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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8章 吳國的行動

  齊侯杵臼聽得李然的這一番吹捧,心中亦是不由暗道:

  “此子果真是能言善道,將寡人給捧到如此的高度,倒是一時令寡人下不來臺啊!”

  “若是不答應他…我這顏面無光。但若是就此答應了他,那我齊國這一番,難道又要白費功夫了不成?”

  太子荼察言觀色,看出君父的難處,于是開口道:

  “太史大人,你將寡君說得如此天花亂墜,卻到底還是要讓我齊國吃虧。若是當真無有半分的好處,這又如何能讓君父滿意?如此弭兵,實是有些太過于兒戲了吧?!”

  李然聞言,卻是搖頭道:

  “與友鄰弭兵,只會讓兩國的國人們避免無謂的死傷,怎能說是沒有好處呢?衛國既然能夠安心侍奉齊國,那魯國又為何不能?”

  “況且,魯國替齊國面臨吳越,乃是齊國南境之屏障!晉國在西虎視眈眈,又扶持吳國在南,如今吳國干楚,大有稱霸之勢。”

  “倘若齊侯不信,李某可與君上打賭,魯國如今與齊國對峙,不出十日,吳國必將以助魯為由而加兵于魯國!到時候…呵呵,恐怕就由不得齊侯了,吳國必是要挾魯以懾齊國,所以,趁如今敗局未定之際,還請齊侯三思!”

  齊侯杵臼聽罷,也知這李然確實是巧舌如簧,若是再讓他多言幾句,就怕連他自己都要按耐不住了。

  于是,只見他突然是伸了個懶腰,并是說道:

  “哎…寡人老了,不能認事。今日也有些疲了,朝議便到這吧!子明先生所言…還是且容寡人再考慮一番,待寡人想清楚了,再予你答復吧!”

  李然看到齊侯杵臼如此模樣,也知道他這一切其實都是裝的,無非是一時無法決斷,所以想要先讓自己先離開大殿。

  “諾!既如此還請君上多多保重,外臣李然先行告退!”

  這時,田乞亦是起身,并是言道:

  “君上,臣這就送太史大人回官驛!”

  齊侯杵臼揮了揮手,在太子荼的攙扶下站起身來,顫顫巍巍的離開了大殿。

  而田乞,則是與帶著李然直接出了宮。

  “呵呵,太史大人確是了得,只三言兩語,竟是直接說動了寡君,讓他今日可謂是騎虎難下啊?!”

  顯然,田乞的話中隱隱是透著一絲不滿,李然對此也是聽得分明:

  “田大人多慮了,齊侯本就是世之豪杰,在下不過是就事論事,又何言捧承呢?”

  “難道…田大人是對在下所言,另有看法?”

  田乞突然被扣上這么一頂帽子,卻也是一時尷尬,不由是眼神游離,慌忙言道:

  “太史大人這么說話,卻還讓人如何說?只不過…大人所言吳國之事,也未免是有些危言聳聽了些。而大人所言之仁義,又實在是太過虛無縹緲吧!”

  李然聞言,也只是微微一笑,便沉默不語。

  田乞見氣氛有些尷尬,不禁又是哈哈笑了起來,并道:

  “哈哈哈,難道是在下方才所言太過于驚世駭俗?若是在下言語驚到了大人,還請大人莫怪啊!”

  李然卻緩緩搖頭,淡淡道:

  “哦,豈敢豈敢。只是…田大人的這一說辭,倒是與貴國的太子所言是頗為相似,在下確不知該如何作答了。只不過…太子年紀尚輕,資歷尚淺,說出此言也不足為怪。但田大人…為何也是這般的不通事理?而且,大人與太子想比,似乎還更匱了一些禮義啊…”

  “當今天下,群眾并存,唯有德者可居其中。大人亦是如此,大人若欲涉天下之事,關鍵還是在德!關于這一點,大人身為卿臣,想必應該是要比在下更懂得吧?”

  “既如此,大人又何言其‘虛無縹緲’呢?!”

  田乞聞言,亦是不由一個警覺。

  很顯然,一方面李然是故意點了一句“太子”,表達出了對于太子的好感。

  另一方面,李然又提醒田乞應該要更為注重自己的德行,免得到頭來真露出什么馬腳來,讓自己的“美好形象”是前功盡棄了。

  而田乞又是何等精明之人,他怎會聽不出這其中的話意?

  所以,他立刻是與李然打起了哈哈,并將其實一路送回到了官驛。

  這時,范蠡和褚蕩都正在焦急的等待著,看到是李然的車馬安然回來,便急忙迎了過來。

  待李然下得馬車后,田乞便在車上是與李然直接說道:

  “寡君或許很快便給太史大人答復,還請太史大人在此稍作等候。”

  李然躬身作揖,低頭道:

  “田大人有勞了!”

  田乞又最后看了一眼李然,隨后也沒有停留,甚是輕蔑的撇了一眼過后,便是吩咐馭夫是匆忙駛去。

  而李然則是與范蠡、褚蕩往院落內走去。

  只聽范蠡卻是迫不及待的問道:

  “先生,今日齊國朝議,何以如此快就回來了?”

  李然則是嘆道:

  “該說的,朝議時都已說了,只這最后一步,就待吳國那邊的消息了。”

  范蠡聞言,點了點頭后也便是不再多言。

  另外一邊,齊侯杵臼這邊雖口頭上說是疲了,但他其實也并沒有睡覺,而是先回到了寢宮,看著身邊的太子荼說道:

  “荼兒,這李子明的話,你如何看?”

  太子荼想了想,這才回道:

  “兒臣以為,此人說的,也固然是有些道理。但是,終究是有危言聳聽!吳國固然是晉國所扶持的,此世人皆知。但如今他們正在南邊對付楚國,何況還有越國牽掣,他們又哪來的精力來對付我們齊國呢?”

  齊侯杵臼聽罷,伸手扶額,又捏了捏太陽穴。

  “荼兒,但有一點你卻是疏忽了,這吳人的背后乃是晉國,而我們齊國如今的大敵,也正是晉國。晉國固然內斗不止,但對于吳國的威脅,我們也絕對是不能小覷的。”

  “寡人甚至在想,倘若真如李子明所言,吳國真的有所行動的話,那倒不如就立刻是與魯國修好。如若不然,我齊國勢必要受其掣肘啊。”

  太子荼點頭道:

  “君父所言甚是!”

  隨后,齊侯杵臼又突然是半躺在了榻上。

  “哎…只不過魯國眼下正值內亂,若等他們恢復元氣,又是否會對我齊國更為不利呢?”

  “如今局勢紛亂,寡人也實是難以應付了,還是讓寡人再想一想吧。”

  “哎…荼兒啊,你可得快些成長才是啊!往后這復興齊國的事業,說不定不久之后,就得落在你的肩上了!”

  太子荼回道:

  “兒臣慚愧,時至今日,卻還是令君父擔心了…兒臣不孝…”

  齊侯杵臼聞言卻是一笑,并是搖了搖頭:

  “你何罪之有?是寡人實在是等不及了。寡人年歲已高,怕是撐不住多久了…哎,如今只希望能給你鋪平道路,讓你安安穩穩的坐上君位。如此,寡人之志也就是后繼有望了!”

兩天之后  齊侯杵臼卻依舊是在衡權利弊。

  而李然也是在靜靜的在館驛內等候消息。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是從南方傳來了消息!

  果然正如李然所說的那樣,吳國見魯國如今內憂外患,竟也準備出兵魯國。

  更似乎是想要在成邑之亂這件事上,也同樣是分一杯羹。

  齊侯杵臼聽聞這個消息,一下子便是驚坐了起來,想起李然的那些話,不由喃喃道:

  “這李子明…果然是料事如神啊!竟是與他說的分毫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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