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陽之內,因呂文德致仕之事,讓眾人震驚不已。
而在均州之內,卻也并未因為元軍停止進攻而放棄自己的計劃,至少對于鄭元龍來說,他的目的也從來不是維護和平,而是在于奪取襄陽,進而獲得踏入長江的可能。
“唉!”
背倚欄桿,鄭元龍坐于走廊邊上,臉上愁容滿布,至今也已數日之久。
“是關于襄陽之事嗎?”
嚴申走上前來,眼中露出果然如此的樣子。
鄭元龍回道:“沒錯。就在不久之前,長安已然發來命令,讓我們加快步伐,盡快拿下襄陽。”
“拿下襄陽?往日主公向來平靜,為何如今卻這般著急?”嚴申略有詫異,也是一般坐了下來。
為了防止丹江泛濫,往日張威自來到此地之后,便開始沿著河岸修筑堤壩,將江水約束住,以免江水泛濫淹沒城市。后來為了鞏固堤壩牢固程度,又在堤壩之上遍植柳樹,更是在其中修筑眾多石亭、走廊,方便人們在這里歇息。
這丹江更是水路要道,平日里舟楫連天、好不熱鬧,于是便成了眾人休憩玩樂的地方。
對于鄭元龍來說,在忙碌一天之后,也會選擇到這里歇息,所以嚴申才會來到這里,并且找到了鄭元龍。
鄭元龍回道:“大概是因為元軍吧。畢竟那元軍目前頻頻調動,似乎是有大的動作,所以才讓我們有所準備。”
“大動作?莫不是打算徹底吞并宋朝,然后好集中力量解決我們嗎?”
嚴申若有所思,轉眼問道:“只是主公當真認為,那宋朝會這么輕易的就被剿滅?莫要忘了,那襄陽都沒有攻克呢,他們如何能夠滅了宋朝?”
“為何不能?”
鄭元龍眉目緊張,并未掩飾自己的擔憂:“你莫要忘了,當初你我在參謀部的時候曾經推演過的局面。”
“你是說海路嗎?”
嚴申變得緊張起來,對于元軍的行動,他們一直都有進行推演。
鄭元龍道:“沒錯。若是走海路的話,便可以避開路上所有關卡,直接攻擊到臨安。”
“但是這可能嗎?莫要忘了,那宋朝水軍相當厲害,應該不可能這么簡單的就失敗吧。”嚴申感到荒謬,若論水軍的強橫之處,這一點宋朝尚且在他們之上。
“這可不一定。”
鄭元龍搖著頭,并未掩飾自己對宋朝的擔憂:“你又不是不知曉那宋朝軍隊的腐朽程度。不和元軍勾結就算是好的,若是直接和元軍對抗的話,若非咱們存在,他們如何能夠支撐到現在?早十年前,那四川就是他們的了。”
“這倒也是。”
嚴申不予置否,這么多年來他們早就已經見識到了宋朝軍隊的表現,若是強橫的當然足以和華夏軍匹敵,但大部分軍隊卻是腐朽不堪,根本就無法一戰。
不然的胡,為何他們始終都維持著對宋軍的輕蔑?
“所以主公方才讓我們加快速度,盡快控制襄陽。”鄭元龍哀嘆起來,畢竟這襄陽也非是尋常之輩,其守將呂文煥也是機警之人,他們又怎么可能輕易取得?
嚴申道:“但是因為咱們和宋朝的約定,所以也不能派遣軍隊,以免惹來對方的嫌疑。是嗎?”
“沒錯。若是攻打的話,我等自然不在話下,但若是不動用軍隊的話,那可就難辦了。”鄭元龍埋怨道,估計也是被蕭鳳的要求給嚇住了。
“這個嘛,還不是怕招來對方的反對唄。要不然哪里需要這么麻煩?”
嚴申解釋道:“而且就名義之上來說,咱們和宋軍算是名義之上的盟友。再在元軍對抗的時候插他們一刀,這種事情若是傳出去的話,只怕也不好辦。”
鄭元龍點點頭,感覺自己腦子都有點疼:“沒錯。就是這點讓人厭煩。若是沒有這些桎梏,哪里需要這么麻煩?”
面對這般場景,兩人一時無語。
“也許,我們可以問問其他人地方意見?”
許久之后,嚴申試探性的問了一下。
鄭元龍闔首回道:“也是,那就依你所言,看看其他人的意見如何。”
參謀部。
“所以參謀長,你之所以將我們招來,就是為了商量一個解決的方案?”康履問道。
鄭元龍回道:“沒錯。如何以不驚動宋軍的方式,順利控制襄陽。關于如何解決,我想要問問你們的意見。”
“不能暗中派人嗎?就如同段陵他們當初奪取邯鄲那樣?”鄭士龐訴道。
“很難。”
鄭元龍搖搖頭,解釋道:“段陵他們之所以能夠成功,全因為我朝曾經在此地呆過,并且助當地百姓進行土地改革,于城中百姓尚有賢名,更有王踐行等人提供幫助,方才有成功的可能。但是那襄陽本是宋朝地界,我等往常并未插手,其地百姓更因為當地士紳原因,對我等頗有誤解。如何能夠說動當地百姓助我們?”
鄭元龍也不是沒有想過這個法子,只是他仔細一考慮,就知道這條件并不成熟。
而且宋朝也并未如同當初一般被拖住,當然可以騰出手來直接解決。
更重要的是,若是被那襄陽發現他們背后操作的痕跡,那就更坐實了長安的野心。
眼下局勢尚算安寧,可不能惹來宋朝矚目,平白無故增添自己的麻煩。
“其實吧,這個法子也不是沒有可能。只要有合適的人選,應該能夠辦成此事。”康履插嘴道。
鄭元龍稍有詫異,問道:“哦?莫非你有合適的人選?”
鄭元龍相當清楚,若要執行這件計劃,執行人員相當關鍵。
第一:必須要對襄陽一代相當熟悉,不然的話很容易被看穿。
第二:需要在當地百姓之中有著相當的名氣,不然的話如何能夠煽動百姓,為華夏軍進入襄陽創造機會。
第三:自身能力也需要強。
若是無法立足于襄陽,縱然在如何厲害,也是沒有半點用處。
鄭元龍遍搜全軍上下,也沒找到這樣的人,要不然也不會這般苦惱。
“自然。”
康履笑道:“就在半年之前,張知州臨行之前,曾經向我推薦了兩位宋人。這兩人名喚張貴、張順,昔日在漢江之上也是出名,被稱之為漢江雙蛟。若是他們的話,應該能夠執行這個任務。”言辭中,對張威充滿敬佩。
彼時康履不以為然,以為張威不過是被人蠱惑罷了,但如今看來,卻可以看到張威謀劃之深遠。
很顯然,在那個時候張威就知曉這一切,并且做出了這個舉動來。
“哦?那真的是太好了。”鄭元龍雙目一亮,連忙讓康履離去,將張順、張貴兩人帶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