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賊,納命來!”
一步踏入戰場之內,楊大淵立時聽聞一人喝罵。
他定眼一看,當即見到遠處數人縱身撲來,,一挑身側彎刀,叫道:“哼,就憑你這等手段,也想報仇?”彎刀應聲劃出,遠處幾人脖頸之處立刻劃斷,鮮血濺滿一地。
不遠處,甘潤頓時發現楊大淵,叫道:“是你?”他與楊大淵,也曾經同殿為官,自然認得楊大淵,而自當初云頂山一戰時候,甚是還為他感到惋惜,以為此人戰死沙場。
誰料到今日在這武安之內,他卻是見到此人了,甚至還揮動刀刃,大肆屠殺自己的部下。
“你究竟干了什么?”怒不可遏,甘潤一挺長槍,便是刺出。
楊大淵冷哼一聲,長刀應聲掃出,擋住長槍,笑道:“干了什么?你難道看不出來嗎?”腳步瞬動,霎時逼進甘潤三丈之內,其后舉掌猛揮,“轟隆”一聲甘潤退后三步,口中嘔血不止,便是手中長槍也難以拿捏,只是一對虎目兀自帶著不可置信,看著楊大淵。
楊大淵殺性一起,又是喝道:“今日既然被你瞧見了,那斷然留你不得。”彎刀朝空一擲,卻是反手握住刀柄,旋即劃出,刀芒所指之處,正是甘潤喉頭之處。
甘潤眼見殺意逼身,雖是想要躲避,無奈之前遭到楊大淵當胸一掌,卻是動彈不得,只能直愣愣看著長刀襲身。
正當時,遠處卻是傳來一陣密集槍聲。
被這槍聲一驚,那楊大淵身形驟閃,卻是不敢硬抗。
于身后之處,王著領著一隊人馬來到此處,眼見甘潤嘴角帶血,勸道:“你受傷了?”
“沒錯。被那人給打傷的。”一指遠處楊大淵,甘潤依舊帶著憤恨,又是提醒道:“還有,此人實力相當厲害,雖非丹鼎境修者,但一身真元亦是渾厚無比,非是你我的對手。”
王著一拍腰間銃槍,笑道:“那又如何?難不成他還能夠擋住這火槍嗎?”隨后又是囑咐道:“還有,你既然受傷了,那就先撤下戰場,莫要在繼續逞能了。”
“不。若是不殺了那家伙,我寢食難安。”甘潤搖搖頭,否決道。
“好吧,就隨你的意思。只是你可要小心,莫要著了對方的道來。”王著叮囑道,又見那楊大淵正欲逃離,他當機揮手,身邊上百來位火槍兵一起齊射,攢集彈丸立時嚇得楊大淵不敢硬抗,只好將身在地上一滾,方才避開這密集彈雨。
見到對方藏在巨石身后,王著微微皺眉,又道:“跟我上,一起滅掉那家伙。”一行人踏著整齊步伐,皆是朝著對方奔去。
正當此刻,遠處卻是響起一陣槍聲,頓時阻住了王著的道路。
被逼無奈,王著只好躲在巨石之后,探頭朝著遠處望去,這才見到對方卻也來了兩支小隊,每一隊皆有上百來人,而且這些人手中所握的也全都是銃槍,雖然只是宋朝制造出的,其性能遜于赤鳳軍,但卻也是能殺敵的兇殘武器。
“是投降的宋軍!難道是盧植?”甘潤叫道。
當初訓練新軍時候,朝廷曾經給四川邊將送了一批軍火,而這批軍火也隨著楊大淵、盧植等人的投降,落入到蒙古大軍之內。
王著也不認得對方,只是見那幾人神色甚是熟悉,便感到懊惱,詢問道:“盧植?那另外一個人是誰?”
“他是楊大淵的侄兒,喚作楊文安。沒想到這廝竟然也投入蒙古之中了?”甘潤一時驚住,除卻了憤怒之外,更多的卻是沮喪。
這蒙古大軍即將覆沒了,卻依舊有如此之多的降將投入麾下,當真是讓人感覺胸口悶悶的,有些不快。
王著臉色嚴肅,咬咬牙,喝道:“不管如何,咱們也不能就這么坐以待斃。”看著甘潤,問道:“你覺得我們應該怎么做,才能夠擊殺對方。”
“如今時候,對方火力兇猛,非是我們能夠闖過去的。若是這樣,那就得有人充足誘餌,方能爭取一段逃走的時間。”甘潤深吸一口氣,然后對著郭侃訴道:“既然如此,那就讓我充當誘餌,看看能不能將他們引來。”心思下定,立刻從山巖之后跳出。
遠處一行人見到他現身,齊齊抬起銃槍,對準甘潤。
不過幸好甘潤身著堅甲,卻是擋住了致命傷勢,只有手臂以及大腿,被劃破了好幾個傷痕來。
楊大淵見著礙眼,冷笑道:“跳梁小丑,也敢在我面前猖獗?”一運真元,便將手中長刀,朝著那甘潤丟去。
忽來一道劍芒,“砰!”的一聲,當機將那長刀齊腰截斷。
“是你?”
楊大淵一時錯愕,遙望遠處之人,身體一縱連忙后退三丈,一臉警惕的看著前來之人,畢竟那人正是蒲擇之。
甘潤亦是心生慶幸,趕緊退到旁邊,嘆道:“好險,總算是活過來了。”抬起頭卻是對著蒲擇之俯身一拜,自責道:“蒲將軍,末將未曾斬出奸佞,實在是抱歉了。”
“無事。他的實力本就在你之上,你無需道歉。”蒲擇之婉拒道,隨后掉轉頭來,卻是死死盯著眼前之人,然心中所想卻是回到當初云頂山一戰,問道:“而你,又何時想過,我還會回來?”
一句話,一個詞,一個“回來”,也不知道盡多少悲傷。
“回來?哼哼哼…”
狂笑一聲,楊大淵難掩心中猙獰,笑道:“你以為就憑你現在的狀況,還能殺得了我嗎?”掃過遠處正在鏖戰之人,又是嘲諷道:“而且若是我所料沒錯,你現在也應當隸屬于赤鳳軍麾下。你與我,本就相同,皆是背叛之人。既然如此,那不知你又有何面目去面對圣上?”
他卻是難以壓制心中驚慌,故此方才有此詭辯?
“圣上?”搖搖頭,蒲擇之一臉哀傷,卻道:“我早就被陛下革職而去,不過是一介布衣罷了。今日來此,也不過是為了你罷了。畢竟你昔日之行,若是就這么放了,又叫我以及這偌大四川百姓如何接受?”神色一頓,目中已然下定決心,喝道:“今日,定將滅汝在此。”
楊大淵眼中頓現惶恐,卻是有些心虛了。
但他一想接下來場景,卻是強提體內真元,將手一攝遠處一把樸刀登時入手,喝道:“想殺我?那倒要看看你的本事了!”
居于其身邊,楊文安、盧植兩人亦是心思忐忑,皆是想道:“看來今日,注定是你死我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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