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馬蹄聲響起。
一眾人浩浩蕩蕩的來到了使館前。
這里位于上四坊當中的玄武坊,也算是繁華地段段,但玄武坊有一個特點,那就是距離皇城有一些偏遠,不如其他坊市貼近皇城,這很明顯的事情,在防范使館當中的使者闖入皇城。
竇長生一拉韁繩,馬匹前蹄高高揚起,最后重重的落下,踩踏在地面上,掀起了陣陣塵土。
竇長生翻身下馬,抬眼觀看著面前這占地恢弘,猶如一座園林的使館。
這使館規模不小,自然不光是款待靈族使者,是接納萬族使者用的,有時候多個種族派遣使者,一起來到神都,使館小了自然不夠用。
當竇長生下馬后,使館門口一人,主動大步流星迎了上來,來到竇長生面前后,雙手抱拳講道:“下官拜見陳侯。”
竇長生微微抬手,示意對方不要多禮,平和的開口講道:“東方神捕在此,魏神捕呢?”
竇長生為朱雀殿副殿主,已經建立起來三班,竇長生為三班捕頭,陳仁梅從一班和二班當中各自抽調一位神捕。
一班神捕正是東方神捕,二班是魏神捕。
東方神捕挺拔腰桿,人猶如一桿長槍,一雙眉毛極為的粗重,身著著青色錦衣長袍,上面繡著潔白的云朵,尤其是在衣袖上面,繡著連綿的云海。
平和回答講道:“魏神捕年前就已經告假,選擇回老家開辟天地玄關,首尊已經批準了一年假期。”
“非是有意怠慢陳侯,而是魏神捕年后才能夠歸來。”
武道三品三境,法相,開竅,玄關。
魏神捕開辟天地玄關,這是人生大事,玄關二竅,玄之又玄,要是突破地竅后,這就是宗師巔峰戰力了,再破天竅就是突破至武道二品了。
魏神捕實力不弱啊,麾下有此戰力,實力弱了都指揮不動。
好吧。
一共就兩個神捕下屬,如今一個告假在家,假期還是非常長,足足有著一年之久,可這是沒辦法的事情,你根本不能攔,突破天地玄關是人生大事,給人弄急了,就會來上一句,這神捕不當也罷。
這樣的巔峰宗師,哪里不是當祖宗給供著,休要說一年假期了,就是三年也得批。
竇長生仔細觀看了東方神捕一眼,越看越覺得有一些眼熟,不由開口問道:“東方神捕和神侯府東方太阿有什么關系?”
東方神捕態度平和,開口回答道:“那是下官族兄。”
“族兄是族兄,下官是下官,不會因為族兄就傾向于神侯府,下官知道陳侯和族兄不睦,還請陳侯放心,下官從未有和陳侯為難的想法。”
竇長生搖頭講道:“東方神捕不要多想,在下分的清楚。”
好吧。
這一看就是世家大族的做派,雖然他們出仕大周,可明顯投靠了不同派系。
竇長生心中對神侯府的印象,卻是有著一些改變,本以為神侯門下十二英杰,雖然只有一部分成才,突破至上三品,以為這一股力量,全部都歸屬于神侯。
現在看來是自己想多了,東方太阿能突破至武道二品大宗師,很明顯東方一族的力量功不可沒。
這也是一件好事,當初被神侯逼迫立誓,這是生平大辱,堪稱是難以啟齒。
盡管自己也沒有禍亂大周,甚至是也有匡扶大周之心,但被人逼迫抽了兩巴掌,最后給了一個甜棗,你能夠舒服了?
竇長生三觀早已形成,可不是那種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類型。
對神侯府竇長生較為冷淡,再多的好感經過當初一事,都消失的干干凈凈了,再說雙方后續有不少摩擦,雖然是一筆糊涂賬,但雙方已經是越走越遠了。
未來神侯府要是對六扇門下手,這東方神捕就是一個突破口。
可能神侯府勢大后,東方神捕會選擇投靠神侯府,但要是六扇門勢大,東方太阿何嘗不會借此投靠六扇門。
竇長生浮現出種種心思,和東方神捕簡單閑聊了幾句,也洞悉到了東方神捕的性格,這不是一位健談的人,為人較為沉默一些,要是不主動詢問的話,東方神捕不會開口。
而且這一次東方神捕來三班,其中也有一個重大的因素,就是最近一段時間,是由東方神捕輔助陳仁梅調查靈族使者死亡案件,由東方神捕到三班,這樣案件交接就簡單了,不需要再花費精力去整理卷宗。
“先看一下現場吧?”
竇長生閑聊幾句后,就開始直奔主題,東方神捕點頭,示意使館管事的開門。
一直拿著手帕擦拭著額頭汗水的管事,此時不敢怠慢,連忙朝著自己懷中摸去,哆哆嗦嗦當中拿出了一串鑰匙。
這每一把鑰匙,全部都有著編號,最為主要是有此才能夠通行,不會被陣法所困住。
使館中陣法不少,這是在壓制萬族使者,不讓他們搞事的同時,也是在保護萬族使者。
管事顫抖的拿出鑰匙,開始朝著死死鎖住的青銅鎖插去,想要把青銅大鎖打開,但手掌不斷顫動,鑰匙遲遲的沒有插入進去。
東方神捕見此一幕,第一次有了情緒變化,浮現出不愉之色,開口呵斥講道:“干什么呢?”
“還不快點?”
一直充當背景板,猶如雕像一動不動的關信然,主動走上了兩步,站在竇長生身旁低聲講道:“大人。”
“這位管事有問題。”
竇長生立即來了興趣,自己這位神探,雖然都是考天機報吹捧,好兄弟抬愛,難道這不是真的?
是假的,自己真的是神探。
一直以來自己都小看了自己。
如這樣的大案重案,自己來了后就發現線索。
主動開口講道:“他和靈族使者死亡有關?”
一雙眸子炯炯注視著管事,氣機已經開始爆發,牢牢鎖定住對方,一只手按在了冰魄刀上面,如今這管事的這么慫,沒準全部都是偽裝,下一刻爆發出上三品實力來。
關信然注視到竇長生動作,心中呵呵,你是心如針眼,面前這家伙怕是早就知道底細了,還在這里裝。
但關信然不敢揭破自家大人的真實面目,自家大人要演戲,對于下屬而言就只能夠配合,關信然低聲講道:“大人誤會了。”
“這家伙和靈族使者無關,是您的老仇人。”
“您忘記了當初在朱雀坊捕快房時,被孫勤虎布局截殺一事,當時鄭總捕頭找了一些幫手,而這家伙就和昔日滅門的吳家一樣,都在暗中出力了。”
關信然簡單的介紹了一下,竇長生浮現出恍悟之色,要不是關信然提及,竇長生都差點把這件事情給忘記了,那一些操蛋家伙,不敢報復葉無面,所以恨上了自己。
就是把自己當軟柿子捏,心態扭曲之下,要把自己給弄死了,好抒發心中的怨恨。
當時主要出力的吳家滅門了,尤其是正值無相王事件,根本沒有功夫去處理,等到無相王事情結束,自己又離開神都。
齊洲斬龍,用奪黑水關,龍門事件等等,一件事情比一件事情大,涉及的的層次不斷拔高,早就把這小貓小狗給忘記了。
如今回想起來,當時自己雖然憤怒,但最主要的幾個死了,余下的都是旁枝末節了,外加如今身份高了,繼續追究就顯現的小肚雞腸了。
什么睚眥必報,心如針眼,自己根本一件沒干。
竇長生浮現出笑容,態度溫和的講道:“不要怕。”
“昔日的事情都已經過去了,我早就已經不放在心中了。”
“今日見到你也好,你可以告訴其他人,我原諒你們了。”
雖然被黑了,可不能夠自暴自棄,完全去躺平,竇長生要努力,要奮斗,改變天下風評,就從如今這一件小事做起。
竇長生一笑,管事顫抖的雙腿,卻是直接軟了,失去了所有力道,猶如面條一樣,直接癱瘓在了地面上,管事臉色一片蠟白,身下浮現出一灘水漬。
這,這,這。
竇長生蒙了。
難道又是一個腦補怪。
自己沒干什么啊?
這位管事雖然不咋地,可能夠在使館這里任職,也是一官半職的,怎么會如此不堪。
竇長生還要開口,一旁的東方神捕眸子一凝,豁然間看向竇長生,目光中充斥著疑慮,主動伸手攔住了竇長生,沉聲開口講道:“死了。”
伸手朝著關信然一指講道:“你上前檢驗。”
關信然神色戚戚,主動上前走了兩步,看著面前的管事,猶如看向昨日的自己,當時在趙府上也是如此。
伸手開始檢驗了一下管事鼻息,然后再輕輕的把脈,檢驗脈搏跳動,最后甚至是感受著心臟跳動。
最后搖了搖頭講道:“真的死了。”
東方神捕看著竇長生,沉聲開口講道:“陳侯。”
“這事有貓膩啊?”
“雖然下官不想懷疑您,可您才來到,這使館管事就死了。”
“說您殺人滅口,這倒是不至于,怕是有人不想您調查。”
“故意栽贓陷害。”
說是這么說,但你一臉嫌棄,很明顯口不對心啊。
這是懷疑我竇長生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