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巴黎到羅馬的飛機只需要兩個小時,堪比從東京開車到老家靜岡去。這么短的距離,就和坐新干線一樣,自然也就沒有選擇頭等艙的必要了,永山直樹和中森明菜一行人都選擇了經濟艙的座位,...“我是一個失敗者,幾乎不怎么注意陽光燦爛還是不燦爛,因為沒有時間。“我的父母沒法給我提供支持,我的學歷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尋找著未來。“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沒能被雇傭,可能是沒誰喜歡一個不擅長說話,不愛交流,也未表現出足夠能力的人。看內容。“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兩個面包,饑餓讓我在夜里無法入睡,幸運的是,我提前交了一個月房租,還能繼續住在那個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異常寒冷的風。“終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醫院守夜,為停尸房守夜。“醫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還要冷,走廊的壁燈沒有點亮,到處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間內滲透出去的那一點點光芒幫我看見腳下。“那里的氣味很難聞,時不時有死者被塞在裝尸袋里送來,我們配合著幫他搬進停尸房內。“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讓我買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閑時間也可以用來學習,畢竟沒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來,除非有尸體需要送來或者運走焚燒,當然,我還沒有足夠的錢購買書籍,目前也看不到攢下錢的希望。“我得感謝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離職,我可能連這樣一份工作都沒法獲得。“我夢想著可以輪換負責白天,現在總是太陽出來時睡覺,夜晚來臨后起床,讓我的身體變得有點虛弱,我的腦袋偶爾也會抽痛。“有一天,搬工送來了一具新的尸體。“聽別人講,這是我那位突然離職的前同事。“我對他有點好奇,在所有人離開后,抽出柜子,悄悄打開了裝尸袋。“他是個老頭,臉又青又白,到處都是皺紋,在非常暗的燈光下顯得很嚇人。“他的頭發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脫掉,連一塊布料都沒有給他剩下。網站內容更新慢,請下載閱讀內容。“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個奇怪的印記,青黑色的,具體樣子我沒法描述,當時的燈光實在是太暗了。“我伸手觸碰了下那個印記,沒什么特別。“看著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會和他一樣…“我對他說,明天我會陪他去火葬場,親自把他的骨灰帶到最近的免費公墓,免得那些負責這些事的人嫌麻煩,隨便找條河找個荒地就扔了。“這會犧牲我一個上午的睡眠,但還好,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補回來。“說完那句話,我弄好裝尸袋,重新把它塞進了柜子。“房間內的燈光似乎更暗了…“那天之后,每次睡覺,我總會夢見一片大霧。“我預感到不久之后會有些事情發生,預感到遲早會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稱之為人的東西來找我,可沒人愿意相信我,覺得我在那樣的環境下那樣的工作里,精神變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醫生…”坐在吧臺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來的講述者:“然后呢?”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歲,穿著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淺黃色的長褲,頭發壓得很平,手邊有一頂簡陋的深色圓禮帽。他看起來普普通通,和酒館內大部分人一樣,黑色頭發,淺藍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顯的特征。而他眼中的講述者是個十八九歲的年輕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長,同樣是黑色短發,淺藍色眼雙眸,卻五官深刻,能讓人眼前一亮。這位年輕人望著面前的空酒杯,嘆了口氣道:“然后?下載閱讀內容。“然后我就辭職回到鄉下,來這里和你吹牛。”說著說著,他臉上露出了笑容,帶著幾分促狹意味的笑容。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你剛才講的那些是在吹牛?”“哈哈。”吧臺周圍爆發了一陣笑聲。笑聲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著那略顯尷尬的客人道:“外鄉人,你竟然會相信盧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講的都不一樣,昨天的他還是一個因為貧窮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約的倒霉蛋,今天就變成了守尸人!”“對,說什么三十年在塞倫佐河東邊,三十年在塞倫佐河右邊,只知道胡言亂語!”另一位酒館常客跟著說道。他們都是科爾杜這個大型村落的農夫,穿著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被叫做盧米安的黑發年輕人用雙手撐著吧臺,緩慢站了起來,笑瞇瞇說道:“你們知道的,這不是我編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寫的,她最喜歡寫故事了,還是什么《小說周報》的專欄作家。”說完,他側過身體,對那位外來的客人攤了下手,燦爛笑道:“看來她寫得真不錯。“對不起,讓你誤會了。”那名穿著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沒有生氣,跟著站起,微笑回應道:“很有趣的故事。“怎么稱呼?”“詢問別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紹不是常識嗎?”盧米安笑道。那名外鄉來的客人點了點頭:“我叫萊恩.科斯。“這兩位是我的同伴瓦倫泰和莉雅。”后面那句話指的是就坐在旁邊的一男一女。男的二十七八歲,黃色的頭發上鋪了點粉,不算大的眼睛有著比湖水藍要深一點的顏色,穿著白色馬甲,藍色細呢外套和黑色長褲,出門前明顯有過一番精心打扮。他神情頗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圍的農夫、牧民們。那位女性看起來比兩位男士年紀要小,一頭淺灰色的長發扎成復雜的發髻,包了塊白色的面紗充當帽子。她眼眸與頭發同色,望向盧米安的目光帶著毫不掩飾的笑意,對剛才發生的事情似乎只覺得有趣。酒館煤氣壁燈照耀下,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優美的嘴唇,在科爾杜村這樣的鄉下絕對稱得上美人。她穿著白色的無褶羊絨緊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雙馬錫爾長靴,面紗和靴子上還分別系了兩個銀色的小鈴鐺,剛才走進酒館的時候,一路叮叮當當,非常引人矚目,讓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在他們眼里,這得是省府比戈爾、首都特里爾這種大城市才有的時尚打扮。盧米安對三位外鄉人點了點頭:“我叫盧米安.李,你們可以直接叫我盧米安。”“李?”莉雅脫口而出。“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問題嗎?”盧米安好奇問道。萊恩.科斯幫莉雅解釋道:“你這個姓讓人恐懼,我剛才都差點控制不住自己的聲音。”見周圍的農夫、牧民們一臉不解,他進一步解釋道:“接觸過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這樣一句話流傳:“寧愿遭遇那些海盜將軍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個叫做弗蘭克.李的人。“那位的姓也是李。”“他很可怕嗎?”盧米安問道。萊恩搖了搖頭:“我不清楚,但既然有這樣的傳說,那肯定不會差。”他中止了這個話題,對盧米安道:“感謝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一杯‘綠仙女’。”盧米安一點也不客氣,重新坐了下來。萊恩.科斯微皺眉頭道:“‘綠仙女’…苦艾酒?“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對人體有害,這種酒有可能導致精神錯亂,讓你出現幻覺。”“我沒想到特里爾的流行風向已經傳播到了這里。”旁邊的莉雅含笑補了一句。盧米安“哦”了一聲:“原來特里爾人也喜歡喝‘綠仙女’…“對我們而言,生活已經足夠辛苦了,沒必要在乎多那么一點傷害,這種酒能讓我們的精神獲得更大的放松。”“好吧。”萊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綠仙女’,再給我加一杯‘辣心口’。”“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燒酒。“為什么不給我也來一杯‘綠仙女’?剛才是我告訴你真相的,我還可以把這小子的情況原原本本說出來!”第一個揭穿盧米安每天都在講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滿喊道,“外鄉人,我看得出來,伱們對那個故事的真假還有懷疑!”“皮埃爾,為了免費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來!”盧米安高聲回應。不等萊恩做出決定,盧米安又補充道:“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講,那樣我還可以多喝一杯‘綠仙女’?”“因為你說的情況他們不知道該不該相信。”叫做皮埃爾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愛給孩子們講的故事可是‘狼來了’,總是撒謊的人必然失去信用。”“好吧。”盧米安聳了聳肩膀,看著酒保將一杯淡綠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萊恩望向他,征詢道:“可以嗎?”“沒問題,只要你的錢包足夠支付這些酒的費用。”盧米安渾不在意。“那再來一杯‘綠仙女’。”萊恩點了點頭。皮埃爾頓時滿臉笑容:“慷慨的外鄉人,這小子是村里最愛惡作劇的人,你們一定要離他遠一點。“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奧蘿爾帶回了村里,再也沒有離開過,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歲,怎么可能去醫院做守尸人?嗯,離我們這里最近的醫院在山下的達列日,要走整整一個下午。”“帶回村里?”莉雅敏銳問道。她略微側頭,帶出了叮叮當當的聲音。皮埃爾點了點頭: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