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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章 老夫對大周是赤膽忠心

  “放肆。”

  一聲呵斥響起。

  圣人豁然自龍椅之上站起,冕旒不斷的晃動,相互撞擊在一起,發出了清脆的響動。

  此時圣人勃然大怒,怒氣沖沖講道:“太子為國本,豈可輕動。”

  “這不過是一面之詞,未曾有確鑿證據,你竟然就敢主張廢立太子。”

  “王長恭你有何居心。”

  “是欺太子年幼。”

  圣人憤怒的猶如一頭公牛,此時非常情緒化,完全沒有任何城府,完全表現出了一位護犢子的老父親姿態。

  陳王從容的跪拜在地面上,親自摘下官帽,雙手放置地面上,額頭已經碰觸鮮紅色的地毯,沉聲開口講道:“臣對陛下,對大周一片忠心。”

  “太子盜取六璽,陷害忠良,證據確鑿,已失天下人心,如此失德之人,何以為君。”

  “想陳國公,齊洲斬龍,勇奪黑水關,破獲靈族使團桉,一樁樁,一件件,無不都是震動天下萬族的大桉。”

  “陳國公赤膽忠心,為大周,為人族,幾次瀕臨絕境,處于死亡邊緣,把生死置之度外,這才能夠先后立下大功,完成前無古人后無來者的壯舉。”

  “陳國公是天下公認的人族英雄,而此等護族英雄沒有死在敵人的手中,今日差一點死在自己人手中。”

  “太子殿下此舉,已經范了眾怒,已失天下人望,不足以為君。”

  “為大周江山,為我人族大業,臣請廢太子。”

  “臣請廢太子。”

  這猶如一個訊號一般,此時不少臣子,已經主動走出,開始紛紛的開口,轉眼間晉王黨成員,已經全部開口。

  太子臉色慘白,看著跪拜在地面上的眾多大臣,尤其是陳王身旁的官帽,可謂是極為刺眼,對方為了增添威勢,竟然主動摘下官帽,這完全是破釜沉舟,不成功便成仁。

  這是在拿自己的官位,去增添威勢。

  一位掌管六扇門武力機構,貴為內閣相公的人,如今這樣撕破臉,這乃是天下獨有的殊榮了。

  到了內閣相公這一個層次,就算是相互爭斗,卻也是保留最后一份體面,很多事情不會做絕,這就猶如神魔相爭,只是斗過一場,哪怕是占據上風,也算是獲得勝利。

  很少有真正血拼的時候,不然神魔就這么多,打一場就要死幾位,如今早就死沒了,甚至是很多事情,神魔都喜歡讓上三品去爭斗,處于凡俗的斗爭,規模可控,可以任意干涉,也不會有危險。

  竇長生猶如旁觀者,平靜的看著這一幕。

  心中卻是知道太子完了。

  自從和圣人一番交談后,知道了不少大周那亂七八糟的事情后,竇長生就知道這一幕是早晚的事情,太子想要上位,正常手段已經是不可能了。

  太子唯一的一條路,那就是兵變上位,想要憑借著自己繼承人的身份登基,其他人是不允許的。

  不然圣人失德,圣人要退位,太子繼位,這是很正常的事情,但偏偏出現了奪嫡之爭,眾位皇子開始發難。

  這樣的結果多么可笑。

  太子已經成為了眾失之的,幾位先帝太宗和高宗在暗中窺視,晉王虎視眈眈,圣人也不是安分的家伙。

  這單獨一個勢力,拿出來都不如太子黨。

  圣人失德后,太子獲得大義,太子黨開始膨脹,實力已經凌駕任何一股勢力之上,可太子黨面對著所有勢力聯合,那么萬萬就不是對手了。

  而且太子黨因為膨脹的太快,卻是良莠不齊,很多家伙都是別有用心的人,其中最大的異端,也就是呂方這位禮部左侍郎了。

  休說太子想不到,就算是竇長生也沒有預料到,禮部可是太子最大的支持者,禮部尚書和禮部左侍郎這必然是太子的支柱,可就是這樣的重臣,竟然反戈一擊。

  這位呂方圖啥?

  任誰都知道,當呂方背叛太子,那么就喪失掉了人望。

  禮部尚書不論是有什么心思,屁股決定腦袋,他一屁股坐在了禮法之上,那么必然要恪守禮法,對禮部而言,天大地大太子最大。

  呂方就算背刺成功,也不會有好處,反而會身敗名裂。

  而且如今這位呂方,不光是人品敗壞那么簡單,完全是要犧牲自己一條命,拉著太子一起上路。

  死士。

  竇長生只能夠這么想。

  竇長生目光浮現出狐疑,甚至是懷疑眼前這呂方是假的,乃是旁人偽裝的,這是超凡世界易容很簡單,低級的人皮面具,高級一些的諸如葉無面千變萬化。

  竇長生冷眼旁觀,沒有加入對太子喊打喊殺的隊伍,竇長生知道今日是不會有結果的,太子為儲君,是大周國本,擔當太子太久了,要不是正處于天下大變的時局。

  想要廢太子,那根本就是做夢,就算是圣人也做不到。

  太子威望不低,眾位內閣相公都會開口保住太子,可今時不同往日,內閣缺兩位,三位不管事,一共就四位能夠當家做主的。

  其中一位表態,余下三位當中,戶部尚書陸天恩肯定會表態,大將軍楊開泰不一定,但只要陸天恩開口,楊開泰一定會贊同,這就大勢已定,徐長卿作為首輔,也不會直接否決,怕也是順勢贊同。

  不過這是第二次朝會,甚至是第三次的時候了。

  廢太子,總歸是要吵一吵的,圣人怎么也要假惺惺的做做姿態。

  哪怕是心中高興要命,也得玩三請三辭那一套,哪怕是廢太子也如此,今日就是造勢,放出風,給其他臣子做準備、

  一場朝會無疾而終,竇長生收獲了無數安慰的言辭,為了安撫人心,圣人也給了不少賞賜,豪宅,宮女,靈田等等,一系列賞賜給竇長生壓驚。

  眼看著圣人賞賜結束后,要終結這一次的議事。

  禮部右侍郎終于找到機會,主動上前兩步,沉聲開口講道:“陛下。”

  “構陷陳國公一事,絕對是假的,如今是有人構陷太子殿下,臣懷疑呂大人早已失蹤,如今在朝堂之上這位是假的。”

  不斷反駁和晉王黨吵作一團的太子黨,聞聽到這一句話,卻是精神一振。

  這位呂方叛變的太快了,而且懷疑是一位死士,可呂方這么做,根本獲得不到好處,尤其是往日的呂方,氣度弘雅,以往相交的人,都為對方氣度心折,絕對不是這種背主之人。

  他們懷疑呂方是假的,不光是他們懷疑,此時的圣人也懷疑,晉王黨也在懷疑。

  呂方在官場風評極佳,哪怕是相處于不同陣營,對于呂方的德行也是稱贊的,呂方能夠在禮部尚書空缺,暫時掌管禮部,就能夠看出人品和操守。

  要不是呂方實力弱一些,杜北原致仕后,呂方是有能力擔當禮部尚書的。

  禮部右侍郎開口后,晉王黨立即有人跳出來講道:“呂大人為國之重臣,天下誰人敢偽裝成為呂大人。”

  “此等言辭實在是可笑。”

  “不錯,猶如三歲幼童,是真是假,難道我等看不清嗎。”

  禮部右侍郎卻是不管這一些晉王黨的言辭,看向端坐沉默的徐長卿,高聲呼喊道:“徐首輔。”

  “今日這假貨,要是能夠構陷太子殿下成功,明日就有人偽裝成為其他重臣,直接構陷晉王殿下,此例一開將會國之不國。”

  徐長卿首次起身,站起身來對著圣人一拜講道:“禮部左侍郎呂方,言辭鑿鑿,如今未曾觀看證據,是真是假老臣不好評估,”

  “但是真是假,要驗證真偽。”

  呂方傾聽著這一番話,冷笑起來講道:“你們太讓人失望了,不合心意,就認為是假的的。”

  “要驗證,你們就驗證。”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看著底氣十足的呂方,不少懷疑的人,卻是沒有了懷疑,這呂方是真的,不過該有的驗證,卻是不能夠少的。

  一番復雜的驗證,血液檢測,氣息檢測,法相檢測,種種復雜的手段,只要太子黨想的出,有明確方法,全部都驗證一次,最后結果很明顯,呂方無半點問題。

  禮部右侍郎臉色慘白,不敢置信的望著這一幕,竟然是真的,這比是假的還讓人難受。

  圣人看到結果后,一言不發直接一甩衣袖,直接離開了太和殿。

  陳王親自押送著呂方,一起朝著皇城外而去,呂方要收押在六扇門大老,等到接下來的審訊。

  一輛囚車,已經位于皇城之外。

  囚車上下封死,封閉的嚴嚴實實,無人能夠看清楚內部。

  呂方親自走上囚車,看著囚車封閉,徹底的黑暗下來。

  嘎吱一聲,囚車已經緩緩被馬匹拉動,開始朝著六扇門而去。

  一種窺視的太子黨,卻是紛紛的朝著東宮而去,今日注定是不眠之夜,太子黨聚集在一起,晉王黨也聚集在一起,各方勢力都在摩拳擦掌。

  一眾六扇門強者,護持著囚車行駛在神都寬闊的街道上面。

  囚車內部浮現出絲絲縷縷的光芒,簡單勾畫起來,一人的輪廓已經出現,光芒浮現出后,囚車內部的人影已經被照亮,卻是兩位一模一樣的呂方,正相互對坐。

  雙方衣衫,容顏,舉止,全部都一模一樣。

  陳王目光冷漠注視著兩位呂大人,平和開口講道:“本尊想不到呂大人為何擔當死士,本以為呂大人被抓住了把柄,想不到真正的原因是呂大人野心太大,多年來的清正廉明都是偽裝。”

  “不知道暗中投靠的是太宗陛下還是高宗陛下?”

  “這大周江山社稷,有一半是太宗陛下打下來的,也是太宗陛下把大周發展到巔峰,大周歷代帝王當中,只有太宗陛下才能夠一改頹勢,平定甲子之亂完成中興。”

  二人一起開口,聲音保持一致,而動作也如一,像是身旁豎立著一面鏡子。

  陳王冷哼一聲,對于此番話語,也不知道信了,還是不相信,沒有深究這句話,而是直指核心講道:“你們想要一箭雙凋,先廢掉太子,再直接廢了晉王。”

  呂方徐徐講道:“果然瞞不過陳王,以你火眼金睛,必定能夠看出端倪來,是計劃最大的變數,所以我才會主動請陳王幫助,一起對太子和晉王下手。”

  “如今有陳王幫助無相王替換掉我,計劃就已經成功了一半,太子馬上要廢掉,等到太子被廢,驅逐出神都后,無相王偽裝一事暴露,到時候無相王和晉王勾結,陷害太子一事爆發,晉王也會被廢。”

  陳王冷然講道:“不止。”

  “你敗壞的名聲也能夠挽救回來,你呂方從始至終都沒有背叛太子,是被晉王下手囚禁起來,等到晉王倒臺后,你就會被在晉王那里被營救出來,這樣自然會恢復清譽。”

  “成功把自己從這一次的事件當中摘出去,你還是被天下稱贊的名臣。”

  陳王繼續開口講道:“這事無相王倒是有一些風險,不過本尊知道,天機閣百曉生也和太宗陛下勾連在了一起,那么天機紙人這一件至寶,如今已經被無相王執掌了吧。”

  “面前這家伙,應該就是天機紙人了。”

  “說起來相比較上一代無相王,這一代無相王倒是真慎重,天機紙人在百曉生手中屬于明珠暗沉了。”

  無相王笑了起來,看著面前陳王講道:“家師用性命告訴我,想要活的久,就永遠不要讓人知道真身。”

  “我在竇長生面前,都不敢真身出面,如今見陳王,那是更加不敢了。”

  “這一次太宗陛下誠心相邀,百曉生也付出了天機紙人當做報酬,自此后這件至寶就由我掌控,我當然是盡心竭力為太宗陛下分憂了。”

  “說起來這一次怎么不把竇長生卷進來,我可是想好好報答竇長生。”

  陳王眉頭一皺,呂方直接搖頭講道:“不要節外生枝,此番率先下手,就是不想竇長生先對太子出手,當時在神都城外,竇長生就要對我下手。”

  “當時有陳王和晉王,竇長生根本無法逃跑,敢于出手必定是有著完全把握,自己根本不會死亡,能夠發起對太子的沖擊。”

  “為此我不得不提前暴露天子之璽,讓這一次的計劃粗劣了一些,為的是掌握局勢,這一次一起把太子和晉王趕出神都,我們要的是沒有勝利者、”

  “而不是奪嫡之爭出現勝利者,由晉王上位。”

  “如今驅趕太子和晉王離開神都才是最重要的,其他都是旁枝末節。”

  “老夫對大周赤膽忠心,也是為他們好,如今離開還能夠保命,繼續留在神都,怕是會死無全尸。”

  “竇長生這人較為邪性。”

  “能不碰還是不碰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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