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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面見孟珙

  “神武軍?你是說孟珙?”

  范用吉一時感到困惑,雙眼自劉整還有宋子貞身上來回逡巡。

  這一刻,他突然對宋子貞感到陌生,竟然不知道此人無聲無息,便和宋軍勾搭上了,甚至還領著對方來到了汴京。

  這廝心理面,究竟在想著什么?

  劉整微微頜首,對著范用吉拱手一拜,問道:“若是我所料沒錯。您應當便是此城太守范用吉?能夠孤身前來此地,范大人當真是體恤百姓的青天大老爺。”

  “不敢當,不敢當!”范用吉連連擺手,回道:“我不過是一介布衣,如何能夠當得了青天大老爺?”接著,便稍微縮緊脖子,一臉忐忑的看著劉整,小心翼翼的問道:“只是不知劉將軍今日來此,又是有何貴干?”

  “我?”劉整故作詫異,旋即便似想起了什么事情一樣,稍微清了一下嗓子,便說道:“今日我來此地,便是為了范大人您!”一對銳目死死盯著范用吉,似是生怕眼前之人突然消失一樣。

  范用吉身子微微一抖,目光從兩側騎兵那堅硬鎧甲之上掠過,復有壓低聲音問道:“你是說為了我?”

  “沒錯。想必范大人之前早有準備,否則也不會書信一封,傳給孟將軍。”劉整點點頭,開始闡明自己此行的目的:“而我此行,便是為了能夠保你安全,以免受到了那赤鳳軍陷害。當然,為了能夠向朝廷證明,只怕還需要您隨我們走一趟!不知范大人是否愿意?”

  范用吉雖是早有投降打算,但是如今甫見對方過來,卻感渾身發冷。

  這被脅迫的滋味,當真是不好受。

  但他更無抵抗的膽量,只好低聲回道:“走一趟?到哪里?”

  “放心吧,不是臨安。只是孟將軍尚有要事,前來向你討教一二。”劉整卻覺得好笑,隨口就是勸解道,以免此人到了許州之后,也會因此出現更重疑心。

  范用吉這才吐出胸中濁氣,緩聲回道:“原來是孟將軍?那就放心了。”

  雖是敵人,但范用吉對南朝這位不敗戰神卻甚是崇敬,不僅僅因為此人存在,蒙軍始終未曾突破長江方向,更多的也是敬佩其人品,凡所說之話莫不是有理有據,就算是對待敵人,也是盡顯一身儒將之風。

  否則,如何能夠令劉整、呂文德、李庭芝、高達、余玠這等人杰臣服?

  “自然!”劉整甚是得意,以至于嘴角都翹了起來,又道:“只是不知你什么時候能夠離開?畢竟若是繼續拖延的話,讓那赤鳳軍將此城占據,屆時只怕你可就沒這么幸運了。”

  “赤鳳軍?”

  被這三字一嚇,范用吉抽筋似的顫抖起來,良久之后方才平息。

  對于赤鳳軍,范用吉實在是太過害怕了,畢竟在諸多謠言之中,那些被擒獲的富家貴人莫不是凄凄慘慘,讓人聽著都備感恐怖。

  宋子貞瞧著可笑,微微搖頭回道:“不過是一個名字,竟然讓你如此害怕?我看你,還不如快些離開此地,要不然那赤鳳軍當真來到了此地,你只怕就當真沒有活命的機會了。”

  被這一嚇,范用吉滿臉都是汗,全都是被嚇出來的,口中念叨:“既然如此,那我們這就走吧?”

  “很好。那范大人,咱們這就離開了?”斜眼看了一下范用吉,劉整倒是分外高興,不需花費那么多的心思,只需要稍微說上幾句話,就令對方隨著自己行動。

  這范用吉,看來是當真是被嚇傻了。

  “當然,當然!”范用吉連連點頭,又見遠處的宋子貞一副愁容,似是對自己有些不舍,連忙回道:“只是我離開的這些時日里來,這開封城卻要勞你看守了。”

  “放心吧,范大人。我定然會將此事準備的妥妥當當,絕不會讓開封府陷入奸佞之中。”宋子貞咬牙切齒,朝天發誓起來。

  范用吉這才露出欣慰神色來,回道:“這就好,這就好!”旋即一掃旁邊有些不耐煩的劉整,便抓緊回道:“若是多有耽擱,還請劉將軍抱歉。不過此間事情已然完畢,還請劉將軍帶我前去許州,一見孟將軍的神采。”

  “很好。那咱們出發吧。”

  劉整稍稍喘口氣,便領著一行人朝著遠處走去。

  而在這道路的南方盡頭,便是許州的所在地,也是目前孟珙所停留的地方。

  宋子貞也略有傷感,對著離去的范用吉不斷招收,似是極為擔憂。但等到一行人消失之后,他的臉色忽然變得冷淡下來,旋即就召來一人來,訴道:“你速速傳遞消息給赤鳳軍,就說那范用吉投降宋朝了。”話語之中,分明暴露出了自己的身份,只是周圍之人已然不在乎了。

  然后,宋子貞轉過身來,冷冷看著汴京,嘴中不覺笑了起來:“至于這開封府?也早就應該換一個主子了。”

  開封府,城墻上。

  張楓眼見范用吉跟著劉整等人離去,也不覺感到了困惑,更感身體發冷,只是他對宋子貞信任有加,更不知曉如今汴京,早就已經從暗地里換了一個主子了,只是用雙手摩挲了一下身體,讓自己的體溫稍微抬高一點,埋怨道:“這天氣,真的是越來越冷了。”

  至于之后究竟會發生什么,他又如何能夠知曉?

  道路之上,范用吉雖對汴京有些擔心,但更對孟珙充滿好奇。

  于是他便張開口,對著這劉整詢問起來:“劉將軍。卻不知您今年幾何?就任何等官職?”

  “末將今年三十有四,目前徒添為潼川路安撫使而以。”劉整哈哈一笑,張口應道。

  “不過如此年華,便已經成為一路之領導。想必將軍也是才華出眾,否則如何能夠成就這番功績?”范用吉一臉敬佩,復有露出幾分哀傷,輕撫胸前花白胡須,略有傷感:“只可惜老夫現今也已經年過五十,若非河南府官員一掃而空,如何能夠擔任河南宣撫使一職?只可惜我才淺福薄,既無安邦定國之能,也無守治一方之才。”

  劉整搖搖頭,笑道:“雖是如此,但你既能明辨是非,投降我朝,也算是一份功績。等到了許州之后,我自然會為你說上幾句的。”

  “說什么功績啊。其實吧,我現在所想的,也就是找一個安安靜靜的地方過日子,再也不去官場廝混了。”范用吉卻是連連搖頭,蒼老的臉龐之上,皆是時光烙下的痕跡:“至于這天下?誰愛爭誰爭!”說及此處,卻是想到了自己的傷心事,縱然他也是一方守土重臣,卻也不覺落下了幾行濁淚。

  “哦?范大人若是能看破俗世,自然也是好的,只是你為何哭泣?”劉整被這哭聲一弄,也是感覺有點毛毛的,遂張口問道。

  “唉。還不是想起了我那不中用的兒子嗎?我本就不希望他能夠飛黃騰達,可他非要好,說什么要驅逐韃靼、復興中華?所以直接就從家中跑出去了,直到現在都不知道究竟跑到什么地方去了。”范用吉神色黯然,眸中淚光閃爍,似是陷入了往常的記憶之中。

  劉整心中咯噔一聲,復有問道:“驅逐韃靼?復興中華?莫不是加入了赤鳳軍了?”

  這個世界,敢于做出這種直白的事情,并且唯一做出這種事事情的,也只有赤鳳軍了。

  “沒錯。”范用吉點點頭,緊接著又是露出惱恨來:“你說我們本來在蒙古治下過的好好的。結果他卻聽信了別人的傳言,硬是要投奔赤鳳軍?別忘了,那蒙古之人可并非吃素的,他們殺起人來那是一溜一溜,絕不留情的。敢反抗蒙古?這不是找死嗎?”

  于范用吉心中,早就將自己的那個兒子當成了不存在的了。

  “看來這赤鳳軍,當真是為禍不淺啊。”劉整暗暗嘆息了一句。

  范用吉目光暗淡,為了求的生存,他早就拋棄了一切,現在唯一所要的,也就只有活下去了:“當然。我也認命了。畢竟老天爺要你如此,你能咋辦?”

  開封府距離許州雖是有些距離,但整個隊伍,也就只有不到一百騎兵,所以只在路上走了不到四天的路程,就來到了許州之前。

  見到一行人來到這里,擔任守將的高達早已經是走下城來,來到了眾人面前。

  只見他一掃那略顯陌生的臉龐,心中立刻充滿歡喜,恭敬問道:“敢問這位,可是范用吉,范大人?”

  “正是范某!”

  范用吉自戰馬之上跳下,一掃周圍那些軍容鼎盛、荷甲帶兵的精銳戰士,不由得感到一陣緊張。

  他可不是那能過五關斬六將的關公,面對這些精銳士兵的時候,還能夠依舊桀驁無比,眼下的他未曾被直接嚇尿褲子,已經算是不錯了。

  “既然如此,那還請范大人隨我進諫孟將軍,如何?”高達又是屈身問道。

  “那,就麻煩將軍了?”范用吉喉頭微動,此刻的他感覺心臟就似那打鼓一樣,“撲通撲通”的亂跳,似是隨時隨地都會跳出來一樣。

  如今時候就要面見正主了,這著實令他感到緊張。

  “那赤鳳軍呢?”范用吉1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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