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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章 夭壽了,師父要死了

  “殺!”

  咆孝的怒吼聲,響徹于天地間。

  一聲聲的怒吼,喊殺聲和兵器撞擊的聲音,震動四方虛空。

  一場極為慘烈的戰斗,此時正在曲國邊境線上發生,雙方強弱顯而易見,高高揚起的蕭字旗幟,迎風獵獵抖動。

  蕭天佑按住刀柄,此刻站在高處,居高臨下注視著這一場奇襲戰斗。

  不論是兵力和天舟,蕭天佑這一方全部都占據著優勢,而且這是一場奇襲,官軍措手不及,陷入到了慌亂狀態,這樣的戰斗結果,按照著蕭天佑以往的經驗,官軍驚慌失措,其主將惜命,絕對會第一時間選擇撤退。

  而只要他們一退,本就低迷的士氣,讓他們撤退演變為敗退,最后慌亂四散開來,這就是一場大勝。

  這樣的戰斗蕭天佑打的太多了,也是蕭天佑最喜歡的戰斗方式,在敵人附近游弋,等待著敵人暴露出破綻,從而撲上去一擊致命。

  己方兵力多,又是偷襲,占據著絕對的上風,這官軍將領想要活命,必然要逃。

  但以往的經驗,如今這一次卻是出了意外。

  這官軍一開始慌亂,出現了騷動后,不久就已經恢復了,其主將竟然是一位悍勇之輩,非但沒有選擇逃走,反而開始親自督戰,連殺多名潰兵,竟然短暫的抵抗住了己方攻勢。

  勝利是必然的,只是這一種結果,讓蕭天佑眉頭皺起,握著大梁刀刀柄的手掌,下意識的已經用力,官軍抵抗力度很強,看著對方一副死戰不退的姿態,蕭天佑眉頭皺的更深了,完全已經擰成了一個川字。

  首次偷襲的對象,蕭天佑可不是盲目選擇的,而是根據著現有情報,精挑細選的結果。

  如今官軍主將,乃是盧國宗室,對方沒有在前線領兵,就是因為這位盧國宗室名聲不好,在蕭天佑的判斷當中,絕對不是什么剛烈之輩,要是戰局不利的話,絕對會率先選擇逃跑,優先保住自己的性命。

  這還是保衛盧國的情況下,如今是為大周效命,他是盧國宗室,又不是大周宗室,哪里來的代入感,這一種情況違和,一定有什么不知道的事情發生了。

  蕭天佑從容思考,但官軍一方的盧國宗室,此刻臉色蠟白一片,沒有一絲一毫的血色,雙眸中死灰一片,完全喪失掉了希望,如今猶如一個機械木偶一樣。

  是的。

  現在的盧國宗室就是這一副死人臉,正等待著自己的死亡。

  如今押運糧草趕赴前線,兵力本就不多,還被蕭天佑突襲了,戰斗完全是一面倒,此刻勉強支持一二,那也是最后的余暉,失敗是必然的。

  “將軍。”

  “不能再打了。”

  “撤退吧。”

  “再不撤沒機會了,想走都走不了了。”

  “我們能夠戰斗到這一刻,已經對得起朝廷,對的起大周,更對得起天使了。”

  眼看著潰兵越來越多,一名身披重甲,上面沾染著血跡的統領,已經來到了盧國宗室身旁,對著盧國宗室開口連連勸說。

  盧國宗室抬眼看了一眼統領,眸子浮現出一絲波動,心中生出了意動,但旋即剛剛火熱的心,就徹底的冷了下來。

  不能跑。

  自己的妻兒都在盧國呢,要是自己逃了,那么他們必死無疑,而且自己也活不下去。

  這一次在離開盧國前,可是知道了天使已經和眾位諸侯盟誓,為了三千年富貴,眾位諸侯已經瘋狂了,自己貴為盧國宗室,本該支持盧侯。

  盧國宗室想到瘋狂的眾諸侯,心中就打了寒顫,就算是現在跑了,也根本活不下去,這么多諸侯聯合在一起,實力太強了,推平乾國和稟國,這是必然的事情。

  他們的報復自己承擔不起,而只要自己戰死了,非但沒有罪過,子孫后代也能夠享受福分,會有一支后人,和盧侯這一脈傳承下去,去享受這三千年富貴。

  如眾多諸侯依附竇長生一樣,他們開始依附于主脈,雖然獲得的富貴份額有限,無法稱尊做祖大富大貴,可小富小貴也足夠了。

  這一個比較,可是和主脈相比,就算是小富小貴,那也超越天下九成的人。

  盧國宗室眸子晦暗,手臂抬起間,一柄三尺長劍,已經向前刺出,劍尖光芒吞吐,最后劍芒暴漲,猶如一道神光沖出。

  統領眉心出現了一個空洞,劍芒貫穿了統領,盧國宗室看著統領尸體倒下,盧國宗室高聲喊道:“再有言后推者,如同此人。”

  “本將無法和諸位同生,卻是能夠同死。”

  盧國宗室看著前方,一艘艘天舟彼此相連,浩浩蕩蕩的道兵如同洪水一般,兇勐的朝著他們沖涌而來,要把他們給淹沒,高聲呼喊道:“不要怕,此地位于曲國,遇襲消息已經早就傳出,相信曲國援軍已經在路上了。”

  “這里是聯軍后方,叛軍只是突入,必定無法長久,只要再堅持一會,所有人都能活,反而要是撤退逃亡的話,將會是一盤散沙,那么會被叛軍一一獵殺。”

  盧國宗室本事還是有的,給了麾下希望,又以身作則,把已經快要崩潰的士氣,成功的給穩住了。

  盧國宗室奮勇廝殺,勇不可當,一位完全不打算活的人,其不要命的打法,戰力開始倍增,主將一舉一動,都會影響三軍。

  正是將熊熊一窩的道理,主將勇勐不惜一死,官軍自然士氣大振。

  雖然無法改變戰局,他們的人數越來越少,可卻是向一塊礁石一樣,任由海浪沖涌,卻是巋然不動。

  遠方觀戰的蕭天佑身旁,一名稟國將領,看著這一幕出現,浮現出了驚訝,一雙眸子凸顯,已經睜的如同牛眼,像是要掉下來一樣。

  伸手指向盧國宗室,不敢置信的講道:“此人昔日要是有此悍勇,豈能有飛源渡慘敗,盧國要是將領皆如此,如今盧國早已做大,成為一方大國。”

  “這其中必然有緣故,不然他也不會如此舍生忘死。”

  一道流光猶如閃電,呼嘯間已經自遠方落入到了天舟之上,自有人接到流光,拿出其中玉簡,玉簡有著兩個高高揚起的金色翅膀,不斷有光芒浮現出,環繞著玉簡閃爍。

  專門處理玉簡,把玉簡中的絕密消息,開始解析后,立即有人來到蕭天佑旁稟告講道:“屈城獲得消息后,第一時間聚兵,然后支援官軍,”

  “屈城只是曲國小城,駐守兵力不多,只有五千道兵,如今傾巢而出,而曲國也有消息傳出,曲侯本就抽調國內所有兵力要開赴前線,如今獲得消息后,立即趕來支援。”

  蕭天佑沉聲道:“太快了。”

  本來不該為大周,為竇長生死戰的盧國兵馬,如今像是被洗腦了一樣,一改往日貪生怕死,變的悍勇起來,更是死戰不退。

  而曲國和盧國關系不佳,出現這一種情況,在自己的分析當中,曲國應該是冷眼旁觀,故意拖延支援時間,從而讓盧國這運輸糧草的隊伍全軍覆沒。

  蕭天佑精心策劃了這一場奇襲,把襲擊地點定在這里,就是因為知道曲國不會支援,可最后出現的結果非常讓人意外,曲國沒有耽誤,沒有延遲,立即就選擇支援。

  他們難道都瘋了,或者是魔障了,那竇長生有什么好?

  完全一副不要命的姿態,有人出人,有兵出兵,這還是自己認識的天外天嗎?

  蕭天佑壓下心中的憂慮,總感覺任何一件事情,只要和竇長生牽扯上關系后,就會發生超出常理的變化,事態的發展會超出自己的預期,往日的經驗都不起作用。

  蕭天佑目光看向遠方,那盧國軍隊竟然還在頑強的支撐著,不過就算是他們這么拼命,但再有一刻鐘時間,己方也能夠獲得勝利,徹底的把他們殺的干干凈凈。

  蕭天佑目光移動,看向熊熊燃燒起來的火焰,大量糧草不斷被焚燒,其他各種資源無法轉移的,也統統開始銷毀,這已經完成了。

  這一些官軍只能夠抵抗,根本沒有能力保護糧草了。

  蕭天佑微微抬手講道:“鳴金,收兵。”

  “我們撤退。”

  蕭天佑心中有一些不甘,作為當世名將,蕭天佑自然有著屬于自己的驕傲,可蕭天佑更懂戰略。

  戰局獲勝,可戰略失敗,那么最后就是失敗。

  如今戰略是襲擊官軍糧道,大肆的燒毀糧草,讓官軍前線斷糧,而不是殺傷官軍,以官軍的兵力雄厚,多死幾千道兵,根本不影響大局。

  反而要是逞一時之氣,多耽擱一會,讓屈城的援軍咬住自己,那么就徹底完了。

  自己如今在官軍后方,對方的援軍會源源不斷,要是不能夠快速轉移,當包圍網形成后,就會成為甕中之鱉。

  說到底這稟國的道兵,還有乾國的精銳,根本稱不上是強軍,要是自己本部大梁重甲兵存在,再有被自己一手培養的鐵血重騎,哪里需要這么久,這時間足夠屠殺他們三四遍了。

  鳴金聲音響起,軍隊開始有序的撤退,盧國宗室見此一幕出現后,先是一愣,目光環視左右,發現存活下來的人,也只有三四百人,而且是人人帶傷,如今能夠撐下來,完全憑借著一口氣。

  此時突然宣泄掉,完全失去了反抗能力,要是叛軍再反復沖殺一陣,他們全部都是待宰的羔羊,不過這一種情況沒出現,叛軍走的很是果決,完全把他們給無視掉了。

  盧國宗室注視著叛軍,消失在自己視野中,徹底癱瘓下來,感受著四方熊熊大火,無盡的熱浪不斷的傳來,盧國宗室目光環視左右,內心中浮現出劇烈的掙扎。

  要是自己死在這里,子孫后代將會獲得三千年富貴,可自己活下來了,這就不一定獲得了,畢竟份額實在是太少了,需要眾多諸侯分,而到了諸侯這里后,還要在宗族當中分。

  不可能由盧侯一人獨占,盧國是路試一族的盧國。

  最后盧國宗室放棄了,子孫后代重要,可自己也重要,要是沒得選,那么必然要死,可如今有的選擇,怕死再一次占據上風。

  千古艱難惟一死,對死亡的恐懼,不是所有人都能夠無視掉的。

  不少人能夠做到,也是時局如此,如不久前拼死戰斗時一樣,根本就沒有選擇,當有選擇后,心也就活了。

  三千年富貴享受不了,三百年可以,做到這一步,自己也是盡力了。

  盧國宗室心中遺憾和歉意,轉念間就消失了,也就是兒子和孫子這幾代人,和自己還有情分,在后面的子孫后代,已經和陌生人無異了,有此富貴也對得起他們了。

  七日后。

  端坐在寬大虎皮椅子上的蕭天佑,眉頭就沒有舒緩過,整日間都是眉頭緊鎖,彷佛像是所有人都欠自己欠款一樣。

  不是蕭天佑非要這樣,而是時局變化,讓蕭天佑有著一種跟不上時代的錯覺。

  這七日的時間當中,蕭天佑憑借著情報,精準的再對官軍突襲,但這一次結果也不好,雖然也達成了目的,可官軍如同被洗腦,根本死戰不退,而且這一次比上一次還瘋狂,

  那一位主將已經已經不是悍勇了,完全是在送死,抱著同歸于盡的打法,戰斗雖然贏了,可犧牲卻是不小,先后兩次戰斗,損失還在接受范圍,可這才兩次啊?

  接下來的戰斗肯定會更加頻繁,但蕭天佑知道這樣下去,沒有兵員補充,死一人就少一人,自己會比官軍先堅持不住。

  不正常,這絕對不正常。

  先后不斷啟動深入各國的暗探,可卻是沒有任何結果,想要調查這其中隱秘,看來是短時間內不可能了,但戰斗會在短時間內結束,這才是最壞的情況。

  蕭天佑柔動著自己的太陽穴,借此舒緩著疲勞,這幾日的戰斗結果,完全擊潰了蕭天佑的傲氣,蕭天佑承認這竇長生本事不錯。

  竟然能夠把這一盤散沙,烏合之眾給擰成了一股繩,竟然能夠爆發出這樣的戰力來。

  竇長生是一位勁敵,其打仗也是一把好手,不論竇長生是怎么做到的,可竇長生做到了,這就是結果,所以必須要重視起來,再也不能夠小看。

  官軍要都是這樣悍勇,將不畏死,其諸侯更是不惜一切的支持,匯聚了這大大小小二十多諸侯的力量,官軍的實力將會非常恐怖。

  那讓人膽戰心驚,不可能的百萬道兵,再也不是一個妄想,而是一個真實會出現的情況。

  戰斗,不能夠這樣下去了。

  蕭天佑推翻了自己的計劃,這樣不斷襲擊,游走在敵人后方,斷其糧道,讓官軍自潰的情況行不通了。

  一場場戰斗下來,損失實在是太大,所以必須要攻擊敵人要害。

  不能夠繼續放血,而是要直插官軍五臟六腑,放血雖然也能夠殺人,但要大出血才能夠危及性命,可要是摧毀了敵人五臟六腑,敵人將會立即斃命。

  蕭天佑抬頭看著懸掛的地圖,凝視著一條條紅線,這每一條紅線都代表著一條糧道,而其中三條糧道最為特殊,這是押送重要物資,是前線戰陣戰旗和陣旗還有大陣的資源。

  這能夠影響戰局的物資,要比糧草還重要,失去了這種物資后,戰陣的威力會減弱,這在大戰中是致命的。

  本來能夠獲勝的戰斗,可能因為這一方面的影響,就會平手了。

  正是因為重要,所以在自己深入敵后襲擊后,官軍已經派遣了重兵守護,但蕭天佑知道這不過是遮掩而已,這全部都是幌子,真實的運送官軍,實則是由許侯掌管的官軍。

  這三條特殊糧道,說是有重兵守護,但實則是和其他糧道相比,前線需要資源太多了,諸侯國太多了,糧道也多了。

  特殊糧道的重兵,也只是和其他糧道相比,和自己相比,并未有優勢。

  所為了保證成功,才會有這樣的明修棧道暗度陳倉,這是對自己處于敵后的防范。

  不過蕭天佑早就看破,從而廣布探子,也要乾國和稟國的情報,詳細分析下,確定了是許侯。

  蕭天佑心中有了決算,也不在有任何遲疑,直接雷厲風行下達了命令。

  三日后,就已經和接近目標。

  看著前方這一支人數在萬人的運輸隊伍,蕭天佑下達了攻擊命令。

  官軍哪怕是已經不斷戒備,卻還是被蕭天佑抓準歇息的時間,在夜色的掩蓋下發動了襲擊。

  突然爆發的戰斗,出現的慌亂,驚動了正在品茶聊天的許侯和趙無渡。

  許侯見此情況一驚,抬頭和一旁的趙無渡對望一眼,連忙開口講道:“趙先生先撤退,由小侯留下斷后。”

  看著趙無渡要說什么,許侯連忙的講道:“您是公爺師父,也是朝廷來的重臣,萬萬不能夠出事的。”

  “寧肯丟棄這一批資源,您也不能夠有事。”

  “天下可以無小侯,不能無趙先生啊。”

  許侯精神抖擻,非但不怕,反而見獵心喜。

  趙無渡微微搖頭,緩緩自衣袖中拿出一枚錦囊,慢吞吞打開同時講道:“無需慌亂,小徒有言在先,給了一個錦囊妙計。”

  “如今正符合小徒訴說的情況,憑借這錦囊妙計,那蕭天佑已經落入算計。”

  “我們非但不會出事,反而會大勝。”

  ------題外話------

  這一章五千字,還有一章五千字,然后湊足一萬字,更新時間也晚了,下一章得干到三點了,喝了兩口酒,圖啥啊,弄的這么辛苦不說,痔瘡還復發了,全是血,現在倒是不疼,是酒精麻醉了,明天怕是要疼死,尼瑪真是犯賤,喝酒的時候有多瀟灑,現在就有多狼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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