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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五章 期限

  高謙笑的親和,全無一絲戾氣,更沒有斬殺仇敵后的那種快意。

  就好像是朋友之間隨意的玩笑,并沒有什么特別意義。

  風子君卻愈發懷疑,她記得非常清楚,她提到鬼十九的時候,高謙突然說有事要出去,還讓她保密。

  一轉眼,黃泉號就灰飛煙滅。

  按照衛堅的說法,黃泉號上的修者只怕都被殺光了。

  這也正常。

  畢竟是元嬰真君動手,引得天象異變,何等神威。

  區區一群金丹,怎么可能在元嬰真君手下逃生。

  風子君想到這里,又生出幾分不解。

  高謙在萬絕地宮還只是筑基,出來之后結成金丹。

  整個修為提升的過程,非常清楚明白。

  動手滅殺天鬼宗的是元嬰真君,怎么也不可能是高謙、吧?

  風子君又上下打量高謙,還是看不出什么來。

  從金丹到元嬰,這個跨度太大了。

  就算天資絕世的修者,至少也需要幾百年的積累打磨,才有可能練到至精至純之境,進而丹破嬰成。

  高謙知道風子君的疑惑,他有些好笑拍了拍風子君素手,“別想太多了。”

  他不是故作神秘,只是沒必要讓風子君知道這些。

  這樣對風子君有百害無一利。

  而且,風子君知道他這么厲害,也會影響雙方的關系。

  大家本來是好朋友,互相身份平等,誰也不需要看誰的臉色。相處的非常自在。

  要是風子君知道他有元嬰威能,雙方身份就不可避免產生巨變。

  高謙還是喜歡現在這種狀態,大家平等隨意交流,沒有什么顧忌,也不會有多少利益得失的計算。

  風子君忍不住嬌媚瞥了眼高謙,“我才沒想太多。”

  她現在也覺得自己想太多了,高謙怎么能和這些事情扯上關系。

  前方的蘇溟和其他幾位金丹簡短商量了一下,還是決定去戰場看看。

  反正該死的都死了,該走也都走了。

  大多數金丹都贊同蘇溟,對于突然冒出的這位元嬰真君,他們是太好奇了。

  而且,這位上來就滅了黃泉號,手段相當的兇殘。

  這樣一位強者,非常有必要多了解了解。

  紫楓號飛了到戰場中心,天色已經暗下來。

  不過,眾人還是能清晰看到散落在群山間的白骨殘骸。

  看到那崩塌的一座座山峰,還有被雷火引燃的大片山林。

  樹木燃燒的黑煙,在風中彌漫飄散,到處都是一股刺鼻的煙氣味道。

  眾多金丹都下了飛船,到處巡視,搜尋戰斗留下的痕跡。

  天鬼宗眾多修者死的不能再死,甚至他們的神魂都被狂暴之極雷霆徹底摧毀。

  好在元嬰真君威能太過強橫,空中留下各種靈力變化痕跡。

  這些靈力痕跡,就如同刀痕劍痕一般,深深烙印在虛空上。

  通過這些深刻靈力痕跡,眾多金丹完全能逆推出剛才部分戰斗場景。

  高謙陪著風子君四處溜達,以另一種身份審視戰場留下的痕跡,他覺得還挺有趣。

  青云天相經,力量過于粗獷豪放。

  他施展的時候,也少了幾分精細控制,施展的力量就有些夸張。

  事實上,他的力量差不多有八成都浪費掉了。

  從戰場上來看,戰斗力量爆發的級別有些過于夸張了。

  對于眾多金丹來說,當然是異常震撼。

  如果從元嬰真君層次來看,一定會覺得動手這人水平不太高…

  有個不那么恰當的比喻,就好比是用火炮打蚊子。

  天鬼宗一群金丹修者加上黃泉號,要說是蚊子也有點不對,大概就是狼的級別。

  不管怎么樣,雙方的力量級別都有著非常巨大差距。

  風子君看過戰場,只是虛空中留下的靈力烙印,就讓她感到毛骨悚然。

  這種極致強大的力量,比讓精妙變化更能震懾人心,更能讓她意識的雙方在生命層次上的巨大差距。

  也正是這種差距,排除了高謙的嫌疑。

  毫無疑問,半年前還和她旗鼓相當的高謙,絕無可能有如此恐怖威能。

  天靈宗檢查戰場的時候,天煞宗的鐵劍飛船也到了。

  天煞宗是第一個離開的宗門,他們在青云城短暫停留,買了一些補給物資。

  結果,剛才大戰把天煞宗也驚動了。

  一群天煞宗的金丹,也在遠處偷瞄了許久。看到天靈宗在戰場上轉悠,他們也忍不住跑過來湊個熱鬧。

  天煞宗的鐵劍飛船,外形就像是一柄巨大的鐵劍,其全封閉飛船造型,非常的特殊,也非常有辨識度。

  巨大鐵劍飛船在數十里外就停下了,對于飛艦來說,這是一個安全距離。

  天煞宗的幾名金丹從鐵劍飛船上飛出來,為首的金丹田無傷遠遠拱手:“蘇溟道友,我們也來湊個熱鬧,道友不會介意吧。”

  田無傷嘴上說的客氣,說著話卻已經帶人進入了戰場。

  他也只是招呼一聲,并不是征求蘇溟的意見。

  蘇溟也沒有阻止的意思,戰場這么大,他既沒有這個能力阻止,也沒這個必要阻止。

  “道友客氣了,只管自便。”

  田無傷點點頭,也就沒在說話。他外形彪悍,性格暴烈,也不喜歡聊天客套。

  對于蘇溟,他更是看不上。這個天靈宗金丹,陰沉有之,卻沒什么膽略才干。

  說來說去,也就勉強占一個沉穩吧。

  田無傷帶著天煞宗一眾金丹,在戰場上轉了一圈,他臉上也多了幾分凝重。

  天煞宗的修者,汲取庚金煞氣入體凝煉劍意,修為越深,皮膚顏色越趨近于金色。

  田無傷就是暗金色皮膚,沒有頭發眉毛,看上去就像摸了一身的金粉。

  他全身肌膚已經被庚金煞氣同化,呈現一種近乎金屬的特性,已經很難做出細微表情。

  在這樣的修煉中,修者的性情其實也在逐漸改變,喪失了很多正常人的情感。

  田無傷就很難生出譬如喜悅、驚駭這些情緒。

  當然,這不是他沒有情緒,只是需要極其強烈的刺激,他才會生出情緒波動。

  虛空中留下的靈力烙印,就讓田無傷感到看恐懼。

  對方力量強大到超乎想象,要是他們遇到,也不會有任何僥幸。

  幸好,對方不知什么原因找了天鬼宗動手。

  田無傷越看越心驚,他不想再看了,是非之地,不可久留。

  青云道尊洞府也是同樣的問題,他就怕天罡宗的強者跑過來,拿他們發泄。

  總而言之,離這群元嬰真君越遠越好。

  田無傷正要招呼同門離開,卻看到遠方一點赤光閃耀。

  昏暗的天空,那赤光細微之極,看起來就像是跳躍的一點火星。

  田無傷卻立即察覺到不妙,他急忙招呼同門布陣。

  幾名天煞宗金丹雖然不知發生了什么,卻反應的非常快,都立即匯聚到田無傷身邊擺下劍陣。

  蘇溟也察覺到了不對,他招呼所有人立即返回紫楓號。

  只是那一點赤光太快了,閃耀之間,赤光已經到了眾人面前。

  一個穿著中年男子,在赤光中走出來。

  中年男子面目英俊,五官和失蹤的李玄陽頗為神似。

  男子腰間佩劍,身上白色道袍就如同白云所化,綿密卻輕柔靈動。

  中年男子神色冷肅,目光明銳若劍。被他目光掃過的人,都本能低頭避開和對方對視。

  田無傷這等桀驁暴烈之輩,也沒敢和對方對視。

  不用任何介紹,他就知道對方必然是位元嬰真君。

  也唯有元嬰真君,才有這般號令天下的赫赫威勢。

  很顯然,這位是李玄陽的長輩,來自天罡宗的元嬰強者。

  這個時候表現的太桀驁,那真是活膩了!

  一眾修者之中,只有高謙微笑點頭致意,態度禮貌、客氣、謙遜,卻沒有任何卑微膽怯。

  中年男子有些意外的又多看了眼高謙,靈光內斂圓滿,不過是名金丹,居然有這般膽色!

  這等荒僻之所在,也還是有一些人才的。

  中年男子也并沒太在意,高謙是很出色,卻也不過是個金丹,算不上什么。

  他目光落在蘇溟和田無傷身上,這兩人顯然是領頭的。

  “我叫李東陽,天罡宗修者,李玄陽的長輩。”

  中年男子簡單介紹了自己身份,蘇溟等人雖然早有預料,還都是露出驚色。他們急忙整齊向李東陽稽首施禮。

  “晚輩天靈宗蘇溟,攜同門見過前輩。”

  “晚輩天煞宗田無傷,見過前輩。”

  李東陽沒理會兩名金丹,他目光掃過虛空中留下的靈力印記,臉上露出幾分不屑,幾分怒色。

  就是這人沒錯了!

  通過玄陽仙衣,他雖然沒看到對方樣子,卻感受到了對方身上強烈靈力氣息,和虛空中靈力印記如出一轍。

  只恨他來晚了一步,沒能讀到對方。

  李東陽目光何等銳利,一看在場這些金丹,就知道戰斗和他們沒有一文錢的關系。

  一群家伙,不過是跑來湊熱鬧的。

  李東陽心里有些煩躁,真想隨手滅了他們。轉念一想,這群人還有用,就這么殺了反而不好。

  他冷然問道:“你等可知道那人來歷?”

  蘇溟臉色蒼白,他小心翼翼說道:“前輩,我們沒見過那人,真是什么都不知道。”

  田無傷深深鞠躬施禮:“晚輩無能,對此一無所知。”

  “一群廢物!”

  李東陽罵了一句,他轉又問道:“青云洞府何在?”

  蘇溟急忙一指西方:“向西數萬里,有一天坑,就是青云洞府所在。”

  李東陽急著去看青云道尊洞府的情況,沒心思和蘇溟他們廢話。

  他淡然說道:“突然冒出的這位元嬰,敢殺我家后輩,是我們天罡宗的死敵!”

  “你等參與其中,卻沒能阻止此人行兇,可謂共犯。”

  聽到李東陽這么說,蘇溟臉色慘白,田無傷也是滿臉驚駭,兩人卻又沒膽子辯解。

  “上天有好生之德,我就給你們一個機會。你們五個宗門在五十年內查出那人身份,此事一筆勾銷。

  “查不出來,你們所有人就給玄陽陪葬…”

  李東陽說完一拂袖,人化作一點赤紅飛星瞬間遠去無蹤。

  留在原地的眾多金丹真人,一個個都是滿臉震駭。

  李玄陽已經很蠻橫了,沒想到這個元嬰真君李東陽更是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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