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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二十九章 天下大亂

  最近一段時日。

  天下一日三驚,一日三震。

  一件件大事接連出現。

  威震天下,傳承千載的九大上宗,如今可謂是接連出事。

  上一次有此變化,還是二百多年前,近乎三百年的事情了,那已經是前朝的事情。

  九大上宗出現了變故,九幽冥教自其中除名,。

  現如今九大上宗,峨眉派滅了,萬法宗和大日宗接連死了宗主,如今合歡宗也滅了。

  九大上宗底蘊深厚,哪怕是山門被滅,可也是死而不僵,他們眾多的外門弟子,或者是秘傳弟子,在外游歷,建立在天外天的分支等等,這也是不弱的力量,短時間匯聚在一起,也是能夠再一次立派。

  但這一切也是需要時間,而九大上宗接連覆滅的速度,竟然還要比重建來的快。

  這對天下的沖擊極大,任誰都能夠看出來,風雨欲來。

  是已經來了。

  峨眉派還好,這是毀滅于異族之手,但合歡宗卻是被朝廷剿滅。

  如這等魔道大宗,怎么可能剿滅的干凈,只是大部分核心力量被滅,還有一部分核心存活下來,甚至是一些隱秘力量,如今全部都平平安安。

  西南,云州,云城。

  這是云州核心,也是一座縣,郡,洲三大官府機構,同時所在的一座城市。

  這是稀松平常的事情,天下間類似的數不勝數。

  云城盡管在天下州城中平澹無奇,排名極為落后,可在西南地區卻是繁華之地。

  云郡太守此刻,正在后堂當中反復踱步。

  云郡太守面白長須,長須垂于胸前,有著修剪的痕跡,看上去極為美觀。

  此刻身著官服,眉頭緊緊鎖住,步伐較為輕浮,顯現著心中較為慌亂,合歡宗滅了。

  這一個消息傳來,讓云郡太守又高興,又恐懼。

  高興是合歡宗覆滅后,那么再也沒人能夠控制自己了,自己將會恢復自由身,可恐懼在于,朝廷對合歡宗下手,剿滅合歡宗的同時,肯定會獲得合歡宗大量的機密,自己雖然是一郡太守。

  掌管的云郡,在云州當中也是大郡,可對天下而言,云州太偏了,云郡更排不上號,不如上洲大郡,也不如中原下洲繁華。

  云州說到底,這只是普普通通的一個下洲,而還因為地方偏遠,稱不上繁華。

  所以自己的地位,在合歡宗當中絕對不高,要是云州牧還好,天下一百零八洲,也才只有一百零八人,合歡宗又能夠控制幾人?

  肯定是鳳毛麟角的存在,可一郡太守那就多了。

  要是朝廷獲得了合歡宗名冊,上面把自己記錄下來,那么就可以按圖索驥,自己這云郡太守的位置不光是坐不穩,還會引來殺身之禍。

  所以現在云郡太守很矛盾,歡喜和恐懼不斷交替。

  踏踏踏!

  沉重的步伐聲音響起,云郡太守聽見后,心中一驚,連忙的朝著聲音來源之地望去,就看見一名身披甲胃的將軍,匆匆的大步走來,看見云郡太守后,沉聲開口講道:“黃堂考慮的如何了?”

  “如今都拿不定主意?”

  “就等著你給一個意見呢?”

  云郡太守看著到來的方校尉,停止了步伐,愁苦的神色已經消退,人已經恢復平靜,沒有立即回答,而是組織了一下言語,這才開口講道:“他們都已經控制住了?”

  方校尉點頭講道:“獲得宗門覆滅的消息后,我立即按照黃堂的意思,以宗門名義把他們召集起來,等他們到來后,立即把府邸包圍,嚴密封鎖起來。”

  “沒有我的將令,他們誰也不能離開,就算是州牧也不能夠帶走人。”

  云郡太守這才松了一口氣,人也輕松了三分講道:“這一些人都是隱患,不控制他們,他們為了活命,就可能去州牧那里告密,雖然這事情不是絕對的,可能他們對宗門較為忠心,不會去干這吃里扒外的事情,可我們不能賭。”

  方校尉點頭講道:“黃堂不必解釋,這一個道理我都懂,現如今控制他們,短時間內還好,要是時間一長,肯定要出事,或者是出現變故。”

  “所以是殺?是放?”

  云郡太守嘆息一口氣,就是這個道理,殺了他們后,就要去賭朝廷不會發現他們真實身份,不殺的話,那么就只有造反了。

  可殺人簡單,誰能夠保證消息就不會外泄,以往有合歡宗壓制,操控著一切,根本沒有這一方面的擔心,因為背叛的成本實在是太大,就算是朝廷都保不住他們。

  可現如今合歡宗沒了,一個個心思也就活了,他們當中沒準會留下暗手,到時候向官府告密,會引來官府的追查。

  本來這也沒有什么,只要朝廷沒有獲得名冊,也是不需要擔心的,完全可以去賭一次。

  關鍵是如今執掌朝政的是竇長生,這位不愧是當世最大的魔頭,六親不認,翻臉無情,完全已經刻在了骨子當中。

  他自己就出身魔道,如今上位后,預想當中對正道下手的情況沒有出現,反而直接對魔道下手。

  一出手就是石破天驚,合歡宗直接沒了。

  九大上宗當中,一共就只有三宗是魔道,現如今天魔宗覆滅,只有第十代天魔一人,合歡宗也覆滅了,就剩下陰極宗勉強存活。

  預想中的道消魔長沒出現,反而局勢對魔道更加不利了。

  如竇長生這種魔頭,殺人根本不需要理由,要是被人告密的話,沒準竇長生就會憑此殺人。

  云郡太守仔細想想,這一種幾率不小,其他人還要臉,怎么也要講究一下證據,可竇長生根本不需要。

  聞訊殺人,誣告有功等等,未來都會上演。

  所以老實等待下去,死亡的幾率實在是太大了。

  云郡太守沉默良久,這才開口講道:“當今只有三條路可走。”

  “老老實實等待消息,未來可能束手待斃,余下就是隱秘逃離,未來將會成為朝廷通緝要犯,過上逃亡的生活,要熬過幾十年,等到大周轟然倒塌。”

  “最后就是造反。”

  “與其束手待斃,不如奮力一搏。”

  “竇長生封禁賭坊和青樓,這已經犯了忌諱,再有觀星臺激起民憤,大周已經處于水深火熱之中,只要我等振臂一呼,必定天下響應。”

  方校尉面無表情,對于云郡太守說出的虎狼之詞,根本沒有任何情緒變化,顯然是在方校尉的心中,早就想到了這一點。

  徐徐開口講道:“放棄一切逃亡,要只是我一人還好,可全家上上下下,足足有著十口人,哪一人都放不下。”

  “這么多的人,目標實在是太大了,根本逃脫不掉大周的追殺。”

  “而就是一時沒事,過著倉皇逃竄,惶惶不可終日的日子,我也是受不了。”

  “坐以待斃更是不行,所以我們就只有一條路可以走。”

  “造反。”

  “早死,晚死,都是要死。”

  “不如死的轟轟烈烈。”

  云郡太守看著方校尉,也判斷出對方來前,就已經把一切都想通了,一狠心講道:“我們已經是大周之臣,不能夠直接造反。”

  “這不會獲得天下大義,反而被天下不恥。”

  “如今竇長生執政,欺凌君上,我們要清君側,號召天下義士,共誅國賊。”

  “如此才算是有大義,師出有名,獲得天下認可。”

  方校尉沉聲講道:“朝廷無道,皆是國賊禍亂朝綱,只有清君側,迎回先太子,才能夠肅清妖氛,還天下一個朗朗乾坤。”

  云郡太守上前兩步,來到武器架子前,抬手抓起一柄三尺長劍,大步朝著門外走去,同時開口講道:“宜早不宜遲。”

  “天下首義,這絕對不能夠錯過。”

  “只有我們名聲高了,才能夠保住家人,會有義士相助,借機邀名買望。”

  “而只有這樣,我們才能夠爭取到一線生機,而不是必死無疑。”

  云郡太守一雙眸子,充斥著一團火焰,這是野心的火焰。

  左右不過一死,不如死的轟轟烈烈,奮力一搏,失敗萬事皆休,要是成功了,那么自可青云直上。

  方校尉也大步走來,凝重開口講道:“先去城東,我們如今需要那一些人的助力,獲得他們支持后,我們才能夠去控制云城。”

  云郡太守抬手,直接拒絕講道:“沒有必要。”

  “那一些人意見不一,心思雜亂,想要獲得他們支持,不知道要花費多少時間,可現如今最為寶貴的就是時間。”

  “直接去州牧府,此時正是值班的時間,官員基本皆在,只要殺了州牧和別駕等人,云州上下再也沒有比我大的官員,我接管云城名正言順。”

  “到時候再去見他們,他們和我們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殺死州牧的罪名,他們也要背負,就算是去投靠大周,大周也是不會要的,會殺了他們明正典刑。”

  “他們就只能夠和我們一條路走到黑了,再借助著他們的力量,我們開始掌握云州。

  方校尉點頭講道:“我這就去調兵。”

  云郡太守一揮手講道:“不需要。”

  “調兵動靜太大,現如今控制那一些人,他們都是自家人,沒有直接反抗,勉強還能夠不驚動州牧,可大軍出動,州牧肯定有反應。”

  “咱們這位州牧大人,盡管不成事,以家世上位的,可也不是無能,是一個純廢物。”

  “憑借你我二人,再有家丁和衙役足夠了。”

  當云郡太守走出太守府時,太守府內大門,不斷有家丁和衙役走出,他們盡管裝束不一,可來到云郡太守后方后,卻是整齊排列成隊,而且不少正在披甲。

  方校尉深深看了一眼云郡太守,很明顯的事情,這位也是早有準備,不知不覺間就已經把太守府閑雜人等都給替換掉了,全部都是精銳的士卒。

  一眾人直奔州牧府,此地距離州牧府不是太遠,當來到州牧府時,州牧府也獲得了消息,如今大門緊閉,一個兵丁也看不見了。

  方校尉神色一變,云郡太守面無表情講道:“不必擔心。”

  “州牧就算是獲得消息,也沒有能力開啟大陣,當合歡宗消息傳來,我獲得消息的第一時間,我就已經派遣心腹破壞了,如今這里只是一座府邸而已。”

  “我海三千自出仕就從云城為官,百年來官海浮沉,非是不能高升,而是我不愿而已。”

  “再進一步,必然成為宗門重點控制對象,去完成宗門內一個個苛刻要求,根本不得自由,反而不如擔當一名太守,毫不起眼,活的逍遙自在。”

  “可恨,早年懵懵懂懂,上了合歡宗這一條破船。”

  “一日入魔道,終生再不得逃脫。”

  “如今再無退路,只能夠繼續走下去了。”

  “天下首義,不光是名望,也是力量。”

  “天下造反者千千萬,可能夠被記錄下來,名載史冊的又有幾人?”

  “如今造反是天下大勢,只要我們聲勢足夠大,那么絕對會有人資助我們。”

  “凡人爭龍,神兵爭運,可最后功成者只有一件。”

  “其他全部都是陪襯,可為何他們依然次次入場?”

  “還不是因為勝者獲得最大的份額,享受新朝五百年供奉,可敗者也能夠獲得好處。”

  “亂世三星,一次次下來,也終于有半神兵晉升神兵。”

  “而其他神兵,只要不想獲得最終勝利,只貪圖一時短利,那么我海三千,就是它必然的選擇。”

  “我拿命給他,它給我力量。”

  “死中求活,爭取一線生機,就算活不了,也要名垂青史,轟轟烈烈而死。”

  “拿下云城,掌握官軍后,我們立即直撲常州,什么經營?什么穩扎穩打?”

  “統統都不需要,我們要的就是聲勢。”

  海三千擲地有聲,康慨激昂,可眼睛中的余光,卻是觀察著方校尉的神色,看見方校尉浮現出意動,甚至是出現寒光,

  海三千心中一安,這事穩了。

  替死鬼有了,接下來就是怎么神不知,鬼不覺的消失了。

  去踏馬的天下首義。

  誰去誰死。

  老子可沒活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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