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空沒想到自己在給警長提升了幾次實力后,這只黑貓就變成了一個超級馬屁精。大庭廣眾之下說這樣的話,真是連臉都不要了。
有第一次見面就讓人宣誓效忠的嗎?
我有說要收半獸人當隨從了嗎?
晴空解釋道:“請不要在意這只貓說的話,魚罐頭里有酒調味,他醉了頭腦發昏。”
在警長準備再次大放厥詞的時候,詹弗妮一把將他抓過來,快速的塞進罩衣下的一個大口袋里。速度快的,只夠警長發出一聲“喵”。
然后安靜了。
凱爾哈因知道自己不應該對一只貓斗氣,雖然這家伙會說話,吃的比自己好,毛發一看也是經過細心的保養…
怎么越想越氣!
凱爾哈因趕緊不再想黑貓的事,對晴空保證道:“晴空小姐,請您相信我凱爾哈因的信用。我既然接取了您的委托,不論遇到什么事,一定會把您和您的隨從送到先民草原。”
晴空把一張金券放在桌子上,對獸人哈姆說道:“我的駱駝和馱獸在外面,用你這里最好的草料喂飽它們。再為我的向導準備一頭駱駝…
看他也沒有什么旅途物資,你在這里開酒館,應該知道他會需要什么東西,就代為采購吧。
錢不夠的話,離開的時候我會補上。”
桌子上金券表面的金紋非常晃眼,引來酒館內所有人的注視,都恨不得撲上去爭搶。
在西境,尤其是在帝國能直接控制的區域外,帝國發行的紙幣沒有得到普遍的認可。以物易物是普遍的交易方式,金銀銅這種貴金屬貨幣的地位不可動搖。
但有爍金人和世界銀行背書的金券和銀券,卻順利的被西境所接收。而且因為便于攜帶和使用,金券和銀券對金銀的兌換比要超出帝國的標準匯率。
一張金券對于這里所有人來說都是一筆巨款,直接的財富沖擊感,甚至超過價值因人而異的那瓶水元素精華。
獸人哈姆掃視酒館,打消了所有人的貪欲。他抓起金券辨識了一下真偽,然后說道:“真是一位慷慨的精靈小姐。您的駱駝和馱獸會得到精心的照料,您的向導也會擁有一套齊全的旅行物資。
祝你們用餐愉快,也祝你們旅程順利。”
獸人哈姆拿著金券轉身走回后廚。
凱爾哈因一直盯著那張金券跟著哈姆離開,然后不舍的收回目光再對晴空抱怨道:“你應該把那張金券給我,我能為你節省一大筆錢。我敢保證,他最后還會狠狠的敲詐你一筆。
我太熟悉哈姆的伎倆了。”
晴空則說道:“想要盡快到達先民草原,一些必要的買路花銷是不能少的。我寧愿多花一點錢,也不愿意在路途上不停的受到騷擾。”
凱爾哈因對自己實力很自信的說道:“你是說沙盜?請放心,晴空小姐,我保證你在我身上的所有開銷,都物超所值。”
晴空只是笑笑沒有回答,而是會問:“想吃罐頭嗎?”
“我可以吃嗎?”凱爾哈因早就眼饞那些香氣濃郁的罐裝食品,只是沒有好意思索要。
“當然可以。這東西對我們來說非常廉價,為了這次旅行,我們準備了足夠的食物和水。”
晴空敲敲桌子,凱爾哈因手邊的空酒杯里,水面從杯底上漲到杯口。
詹弗妮把一個肉罐頭和水果罐頭推到凱爾哈因面前:“請享用,如果沒有吃飽,我這里還有…”
凱爾哈因大為高興:“美味的食物和充足的水,這絕對是一次美妙的旅程。感謝晴空小姐,感謝詹弗妮小姐。”
說完,凱爾哈因把還沒有吃的馬肉糠餅塞進衣兜里,拿起叉子抱著罐頭大口吃。
邊吃邊不停的稱贊,引得酒館內的其他人都不停的咽口水。其中幾個人則匆匆結賬,在深深看了一眼晴空后,快速離開了酒館。
在凱爾哈因干掉四桶罐頭后,獸人哈姆從后廚又走了出來。這次他直接坐下,鼻子不自覺的嗅嗅罐頭的香味,才對晴空說道:“精靈小姐,您要的東西都準備好了。總共兩張金券,您還欠一張…”
吃人嘴短的凱爾哈因立即不滿的喊道:“哈姆,你買了一支駱駝騎兵嗎?你已經賺了很多了,請適可而止!”
哈姆沒有理會凱爾哈因,一直盯著晴空。
晴空笑了一下,說道:“才兩金券,是不是有點少?”
什么?
凱爾哈因大為吃驚。我正在極力為你省錢,你竟然還嫌被宰的少,有錢就這么任性嗎?
哈姆無奈的笑笑:“看來精靈小姐很了解焦木營地里面那些見不得光的事情。我已經極力為您斡旋了,但您流露的財富和您的姿色,讓很多人不愿意放棄。”
“那我就稍微展現一下實力,你再幫我和他們談談?”
晴空說完之后,原本燥熱的室內被一陣清涼所取代,接著房頂沙沙的響了起來。
下雨了!
酒館里面的人立即察覺到天氣的變化,有人打開酒館的門,雨簾正嘩嘩的沿著屋檐向下淌,門前的地面很快變的泥濘。
而在十米之外,依然是黃沙漫天,高溫引發的折射讓遠方的景物晃動。營地周圍的人,見到這里下雨紛紛拿著容器跑過來盛水。
可是一瞬間,雨滴變成了冰凌,大雪飛舞環繞在酒館的周圍,在這炎熱的沙漠中形成了一道奇景。
在酒館里面,氣溫急速的下降,每個人呼出的氣全部變成白霧,霜在睫毛和眉毛上凝結出來。
杯中的水被凍出了冰層。
這時,晴空對獸人哈姆問道:“這場雪應該可以幫助你更好的為我斡旋了吧。”
哈姆恭敬說道:“尊敬又強大的魔法師,請原諒我剛剛對您的冒犯。我保證焦木營地里面所有人都已經感受到了您的善意,那些覬覦您財富和美貌的人,會感謝您不殺的恩德。
請稍等,我很快就會帶來他們的態度。”
風雪驟然停止,酷熱帶著沙塵從門外沖了進來,讓地精用最快的速度把門重新關上,然后享受房間內封存的涼爽。
晴空對哈姆說道:“我能體會他們的難處,這么放我們過境,總會有人不舒服。畢竟人要吃飯、馬要吃草,難保一些餓急眼的人會鋌而走險。
我不希望這段路途上有任何的耽誤,讓他們開價吧,只要合適,我都能接受。”
哈姆站起來向晴空行禮:“感謝慷慨的精靈小姐,我擔保焦木營地里面絕對不會有人敢在路途上惹您不高興。”
哈姆大步的走出門,還特意在屋檐下停留一下,讓流下的水澆濕自己的身體,然后全身舒坦的走遠。
不知道發生什么的凱爾哈因對晴空問道:“晴空小姐,你和哈姆談的是什么?我怎么聽不懂?”
晴空看著凱爾哈因問道:“連這都不懂,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在焦木營地討生活的。”
凱爾哈因不好意思的說:“我是聽別人說在豐收大祭期間,可以在焦木營地接到報酬高的委托,因此剛剛來這里不久。
但請晴空小姐放心,我對哈爾穆圖盆地非常熟悉,我知道怎么快速到達先民草地。”
晴空沒有懷疑凱爾哈因,這家伙看起來已經成年,但做為半獸人,真實的年齡絕對比樣貌年輕的多。
而且沙漠里的一些規矩,如果沒有人教,恐怕就是本地人也不會知道。
哈姆談判應該還需要一些時間,晴空就為凱爾哈因解釋自己和哈姆談了什么。
焦木營地位于一條進出哈爾穆圖盆地的道路上,往來的旅人和商隊到達這里肯定會進行一定的修整,這就給沙盜調查這些人隨行攜帶貨物的機會。
遇到有價值的貨和守衛稀松的商隊,沙盜們就可以根據情況提前設伏。
因此焦木營地里面有很多沙盜的眼線。
而兩個孤身旅行的雌性精靈和女性人類,又攜帶著大量財物,自然是沙盜們眼中的肥羊。
“哈姆在這里經營酒館,肯定知道誰是沙盜們的眼線。我想花點錢讓沙盜們不要耽誤我的路程,就委托哈姆代我去談判。
第一次談的并不順利,我展示一些實力又愿意給錢,沙盜們應該知道如何取舍。”
“哇…”凱爾哈因聽完驚訝的說:“你第一次來西境,竟然比我知道的還多。”
晴空說道:“我可沒有說是第一次來西境,只是以前來的方式不一樣。還吃不吃罐頭?”
凱爾哈因舔舔嘴巴,最終還是忍住:“不能再吃了,再吃就撐的沒辦法保護你們。
雖然我的實力不如您,但我絕對會對得起您付給我的酬勞,還有這么多好吃的罐頭。”
“好吧,那就休息,等哈姆帶回消息,我們就走。”
晴空拿出一本書,召喚出精神法球為自己照明。
看到這樣情景,凱爾哈因不敢發出任何聲音,就連酒館里面其他人都小心的行動。在這落后的蠻荒世界里,人們對知識和學者有著本能的尊敬。
在焦木營地角落的一間破舊帳篷里,一群體型各異、多種族混雜的人圍著獸人哈姆,聽著他的勸說。
“剛剛發生在酒館外面的異象,你們肯定都看到了。那個精靈是非常強大的魔法師,襲擊她會給你們造成很嚴重的傷亡。人死了,要再多錢又有什么用?
精靈有重要的事情要趕往先民草原,她不希望在路途上有人襲擾耽誤時間,因此愿意支付一筆費用買一個清靜的旅程。
各位開價吧。”
其中一個剛在酒館里的食客說道:“我看到精靈給了半獸人一瓶水元素精華,一滴水元素精華就可以生出兩大杯水。
我敢肯定她還有更多的水元素精華,你們應該知道水在沙漠里面的價值。”
另一個同樣從酒館里面出來的人貪婪的說:“她還有儲存在鐵罐子里面的肉、水果,隨意就拿出一張金券。”
兩人的描述,讓沙盜們被這些財富所吸引。
哈姆高聲的說:“她還可以在干燥的沙漠環境里制造出范圍降雨,還可以在高溫中制造冰雪。我親身感受到了那冰冷,只有她愿意,可以頃刻把我變成冰雕。
不要讓貪婪的沙子迷住了你們的眼睛,既然精靈已經表露出善意,你們最好把善意收下。
這是一個老沙盜對你們的忠告,搶不該搶的人,只會被淹沒在沙丘下。”
這時一個有威望的沙盜站出來說:“哈姆說的沒錯,為了生存而搶劫的沙盜是沙漠的主人,為了發財而搶劫的沙盜是沙漠的枯骨。
精靈既然用她的實力表達了她的善意,我們也應該認清自己的實力收斂自己的貪心,并感激精靈讓我們中的一些人免于喪命在她的魔法下。
在沙漠里面被水淹死,絕對是一件極其丟臉的事。”
沙盜的話引起了一陣哈哈大笑。
哈姆見到這情景也松了一口氣:“看來各位都愿意給精靈一個清靜的旅程,那就談談你們想從精靈那里獲得什么?”
剛剛那個沙盜毫不猶豫的說:
那些琢磨要多少金券的沙盜們立即醒悟:
哈姆沒想到這些沙盜竟然都要這玩意。
他返回自己的酒館,把沙盜們的所求告訴晴空,帶著歉意的說道:“我知道任何和煉金有關的道具都非常貴重,您也不會隨身攜帶這么多水元素精華。
但請多少給他們一些,讓他們自己去分,然后再稍微支付一些金券就可以。
這種可以隨身攜帶的水源,對他們這些常年行走在沙漠里的人太有誘惑力了!”
晴空大為吃驚:“那些沙盜就要水元素精華嗎?一點都不考慮金券?”
晴空本來是想為了這趟安穩的旅程出出血的,沒想到沙盜要的東西竟然和自己設想的偏差這么大。
哈姆不好意思的說:“如果您真的為難…”
“不,一點都不為難!”晴空害怕哈姆反悔,快速的把一瓶一瓶往外掏水元素精華,絲毫不顧忌一圈人那快要爆出來的眼球。最后問:“夠不夠?”
哈姆的大腦一片空白,木訥的點點頭:“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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