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陰大圣 山林之中,枝葉茂密。
圣女的倩影隱藏在暗處,好似一團朦朧陰影,即使身處丈許之內,若不細看都難以察覺。
目視周乙遠離,她美眸閃動,脆聲開口:
“讓一個人跟過去。”
“是。”
樹后,一人聞聲應是,隨即有類似鶯鳥的叫聲響起。
下方的羅雷聞聲抬頭,眉頭微微皺起,然后招手叫來身后一人,俯首小聲交代了幾句。
那人聽過吩咐,點了點頭,就循著周乙離開的方向而去。
“圣女。”
林中,一個渾厚之聲傳來:
“這里距離山上的林家老宅不遠,太過危險,您身份尊貴,不宜涉險,交給我們就是。”
“不必。”
圣女慢聲開口:
“林前輩坐鎮京城,林家也需族老坐鎮,真正能夠下山出手的高手寥寥,無需擔心。”
“況且…”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此番若是能請到林家大小姐回去做客,圣佛印記緩緩也無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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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那人沉吟了下,方做出回應:
“是。”
林云琉與妹妹林云櫻不同,自幼被長輩評端莊舒雅,隨著年歲增長,越顯溫潤華貴。
年齡不大,卻已有了幾分長孫風范。
更是御下有方。
“小姐。”
何伯躬身,低聲道:
“羅雷還在那里等著,怕是見不到柳小姐不會罷休。”
“云琉姐姐。”柳欣然面色發白,屈膝款款一禮,音帶悲切:
“都是我管教無方,自己負責的事出了差錯,理應受罰,我這就過去領了羅主管責罰。”
“您不必勸我,本就是我錯了。”
林家家業再大也不養閑人,更何況她一個遠方旁親。
大小姐給她安排差事,已是照顧,這么多年們心自問,柳欣然何曾真正出過力、管過事?
整日在外東奔西跑,尋覓殺父之仇的線索。
這等心思沒人會說不對,但在很多人眼中她就是林家吃白食的人,拿好處卻不做事。
“起來。”
林云琉伸手把她攙起,輕輕搖頭:
“羅雷這人就是性子太直,你不必理會,些許草藥而已,丟了也就丟了,沒什么當緊。”
“你啊!”
她輕拍柳欣然手背,道:
“心思太重,就該學學柳霄,該看開的時候就看開些。”
“云琉姐姐。”柳欣然眼神悲涼:
“我每日一合上眼睛,就看到父母身亡時候的場景,此仇不報,我又如何能夠心安。”
林云琉輕嘆。
她很欣賞柳欣然的為人。
雖是女子,性格卻剛強不屈、百折不撓,勝過太多男兒,也正是因此才會格外照顧。
如剛才所說,些許藥材根本就不重要。
她也不打算責罰。
不過羅雷也是為她做事,且是處于好心,自也不能太過偏頗,免得讓自己人寒了心。
想了想,林云琉側首問道:
“云櫻還不出來?”
“是。”
下人回稟:
“二小姐閉門謝客,就連柳護衛勸說也不開門,說是要好好修行,早日功法圓滿不讓家主失望。”
“這丫頭!”
林云琉一臉無奈:
“性子這么倔,早知道就不該…”
“哎!”
當日林云櫻朝柳夢炎表露心意,不止柳夢炎嚇了一跳,作為姐姐的她也一時慌了神。
姐妹二人,同時喜歡上一個男人,放在誰身上都愁。
其后柳夢炎不知如何想的,竟是直接拉著她去見了林云櫻,她還稀里湖涂的答應了。
當時。
林云櫻滿心歡喜等待心上人的出現,來的卻是牽著手的一男一女,女人還是自家姐姐。
以二小姐的執拗性子,自受不了這種打擊,已經閉門謝客數日,沒有踏出閨閣半步。
“罷了!”
搖了搖頭,林云琉拉著柳欣然,道:
“告訴柳護衛,我與欣然下山一趟,去去就回,若是云櫻始終不愿出門,也不必強求。”
“這丫頭…”
“餓不死她就行!”
最后一句,難免有些怨氣,跟自己搶男人還有理了?
周乙身穿護院服,腰懸寶刀,踏步疾行,身高近兩米的他在姚來面前,就如一尊巨人。
隨著年齡增加、修為增進,他的身形越發魁梧壯碩,即使是在武者之中,也屬出類拔萃。
“頭。”
姚來腳步匆匆,額頭冒汗,拼盡全力才勉強跟上周乙的步伐,同時伸手引路:
“這邊。”
“嗯。”
周乙點頭,踏步之際下意識朝后看了一眼,眼神中閃過一絲疑惑,隨即搖了搖頭繼續前行。
后面空無一人,應該是錯覺。
兩人行至半山腰,等候已久的老姚急急從樹后蹦出。
“主管。”
他先是恭恭敬敬施了一禮,方道:
“我看見那人朝山上去了,剛才又過去一個女人,為了不被他們發現,所以我沒敢跟上去。”
“喏!”
他伸手朝上面一指:
“就在那邊。”
“有勞。”周乙拱手,施展身法朝前掠去。
“頭。”
姚來立功心切,急忙跟上,同時叮囑父親:
“爹,你看好這里,萬一有人從上面逃跑你能截就截,實在截不住也要記住長什么樣。”
“放心。”老姚點頭:
“我省的,你快上去幫忙。”
兩人的對話,周乙并未聽清,圓滿境界的攀山讓他在山林之中健步如飛,耳邊唯有風聲呼嘯。
待到停下腳步,一陣爭吵聲就從側方密林傳來。
“住手!”
“姓蘇的,你若敢動我,做鬼我也不會放過你的!”
聲音尖利刺耳,顯然是怒急。
“嘿嘿…”另一個聲音響起:
“你都已經來了,又何必再掙扎,這里荒郊野外也無二人,豈不正好成全咱們的美事。”
“我可記得,你自己在信上寫了什么?”
“若我不負你,你定不負我,兩心相隨,可得長久,若彼此心誠,不妨白頭偕老羨煞旁人。”
“當時可把我感動壞了!”
“惡賊!”女子的聲音滿含悲憤:
“那不是寫給你的。”
“怎么不是我?”男子聲音輕挑:
“寫信的是我,你寄的信也到了我的手中,那就是我,放心,咱們以后就是一家人了,我絕不會虧待你。”
林中,周乙挑眉。
聲音很熟悉,竟然都是熟人。
循著聲音前行數步,撥開樹葉,兩道身影就映入眼簾。
蘇允文、李瑜。
看得出,今日的李瑜專門畫了精致妝容,身上的衣服也不再隨隨便便,精心打扮過,華麗中透著股貴氣。
只不過此時的她表情扭曲,口中嬌叱連連、詛咒不斷,手足并用朝著對方拳打腳踢。
蘇允文則是笑嘻嘻左躲右閃,盡顯靈活身法,不時調笑個幾句,引得李瑜氣喘吁吁。
“別費力氣了。”
抬手攔下一記側踢,蘇允文輕輕搖頭:
“你的實力本就不如我,現今還中了酥筋散,越發力身體越軟,何不乖乖躺下了事?”
“放心。”
他面露笑:
“本公子經驗豐富,等下定讓你舒舒服服。”
“無恥!”
李瑜俏臉發白,神情慌亂:
“狗賊,我不會放過你的,等下了山我就告訴大小姐,到時就算是蘇家也休想包庇你。”
聞言,蘇允文表情一變,勐然出拳連擊,乃至一拳狠狠擊在李瑜腹部,把她轟倒在地。
“賤人!”
目瞪地上的李瑜,蘇允文面目猙獰:
“敬酒不吃吃罰酒,本以為陪你在信上眉來眼去那么久,真以為我喜歡上你了不成?”
“不想死,就老老實實把本少爺伺候舒服,不然打斷四肢拋尸荒野,你以為有人知道誰是兇手?”
“不!”
說到這里,他眼眉一挑,道:
“還真有可能!”
“我假借姓周的給你寫的信,你應該還沒扔吧,到時候被人看到,你猜其他人會做何聯想?”
“哈哈…”
“若是你身邊人看到你寫的書信,你覺得自己還有沒有臉做人?”
“惡賊!”李瑜面泛慌亂,眼神中更是滿布驚恐,還有那種無地自容的羞愧夾雜其中:
“你敢!”
“我有何不敢?”蘇允文上前一步,一巴掌抽了過去:
“賤人,我看你就是欠打!”
“啪!”
清脆的巴掌聲響起,卻非落在李瑜的臉上,而是在半空就被一只大手攔住,牢牢握住。
“真巧。”
周乙面色古怪,掃眼場中兩人:
“兩位,在這里竟然還能見到你們。”
“周乙!”
“你怎么會在這?”
李瑜、蘇允文齊齊一愣,只不過表情明顯有著不同。
李瑜先是一臉狂喜,隨即就是面露羞澀,乃至有些閃爍、慌亂,而蘇允文眼中則全是驚恐。
“我為何在這?”
周乙搖頭,道:
“這要問問蘇兄了,你給人寫信也就罷了,為何要假借周某的名字,假借他人名字也就罷了。”
“你連自己寫都不愿意,還要雇人來寫!”
說到這里,他不由嘆了口氣:
“懶到閣下這等程度,也真是罕見,豈不知行事需密、不密則難成,且有外泄之危?”
“誤會,誤會。”
蘇允文面色慘白,連連擺手:
“這是誤會。”
“哪里誤會?”周乙直起身,把對方提起,眼神冰冷:
“蘇公子,若你敢作敢當,周某還能佩服一二,可惜…”
“崩!”
他話音未落,一根灰影就從蘇允文衣袖中射出,直奔咽喉而來。
黑影來勢迅疾,兩人之間的距離更是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突兀殺機也讓人汗毛炸起。
袖箭!
且不是尋常袖箭,而是力可貫石的勁箭,即使是煉臟武者也可一擊斃命。
“唰!”
周乙側首、振臂、抬手。
摔碑式!
“啪!”
一巴掌抽在勁箭之上,同時掌勁涌動、皮肉震顫,把箭失之上的力道于剎那間消融。
不過雖避過致命一擊,卻也難以擒住蘇允文。
趁著一緩之空,蘇允文已然折身勐沖,幾個健步就沖到林木茂盛之處,妄圖一頭扎進去。
“噗!”
一截染血刀尖,先一步出現在他的胸前,巨力推著他撞進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