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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七章遷都

  勤政殿內,氣氛一時凝滯,好似時間都被凝固,讓人喘不過氣來,唯有一人之聲傳蕩殿內,讓眾人為之膽寒。

  “上帝鑒觀,實惟求瘼。下民歸往,只切來蘇。命既靡常,情尤可見。粵稽往代,爰知得失之由序;鑒往識今,每悉治忽之故。

  咨爾宋朝,久席泰寧,寖弛綱紀。君非甚暗,孤立而煬蔽恒多;臣盡行私,比黨而公忠絕少。甚至賄通宮府,朝端之威福日移;利擅宗紳,閭左之脂膏罄竭。公侯皆食肉紈绔,而恃為腹心;宦官悉龁糠犬豚,而借其耳目。獄囚累累,士無報禮之心;征斂重重,民有偕亡之恨。肆昊天既窮乎仁愛,致兆民爰苦于災祲。

  民女蕭鳳,起于布衣,目擊憔悴之形,身切痌瘝之痛。念茲普天率土,咸罹困窮;詎忍易水燕山,未蘇湯火。躬于恒冀,綏靖黔黎。

  猶慮爾君爾臣,未達天意,不識民心。是以質言正告:爾能體天念祖,度德審幾,朕將加惠前人,不吝異數。如杞如唐,享祀永延,用彰爾之孝;有室有家,民人胥慶,用彰爾之仁。凡茲百工,勉保乃辟,綿商孫之厚祿,賡嘉客之休聲。克殫厥猷,臣誼靡忒。

  惟今詔告,允布腹心。君其念哉,罔恫怨于宗工,勿阽危于臣庶。臣其慎哉,尚效忠于君父,廣貽谷于身家。

  華夏一四九五年謹詔。”

  “這蕭鳳,竟然真的造反了?”

  聽罷之后,陳宜中只感錯愕,而他口中所言的,自然是蕭鳳擅立皇帝一事,臨安距離襄陽也有一段時間了,但是這個消息卻來的特別快,只在那趙璂去世三天之內,便已經傳遍了整個臨安。

  陳宜中作為如今的左丞相,自然也得到了這個消息。

  只是他先前以為乃是謠言,但是等到那文書傳來之后,陳宜中方才明白過來,那蕭鳳并沒有說謊,她的目的就是吞并整個宋朝。

  話音一落,殿內頓時紛紛擾擾,而那大臣也是破口大罵。

  “好個蕭鳳,她竟然真的造反了?她難道忘了當初陛下恩德了嗎?”

  “枉費圣上憐憫,賜她生存之地,她不思回報,竟然臨陣倒戈,這算什么事兒。”

  “唉。前有元朝,現有華夏?若是這樣,莫不是我朝當真危險了?”

  諸般話語交雜在一起,讓陳宜中聽著也是倍感難受。

  “夠了!”

  驀地抬聲喝道,陳宜中怒目看著眾人,訴道:“爾等也是我朝棟梁,豈能就因為這件事情,便如此驚惶?”

  “丞相所言也是在理。只是如今這蕭鳳造反,卻不知丞相打算如何應對?”留夢炎站了出來,問出了眾臣疑惑。

  因為那賈似道離開了臨安,所以陳宜中被提拔了上來,暫攝丞相一職。

  眼見留夢炎那灼灼目光,陳宜中稍感惱怒,反口回道:“此事我也是剛剛聽到,哪里還有辦法?要不然,為何將眾位招來,不就是為了商量出一個方法嗎?”

  “哈。但你可是丞相,若是說沒有辦法,那我們還怎么辦啊?”也不知道究竟是存了什么心思,留夢炎話中處處針對,讓陳宜中倍感懊惱。

  陳宜中沒好氣的回道:“哼。還不是爾等議論紛紛,導致我朝皇位空懸,許久未曾扶植新帝,要不然如何給那蕭鳳可趁之機?”

  依著宋朝歷代制度,先皇若是去世之后,便會立刻將早已經準備的皇儲扶植起來,這樣也就不會出現權力空置的現狀了。

  只可惜那趙璂死的突然,完全是不知情的情況下就暴斃,另外其子嗣都太過年幼,除卻了被送到蕭鳳處的趙昺外,也只有趙昰、趙顯二人,只可惜這兩人太過年幼,如今也才十一二歲,如何是適合的人選?

  正是因此,所以群臣方才為之產生爭執,直到蕭鳳將趙昺扶植起來之后,也沒有選出合適的人選來。

  “陳與權,照你這意思,莫不是怪罪我心懷不軌?別忘了這事兒,也有你一份。別將臟水潑到我身上來。”留夢炎頓感惱怒,當即反駁起來。

  “漢甫啊!”

  陳宜中也是頗為不滿的回道:“你也清楚如今朝堂狀況,既然如此為何還要和我爭論?若是耽擱了事情,你說怎么辦?還有!別忘了我才是丞相,而你現在也只是一個樞密使而已。”

  雖是將陳宜中提拔為丞相,但賈似道也對他并不放心,所以也將留夢炎提拔為樞密使,好鉗制陳宜中,令其無法胡作非為。

  就現在看來,留夢炎做的的確不錯。

  “兩位愛卿,莫要在繼續爭吵了。”

  眼見兩人爭論更加激烈,那端坐在上方的謝道清也忍耐不住,張口勸道:“我也知曉兩位皆是擔心我朝安危,這才會有所爭執。但是如今都已經這樣了,不管怎么說,咱們也得摒棄前嫌、齊心合力,一起對抗敵人,不是嗎?”謝道清唉聲長嘆,腦中蕭鳳身影再度浮現,心中卻想:“看來你,終于還是走到了這一步了。”

  對于蕭鳳所為,她似是早有預料,神色依舊平淡如常。

  當初一見,那蕭鳳所展現出來的瀟灑從容姿態,自是讓她記憶深刻,更清楚此女并非那甘愿屈服他人之人,如今在這時候會做出這般舉動,也是理所應當。

  “太后所言極是,我等抱歉了。”

  被謝道清這么一說,陳宜中、留夢炎兩人當即俯下身子、躬身一拜,表示自己先前的歉意。

  只是他們兩人目光對峙時候,依舊是透著兇狠之氣。

  “這般就好。這般就好。”

  謝道清笑了笑,又是問道:“只是對于那蕭鳳,爾等覺得應該如何解決?”

  “這個!”

  群臣為之一暗,莫不是縮了縮身子。

  那蕭鳳實力之強、舉世矚目,就算是元軍也未曾解決,反而被其屢次挫敗,就憑他們如何能夠對抗?

  “唉。這些臣子,平日里一個個說的莫不是信誓旦旦,臨到需要抉擇時候,卻都是這般模樣來?”

  謝道清看到眾人表情,心中也是失望無比,不由得側過頭來,看向了那陳宜中:“陳與權,你乃是當今丞相,依你之見我等應該如何處置?”

  陳宜中身子一緊,眉頭早已蹙緊,他人或許還可以推拒,但他乃是丞相,又豈有推脫之意,只好俯首回道:“依臣所言,我等應該立刻派兵進攻,以示我等態度,斷然不許此類事情發生。要不然坐視那蕭鳳繼續囂張下去,其他人看了只怕也會有樣學樣,到時候這天下,只怕就再也不是我等的了。”

  “確實如此!”

  謝道清頗為贊同的點點頭。

  正在此刻,那留夢炎卻忽的發言,直接潑了一桶冷水:“陳與權,你說的倒是輕巧,但是我倒要問你。那擊退華夏軍的軍隊,從何處調集?而他們的軍餉,又從何處籌集?莫要忘了,如今我朝正和元軍于廬州鏖戰,若是將那大軍調離,皆是廬州便會陷入蒙古手中,到時候只怕這江南一帶,也要再度陷入鐵蹄揉虐之下了。”

  “你!”

  陳宜中有些慍怒掃了留夢炎一眼,只因為對方總是如今日這般,一直都在和他做對。

  “陳宰相,留漢甫口中所說,是否真的?”謝道清面帶憂愁看著陳宜中。

  陳宜中頓感壓力,想著如今朝中狀況,只能點點頭,回道:“沒錯。為了抵御那元軍侵略,早已經耗干我朝稅賦,若要再和那華夏軍對抗,實在不行。”

  他也想要說謊,但眼下情形非是尋常時候,若是繼續隱瞞下來,不異于自掘墳墓。

  面對如此情形,陳宜中也只能選擇這個方法了。

  謝道清臉上蒙著一層陰霾,口中呢喃自語:“若是如此,那豈不是我等就真的會被擊敗嗎?”

  “就現在狀況來說,的確如此。”陳宜中點點頭,坦然承認了下來。

  一時間,勤政殿內寂靜無比,只余那心跳聲,還在撲通撲通的跳著,對于這即將到來的未來,他們全都感到害怕。

  畢竟那華夏軍可不是其他,素來以嚴苛著稱的他們,若當真進入了臨安的話,還不知曉會發生什么事情了呢。

  謝道清也是感到眼前一片灰暗,低聲回道:“這么說來,我們豈不是只能靜靜等死嗎?”

  死亡并不可怕,畢竟只是一瞬,你根本就不會體驗到什么,但是那臨近死亡之前的窒息感,卻著實讓人害怕,那種將你喉中空氣一點點擠出來,并且將你的生命一點點榨干,而你只能睜大眼睛看著,卻什么都不能做。

  如今時候,他們便正在體驗著這種恐懼。

  “也不盡然。”

  忽來的一個聲音,讓眾臣齊齊調轉頭來,看向那發聲之人,想要知曉那人究竟是誰,竟然敢放出這般話語來。

  陳宜中凝目一看,當即感到詫異,問道:“原來是韓震?卻不知曉你有什么方法,可解現在危機?”這韓震乃是賈似道的心腹之一,即使那賈似道離開之后,也依舊讓他執掌殿前司軍隊,確保能夠遙控整個臨安。

  韓震深吸一口氣,然后說道:“很簡單。遷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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