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常說一句話,“勸人學醫,天打雷噼。”
雖然難聽點兒,但確實體現出了醫學生的不容易。
尤其是臨床醫學,要學的科目特別多,還不像其他專業有什么重點非重點。
因為病人不可能照著書上的重點生病,世上有千奇百怪的病人病癥,書里有的要會,書里沒有的也得會。
所以大多數人從學醫那天開始,每天都是高考沖刺的狀態。
得拿出頭懸梁錐刺股的勁頭,才能啃透那一人多高的醫學專業書。
而且學醫,要面臨的大考小考無數,真的是學到老考到老。
許海源從小就就愛看他爸的醫書,后來又跟著楚瑄淮學習。
在許海源上高中前,楚瑄淮那一屋子的醫書都被許海源翻了個遍。
再加上他高中各科成績都很出色,底子非常好。
所以別人學醫苦哈哈,許海源卻輕松的讓人羨慕嫉妒恨,成績更是讓所有人相形失色。
學有余力,自然就有很多時間做別的事情。
周六周日,許海源會在中草堂這邊跟著楚老學習,跟師兄研討病例用藥。
寒暑假則是積極參加各種社會實踐。
到鄉鎮醫院實習、跟隨導師一起下鄉義診等等,表現都極為出色,深受導師和教授的喜愛。
“哥,你總算回來了。”
大一暑假即將結束時,許海源終于下鄉回來。
許海源一腳剛邁進中草堂,許瑾萍就歡喜雀躍的跑到他面前,隨即,便開始嫌棄起來。
“哎呀,你瞅瞅你,把自己造成啥樣兒了,又黑又瘦的。
知道的是你下鄉義診學習去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你下煤礦挖煤了呢。
自己咋不知道注意點兒防護啊,瞅瞅你曬得這黢黑。”
“我一個大男人的做什么防護啊?
大夏天的,人家患者都頂著太陽排隊,我們這些大小伙子好意思捂得嚴嚴實實?
再說了,我們去是干啥?就是干活去了,你當我去享福啊?”
許海源一聽就笑了,抬手揉了揉妹妹頭頂。
自打許瑾萍讀高中之后,原本的長頭發就剪成了利落的短發。
主要是功課多,長頭發打理起來太麻煩。
對此,許家的男人們,包括且不限于許世彥、許海源、許海清、楊皓宇等人,都覺得可惜的慌。
許瑾萍的發質特別好,原本那長頭發都留到腰了,剪掉屬實可惜。
但許瑾萍本人卻毫不在意,成天頂著個利落的短發,跟假小子似的,她倒是覺得挺好。
不過,再利落的短發,被許海源這么一揉搓,也能亂成鳥窩。
許瑾萍直接翻白眼,啪一聲把她哥那討嫌的爪子拍掉。
“討厭勁兒的,這邊還有我朋友呢。”
許瑾萍一邊說著,一邊動手整理了下自己的頭發,然后扭頭朝著身后不遠處招招手。
“甜甜,來,我給你介紹一下,這就是我哥。咱學校上一任學生會主席。”
其實學習好的孩子,大多數其他方面能力也很強,真正死讀書的書呆子很少。
許家兄妹也是這樣,學習成績好,運動、文藝方面也都極其出色。
許海源小學的時候是班長、大隊長,初中時是副班長、團支書。
到了高中,才高一的時候就競選上學生會副主席,高二的時候成為學生會主席。
許瑾萍絲毫不比她哥差,繪畫、書法、唱歌、跳舞、體育樣樣都很出色,也是高一就當選學生會副主席。
“這是咱們的小學妹,蔣欣恬,比我小一屆。
也是學生會的成員,我們大家都叫她小甜甜。”
許瑾萍笑呵呵的把身后那女孩拽過來,給她哥和女孩互相介紹道。
“甜甜比我小兩歲,人家也是咱學校出了名的學霸小天才。
數理化都超級棒那種,今年秋天要去參加化學競賽的。”
眼前的女孩子,大概一米六多點兒,按說已經不算矮了。
可是跟將近一米七的許瑾萍站在一起,就顯得小巧玲瓏。
女孩小圓臉,剪了個齊劉海的短發,一雙小鹿眼水汪汪的無辜又清澈。
挺翹的鼻子、小巧的嘴巴、奶白的肌膚,看起來就跟那瓷娃娃一樣可愛又甜美,也難怪大家都稱呼她小甜甜了。
“許,學長好。”蔣欣恬可能是想叫許大哥,剛說出一個字,就覺得不太好,所以改口叫學長。
然后,小姑娘就不好意思的笑了。
小姑娘不笑就很可愛了,這一笑,無辜的小鹿眼成了兩彎月牙,臉頰邊深深的兩個笑渦,真的是能甜到人心里。
許海源清了清嗓子,朝著對面的小姑娘點點頭,“蔣學妹你好。”
素不相識的兩個人見面,也沒啥話可說,場面一度有些冷清。
“哥,你趕緊回家洗洗澡換件衣裳吧。
我送甜甜回學校去,改天把你去首都集訓的筆記找出來,甜甜要用一下。”
許瑾萍似乎沒覺察到什么,于是朝著她哥擺擺手,然后跟蔣欣恬兩人手挽手往中草堂外走。
“等一下。”許海源忙轉身招呼了一聲。
倆女孩停下來,回頭看許海源。
許海源驀地臉上一熱,得虧他這個夏天曬得有點兒黑,看不出什么異常來。
“等會兒啊,我去找點兒東西。”
說著,許海源就蹬蹬蹬跑上中草堂二樓,從架子上翻了個不太大的白瓷小罐子出來。
“萍萍,過來。”許海源朝著自家妹妹招招手。
許瑾萍過來之后,許海源將白瓷小罐遞給了她妹妹。
“跟你朋友說,這個一勺,用溫開水沖化了喝,要是嫌苦,就加點紅糖。”
說到這兒,許海源又停了下,想了想補充了一句。
“讓她少吃涼的,晚間用熱水泡泡腳。”
“哇,哥,你神了哎。”許瑾萍眼前一亮,萬分崇拜的看著她哥。
“你咋看出來的?不用把脈?”
今天是蔣欣恬身體不舒服,許瑾萍死拉活拽的把她弄到中草堂來,想讓楚瑄淮給蔣欣恬看一看,抓點藥調理一下。
結果到這兒發現,一屋子的患者,蔣欣恬一個小姑娘有點兒抹不開,就要走。
沒想到正好就跟許海源迎面遇上了。
許海源輕咳一聲,“別廢話,趕緊把東西給人家。”
中醫講究的是望聞問切,診脈在最末位。
很多人都把診脈神化了,好像啥毛病都得把脈才能診出來。
實際上,有經驗的醫者,從患者的面色、氣息中,就能了解很多。
“哦,知道了。”
許瑾萍朝她哥揮揮手,趕緊拿著東西去找蔣欣恬,兩個女孩湊在一起滴滴咕咕幾句。
然后,蔣欣恬回頭看了許海源一眼。
女孩臉上紅紅的,可能是想說啥,又沒好意思說,只朝著許海源點頭一笑,便急忙轉回頭,拽著許瑾萍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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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海源站在樓梯口那里,瞅著倆女孩的背影,愣了一會兒。
“哎?海源回來了?怎么站在這兒呢?”
正巧,這時候在醫館學習的一個學生見到了許海源,過來打招呼,許海源這才回過神來。
“嗯呢,剛回來,我看師公在忙,就沒進去打擾。”
許海源點點頭,從樓梯最后一級臺階下來,轉身走到里面,找楚瑄淮去了。
大二開學后,課程有了新的變化,基礎課少了,醫學專業課多了起來。
一些很專業的醫學詞匯,其實挺難記。
不過對于許海源來說,新課程并不難,他可以很輕松的應對。
許海源的成績,不光是這一屆,歷屆之中也都是很亮眼的存在。
大學里,成績好、長相好、愛運動、各項能力都出眾的男生,是非常招女生喜歡的。
哪怕是醫學院校里,像許海源這樣的男生,也很受歡迎。
不過,許海源似乎對這些不怎么感興趣。
別人學習之余去參加個什么聯誼、聚會啥的,遇見順眼的妹子趕緊追,許海源卻從來不參加。
有女生送他禮物或者情書之類的,他也從來都不理。
尤其是他不住校,走讀,多數時候都獨來獨往,跟其他人的接觸也少。
所以在別人眼里,許海源就是那種學習超級好,但又特別神秘的存在,更是引起了很多人的好奇。
然而別人如何看,許海源根本不在意,他依舊是維持著自己的生活節奏。
上課、去圖書館查資料、被導師叫去幫忙,閑暇時間就回中草堂學習。
九七年夏天,許瑾萍順利保送北大,楊皓宇保送清華,二人高中畢業,收拾了東西回家。
楚瑄淮年紀大了,多數時候直接就住在中草堂那邊。
許海源為了照顧師公,索性又搬回了中草堂。
轉眼又是一年,大三下學期馬上就要結束。
七年制臨床醫學,普通基礎和基礎醫學教育三年,臨床醫學教育四年。
也就是說,從大四開始,臨床專題定向實習,在導師的帶領下,完成碩士畢業論文。
許海源的學習成績一直很好,基礎醫學知識都很扎實,很受導師欣賞。
已經是臨床第一醫院副院長的遲浩,點名讓許海源期末考試之后就過去學習,他要親自帶許海源。
“許海源同學,你牛啊,連咱們系的系花,你都拒絕了?
咱們醫學院也不是和尚廟,我咋覺得你這是來修行的呢?
趁著大好年華,趕緊找個對象啊。
我聽學長們說,等著咱們畢業工作以后,忙的恨不得連飯都吃不上,哪有時間處對象啊?”
許海源剛拒絕了一位女生的表白,回頭,就被同班的幾個男生給逮著了。
大家伙兒將許海源圍在中間,調侃他。
“我看你們是功課少了,還有閑心來管別人處不處對象?
后天就要期末了,你們這都是復習好了對吧?”
許海源才不想跟這些幼稚鬼一起討論那些沒營養的話題呢,話題一轉,直戳人心。
果然,一聽許海源這么說,眾人頓時哀嚎成片。
“我靠,許海源你太不厚道了,為什么非得要提醒我們?”
許海源卻是扯了扯嘴角,搖搖頭,走出哀嚎的人群,去車棚那邊找到自己的車,騎著車子出了學校。
中草堂離著醫科大不是特別遠,坐車反倒麻煩,還不如騎自行車更方便點兒。
“許學長。”剛到中草堂門口,還沒等許海源把車停好,就聽見有人喊他。
許海源一手把著車子,回頭看向聲音來處。
“蔣學妹,你怎么在這兒?參加比賽回來了?”看到蔣欣恬,許海源多少有點兒驚訝。
蔣欣恬高二的時候參加了全國高中生化學競賽,雖然得了一等獎,卻沒能被選入集訓隊。
高三的時候,蔣欣恬再次參加競賽選拔,然后順利進入集訓隊。
通過層層選拔后入選國家隊,前陣子出國去澳大利亞參加國際比賽。
自打去年許瑾萍和楊皓宇上了大學之后,許海源對這些比賽啥的就不怎么關注了。
有關化學競賽啥的,也就是偶爾聽人說起,沒咋留意。
所以此刻蔣欣恬出現在許海源面前時,許海源才后知后覺的想起來,好像比賽已經結束了。
“嗯,比賽結束了,發揮的不好,只拿了銀牌回來。比不上學長還有萍萍學姐。”
蔣欣恬說到這兒,那雙清澈的大眼睛里閃過懊惱之色。
她的資質還是太普通了,跟眼前這位沒法比。
“許學長,這是當初你借給我的筆記,我現在已經參加完比賽了,原物奉還。謝謝許學長。”
蔣欣恬兩手捧著一個厚厚的大筆記本,抬手送到了許海源面前,目光卻還盯著那筆記本,神色中微微透著點緊張。
“我都讀大學了,這東西我留著也沒用啊,你不用還給我也行的。”
許海源愣了下,隨即笑了。
這些東西就是為了比賽用,其余時候真的用不上,沒必要親自送回來。
“那怎么行,借的東西,一定要原物奉還的。”
蔣欣恬這話說的有些急切,隨即可能是意識到了,趕緊把筆記本往許海源手里一塞,轉身就跑。
“許學長,我秋天要去首都念書了,我讀北大化學系,到時候可以見到萍萍學姐。”
許海源看著蔣欣恬飛奔離開的身影,第一次理解了什么叫動如脫兔,這丫頭跑的倒挺快。
許海源搖搖頭,一手拿著筆記本,一手穩住車子支起來。
正巧,他拿的是筆記本的書背那邊,書頁朝上微微散開,露出了里面粉紅色的什么東西。
許海源愣了下,將車子支好,隨手翻開了筆記本。
才發現,筆記本里夾了一個,用粉紅色信紙折成的愛心。
許海源搖搖頭,沒有立即將那愛心打開,反而是邁步走進中草堂。
跟眾人打了招呼之后,這才拿著筆記本上樓。
來到樓上,許海源坐在書桌前,小心翼翼的將那個粉紅色的愛心折紙展開。
信紙完全展開,上面娟秀的字體也映入眼簾。
“許學長,我很喜歡你。”簡簡單單就這么一句話,其余什么都沒有了。
許海源不由得搖頭失笑,這丫頭,明知道要去首都念書了,連個聯系方式都不留。
得虧她是去北大了,跟許瑾萍能遇上,這要是換成其他地方,以后還怎么聯系?
還喜歡呢,喜歡就是一聲不吭還東西,然后拔腿就跑?
許海源嘆了口氣,想把信按照原樣折回愛心的形狀,卻發現他竟然笨的根本弄不明白。
得,算了吧,別費那個勁,直接對折,重新夾到筆記本里,放到書架上得了。
許海源假期就要跟著遲浩學習,自然沒時間回家,好在家里人也都理解。
一個假期跟著遲浩,著實學到了不少東西,遲浩對許海源也是贊許有加。
大四開學后沒多久,許海源接到了妹妹許瑾萍的信,信中提起蔣欣恬在北大讀書的事。
許海源在回信中貌似不經意的打聽了蔣欣恬的通信地址,然后給蔣欣恬寫了信。
兩個人就這么書信往來一個學期。
寒假的時候,蔣欣恬從首都回來,許海源早就跟許瑾萍打聽清楚了蔣欣恬的行程,特地請了假,去接站。
“甜甜,這邊。”許海源看著那個拖著行李急匆匆朝著出站口跑的女孩,笑著朝她招招手。
蔣欣恬家是九臺的,從首都回來要坐火車到省城,然后再坐車回家。
蔣欣恬心里惦記著許海源,就想著到省城耽誤一天,去見一見許海源,然后再回家。
這事兒蔣欣恬沒跟誰說,所以當她拖著行李出站,聽見許海源喊她的時候,蔣欣恬當時差點兒傻了。
這,這是咋回事兒?許海源怎么知道她今天這班車回來的?而且,他怎么會來接站?
兩個人雖然通信半年,可誰也沒捅破那層窗戶紙。
所以蔣欣恬這會兒就有點兒懵,搞不懂眼前這是什么情況了。
“你怎么會來?”蔣欣恬拖著行李出站,來到許海源面前,問他。
許海源卻二話沒說,直接伸手將女孩擁在了懷里。
“小傻瓜,我來接我女朋友回家啊。”
“啊?你女朋友?”
被許海源抱住,蔣欣恬的大腦直接宕機,只會重復許海源的話,連思考都忘了。
“是啊,有個人寫信告訴我,她喜歡我,可是卻連個通信地址都不留。
然后,還得我費盡心思去找。多虧我聰明,要不然女朋友豈不是就這么飛走了?”
許海源低頭,捧著蔣欣恬的小臉,笑的可開心了。
蔣欣恬這時候才明白過來,頓時臉紅了一大片。
“哎呀,我可沒答應做你女朋友。”
哪有這樣的,連個表白都沒有,湖里湖涂就讓人家給他當女朋友?
蔣欣恬又羞又惱,臉上一片緋紅,忙用力推開許海源。
卻見許海源,不知道從哪里變出來了一束玫瑰花,送到了蔣欣恬面前。
“甜甜,我喜歡你,你愿意當我的女朋友么?”
車站的出站口,人來人往老多人了。
這一月中旬死冷寒天的,按理大家伙兒不得趕緊回家暖和去?
可偏偏,這會兒還真有不少人都停下了腳步,在這看熱鬧。
這都九九年了,人們的思想觀念早就不像之前那么陳腐。
此刻見到火車站出站口,一男一女兩個小年輕兒面對面站著,男的手里還碰了一束花。
這還有啥不明白的?這是男的要表白啊。
還別說啊,這倆人站一起,男的又高又帥,女的嬌俏可愛,還真挺般配。
看熱鬧的這些人頓時來了精神,也不知道哪個先開口來了句。
“答應他啊,在一起。”
這下可好,就像打開了啥魔咒似的,周圍一群人都跟著喊。
“在一起,在一起。”
“甜甜,我是真心喜歡你的,做我女朋友吧,我會把你捧在手心兒里疼的。”
許海源含笑看著蔣欣恬,等著她的回應。
蔣欣恬抿著嘴,臉上的笑意怎么藏也藏不住。
她其實喜歡許海源好久了,一直沒敢說而已。
這半年來兩個人時常通信,她其實很想問一問許海源,夾在筆記本里的信看見了沒有?
可又怕真要是問了,許海源萬一對她沒啥意思,倆人可能連通信都得斷了。
蔣欣恬回來的路上還糾結呢,不知道見了許海源應該怎么說。
沒想到剛出車站,許海源就給了她這么大的驚喜。
這世間,應該沒有什么比自己喜歡的人,也喜歡自己,更美好了吧?
蔣欣恬此刻,就覺得有一種叫幸福的東西,在心底發酵,直往上冒泡泡。
心里美著呢,臉上哪里能藏得住?
“那你能保證以后一直對我很好很好么?”
蔣欣恬抬眼看許海源,那雙清澈的小鹿眼里,有欣喜、有幸福,也有對未來的憧憬和迷茫。
“我發誓,我會一直對你好的,很好很好。”
許海源看著眼前女孩那可愛的小模樣兒,唇角忍不住上揚。
這樣的女孩子,跟她在一起的話,日子一定天天都這么甜吧?
“那,我是看著這大冷天,那么多人都站在冷風里看咱們。那我就答應了吧?”
蔣欣恬故意往周圍看了一圈,抿著嘴,眉眼彎彎的笑道。
許海源再次將女孩擁在懷里,“答應了可就不許反悔,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的女朋友了。”
周圍一陣叫好聲,鬧得蔣欣恬滿臉通紅不好意思。
許海源將花塞到蔣欣恬手里,回頭朝著眾人拱手。
“多謝各位幫忙啊,謝謝,謝謝。”
“小伙子,往后要好好對待這小姑娘啊。
看看,多般配的倆人兒啊,一看就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兒。年輕可真好啊,祝你們幸福哦。”
一位歲數不小的阿姨,笑呵呵的送上祝福,然后挽著旁邊的男人,兩人快步離開。
好多人都笑著送上祝福,然后匆匆離開。
許海源這邊,一手拽著蔣欣恬的行李,一手將新上任的女朋友攬在懷里,為她遮擋風雪,兩人一同走了出來。
“來,快上車。”來到不遠處一停車場,許海源趕緊打開車門,讓蔣欣恬上車。
“哪來的車啊?”蔣欣恬一臉懵,這是啥情況?
她的男朋友不是醫科大的學生么?怎么還會有車?
“管朋友借的,接站方便。”許海源隨口說了句。
車其實是他自己買的,這些年許海源攢了不少錢,光是保健品廠和藥廠的專利轉讓費就是一筆不小的數目。
這事兒倒不是故意瞞著蔣欣恬,只是這丫頭還小呢,跟她實話實說了,估計能嚇著她。
算了,還是等兩年,丫頭大一點兒再說吧。
“哦,那你慢點兒開啊。”蔣欣恬只是隨口問一句罷了,她對車怎么來的并不關心。
“你現在要去哪兒?我是直接送你回家,還是有其他計劃?”
許海源發動了車子,駛離停車場,順便問道。
“我,我跟家里說,我是明天的火車到家。”
蔣欣恬揉搓著自己的衣角,低著頭很不好意思的說道。
長這么大,頭一回跟家里撒謊,就是為了去看一看自己喜歡的男生。
當著許海源的面兒,蔣欣恬就覺得特別抹不開。
小丫頭那點兒心思,都寫在臉上了,以許海源的精明還能不明白?
“那這樣,我給你找個賓館安頓下來,你在省城留一天,明天我送你回家。”
這丫頭可真行,還敢在省城耽誤一天,也不怕被人拐走了。
“哦,好。”蔣欣恬正愁著她該去哪里落腳呢,一聽許海源這話,頓時松了口氣。
可接著,好像又有點兒失落。
許海源開車帶著蔣心怡,找了一家條件很不錯的賓館,直接開了兩個房間。
許海源可不放心小女朋友自己住在外面,今天勢必要全程陪著。
安頓好住處,許海源又帶著新出爐的小女朋友出去吃東西、逛街,倆人還去看了場電影。
一直玩到了晚上八點多,才回到賓館。
“好好休息,明天我開車送你回家,不用太早起來。”
許海源送蔣欣恬到房間門口,然后低頭在新任女朋友額頭上親了一下。“晚安。”
“晚安。”
蔣欣恬臉上紅紅的,抬頭看了眼許海源,朝著他甜甜一笑,然后開門進房間,回頭朝著許海源擺擺手。
“早點兒睡,有事就來找我,我在隔壁呢。”
許海源朝著蔣欣恬點點頭,看著蔣欣恬關上門,這才回了自己的房間。
這一晚,初嘗愛情甜蜜的年輕人,隔著一堵墻,各自輾轉難眠。
第二天早上,許海源帶著蔣欣恬去吃了飯,然后開車送她回家。
長春到九臺不算太遠,冬天開車不敢太快,一個小時左右,就到了蔣欣恬家附近。
許海源幫著蔣欣恬把行李箱拿下來,然后給她整理了一下帽子和圍巾。
“好了,我就送到這兒吧,你自己回家去。
有什么事就給我打電話,往中草堂或者我的手機上都可以。”
蔣欣恬站在許海源面前,猶猶豫豫的問了句,“你不送我進去么?”
倆人昨天剛表白在一起,今天就要分開,心里哪能舍得?
“我估計我要是送你進去,你爸你媽能掄著大棒子把我打出來。”許海源嘆了口氣。
他倒是想去見見蔣家人,可眼下不行啊。
這丫頭才十八,太小了,白菜太嫩,不好下口啊。
這要是蔣爸爸知道,他家還沒長成、鮮靈靈的小白菜要被豬拱,肯定得火冒三丈,到時候不定惹出什么樣的暴力事件呢。
蔣欣恬才上大一,許海源也才上大四,而且許海源還是學醫的,后頭還不知道要念幾年書。
這個時候就貿貿然登門,很顯然不是明智之舉。
還是等他倆快畢業的時候吧,到時候正兒八經的登門提親,也能表明誠意。
蔣家就算是再不高興,閨女大了也不能一直留在家里。
蔣欣恬被許海源的話逗笑了,“那好吧,以后有機會再帶你回家。你回去開車慢一點兒,現在天冷路滑,一定要當心。”
蔣爸爸是初中校長,蔣媽媽是小學老師。
蔣欣恬是家中獨女,父母的掌上明珠,她自小就聰慧懂事,學習又好,父母恨不得捧在手心兒里疼著寵著。
尤其是蔣欣恬的爸爸,要是知道閨女早早就有了男朋友,怕是真要氣瘋了。
一想到這兒,蔣欣恬哪里還敢讓許海源跟著她一起回家啊?
忙囑咐了許海源幾句,然后拖著行李往自家走。
一邊走,還一邊回頭,朝著許海源擺手。
許海源眼見著蔣欣恬走進了胡同,這才回到車上坐著。
過了一會兒,衣兜里的電話響了。許海源接起電話,果然是蔣欣恬打來的。
“我到家了。”估計是怕父母聽出什么不對來,所以沒敢多說話。
“嗯,好好休息,有空打電話。”許海源也沒廢話,只回了一句。
然后倆人同時掛了電話,許海源開車返回省城。
九九年的春節在二月十六號,許海源雖然一月中旬就放假了,實際上他一直在省城忙到了一月末。
正好蘇安瑛也從首都回來,繞路到省城,接許海源和楚瑄淮回家過年。
楚瑄淮如今歲數大了,精神和體力都不如以前。
許世彥夫妻的意思,就讓老人家回來安享晚年。
醫館那邊,正好楚瑄淮帶的幾個學生早就畢業出師了,這兩年基本上都是他們在看診,楚瑄淮只是從旁指點一二。
有楚瑄淮打下的基礎,醫館經營的還算不錯,交給他們也沒問題。
如今省城到松江河有直達的火車了,下午三點左右從長春上車,凌晨三點左右到松江河。
許世彥提前在火車站等著,接到了楚瑄淮等人,一起回家過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