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嘉暴躁道:“難道他們就不明白沒有足夠多的士兵來抵抗雷公,他們即便有再多的家產也會灰飛煙滅的,冀州門閥士族的下場,難道就不能讓他們警醒?家族都被滅了,怎么可能守得住土地,只有青州還是在我們手中,才他們才能繼續做人上人!”
荀彧苦笑道:“善財難舍,更不要說拿出土地這樣家族根基之物了!”
“要不是雷公虎視眈眈,我們有這樣的想法就足夠讓他們殺死我們了!想當年連世祖皇帝想均田都做不下去,就更不要說我們了!”
曹操冷臉道:“必要的時候我們可以強制執行,讓孔融他們看看我手中的刀,不比雷公差多少!”
曹操是一個沒有耐心的人,同時也極其頑固和膽大的人,當年曹操被舉為孝廉,入京都洛陽為郎,不久,被任命為洛陽北部尉。洛陽為東漢都城是皇親貴戚聚居之地,很難治理。
曹操一到職,就申明禁令、嚴肅法紀,造五色大棒十余根,懸于衙門左右,“有犯禁者,皆棒殺之”。皇帝寵幸的宦官蹇碩的叔父違禁夜行,曹操毫不留情,將蹇碩的叔父用五色棒處死。于是,“京師斂跡,無敢犯者。”
曹操也因此得罪了一些當朝權貴,礙于其父曹嵩的關系,明升暗降,曹操被調任頓丘令,濟南相,強力打擊豪強,貪吏,禁斷淫祀,可以說曹操當官,一直是非常強硬的。
要不是漢末的亂世,大漢酷吏當有他一名,現在青州的門閥士族如此不識抬舉,曹操干脆就打算強硬做了,殺個幾百家門閥士族,他們就不敢阻止自己做事情了。
荀彧聽到這話大驚道:“萬萬不可,現在不但孔融他們怕雷公,我們也是一樣的,要是我們強制均田,青州必定大亂,到時候雷公即便沒有攻占青州的想法,也會帶領大軍殺過來!”
曹操冷笑道:“那樣更好,他們要是敢造反,就讓雷公教他們做人,反正我家不在青州,要死也是他們先死。”
荀彧無奈了,曹操這擺明了是要恐嚇孔融他們,要他們退讓。
郭嘉道:“均田不做,我們最多茍延殘喘幾年時間,等雷公積攢到了足夠多的糧草,幾十萬大軍蜂擁南下,我們必敗無疑,去年冀州有20多萬大軍,還是防御作戰,按理來說這樣的大戰,打個一兩年都是有可能的。
但為什么冀州的人連半年都沒有支撐,就是因為雷公拿出了30畝土地來誘惑百姓,冀州的百姓為了這30畝土地全部背叛了大漢,文若,要是雷公在青州以來這一套,你覺得我們的士兵會不會馬上對我們刀劍相向,這樣我們招募的士兵再多又有什么用,不過是幫雷公來招攬大軍對付我。”
“有恒產者有恒心,這100畝土地就是斷絕雷公誘惑我們士兵的方法!是我們對付雷公的良方,我們不愿意拿出來的話,雷公就會拿出來!”
荀彧也了解冀州之戰的過程,自然知道不均田,這仗是沒法打的。
這年頭爭霸天下也講究內卷,當徐偉拿出30畝土地來誘惑士兵的時候,天下的其他諸侯不想自己的士兵被徐偉收買,就要同樣拿出土地,甚至還要比雷公多,這樣才能斷絕雷公對士兵的誘惑!所以荀彧知道均田勢在必行!
但現在事情的關鍵甚至不在均田上,雷公在三州均田,這讓雷公的部下戰無不勝,即便孔融他們也知道均田是大勢所趨,是阻止不了。
關鍵是軍的士兵由誰來指揮,你誰才是孔融最關心的事情。
總不可能他們出錢出糧出田地,最后弄出一支曹家軍,曹操沒有這么大的臉,讓孔融他們來破家支持他,所以孔融他們的意見也非常簡單,均田弄出來的士兵要歸他們指揮。
這就相當于把曹操架空了,要是在司馬家族主政的時代,這樣的事情倒是司空見慣。
但現在這畢竟是大漢,曹操就很難接受他只是門閥士族的盟主這個角色,甚至他要是做的不好,還有可能會被人家踢下來。
但顯然孔融他們是不打算退讓了。
曹操憤怒道:“均田一定要推行下去,誰要敢阻擋本官,本官就滅了誰,本官情愿和雷公正面作戰被他擊敗,也不愿意因為后方不穩被消滅!”
冀州的慘敗教訓太深刻了,光招募士兵不提升士兵的待遇,那只是幫雷公招募士兵。
曹操繼續說道:“他們既然舍不得自家的田地,那就讓他們自己出人來對付雷公,他們家中有多少田地,我就按田來征兵,只要有100畝田地,他們就要給我提供一名兵員,10萬畝地就給我提供一千名士兵,弄不到士兵我就收繳他們的田地。”
曹操雖然憤怒,但還是退了一步,讓孔融他們內部均田,最起碼這些田地還在門閥士族的族人手中,這樣做的后果就容易出現隋唐時期的軍事門閥,任何一個家族都可以輕易拿出一兩萬精銳的大軍,皇族對他們來說,也不過是最強大的軍事家族而已,只要皇族出現衰落的跡象,馬上有另一個軍事門閥取而代之,這是一種對統治者才能要求極其高的軍事制度。
荀彧想了想也覺得這是唯一的辦法了,現在是亂世征戰,財富都要往軍事上集中,要不然他們也保不住自己的一切,現在青州的門閥士族自己出錢強化自己的軍事力量。
于是荀彧帶著這個條件和孔融他們商議去了。
按照田地來出人,大軍士兵是他們家族的,指揮官也是他們家族的,把家族的財富轉化為軍事力量,好像也沒有損失什么。
現在面對雷公的壓迫,要強化軍事力量成為了所有人的共識了,所以曹操讓他們自己均自己的田,很快就成為了青州門閥的共識了!
孔融等士紳一個個開始往軍事門閥轉變,他們招募自己的族人成為士兵,把自己家族的田地分給自己的族人,而后核心的家族子弟成為這支軍隊的隊率,屯長,軍侯。
甚至連孔融這樣的大儒也不看儒家六經了,而是看什么六韜,孫子兵法等軍事著作。
這樣一支支一家族子弟為軍官,族人為士兵門閥私兵建立起來!雖然只是他們的戰斗力還非常低落,但士氣卻極其高昂。許多人都把消滅雷公當做日常口號每天呼喊,完全不在意雷公的強大!
均田制度終于在可以在青州鋪開,但曹操卻苦笑道:“有點羨慕劉備了,他有朝廷大義,做什么事情都比我輕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