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安瑛得了丈夫支招,第二天就趕緊想辦法給紀同忠兩口子捎信過去,讓他們來一趟有事情商議。
紀同忠兩口子剛把地里莊稼收回來,還沒等著全都處理完呢。
一聽說二姐二姐夫找他們,立刻就放下手里活,來東崗了。
到這邊一聽,知道是二姐家里又想開個店,讓他倆過來幫忙干活,兩口子都給開工資,這倆人一琢磨那可太行了。
紀同忠老早就不想在村里種地了,這一聽說有活干,高興的屁顛屁顛兒的就回了雙龍村。
把家里糧食牲口都托付給爹媽,帶著孩子和行李就來了東崗。
那門市都是二層的,樓下開店,樓上可以住人。
紀同忠一家子就住在了樓上,然后開始張羅著開店的事情。
之前沒準備,這時候又是做貨架又是做柜臺,還得去收各種山貨,反正也夠紀同忠兩口子忙活的。
倆人忙,孩子就交給韓彩娥幫忙看著,反正離著老人近,總歸是有好處。
山貨莊不是一天兩天能開起來,這個不能著急,許世彥夫妻都心里有數。
只讓紀同忠夫妻穩著點兒,慢慢干,今年哪怕趕不及也不要緊,能弄成什么樣就算什么樣。
正好這時候,許家的棒槌也都加工差不多。
個頭小的已經曬干了,那些大支頭的貨,還需要再晾幾天才行。
蘇安瑛接了幾個客戶的代理,要幫著人家收貨。
雙方約定好了,那邊把貨款打過來,蘇安瑛照著訂貨單給收貨,收夠了就發走。
正好,許家這點兒貨也不用上參市去賣了,到時候直接賣給南方客商就完事兒,省心又省力,價錢還不低。
“這一批貨人家跟咱定了兩千五百斤,現在收了能有一半兒。
咱家剩下那點兒幺六邊條,再有個五六天天也就能全都干透了,到時候我就能徹底騰開手去收貨。”
晚間,許世彥下了班,蘇安瑛少不得要跟他念到念叨家里這些事。
“我算了下,咱家那些棒槌,一共出來了兩百六十斤干貨。
今年行情好,而且咱家那些貨里面大支頭的多,總的算下來,咱今年能賣三萬四左右。”
蘇安瑛說這話的時候,眉開眼笑的。
別看這三萬多塊錢,跟他們賣參土沒法比,甚至都趕不上養殖場收入多。
但是在蘇安瑛看來,這才是正經路子。參農嘛,還是以種參為主。
換個思路想想,要是他們家沒有那么大本事,就指著種參過日子的話。
三十七丈棒槌賣三萬多塊錢,那一家子都得高興的好幾天睡不著覺。
就這年月來說,誰家能一年收入三萬多啊?就算是扣除了今年栽參所需要的的各種費用,那也能剩兩萬多呢。
再說了,明年他們家還有棒槌起貨。
這一年一年的循環開了,年年有兩萬多塊錢,啥樣的日子能跟他們比啊?
當然,這三萬多,里面有許成厚老兩口一部分。
不過如今他們兩家也就跟一家差不多,分開算和總的算,都一樣。
“還有啊,咱替人家收兩千多斤的貨,一斤還有十來塊錢的辛苦費。
咱也別算多,就算十塊錢,咱還能掙兩萬呢。
哎呀,我這一算,咱今年秋天能劃拉不少錢,我就覺得高興。”
不管什么時候,掙錢都是一件讓人心情愉悅的事,蘇安瑛可高興了,就覺得這樣的日子才有滋味。
要真像是旁人說的,他們兩口子啥都不用干,躺著吃利息都能過日子,那就真的沒啥意思了。
“瞅你那樣兒,就跟沒見過錢的財迷似的。”
許世彥眉眼含笑看著他家媳婦,故意逗她。
“你不財迷?你要是不財迷,咱家這些錢從哪兒來的?伱還說我?”
蘇安瑛惱了,伸手就去掐許世彥的脖子。
結果被許世彥一把摟過去,倆人笑作了一團。
笑著笑著,好像就變了味道。
東屋里,許成厚跟周桂蘭剛把孩子們哄睡了,老兩口還沒休息呢。
聽見西屋的笑鬧聲,周桂蘭搖頭笑笑。
“這倆人啊,結婚十年了,源源都長這么大個人,倆人說瘋還能瘋起來。”
許成厚伸手拽下燈繩,屋子里一片黑暗。
“你管他們呢,愛瘋就瘋去唄。
這就是現在了,不讓多要孩子,那要擱以前,家里何止四個?
你生咱老丫頭的時候,都三十二了呢。”
周桂蘭一尋思也是,擱以前,女的四十來歲生孩子的都有,一家子七八個的,更厲害的能生十來個呢。
“睡覺,睡覺,這陣子忙活著起參做貨,一天天累的要命。總算是快消停了。”
周桂蘭打了個哈欠,沾上枕頭沒多會兒就睡著了。
這一段時間,家里起參做貨都挺累。
尤其是今年棒槌長的好,名聲在外,家里這幾個人都是成天提心吊膽,生怕出點兒啥意外。
如今大部分貨都干透了,該下須子的下須子,該裝箱的裝箱,就剩點兒大貨,再過幾天也差不多可以裝箱了。
大家伙兒熬了這些天,確實有點兒熬不住,這一松懈下來,晚間睡的就有點兒香。
許世彥迷迷糊糊睡到半夜,就聽見有什么動靜。
剛開始還懵著呢,有點兒反應不過來。
可那動靜還持續著,他一個激靈醒了,趕緊穿鞋下地。
外屋住著賴皮鬼,剛才好像是賴皮鬼在扒門。
這陣子,賴皮鬼始終住在這頭沒回去。
這邊的門上面沒給賴皮鬼留小洞,所以晚間它要是出去,就得使勁兒扒門,屋里人聽見了,起來給它開門。
不過賴皮鬼大多數時間很少晚上出去,今晚上不知道是怎么了,扒了半天門。
許世彥剛走到屋門這里,想要拔開插銷,忽地感覺不對,好像外屋地有光亮。
月光?不對,農歷八月末了,外頭根本沒月光,也不可能從北邊照進來。
是燈光?什么燈?車燈么?
也不對,這年月汽車很少,更別說大晚上有車在后面路上跑了。
不是汽車燈晃了一下,那是什么?手電筒?
不對,有人。
許世彥立時反應過來,回手就從墻上把槍摘下來了。
接著,許世彥輕輕將西屋門的插銷拔開,小心翼翼敞開門。
西屋門是往里開的,不用開太大,只要有個縫就行。
許世彥直接將槍口順著門縫對準外面,然后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往外間地打量。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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