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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聲淚俱下的表演

  一直在焦急等待著的祭樂,自從李然走后,始終沒有收到有關他的任何消息,這心中自然是極為忐忑,惶惶不可終日。

  這幾日她在家宅與別院之間來回奔走,心緒不寧的樣子便是祭先看了也是心疼不已,便是差了快馬去衛國打探消息。

  終于,快馬得以提前返回,并將祭罔已安然抵達衛國,不日即將回到鄭邑的消息帶回了祭府。

  聽得祭罔說已經在衛國交割完畢,且并未出事,祭樂不由覺得詫異。

  難道說,此番果真是自己與李然的判斷出了錯?

  孟兄難道當真沒有做手腳?

  “哎…這回你總該相信了吧?”

  祭先看著她,臉上盡是無可奈何。

  誰知祭樂只是嘟嘴道:

  “哼!我才不信爹爹的,我要等子明哥哥回來后親口跟我說!”

  說完,小手一甩,又轉頭出了門。

  老父親祭先看著她的背影,愣是一句話說不出來,心道:真是女大不中留啊,這胳膊肘老向外拐!

  翌日,當祭樂再度來到別院之時,卻意外的發現李然竟然已經回來了。

  “子明哥哥!”

  “祭姑娘…”

  得知祭樂已經向祭先表明了心意,李然這心里多少有點不適應。畢竟女朋友和未婚妻還是有著很大區別的,他第一次跟女孩子談婚論嫁,心里又沒個準備。

  而且,這種事又不能請教他人,只得他一個人消化。

  “哼!子明哥哥去了這么久也未曾給樂兒一個準信,是不是把樂兒給忘了啊?”

  祭樂小嘴一嘟,這秀臉頓時就垮了下來,眼看就要落下淚來。

  李然急忙上前解釋道:

  “不是不是!李然豈敢忘了祭姑娘…只是…”

  對于這種事,他實在沒什么可以借用的經驗理論。

  據他所知,女孩子應該是這世上最奇怪的生物,因為無論是誰,都無法精準判斷出她們什么時候高興,什么時候不高興,又因為什么高興,因為什么不高興。

  她們的心理活動時高時低,時亢時悠,忽明忽暗,忽喜忽憂。其復雜程度足以令人望而生畏。

  所以即便聰明如他,此時此刻也是不知該如何跟祭樂解釋清楚。

  “樂兒。”

  好在隨他一起回來的祭罔與祭詢替他及時解了圍。

  他們今日剛剛抵達鄭邑,但他并未讓祭罔與祭詢第一時間回去復命,而是將他兩人先行帶到了別院。

  “咦?仲兄和叔兄?你們怎么會也在這兒?”

  見得兩位兄長在此,祭樂的神色一下子就回復了正常。

  兩人聞聲,當即將目光看向了李然。

  “是我讓他們暫時留在此處的。”

  “對了,祭姑娘,還需煩請你回去一趟,將祭老宗主請來。”

  李然的眼神里透著一股認真。

  祭樂雖有些不明白,但還是點了點頭。

  待得她走后,祭罔這才問道:

  “先生,如此當真可以么?”

  李然之所以沒有讓他們第一時間返回祭家交差,目的便是要讓豎牛暫時不知衛國之事的真相,好讓他有足夠的時間來處理后續的事情。

  但他們昨晚返回鄭邑之事,祭罔與祭詢都沒有把握能夠瞞過豎牛,畢竟這城中到處都是祭氏的眼線,而今豎牛掌握著祭氏大部分產業與生意,這些眼線自然也大半都倒向了他。

  “豎牛此次陷你們于不義,其目的恐怕不止你們想的這么簡單。祭家人多嘴雜,容易走漏風聲,此地雖也是你們祭氏的產業,但經過這幾日,附近祭氏眼線也已經被我料理得差不多了,伱們盡可放心。”

  原來,李然讓孫武先行返回鄭邑的用意,就是讓他大批的更換了別院內的侍人,并且于附近幾處易隱秘的角落,另行安排了鸮翼于暗中巡視,并將這些個點是逐一拔除了去。

  另外,他還需要知道豎牛與齊國私底下到底在搞什么鬼。所以此刻孫武并不在此地,當是還在暗中調查。

  不多時,祭樂便隨她父親一起是去而復返。看起來,這祭先嘴上雖說得厲害,可這心里始終還是偏愛祭樂的。

  一聽祭樂要拉著自己去見李然,只堅持一陣,便也就答應了下來。

  “子明,聽說你要見老夫?”

  祭先對這個未來女婿的態度眼下并不十分友好,一方面是因為當初祭樂告訴他,乃是李然發現祭氏糧車有問題,從而懷疑豎牛在暗中陷害祭罔與祭詢,于此李然便有蠱惑祭氏家族內斗的嫌疑。

  另外一方面,祭樂哭著鬧著要嫁給李然,這筆帳祭先自然要算在李然頭上。

  誰知李然聞聲卻只是搖了搖頭,而后轉頭看向祭罔與祭詢。

  下一刻,祭罔與祭詢上前見禮后,瞬間哭了起來。

  是的,兩個祭家嫡子,當著外人的面居然是嚎啕大哭了起來。

  在他們的哭聲中,充滿了委屈與悲憤,那種死里逃生的恐懼仍舊在他們的哭聲里蔓延,便好像是剛剛從鬼門關走了一趟似的。

  “爹啊!孩兒還以為再也見不到您了!”

  “是啊爹!孩兒都以為要死在衛國了呢…嗚嗚….”

  二人聲淚俱下的演技若是評獎,那自是要拿個最佳配角的,便是祭先,只怕也是不如。

  李然在他們身后看著,臉上露出了欣慰的表情。

  豎牛陷害祭罔與祭詢這件事,倘若只是直白的告訴祭先,就算祭先相信,只怕也不會拿豎牛怎么樣。

  畢竟豎牛而今可謂是祭家的中流砥柱,一手掌握著祭家的多條商業命脈,輕易那是動不得的。

  唯一能夠讓祭先對豎牛產生忌憚的,便只此一法。唯有這樣,才能讓這件事變得愈發嚴重。

  事實上,這件事本身便已經很嚴重了。李然教祭罔與祭詢這么表演,也不過就是火上澆了一把油。

  要知道這兩人可是祭先的嫡子,而豎牛,說到底也不過是庶子。

  一個庶子差點害死兩個嫡子,而且還差點引起兩國紛爭,那這件事就大得不能再大了。

  在這個等級制度森嚴的年代,豎牛的所作所為,可謂是犯下了大忌的。

  雖然弒兄篡位的戲碼,在這個時代也是稀松平常。但終究,人們在潛意識中,依舊是對于這種行為極為不齒的。

  果然,祭先一聽兩人哭訴,臉色頓時驟變,急忙問道:

  “到底怎么了!”

  要說他對豎牛一點防備也無,那肯定也是不可能的,不然他也不會將此次運糧去衛國之事臨時交給祭罔與祭詢。

  表面上說是讓兩人歷練一下,可他與豎牛都心知肚明,這就是他在敲打豎牛。

  故此,當他看到兩個嫡子如此聲淚俱下時,心中已經隱隱有一種不好預感。

  接著,當他聽完祭罔與祭詢所言,原本就已經陰沉下來的老臉頓時黑云遍布,甚至連胡子都開始微微抖動,一雙鷹眼緊緊盯著兩人,一言不發的沉默。

  居然真讓李然給說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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