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若是趙昀,只怕不會接受。”
蕭星設身處地的想了想,也感到有些別扭。
她們兩人皆是赤鳳軍高層,對宋朝并無多少敬意,更何況天高皇帝遠,所以言辭之中并無宋朝境內朝臣那般尊崇。
蕭鳳笑道:“沒錯。那趙昀不過是一介平凡之子,若非有史彌遠相助,如何成為帝王之尊?若是從此之后,能夠守中持正,未嘗不能成為一代明君。只可惜此人猜忌心太重,并非成事之人。而當今天下,卻是群雄并起之世。他,卻是生錯了時代。”
若是論起這趙昀,其才能固然無法比于太祖之能,但卻勝在出生平民,知曉民間疾苦,所以行事時候,多有保守之舉,扶植理學上門,自然也是其功績之一。
只可惜在這亂世之中,若要定鼎天下,僅憑這中上之才,卻是太差了!
“那不知姐姐打算如何處理此事?”蕭星又道。
蕭鳳回道:“既然他們有此困難,那念及我等皆是一脈相承,當然是能幫的就幫上唄。”
“姐姐。你這幫,只怕沒有人會愿意接受啊。”蕭星眉梢微動,不覺露出幾分苦惱來。
作為蕭鳳最親近的人兒,蕭星自然知曉蕭鳳可不是哪種善心大發的人兒,而且還是在對方這個時候送上幫助,這可不是雪中送炭啊,而是火上澆油。
任誰被沾染上,少不得被扒掉一層皮。
蕭鳳微瞇著眼睛,笑意濃濃的回道:“你放心,他們會接受的。畢竟除了我們,他們也沒有別的地方可去了。”
既然已經下定決心,蕭鳳也立時吩咐手下,著手處理此事。
成都府。
細雨綿綿,朦膿霧氣,讓這座古城透著幾分飄渺。
行于道路之上,劉整卻是有些失落。
他本是金朝將領,后來因為金朝覆滅,故此投入宋朝麾下,其后則跟隨李曾伯之后入川作戰,并且屢次挫敗蒙古攻勢,為穩定川蜀根據地,起到了一定的作用。
只可惜等到戰事已了,他卻是遲遲未曾升官,這卻是著實令人感到苦惱。
心情郁悶時候,劉整眼見旁邊有一間酒館,便踏入其中,隨意丟給商家一錠銀子,便朝著口中灌了不知多少酒,等到整個人昏昏沉沉的,方才就此醉倒,呼呼大睡起來。
那店家也不敢打擾,畢竟他一身鐵甲,非富即貴豈是尋常之人所能怠慢?只好放在一邊,不予理會。
行至傍晚時候,劉整這才感覺稍稍恢復許多,只是腦子沉沉的,始終無法清醒,只是耳中卻隱隱傳來一些聲音。
“唉。你說咱們難道就這樣繼續下去,讓那賽存孝繼續呆在咱們頭上嗎?”
聽到提及自己,劉整耳朵立時豎起來。
說起這賽存孝,卻是當初孟珙所贈,他一直都頗為倚重,不敢輕易棄之。
“沒辦法?他可是孟珙孟將軍親自提拔的,實力非凡啊。要不然,為何會這樣?”
“你又不是不知道,此人乃是北人出身,若是哪天效仿赤鳳軍,咱們咋辦?”
“不過也沒關系。你可知曉臨安為了提振軍中士氣,準備嘉獎咱們?”
“哦?你是說到時候咱們只需要呈報功績,那到時候應當就能升官了?”
“沒錯。不過我聽人說了,到時候咱們都會升官,只有那賽存孝不會。”
“真的?若是這樣的話,那咱們以后便不會留在劉整麾下了?”
一番話語漸行漸遠,很快的消失不見。
只是劉整聽了,卻感到毛骨悚然,腦中亦是瞬間清醒,逮住了那店家詢問了一些問題,就確認了之前踏入這酒館之中的,便是駐守此城的宋軍將士。
確認此事之后,劉整心中忐忑不安,想著:“難道此事為真的?”
害怕之虞,他趕緊走入城中府衙,卻是尋到了目前暫任潼川路安撫使的俞興,問道:“大人,你也知曉此番對抗蒙古大軍,我也是出力甚多,不知朝中可有功勛?”
“功勛?”
聽見這話,俞興臉色瞬間不好,問道:“你問此事是為何事?”
劉整神色一愣,方才察覺到自己之前言辭有些不善,趕緊收口起來,問道:“沒什么。只是我看軍中諸多將領皆有封賞,唯有我遲遲不曾發下,卻不知曉究竟發生了什么事情,為何拖延至今?”
俞興這才恢復臉色,笑道:“許是朝中任務繁忙,所以還未輪到你吧。你先回去,等到朝中封賞下來之后,我自然會告訴你的。”
“真的嗎?”劉整皺緊眉梢,死死看著劉整。
念及之前將士所言,他恍悟之中卻似明白了什么。
俞興又是斥道:“當然如此,難道我還會騙你嗎?”眼見對方生氣,劉整為之一驚,自是不敢冒犯,只好灰溜溜的跑了。
待到劉整離開之后,卻見一人緩步踏入其中,而他正是呂文德。
呂文德嘲弄的看著那失魂落魄離開此地的劉整,不覺透著幾分得意來:“不過是區區一介北人,竟然也敢貪圖我大宋糧餉?莫非以為我朝能夠允許下一個赤鳳軍嗎?”
“沒錯。而他之前竟然直接向我提賞賜?難道感覺我朝虧待他了嗎?更何況這一次,若非那赤鳳軍擋住蒙古主力,我等如何能夠贏得如此輕松?不過些許功勛,竟然也想要賞賜?這幫北人,倒是有夠貪得無厭啊。”俞興也是頗為贊同的頜首點頭。
呂文德笑道:“那是自然。不過若非有先生相助,我也沒有辦法控制住此人。畢竟此人曾經在孟珙麾下待過,一身修為也是了得。僅憑我一人之力,卻是難以戰勝他。”
“景修。你卻是客氣了。要知道我們兩人,本就是生平摯友,自然應當互相幫助。只是等到那余玠離開之后,關于四川制置使一事,卻不知你是否愿意?”俞興哈哈一笑,卻是透著幾分諂媚。
畢竟誰都知曉余玠即將被調離此地,而這里的維持,也需要有人鎮守。
符合條件的,目前也就只有俞興以及李曾伯兩人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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