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昊承認。
他之前說要硬剛佛門的時候,聲音有點大。
對國運的加成有信心歸有信心,但畢竟沒有經過實戰過,誰也不知道具體效果怎么樣。
可實力境界是明明白白擺出來的。
宗師境巔峰二十一人,還有幾個隨時準備自爆的神通境強者,宗師級的和尚更是不計其數。
這些差距,真的是國運可以彌補的么?
大漢神朝尚未分崩之時,都尚且沒有扛得住佛道兩家的聯手,僅憑一個尚未大一統的人族王朝,憑什么能夠輕松抵御佛門的拼死撲殺?
這波,有點難了。
少了黑臉漢和老爺子,恐怕是不行。
趙昊眉頭這么一皺,就再也化不開了。
回到寢宮的時候,寧婉梨快步迎了上來,一看到他的表情,就感覺不太對勁,急忙問道:“羋嵐來都說了什么?沒事吧?”
趙昊面無表情地把她按在床榻上,然后躺下,枕著她修長的大腿,然后把羋天璣的“戰書”遞了過去:“諾!你自己看吧!”
寧婉梨連忙翻閱,看到第一頁的時候也有些疑惑,不知道羋天璣為什么私下給出這么神經兮兮的戰書。
但看到后面,她徹底明白了。
如此大的戰力懸殊,讓她不由感覺頭皮發麻。
她把書放在一邊,輕輕撫著趙昊緊皺的眉頭,仿佛這樣就能把他的憂愁化開。
猶豫片刻,她輕聲問道:“你打算怎么辦?”
趙昊半閉著眼睛:“還能怎么辦?硬剛唄,我們現在的實力固然比不上全盛時期的大漢神朝,但佛門實力也尚未完全恢復,真要以命相搏,誰輸誰贏還真不一定。等我爹和我爺爺回來了,砍掉他們的狗頭!”
如果這個世界有聊天軟件的話,他肯定會在“砍掉他們的狗頭”后面加一個狗頭。
寧婉梨想了想,卻是笑道:“其實也不用這么壯烈,我問你一個問題啊!”
“你問!”
“你覺得羋天璣為什么這么做?”
聽到這個問題。
趙昊下意識坐直了身體:“羋天璣是羋家嫡系,從小就被送到小西天修佛,這次回來以后,被羋家和佛門聯手推向太后之位,自然是為了奪取熊家江山。
到最后,小皇帝成了傀儡,她何嘗又不是傀儡?
只要羋家或者佛門一家獨大,她就失去了存在的意義。
所以她一直在兩家利益上反復橫跳,讓兩家互相牽制,這樣對她來說更為有利。
若是佛門把我們打垮,是她完全不能接受的。”
“對!”
寧婉梨莞爾一笑:“所以羋天璣其實是我們的盟友,不但羋天璣是,羋家也是。羋家最希望看到的事情,是佛門全滅,大荒國力大損。羋天璣則會希望佛門敗逃,只能依附于她。所以,他們就是佛門后方的不穩定因素。”
趙昊眼睛一亮,卻又皺眉道:“咱們讓他們從哪個角度捅刀子?直接捅刀子肯定不行,他們發過皇運之誓,直接捅刀子的后果他們承受不起。”
“后勤!”
“后勤?”
趙昊皺起了眉頭,楚國國力向來強盛,各方面都是均衡發展,不至于后勤都抗不住。
“就是后勤!”
寧婉梨笑了笑,頗為得意地看著趙昊:“你整日都在布局天下不假,但要說對楚國的了解,你還真不如我,畢竟我們齊國給楚國當了近百年的附屬國。”
趙昊不由莞爾。
雖然是自嘲,但也貼切。
納貢近百年,這不是附屬國是什么?
寧婉梨繼續說道:“楚國從立國開始,就一直是個強國,其實跟他們的治國理念是分不開的。他們的原則就是,凡事都要考慮如何用最小的代價獲得最大的利益。
拿我們齊國為例,只要納貢派納貢,他們就絕對不會打,他們不打,但會攛掇魏國的人打,他們就象征性跟魏國你來我往,拿我們提供的軍餉,耗著魏國的國力。
對于燕國,這個國家地理環境不適合種糧食,藥材和礦產卻很豐富,他們就切斷了貨幣交易方式,并且派重兵切斷燕國跟別的國家的商路,想要換糧食就只能用他們的藥材和礦產,定價權一直在他們手上。
在晉國那邊,又瘋狂鼓吹煉藥的好處,又能靠藥物賺一筆大的。
哪怕對于魏國,他們也趁著荒魏之戰的時候,賣糧食賺了不少黑心錢。”
趙昊終于明白了她想說什么:“你的意思是,楚國雖然是個農業大國,但糧食儲備其實根本沒有咱們想象中的那么多?”
“對!”
寧婉梨自信一笑:“肯定到不了傷筋動骨的地步,不過有操作的空間。羲和天在燕國也有分部,他們國內雖然不缺糧食,但只要我們想,他們就可以從楚國大量高價進口。
上次我們高價買陰白芷的時候,荒齊兩地都囤了不少藥材,剛好能趁著這個機會消化一下。
楚國那邊,羋家肯定愿意做這個便宜生意。
再強的和尚也是肉體凡胎,餓著肚子的和尚,照樣要被我們砍下狗頭。”
“有理!有理!”
趙昊眼睛發光,捧著寧婉梨的臉就嘬了一口:“我媳婦真棒!”
寧婉梨罕見地臉紅了一下,嫵媚地白了他一眼:“不趁著現在展現一下價值,等著你以后休妻么?你啊!就是擴張得太快,短短幾個月就拿下了齊魏兩地,哪來的時間研究楚國?”
趙昊點了點頭:“只要能拖,越拖就對我們越有利,不過還是得把我爹…不對!是咱爹和咱爺爺請回來,硬實力的差距還是有的。”
“嗯!”
寧婉梨問道:“你什么時候走?”
趙昊起身:“現在就走!”
寧婉梨也站了起來,從背后抱住他,緊緊靠在他的背上,踮起腳尖,嘴唇湊到他的耳垂上:“再晚一個時辰行不行?”
趙昊虎軀一震:“行!”
一個時辰后。
趙昊狼狽地離開了寢宮,吹了一聲口哨,火麟馬就從天而降。
這貨在懷京的生活,比自己都滋潤許多。
懷京的名馬,但凡是個母的,都被它禍害了一邊。
不像自己,只禍害了一個。
縱身躍上馬背,剛準備踢踢馬屁股走人,卻看到一個身影擋在了前面。
“趙昊!”
“桃桃,咋了?”
趙昊奇怪地看著自己的“小妾”。
侯桃桃俏臉緊繃:“聽說你要去萬妖國,帶我一起!”
趙昊疑惑:“你去那里干什么?”
侯桃桃深吸了一口氣,咬著牙說道:“當然是展現我的價值,不然你又把我休了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