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城。
上空懸浮而立的一口金鐘。
正逐漸的開始擴散,絲絲縷縷的光芒消失,彌漫的金色光輝,大約一刻鐘時間,徹底消失不見。
迷離的夜色蔓延開來,重新籠罩大地。
西江對岸滔天火焰,已經化為了冰天雪地,也徹底的寂靜下來。
大戰結束了,一眾人成功匯合,自西江對岸返回了呂城。
這一戰,對西江劍派而言,是一場滅頂之災。
基本上留守門派的弟子,死了九成九,只有寥寥幾位存活下來,如今再算上呂城的弟子,一共加在一起,入室弟子只有二十多人,倒是記名弟子等多一些,還有百余左右。
要是把行走在天下的西江劍派弟子算起來,入室弟子能夠達到五十人左右,這其中涉及不少在各地安家,已經以家族形式傳承下來。
和西江劍派鼎盛時期,入室弟子二百余人的盛況相比,可謂是天差地別。
所以接下來西江劍派要重建,同時要把闖蕩江湖的弟子召回,還有那一些安家的入室弟子,請回西江劍派。
以往西江劍派鼎盛,自然沒有他們的位置,畢竟一個蘿卜一個坑,如今西江劍派遭劫后,已經有位置容他們上位了。
這就是大派的底蘊,他們的力量并不是集中在門派,而是散落于四方,如西江劍派在齊洲各郡,皆是有不少力量分散,他們以西江劍派為主干,自己擔當節點。
不斷擴大著西江劍派的影響力,增添著西江劍派的實力,要是有天賦門人或者是子弟,都會推薦進入西江劍派修行。
當主干被摧毀,卻也是有底蘊東山再起。
一路上大長老喋喋不休,猶如老媽子一樣啰嗦。
竇長生連連推辭,西江劍派這就是一個坑,竇長生可不想跳進去,反倒是趙七一直沉默不言,一直到了州牧府邸后。
大長老才停止了嘮叨,不再去說西江劍派那點破事。
布局古樸的廳堂中,一位位宗師各自落座。
這一次算上王州牧,還有竇長生這位宗師戰力,一共有著八人。
和王州牧在一起的兩位宗師,也都是朝廷中人,兩位皆出自軍中。
如蕭天銘等幾位,如今早已經離去了,他們來齊洲是調查案子,樹立四王八公威名來的,事情結束就回去了。
軍中強者眾多,大周軍方一直是隱秘,外人少有能夠曉得底細的。
不過這一些實力,遠不是呂城的極限,這里朝廷的宗師,絕對不會少于五位,甚至是更多,不然根本鎮不住這一些牛鬼蛇神。
畢竟呂城為天下大城,亂世能夠為王都,前朝大商時期,呂城可是五都中的東都。
如今大周不曾立五都,唯獨立神都一京,匯聚天下之力供養神都,這樣呂城地位下降許多。
王州牧和兩位軍中強者,這都是在職的強者,其他諸如勛爵勢力,這一次根本沒有出手。
竇長生心中有數,王州牧擔心呂城生亂,需要留下力量留守,同時也是對本地勢力不放心,這兩位軍中強者,都是外地調遣過來的,才值得王州牧放心,關鍵時刻不會背刺,突然表露身份是天魔宗的邪魔外道。
廳堂中短暫相聚,訴說了一下大致情況,趙七就已經主動相邀講道:“此番西江劍派能夠幸免于難,皆是諸位相救之功。”
“如今天色已經亮起,正好前往西江月酒樓,由在下設宴感謝眾位。”
王州牧率先推辭講道:“今日一把大火,不光是燒毀了你們西江劍派,也引起了呂城的動亂,不知道多少邪魔外道,趁勢在呂城當中肆虐。”
“本官需要肅清呂城,然后撥款賑災,公務較為繁忙,這一次就不前去了。”
趙七先后請了幾次,王州牧都態度堅決,根本不打算去。
不光是王州牧,兩位軍中強者也如此,他們根本不想和西江劍派牽扯上關系,在事情結束后,直接無視掉了趙七,選擇離開回軍營了。
王州牧推辭,王老可是毫不推卻,伸手撫摸著自己雪白的胡須,“趙掌門相邀,那么老夫就不客氣了。”
事情已經過去了,接下來就是天下太平了,王老自然打算去蹭一頓,這一次擔驚受怕不小,得好好吃上一頓百獸宴,喝上一些靈酒給自己壓壓驚。
王州牧眉頭一皺,看著王老傳音講道:“三叔你去湊什么熱鬧。”
“你不是自小教導我,為人穩重,少和一些麻煩人交往。”
“如今西江劍派出事,接下來肯定是麻煩的旋渦,以往西江劍派掌管的碼頭,還有眾多西江附近店鋪,一些生意來歷可不光明正大,競爭者不少。”
“西江劍派遭劫后,其他人肯定虎視眈眈,西江劍派已經守不住了。”
“這一次設宴是假的,真實目的是想要借助著眾位宗師的威名,去震懾四方,就算是震懾不住,也會讓他們心中遲疑,給自己爭取一段時間。”
王老撫摸著胡須,傳音回答講道:“此一時,彼一時。”
“今夜付出了這么大代價,不吃一頓百獸宴怎么行。”
“如今我已經一百八十多歲,骨質疏松,氣血衰敗,正是需要補品的時候,南宮大廚的百獸宴,吃起來味道絕美不說,更是能夠補充氣血。”
“你要是有本事,把南宮大廚請到家中,日日供養我吃百獸宴,吃上幾年,調養氣血,沒準老木逢春,突破瓶頸,再恢復到巔峰。”
王州牧不再言語,不去搭理自家三叔,百獸宴吃一頓就極為難得了,還要日日吃,啥家庭啊。
王老也不生氣,自動上前和大長老閑聊,雙方年紀相當,大長老也較為健談,可比趙七會說話多了,雙方共同的言語也多。
“竇名捕。”
趙七相邀眾人,最后來到竇長生面前,率先對竇長生一拜講道:“當時誤會了竇名捕,在此向竇名捕賠罪。”
趙七腰桿彎的很低,已經呈現九十度角度,真心實意的再感謝講道:“當時心中驚恐,以至于慌不擇言,還請竇名捕諒解。”
竇長生主動上前,攙扶起來趙七講道:“趙掌門不必介意,當時身處絕境,能理解。”
“都是能理解的。”
一路上沉默寡言,冷著臉不怎么言語的趙七,如今才重新恢復過來,立即變為了呂城那個有人敬仰,有人害怕,有人恐懼的趙七爺。
趙七挺直了腰桿后,感激涕零講道:“竇名捕能夠原諒在下,實在是讓在下感動不已。”
“今夜西江月酒樓,一定要和竇名捕不醉不歸。”
“請竇名捕放心,事后西江劍派自會有一份重禮送上,報答竇名捕救命之恩,拯救西江劍派于水火的恩情。”
竇長生連連拒絕,但趙七非常熱情。
最后的結果是。
檢測到一名好友!
恭喜宿主好友1!
趙七已經添加到好友列表!
“走,都去西江月酒樓。”
趙七招呼著眾人,一起前往西江月酒樓,花費大量銀錢,爭奪到了謫仙房,請南宮大廚坐一桌百獸宴,如今還沒吃呢?
如今正好,宴請眾位宗師。
走出廳堂后,能夠看見站在州牧府外面的眾多西江劍派弟子,這一些都是西江劍派入室弟子,他們居于呂城,所以此番幸免于難。
全部都被大長老安排在了州牧府外,如今呂城當中這地方是最安全的了,哪怕是魔道巨孽,想要沖擊如官府,也是要仔細想想的。
稍微耽擱片刻,匯聚了所有西江劍派弟子,一眾幾十人浩浩蕩蕩的前往西江月酒樓,西江劍派遭遇大難,需要振奮人心。
如今宴請這么多宗師,西江劍派的低迷的情緒,也振作了少許。
一路上是穿街過巷,趙七弄的排場不小,生怕無人看見自己一樣,尤其時不時響起的爽朗笑聲,仿佛在表面趙七和眾位宗師間的關系緊密。
這一幕都被竇長生看在眼中,趙七能夠擔當西江劍派掌門,江湖上被尊為七爺,當然不止是實力強大,其段位也是不低的,如今恢復過來后,一言一語都有著一種魔力。
仿佛句句都出自真心,哪怕是奉承的話語,也不會讓人厭煩。
尤其是那一句句的老前輩,把王老捧的笑容越來越燦爛,完美的烘托出了氣氛,讓眾人暢談起來,沒有任何尷尬。
出現這種人,只能夠說明一件事情,人家聊天的水準,遠在你之上。
一眾人浩浩蕩蕩,一直來到了西江月大酒樓。
抬眼看著這一座高約三十六層的大酒樓,屹立于大地之上,竇長生緩緩收回目光,上一次離開時,上面有著窺視自己的目光,甚至是在西江對岸時候,那一種窺視的感覺,都未曾消失,
不過這問題不大,因為竇長生實在是太惹眼了,沒有人窺視才是一件怪事。
月玲瓏站在西江月門口,一雙美眸深深的注視著竇長生,心中生出了劇烈波動。
那一個瘟神。
怎么又來了。
一日之內,三次登門。
這里不能停留了。
要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