設置

第十章二郎廟,英雌逞雄威

第十章二郎廟,英雌逞雄威  飛檐斗拱,于旭日之下,五彩琉璃瓦仿如得諸天神佛護佑放射出華彩光輝。

  屋脊之上分立眾多不足三尺的塑像,依稀可見明顯是諸如秦瓊、敬德以及一些飛禽走獸的模樣,椽頭卻被雕刻成龍頭模樣。

  這里,正是最近名聲最盛的二郎廟。

  此刻正值上香時候,周遭人群擁擠、摩肩擦踵,一個個虔誠無比,帶著對自己未來的困惑來到這里,企圖請求那高高在上的神明給予一點希望。

  里面煙云繚繞、燭火通明,就連那供奉用的銅鼎之內,亦被滿天的香燭插滿,仿佛沒有燃盡的時候。

  將幾錢丟給方丈,定慧取過早已準備妥當的香燭,她望著那立在廟堂上威風堂堂的二郎神,就找了一個蒲團跪下去。

  “二郎神!你不是劈山救母、義感動天嗎?既然如此,那就代替我去問候一下我的爸媽吧。畢竟他們最愛的兒子不在了,肯定會傷心的。而且爸爸好像眼睛有些不行了,耳朵也有些毛病了,所以可不能夠熬夜打麻將了,最重要的是吸煙一定要戒了,不能再抽了。對了,還有媽媽。媽媽她胃不好,一直不能吃辛辣、刺激性的東西,平日里腰背也不是很好,休息的時候注意一下啊。”

  蒲團之上,定慧依著那三跪九叩的禮節拜著,口中帶著些不和年齡的悲傷,回想著自己偶然回家看到的父母親的疲態,立刻就感覺悲傷不已,尤其是想及當初那坳著脾氣所干出的蠢事,更是感覺實在是愧為人子。

  若是當年她及時回轉,或許今天就會變成另一個模樣吧。

  “只是,我實在也沒有機會在你們身邊盡孝了。”每一次叩首都帶著深深地歉意,定慧立起來方覺眼角冰涼的,將手一抹才發現淚眶中早已經被晶瑩淚珠沾濕。

  “希望,你們在另一個世界能夠安穩的活下去。”

  最后一眼望了一下那泥胎神像,定慧轉身離開,一往無前。

  既然過去的一切已成過去,那么就讓我在這個世界好好的生活下去吧。至于是游戲風塵,還是笑傲江湖,又或者是于天下英雄爭鋒,那就全看自己的想法嘍。

  只是一件事情,極其重要!

  那就是,她絕對不會放棄武功,成為一個任人宰割的弱質女子。

  行不了幾步,定慧想起那正在真澤宮中為自己擔憂的慧明師傅,不覺一笑:“唉。平白的想這些哀傷的事情干啥?反正我在這里不也有很多愛我的人嗎?比如說師傅、師妹啦什么的,她們不也是我的親人嗎?”拍了拍臉蛋兒,她又重新精神抖擻了起來,昂首闊步行走在樹林之內的林蔭小道之中,滿身都是這個年紀時候小孩子應該有的精氣神。

  “快追,莫要被他們給跑了!”

  一聲呼喝透著煞氣,遠處樹葉搖晃,一陣鳥雀驚起而飛。

  定慧立刻嚇了一跳,暗想:“這是咋了?難道這就是所謂的江湖仇殺?”耳朵微動,早將遠處的動靜捕捉住。

  只聽見在距離此地數十丈之外,有一陣嘈雜混亂的聲音,刀槍斧戈相互撞擊的金屬聲,悲呼痛斥的怒喝聲,弓弦扯緊發射箭矢的鳴鏑聲,馬蹄陣陣的交錯聲,完全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么。

  “****。居然打過來了?”

  聲音越來越近,定慧立馬縱身一躍,正好囚住旁邊一顆楓樹,幼小的身影立刻隱入層層樹葉之中,仔細的觀察著遠處場景。

  “嗒嗒嗒…”

  聲音濃密,不過是霎那間幾匹戰馬飛速逃來,于那坐在馬匹之上的人兒,定慧正正好認識,乃是今日曾經和自己在德興樓有過一桌之緣的蕭逸妻女,只是不知為何此時他卻未曾出現,讓這三個弱質女流在這里遭遇攔路劫殺。

  當然,除卻這三個女流之輩外,旁邊還有幾個侍衛同樣護在旁邊,身上披著皮甲,手中持著弓箭還有大刀,臉色恐懼望著遠處,好似遠處有著什么恐懼的東西。

  正在此刻,忽的從旁邊飛出幾個約有手腕粗細的鐵環,速度極快正正好將那馱著母女三人的戰馬腳踝擊碎。其上人頓時止不住戰馬,整個跌落在地上,幸虧身邊旁邊侍衛身手敏捷,及時將幾人救下來,否則也會隨著那戰馬一并撞在地上,化作地獄厲鬼。

  “幾位施主。今日既然相見就是緣分,為何不讓這幾位女施主隨貧僧遁入空門?”

  梵音博大、與霎那間透著清靜空明,自遠處一人緩步走出,手中拿著一個轉經筒,口中念誦著佛經望著這里的幾人說道。而在他旁邊,立著兩人,其中一人卻做面有冷笑,只將粗大的手掌當空一抓,就將那旋轉而回的鐵環接住。

  顯然,之前襲擊蕭氏妻女的,就是這三人。

  “靠,這家伙果然夠無恥的。明明是起了淫心,卻說啥遁入空門?莫非真的以為別人是傻瓜不成?”

  清晰無比,定慧聽見這禿驢說出了這話來,立刻就在心中暗自罵了一下。

  果不其然,那將蕭氏母女救下來的侍衛立刻高聲怒斥道:“哼!貿然攻擊官府婦孺,爾等可知道這乃是九族夷滅的死罪嗎?”

  “貧僧楊璉真迦,區區凡俗塵世并不掛礙。只是今日有緣,想要度那三位入我佛門罷了。”

  那楊璉真迦果然了得,縱然被對方威脅卻依舊坦然自若,混無半分的匆忙。

  侍衛想起之前被這人談笑間擊殺的眾位兄弟,自然不會輕易相信這人的話,當即握緊戰刀說道:“趙某身受國恩,豈可讓你這骯臟卑劣之人,染指主母?”說著,就拿著大刀,勢若猛虎朝著對方劈去,又朝著其余人說道:“快,護住主母,莫要讓她們被對方抓了。”

  “唉。正所謂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不如就讓貧僧為你超度如何?”

  楊璉真迦只是笑嘻嘻的,將那轉經筒輕輕搖晃起來,口中做著梵唱。

  那侍衛本就身負重傷,神魂迷惑,如今更是怒急攻心,立刻被這梵音乘虛而入,只覺得腦袋漲漲的,眼前亦是一片迷糊,根本把握不住對方身影所在。若非他功力深厚,只怕在被這佛音貫耳之下,直接就變成了瘋子。

  至于遠處幾人,卻哀嚎著躺在地上,呻吟不已。

  就連那蕭氏母女三人,也是面色掙扎,苦苦哀嚎著。

  “不是說過了嗎?我佛慈悲。若是趁早皈依我佛,爾等何必受這凡塵俗事的困擾?”楊璉真迦呵呵笑著,面容充滿著慈愛,只是他那目光卻透著冷漠,旋即示意旁邊那位拿著禪杖的家伙走上前,將那禪杖高高舉起正要將這趙侍衛徹底滅了。

  “嗚嗚嗚…”

  忽的,一陣荒涼浩蕩的聲音陡然響起。

  那侍衛立時醒轉過來,正正好瞧見舉起禪杖的那人一臉呆滯,似乎是因為周遭異變而感到詫異,他也不理會這究竟是怎么回事,立刻將大刀橫在胸前,將這足以打碎頭顱的禪杖抗住。

  遠處幾人亦是醒轉起來,耳邊聽著這烏鳴聲,具是生出感恩之心,瞧著周圍。

  只可惜周圍空蕩蕩的,毫無一人,顯然那位高人并不喜歡露面。

  楊璉真迦立刻感覺驚訝,不覺將聲音再次擴大,梵音越來越高企圖將這號角聲壓住,只是那號角聲卻一下高一下低的渾然沒有個音律,除了讓人聽了感覺難聽之外壓根就沒有用處,但是也正是如此卻每次都卡在了那梵音音律之中,令這其中的惑心之術全然無效。

  眼見自己無法匹敵,那楊璉真迦當即說道:“不知那位高人再次出手?可否現身與貧僧相較一二?”

  “半神半圣亦半仙,全儒全道是全賢,腦中真書藏萬卷,掌握文武半邊天!吾為素還真,不知幾位想要作甚?”

  粗著嗓子裝出一副吞天魔主的樣子,定慧心里面立刻就樂呵了起來:“反正這里也不可能有你素還真的存在,不如就讓我借一下,糊弄這些家伙吧。”

  “素還真?我怎么沒聽過?難道南朝有出現了什么了不起的高手了嗎?”

  楊璉真迦心中暗道,只是一想起之前自己梵音被對方完全壓制,不由得感覺有些害怕。

  他這圣音梵唱極是了得,如果運轉起來之后,數十丈之內尋常人立刻就會感覺痛苦不堪,就連修行的武者也會被牽引真氣,因為血氣逆行而動彈不得,就算是面對同等級武者也不落下風。

  他自修煉程工之后,更無一次失誤的可能。

  而那人能夠在自己梵唱之下還能夠反擊,甚至一舉破掉其節律,這般本事只怕就連自己師尊也未必擁有。

  楊璉真迦想著這些東西更是緊張無比,儼然已經將這所謂的素還真當作是超過自己的強者,不由張口說道:“既然閣下已經到此,為何還不現身?”

  “現身?哈哈哈!若是你師尊來此,我或許有些心思,只是你?嘖嘖…”話語中,充滿著不屑。

  定慧又不傻,自然不會依著對方要求現身,畢竟她身量嬌小、功力淺薄,單打獨斗任何一人都打不過,怎么可能現身和對方打斗?

  至于她為何能夠在那圣音梵唱之下維持心智,不過是借著祖師婆婆傳下來的煉體法門罷了。

  畢竟這煉體法門極其獨到,于定神安心時候有極強效果,那真元縱然被其引動,也只消運轉法門就可以將其煉化。

  而且定慧耳聰目明,縱然不識音律之法,卻能夠聽出其中偏頗之處,故此只消在那錯亂時候吹奏耗牛角就可以擾亂對方節律了。

大熊貓文學    鳴鳳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