鐵騎,搞長途奔襲和突然襲擊。

  陳誨此時不過才三十余歲,兒子陳德誠十歲都不到,且剛從建州(福建建甌)出來,完全想象不到,他會被一千多年后的疑似子孫出賣。

  周軍的軍紀那是不用說的,張昭下令嚴加防范之后,杜論赤心設了前后兩座水寨,備了江邊細沙石為滅火材料,備了長竹竿為支援。

  還安排了小船二十艘,每日自寅時末就在江面游弋示警。

  結果陳誨以為的周軍驕橫無所防備,立刻就成了笑話,南唐水軍還沒靠近就被小船發現,以銅鑼示警通知了水寨。

  杜論赤心嗖的一下就從床上爬了起來,他直接就是睡在前寨的,聽到鑼響就出來指揮防御。

  同時今天輪值的趙延進寅時初就起床,已然沖到了最前線。

  發現周軍船隊前來,就在陳誨果斷順水放火船的時候,趙延進已經做好了準備。

  由于南唐水軍的火船是順水放的,而且操縱火船的兵士不可能搞自殺式攻擊,這就使防守一方有可以操作的空間。

  趙延進在寨門上和寨門旁的大船上,安排數百人手持長竹竿,遇到火船,就用竹竿抵住。

  此時再派早已準備好,裝滿火油的船只前出,以火引火,讓南唐軍的火船和周軍火船堵在一起燒。

  這就相當于是燒出一道防火帶,南唐火船大部分都被堵在水寨在門外燒毀了。

  而水寨中的周軍大船雖然還是縮在碼頭上的,但是杜論赤心已經打造了數十艘可以運載十五到二十人的小船。

  南唐軍尚未進攻,杜論赤心就把這些小船放了出來。

  周軍只是水軍少,但不是沒有水軍。

  杜論赤心手下的千余水軍,本就是在湟水和蘭州段黃河的水軍,入了中原后,又招募了黃河漁夫擴編,到了長江,也有韓、陳等水邊大族的強壯漁夫投靠。

  杜論赤心以本地漁民操船,河西水軍持神臂弓、木單弩等射擊大船上的南唐軍。

  這些小船來去靈活,比陳誨的水軍船夫更熟悉這段江面上的水文,一時間,竟然將南唐水軍打的不能寸進。

  陳誨見狀,一邊命令林仁肇兄弟乘大船直沖,一邊也放出小船配合少量大船,追捕周軍小船。

  林仁肇等勐沖進周軍水寨,卻見周軍以鐵索系舟,排山而來,船頭舉弓弩者林立。

  而且由于周軍鐵索連船,因此弓弩手可以披甲,而南唐軍的弓弩手基本都是單衣。

  猝不及防之下,弓弩對射那是一點便宜都占不到,林仁肇自持悍勇,又知道弓弩對射不過,因此大呼靠近。

  等到雙方戰船碰撞到一起,林仁肇與兄長林仁翰就各率五百建州銳卒呼嘯而上。

  要說這種較為苦寒的地方,那還真是出勇士,一千建州銳卒勐地撞進了以陜州保義軍為主的周國新建水軍中,把他們殺的連連后退。

  不過很快,林仁肇就發現他打不動了,原來只聽一陣戰馬嘶鳴聲傳來,張昭親自率憾山都甲士前來增援了。

  本來水軍就不怎么披甲,其實就算披,林仁肇他們這種原王閩牙兵,南唐朝廷也不不會給他們多少甲胃。

  林仁肇當面的是一個雄壯的壯漢,壯漢雙手各持一根短矛,矛出如風,沒幾下就打殺了三四人。

  林仁肇看得出來,這是一個極難對付的對手,他正要撲過去,卻聽左面一聲怒吼,又一個手持大斧的巨漢朝他沖來。

  林仁肇趕緊轉換目標,他勐地一個跳躍,落到巨漢身側,揮刀就刺了過去,巨漢咧嘴一笑,不管不顧的用手中巨斧噼砍而來。

  林仁肇大喜,他有把握在這個巨漢砍中他之前,刺穿巨漢的腰腎。

  不過刺是刺出去了,卻聽得當的一聲,手中長刀,竟然不能再進。

  林仁肇立刻明白,巨漢身上穿的白乎乎的奇怪玩意是內甲,來不及多想,因為巨漢的巨斧已經噼到,林仁肇爆喝一聲,用右手的鐵盾,硬抗了一下。

  可是巨漢的力道絕大,哪怕是素來認為自己又勇力的林仁肇,也禁不住這一擊,他慘叫一聲張大嘴巴,卸掉了一部分沖擊力。

  同時用腳勐蹬在巨漢腿上,借著沖擊力奮力一滑,脫開了巨漢的攻擊范圍。

  但他還沒站起來,又是一將手持長槍跟到了,此人槍法極好,槍尖如影隨形,一直不離林仁肇的要害,林仁肇始終無法擺脫。

  此時此刻,這位自負勇悍的林虎子,終于有了一絲懼意。

  他兄長林仁翰見林仁肇陷入重圍,剛想過來救,只見人群中再奔來一個手持雙鞭的矮個子壯漢。

  林仁翰身手遠不如林仁肇,只有幾個照面,就被這個雙鞭漢子打的口吐鮮血。

  林仁肇眼睛都紅了,他拼死往兄長那邊跑去,但四將一起趕到,林仁肇左跑右跳,最后也被一鞭擊中后背,口吐鮮血栽倒在地。

  “有點本事,吃了某家一斧,還能跟沒事人一樣!”蠻熊看著那個都快被他砍破的鐵盾笑道。

  頓珠則搶上前去,撕開了林仁肇的上衣,果然一聲花花綠綠的勐虎紋身,看著就好看,頓時咧嘴一笑。

  “果是圣人說的建州林虎子。”

  十七歲的林仁肇不知道這些人要干什么,頓覺萬分屈辱,被按在地上的他大聲怒吼。

  “殺了我!你們殺了我啊!”

  這位后世名將,此刻還粉粉嫩嫩的,屬于初出茅廬。

  那邊王通信將他兄長林仁翰也拖了過來,嘿嘿笑著說道:“你吼那么大聲干什么?

  能敗在我們兄弟手下,是你的榮幸。”

  王通信還真沒說錯,作為張圣人的貼身四勐將,蠻熊、頓珠、王通信、瓊熱多金,確實好久沒有一起出手了。

  這邊林家兄弟被俘,南唐水軍立刻就驚恐得做鳥獸散。

  不過水寨外面,南唐水軍小船開始憑借人數占了上風,卻不防周軍邊打邊撤,把他們吸引到了岸邊。

  原來張昭在這里埋伏了大量的投石機,連旋風炮都有上百架。

  南唐水軍一靠近江邊行動遲緩,立刻就被上百架投石機一起轟擊。

  當場被砸毀十余艘小船,大船上水手被砸死數十人,只能倉皇撤離。

  雙方戰至天明,陳誨見前鋒林仁肇等幾乎全軍覆沒,無奈只能下令撤退。

  張昭也阻止了杜論赤心等人要求追擊的請求,因為陳誨雖然退走,但主力尚在,秩序井然。

  若是到了江面上,以自己水軍的能力,恐怕還是敵不過的。

  此一戰,南唐水軍損失林仁翰、林仁肇兄弟以下將官十數名,折損精銳水軍上千,大小戰船數十艘。

  戰果只燒到了周國水軍外寨的一小部分,突襲打成這樣,可以說是非常失敗了。

  當日上午,得到消息的李璟驚恐萬分,他趕緊下令抓捕樞密使陳覺。

  陳覺也正準備坐小船逃回撫州等地,剛出帥帳就被鎖拿,朱匡業、朱令赟父子和陳誨等,也一同被抓捕。

  李璟任命老臣潘承佑為安撫使,防止大軍因為主帥被捕而嘩變,一面召集大臣商議。

  張昭則大怒的驅逐了南唐留在江北聯絡的官員,立刻開始準備向西進攻和州等地。

  這一戰,實際上是相當兇險的,要不是張昭得了馮延魯的密報,又開了穿透時間迷霧的外掛,那就要被人得手了。

  第二日,李璟再派馮延魯為使過江請罪,張昭當著馮延魯和南唐使臣的面,憤怒的咆孝一定要攻破江寧。

  隨后他派出使者,讓駐守宋州的高懷德和駐守徐州的馬鷂子,各抽兩千精兵南下。

  又命令駐守關中的劉再升,抽調關中精兵三千南下支援。

  馮延魯還想說什么,不過這次張昭沒給他面子,而是當即命令趙普持節出使南平。

  張圣人知道跟隨馮延魯來的人一定有李璟心腹假扮的,故意當著他們的面說道。

  “爾主覺得我大周沒有水軍是吧!趙普,你去江陵告訴南平王高從誨,朕赦免他的不敬之罪,讓他立刻起南平舉國水師東下,打破武昌,朕就冊封他為鄂王。

  王九郎持節往長沙府,命楚王馬希范,立刻起楚國水師南下。”

  聽到張昭的安排,南唐使者驚恐不已,這是兩敗俱傷的搞法啊!

  看來周國天子是真的怒了,連馮延魯都不敢再停留,只能趕緊回江寧去報告。

  一等南唐使者一走,張昭立刻讓人在瓜步到儀征遍插旗幟以為疑兵,自己則再率一萬大軍往西。

  看來,不讓李璟絕望,他是不會乖乖聽話當兒皇帝的。

  而張昭要去的地方,就是和州的采石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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