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帝繼續說道:“太原郡太守董卓轉遷為上黨太守,讓董卓給朕死守上黨郡,要是上黨郡進入一個賊寇,朕拿董卓試問!并州就交給雷公了,朕看看雷公有什么本事來平息這些流民的動亂!”
對靈帝來說最好結果當然是雷公和這些流民拼個兩敗俱傷,一起在并州的大山當中殺個血流成河!這樣他大漢的天下就穩固了。
次一點,流民和雷公有一方被消亡也可以接受!好歹少了一個大敵!
而最讓靈帝不能接受的后果。就是馬邑的雷公和這幾百萬流民合流,而后一起沖向洛陽城,所以對靈帝來說上黨郡就必須堅守的地方,以董卓帶著6萬大軍堅守上黨半年時間,足夠餓死并州的流民!董卓的六萬大軍是靈帝最后的保障,是把幾百萬流民困在并州的鎖鏈!
“陛下圣明!”拿一個并州換取整個中原的安穩,這對朝廷上大部分的文武百官來說是好事情,最起碼他們的家鄉算是保住了。
只有盧植,朱儁這些關西將門的人憂心忡忡,大漢朝廷上說放棄西涼的聲音一直沒有消失,現在他們用放棄并州的方法解決了中原的流民,誰知道哪天他們不會放棄西涼,來解決朝廷的財政危機。
而且他們也擔心雷公反過來利用這幾百萬流民,要是雷公武裝百萬的流民進攻大漢,大漢任何一個地方都難以抵擋如此龐大軍隊的進攻!
朱儁擔憂道:“子干,你弟子的策略雖然可以減緩中原的叛亂,但卻完全放棄了并州,讓雷公勢力大增,要是雷公繼續進攻上黨,河東郡,洛陽城都要岌岌可危了!一個不好整個天下都要大亂了!”
盧植皺著眉頭道:“現在天下還有幾塊安定的地方,玄德現在也不過是飲鴆止渴而已,要是朝廷不再自強自立,整個天下大亂是必然的事情,玄德想要先解決流民,斷了天下黃巾賊的兵員,這個想法是沒有錯的,唯一不妥之處就是不應該把流民趕向并州!”
“但不把流民趕向并州,又如何處理流民問題,現在天下還有什么地方可以安置這么多的流民!說到底還是我們朝廷出了問題,才逼得玄德不出此下策,要是朝廷可以就近安置好流民,玄德又何必把流民趕向并州!現在我們只能祈禱馬邑的雷公還是和以前一樣婦人之仁,這樣這幾百萬流民反而可以徹底拖住雷公!”
現在整個大漢的北方已經亂成一鍋粥了,每個州郡都有叛逆要平定,即便是盧植這樣的名將一時間都不知道該如何解決大漢叛亂的問題。
他也知道劉備這提議有很大的問題,甚至可能會波整個洛陽城的安危,但放任黃巾軍在青州,徐州,兗州這些地方做大,難道就不會危及到整個大漢?
現在劉備不過是幫助朝廷做了一個取舍而已!
朱儁皺著眉頭道:“雷公可是從亂軍當中殺出來的梟雄,我不相信這樣的人會婦人之仁,只怕子干你和你的弟子玄德都被雷公欺騙了!”
盧植無奈道:“我也不相信這樣的梟雄會婦人之仁,但就事論事,雷公起事以來對百姓的態度的確比朝廷要好太多了,藤甲軍對百姓來說簡直是秋毫無犯!”
朱儁厭惡道:“他當然可以對百姓秋毫無犯了,因為他已經搶光了地方上的門閥士族了,和門閥士族比起來百姓那里有什么油水!”
盧植想了想道:“其實我更想雷公去一趟冀州,兗州這些地方,只有讓他們知道了雷公的狠辣,這些人才會知道再這樣繼續制造流民下去,只會讓這些流民成為自己的掘墓人!”
朱儁聽到盧植這話一臉驚愕:“子干,你怎么會有這種想法?”
盧植冷臉道:“即便今年黃河發生了洪水,但土地全部都被黃河給沖走了?
大漢出現這幾百萬流民真不知道養肥了幾家門閥士族!這樣的家族根本就是大漢的蛀蟲,就應該讓雷公清理出去,這樣大漢還可以更快的恢復元氣!”
朱儁吃驚道:“子干你現在的想法太危險了,要不是有這些門閥士族,豪強士紳鎮壓鎮壓的黃巾軍,只怕現在中原早不在朝廷的掌握之中了!”
盧植卻不客氣道:“要不是有他們貪污腐敗,吞并土地,中原也不可能出現這么多的黃巾軍和流民了!”
盧植之所以如此憤怒,甚至背叛了自己的階級立場,是因為現在的局面對朝廷來說是真的很危險了。
冀州的張燕出奇的強大,劉備的10萬大軍都難以鎮壓張燕,根據劉備的說法,真要徹底擊敗張燕,沒有半年時間是不行的!
青州的黃巾軍越發壯大,打的青州本土的郡國兵節節敗退,青州刺史崔均扛不住百萬黃巾軍的進攻,已經快被打下大海了,現在崔均每日都在向朝廷求援,但朝廷根本拿不出兵力!靈帝還擔憂現在洛陽城的兵力不足,這段時間不斷擴充西園軍!
徐州的黃巾軍雖然沒有青州多,但徐州一片平原根本沒有防御之地,而且朝廷只丟了一個陶謙去統合整個徐州的郡國兵,面對人多勢眾的黃巾軍,陶謙已經丟了半個徐州了,現在只能依靠彭城堅守,要是沒有援軍的話,整個徐州淪陷也只是時間問題。
大漢危險成這樣的,那些門閥士族居然還不收斂,反而不斷貪污朝廷的救災物資,利用天災吞并土地,本來有了朝廷的救濟,根本不可能會出現這么多的流民的!這些門閥士族簡直是在自尋死路。
朱儁被盧植說的無言以對!
太原郡,晉陽城!
董卓收到靈帝的圣旨差點罵出聲了。
“現在大家說說我們要怎么辦,朝廷這是想要我們死在這里呀!”董卓怒道。
本來并州有雷公他們的壓力就很大了,現在朝廷居然要把整個中原幾百萬流民往并州趕,這是要把整個并州當做養蠱場,他這支西涼軍稍有不慎就可能被這幾百萬流民吞噬!
牛輔叫道:“大人,朝廷不仁,我們就不義,我們干脆離開并州回到西涼去,反正朝廷現在管不了西涼!”
董卓怒的拍打牛輔的頭道:“蠢貨,就知道提一些愚蠢的方法!”
李儒倒是笑道:“將軍,我們退往上黨郡也不失為一條出路,最起碼比現在留在晉陽城要好!屬下都不敢相信,這雷公居然真在救治災民,冀州的劉備十幾天時間就趕了十來萬流民到并州”
董卓冷哼一聲道:“劉備小兒真小人也,老夫還重為見過把損人利己之事,做的如此理直氣壯的!這樣禍國殃民之策還敢上報朝廷,簡直不知廉恥,他坑死老夫了!”
劉備把流民往并州趕,冀州是安全了,但并州就成為了一個火藥桶,現在不止董卓恨劉備,甚至可以說整個并州上下的官員就沒有一個不恨劉備的!幾百萬流民進入并州,并州的官員現在不敢想象以后的并州會是什么樣子,血流成河,還是尸橫遍野!反正并州以后是不能待人了。
李儒笑道:“將軍不能阻止流民進入并州,那么并州的流民越多,將軍在太原郡也就越危險,上黨郡雖然不如太原郡險要,但靠近司隸,可以隨時得到朝廷的支援,更重要的事,要是并州局勢惡化,我們也可以輕易從上黨離開并州,總好過在太原郡被流民上下夾擊吧!”
董卓聽到這話點點頭,他現在是一點不想待在這太原郡了!不管是雷公,還是越來越多的流民都隨時會把他的大軍吞沒!
李傕奇怪問道:“屬下覺得有點奇怪,這雷公為什么要幫助朝廷安置流民,天下怎么會有這樣的叛逆?”
郭汜也迷惑道:“對呀,現在馬邑還有糧食,但等并州的流民越來越多,即便雷公殺光門閥士族,搶光他們的糧草也不可能夠幾百萬流民吃呀?”
董卓氣道:“一群白癡,誰跟你們說雷公會接受朝廷的全部流民,現在井徑關在雷公手中,你當他不會封鎖井徑關!你們當雷公是白癡,他現在占據大半個并州,缺少人口所以才會幫助朝廷安置流民,這對他也是有利的事情,就向當初他用上千錢一個購買流民一樣,他可不是想幫助朝廷解決麻煩!”
董卓道:“命令并州郡國兵都向祁縣匯集,我們逐步退出太原郡!”
董卓冷笑道:“來一趟太原也不是沒有一點好處,整個并州邊軍都在老夫手中了!”
樊稠問道:“將軍,現在留在太原郡的門閥士族的人,我們怎么辦,也把他們帶走?”
只要徐偉占據的地方,他都在強力執行分田分地的政策,表現的順從,徐偉也愿意給他們一條出路,不管是去藤甲軍的地盤,還是去大漢的地盤,徐偉都不限制,甚至不限制他們帶著錢財!
徐偉只要土地,他們空出來的塢堡還可以用來安置難民,對徐偉來說,這些門閥士族的人離開之后反而更加好了。
而這些門閥士族也基本上都逃離藤甲軍的地盤,跑到晉陽城來,而后求董卓幫助他們打敗雷公,收復他們的塢堡!
但董卓那里還有時間管這些人的死活,根本不理他們!
而這些門閥士族發動自己的關系,想要利用朝廷的力量對付雷公,但卻發現現在朝廷的力量完全被中原的災民拖住了,他們甚至要把災民往并州趕,這就是要犧牲他們了,怎么可能會有人來聽他們說自己的遭遇。可以說現在并州的門閥士族已經被大漢開除國籍了,根本沒有人聽他們的哀嚎!
董卓冷笑道:“不用管他們,他們愿意跟著我們就跟,不愿意就讓他們留在晉陽城,等著被雷公吊死!
雖然老夫和雷公是敵人,但他這點算是做到老夫心坎中了,敢肆無忌憚的吊死門閥士族,這點連老夫都不敢做,老夫在大漢誰都不服,就服雷公這點,雷厲風行,下手狠辣,是一個狠人!”
太原郡,孟縣!
徐偉的大軍現在一直滯留在這里,劉備的行動力讓徐偉都大吃一驚,他說送流民,還就真開始送流民。
最近冀州的災民成群結隊地涌入并州境內,最多的一人有上萬人進入并州,也不知道劉備是如何做到的。
但如此巨大的人流量,徐偉為了防止出現混亂,馬邑的領導高層幾乎都來到了孟縣辦公。整個藤甲軍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賑濟和安置災民。
按照馬邑的經驗,這些流民先在流民營地當中隔離7天,隨便喝粥恢復身體,等過來隔離期之后,他們就會被分配在各個工地當中。
有的成為伐木工,有的成為了木匠去打造各自木質軌道和軌道馬車,木質軌道已經成為了馬邑物資運輸的主要通道,現在每天都有好上萬石糧食通過這軌道來到孟縣。
還有成為筑路工人和簡直工人,整個馬邑到太陽這幾百里路上,徐偉每個10里就修建了一個巨型的驛站,一次性可以安置1000流民居住,而這些流民就是通過這一個個巨型的驛站前往馬邑!
而流民當中還有最幸運的一批人,徐偉剛剛在太原郡,打土豪,分田地,還有許多空余的土地,而徐偉經過簡單的刪選,全家都幸運存活下來的災民,每戶都分到了30畝土地,這些幸運兒更是讓整個來到太原郡的流民羨慕不已!
當然這是開發都高的太原郡,而像開發度低的西河郡,整個藤甲軍新生的縣令,鄉長也在想盡辦法施展自己的才能安置流民,對他們來說流民數量多,才是他們的賑濟,一個個流民就是一個個勞動力,是他們改造地方的幫手,他們紛紛向徐偉要錢要糧要人,在西河郡大規模屯田,制定各項有利百姓屯田的政策。
正是因為有了藤甲軍迅速有效地賑濟,安置災民的快速,所以即便整個并州多了十幾萬流民,但因為分田分地,徹底解決了門閥士族,整個社會大家財富差不多,整個社會穩定無比,有點儒生說的三代之治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