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是太天真了!”
鬼谷子說完這句話以后,蕭漸秋心頭咯噔了一下。
按照她的想法,那小劍靈傾心于自己的兒子,即便成為萬妖女王,也不是那么輕易變心的。
而她在戰場上把自己兒子孫子帶走,卻并沒有直接殺了他們,就是最好的佐證。
更重要的是,那小劍靈能夠豁免國運,說明她的本體很有可能是先秦的神劍。碰到老趙家的秦皇血脈,那不得被拿捏得死死的?
但看祖師的意思,事情恐怕沒有那么簡單。
要知道,祖師的年歲比先秦都早,見識比世間任何人都要廣。
他的看法,定然更接近于世界旳本質。
“祖師,您的意思是…”
鬼谷子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問道:“漸秋,你修行已有幾十載,見過幾個天生地養的器靈?”
這話還真把她給問住了。
她倒是見過幾個器靈,但天生地養的,除了鹿芊芊之外,卻一個都沒有見到過。
尋常器靈,大多都是法寶之主傾注心血蘊養,經年累月才有可能誕生出一絲神智。亦或是傳了多代,染了無數本源之物,例如兵器上染的鮮血,丹爐曾經煉過的藥材。
前者對于法寶之主,就像是孩子一般。
后者則像是被盤得拋光的文玩核桃,不知道送走了多少小老頭。
不管前者還是后者,人為的因素都相當大。
鹿芊芊卻像是一個自由的妖,沒有任何牽絆一般。
但只要是個器靈,就必定會被本體牽絆,這是鬼谷派煉器總綱里的一句話。
鬼谷子問道:“你想到了么?”
蕭漸秋神色凝重:“祖師!您是說她未必愿意受本體牽絆?”
鬼谷子點頭:“先秦雖然輝煌一時,但神兵蘊養之法卻相當薄弱,人為蘊養出劍靈自是不可能,尋常青銅又難維持百年之鋒,傳出一個劍靈也是難上加難。
這萬妖女王即便誕生靈智,也是在先秦兵冢中誕生的,那時先秦已經覆滅多久了?一個生于兵冢的劍靈,又有多想被本體束縛?”
蕭漸秋愣住了:“啊這…”
現在想想,的確如此。
而且她跟鹿芊芊已經這么多年沒見了,昔日古靈精怪的小丫頭,已經成長為現在的萬妖女王,鬼知道她究竟變成了什么樣子。
還是不能太樂觀的好!
她心中又擔憂了起來,不管以前雙方關系如何。
鹿芊芊現在是萬妖女王,就代表她已經站在了妖族的立場之上。
即便對父子倆有所寬容,又能寬容到什么地步呢?
她深吸一口氣,沖著鬼谷子拜了下去:“還請師祖出手搭救!”
鬼谷子點了點頭:“這兩個孩子雖不是我鬼谷派門人,但也淵源頗深,又肩負人族大氣運,又豈有不搭救之理,等定邊脫離危險,我們便立刻動身!”
“多謝師祖!”
蕭漸秋連忙道謝,當年她離開鬼谷派之時,任務是在荒國疆域內開拓門派傳承,但她也沒有想到,荒國對于宗門竟然那么排斥,幾十年都沒有成功。
她唯一的功勞,或許就是促成荒國的崛起,讓國運完全籠罩在荒國的疆域之上。
除此之外,她的時間幾近荒廢。
若不是心系趙定邊的安危,她是萬萬沒有臉面回鬼谷的。
本來想著回來以后會受到嚴厲的責罰,卻不曾想祖師親自出面赦免了她的罪過。
談起趙定邊,她不由多問了一句:“師祖,定邊他…”
這下鬼谷子也皺起了眉頭:“除了秦皇以外,以武道突破神通境簡直聞所未聞,如今定邊身體已然無恙,但卻遲遲未醒。體內未見天地本源的法力,就連真氣也空空如也,若不得修煉之法,恐怕即便醒來,也會成為一個普通人。”
“啊這…”
蕭漸秋神情一緊,他也知道趙定邊的情況,但沒想到后果竟然如此嚴重。
幾十載苦修的真氣,一朝散盡。
別說趙定邊接受不了,即便他能接受得了,修為散盡之后,身體也會大不如前,變成一個普通人之后,又能再活幾年?
她緊張道:“難道就沒有解救之法了么?”
鬼谷子忖了片刻,搖頭道:“自然有!定邊天資卓越,用兵如神,陣法天賦定然不低,若是修煉陣法相關的功法,事半功倍。
有神通境界在,再入宗師境沒有任何瓶頸。只要法力修為達到宗師,就能連破兩境,凝聚天地本源法力,重入神通境。
雖說秦皇血脈無法修煉法力,但只要他愿意,我便能給他丹田種下一粒內丹,鬼谷派再破格收一名弟子,也無不可!”
“多謝師祖!”
蕭漸秋連忙道謝,只要能多活一段時間,比什么都強。
鬼谷子看著她,心中暗嘆一口氣。
鬼谷派傳承數千年,他的親傳弟子皆以歸塵歸土,幾千年下來不乏天資卓越之輩,卻皆囿于俗世情感,永世摸不到永生境的門檻。
本來他對蕭漸秋頗為看好,沒想到剛離開宗門,就碰到了一個趙定邊。
責怪倒是沒有。
但遺憾是肯定遺憾的。
這個時候,一個道童匆匆跑來:“小師叔…啊?拜見師祖!那個武夫已經醒了!”
“嗯?”
蕭漸秋頓時眼睛一亮,欣喜的神色溢于言表。
鬼谷子淡淡點了點頭:“漸秋,你隨我來!”
蕭漸秋原地躊躇了片刻,搖了搖頭道:“師祖,此人負我…”
鬼谷子搖了搖頭,便不理她直接離開了房間。
也不知道是不是鬼谷派的魔咒,天分越高的弟子,就越容易被情緒所左右,難怪數千年都沒有出一個永生境。
蕭漸秋站在原地,緊緊地攥著衣角,猶豫了好半晌,還是沒有跟上去。
若不是趙定邊狀態垂危,她現在可能連鎮國府的大門都不愿意進。
她直到現在都放不下過往的事情。
這個老頭就是夯貨,為了那個時時刻刻惦記著害他的“兄弟”,竟然媳婦兒都不要了。
如此不知好歹,活該孤獨終老。
凰禾在旁小聲問道:“小師叔,你真的不去看看么?”
蕭漸秋咬了咬牙:“不去!”
一刻鐘后。
趙定邊徹底弄清了自己的情況。
鬼谷子淡然道:“秦皇血脈特殊,天生對法術不敏感,但若于丹田之中植入妖族內丹,便沒有此擔憂。雖然身修法力,但仍然能以法力催動武學,過往苦修倒也算不上荒廢。”
趙定邊沉思良久,最終從床榻上強撐起身體,下床沖鬼谷子恭恭敬敬行了一個禮:“多謝前輩搭救!只是突破宗師時,晚輩便立下修煉之道,幾十年來心念愈篤。
如今觸摸神通境邊緣,雖轉眼之間便跌入塵埃,但仍對自身宗師之道堅信不疑。
雖然轉修法力能夠續命,但終究是迷失了本心,即便真有哪天重回神通境,這世上也不過只是多出了一個庸庸碌碌神通境修者,非晚輩所愿。”
鬼谷子頗有些詫異:“那你說說,你的道究竟是什么?”
趙定邊認真道:“修佛修道者,皆借天地之力,修得再為高深,也不過是天地的仆從。晚輩堅信的是人定勝天,晚輩的道便是以兵御敵,以武破境,以肉身入道,以人之心念重立天地規則!”
“不錯!不錯!”
鬼谷子目光大亮,原以為趙定邊不過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武者,畢竟數千年來,他見過各種各樣的天才實在太多了,雖然縱觀幾千年趙定邊都算武者中的佼佼者,但絕對不算獨一無二的存在。
只是那些高手,在遇到瓶頸,看不到任何從武道上面突破的希望后,無一例外都尋求了其他修煉方法的幫助,有成功的也有失敗的。
但那些成功的,都成了趙定邊口中那些庸庸碌碌的神通境修者。
的確比宗師境要強,但也僅此而已了。
一個修者,若是連自己的道都不堅信,那修煉之途自然也到頭了。
趙定邊的道,讓他恍惚間看到了秦皇廢天子,重立人皇的決心。
宗門吸血,便滅宗門。
仙佛不仁,便斬仙佛。
縱然失敗了,也讓無數后輩心馳神往。
這是人族大義!
人族生于天地之間,豈能抑郁久居人下,成為仙佛的養料?
他很欣賞,但也很無奈。
漫長的歲月以來,就只誕生了一位秦皇。
而且還在證道人皇路上、在與仙佛對抗的路上失敗了。
這極大的打擊了人族的信念。
以至于無數驚才艷艷的人族選擇給仙佛當狗,這才有了域外無數宗門的誕生。
更有甚者,自身修為通天之后,便不以人族自居,放棄了人族的身份,選擇當那高高在上的仙、佛。立場完全改變。
甚至為了討好仙佛,各種出謀劃策,最大程度上來收割人族氣運。
鬼谷子搖了搖頭道:“但你可知道你如今的困境,可不是簡簡單單的信念就能渡過去的。”
趙定邊點頭:“晚輩自然知道!但借用吾孫的一句話來說,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將上下而求索!”
聽到這句話,鬼谷子頓時雙眼大亮。
不愧是秦皇血脈,這種精神當真是一脈相承。
秦皇是這么想的。
鬼谷子也是這么想的。
沒想到趙家后人也是這么想的,而這句精辟的話,竟然是出自趙家和鬼谷派弟子的孫子。
或許,這便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自己和先秦的緣分,續上了!
鬼谷子撫須大笑:“既然你如此堅定,那我便不瞞你了,以肉身入道,并非毫無先例!”
趙定邊雙眼一亮:“前輩的意思是…”
鬼谷子仿佛陷入了久遠的回憶:“昔年秦皇驚才絕艷,不但以立國之意凝成了傳國玉璽,還以國運之金,鑄成了十二金人,以古早練氣術為基,開創了肉身入道的功法藏于其中。
只可惜,這功法修煉條件實在太為苛刻,除了始皇之外,只有兩位大將突破了武者修煉天塹,先秦崩塌之時,幾位盡皆戰死,這功法便失傳了!
大漢立國之時,傳國玉璽遺失無蹤,大漢開國皇帝在仙佛的蠱惑欺騙之下,將十二金人重鑄為九州鼎,以鎮大漢之國運。如今若能將九州鼎逆煉為十二金人,說不定能重現秦皇之蓋世功法。”
聽到這句話,趙定邊有些遲疑:“這…前輩!九州鼎乃是鎮人族國運之物,若是逆煉了…”
鬼谷子笑著擺手:“若是先前,我定不愿奪國運重器,但如今先秦之傳國玉璽,新生荒國之山河印,兩件先天國運重器皆在你們手中,還有孔圣之印加以輔佐,九州鼎一個后天國運之器倒是無足輕重了。
倒不如將它逆煉為十二金人,以秦皇之智慧為基,共同研討人族修煉之法!”
一提到十二金人,鬼谷子就心中憾然。
若秦皇當年能放下心中成見,與自己一起精研人族修煉之法,或許…
罷了!
都是一些前塵往事。
這一番話終于讓趙定邊下定決心:“既然如此,那晚輩這就回荒國,將九州鼎尋來!”
兩件先天國運重器在手,留著這個后天的的確用處不大了。
鬼谷子擺了擺手:“倒也不必!如今你修為暫失,不如在此地好好靜養,恰好我要出一趟遠門,九州鼎順手尋來便是!”
“既然如此,他就多謝前輩了!”
趙定邊認認真真道謝,旋即神情又有些扭捏:“對了前輩!漸秋她…”
鬼谷子不由搖頭:“此次遠行,需漸秋隨行,雖然你們夫妻二人多年未見,但此等關頭不宜耽擱,你還是先行靜養吧!”
聽到這話,趙定邊有些怔忡。
良久良久,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他自問自己為將為臣無半點錯漏,但作為丈夫,作為父親,作為爺爺,實在是太不夠格了。
蕭漸秋不想見他,他無話可說。
他神情失落:“前輩,一路順風!”
萬妖殿。
草場上。
趙昊睡到了日上三竿。
到最后,還是被洛水搖醒的。
他揉了揉眼睛,有些不滿:“你做咩耶?”
洛水瞅了一眼大門,眼神中帶著一絲警惕:“門開了!”
趙昊瞅了一眼大門,昨晚那種門與墻嚴絲合縫的情況已經消失了,也從完全的青銅質感,變回了之前的木屋模樣。
但他有些興致缺缺:“門開了咋,你出門有什么事情做么?”
洛水愣了一下:“救你爹啊!”
趙昊撇了撇嘴。
得了吧?
我爹需要我救?
真要出事兒,昨晚就出事兒了,哪會等到今天。
整個后半夜,萬妖女王都處于黑氣氤氳但算不上濃郁的狀態,到現在都沒有變化。
足以見得,一個男人如果沒有取悅女人的能力,將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
現在出去,大概率會遇到一個沒有被取悅的女人。
這不是找不自在的么?
他從懷里摸出了一個快速入睡并且能控制夢境的丹藥,在想到逃脫的方法之前,堅決不出去了。
卻不曾想,怕啥來啥。
門外響起了萬妖女王的聲音:“昊兒!快和你的小保鏢出來。”
趙昊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跳下來,臉上洋溢著燦爛的笑容:“來了大媽!大媽,您唯一的兒子昊兒來了!”
洛水:“???”
趙昊扯了扯她的袖子:“你愣著干啥?”
洛水有些遲疑:“你…”
趙昊咧了咧嘴:“不乖一點,你當我怎么活這么大的?”
洛水:“…”
回想一下也是,一開始她還覺得姜崢是真的對趙昊親。
后來才明白原來趙昊小時候過得多么凄慘,就這樣還一口一個“皇爺爺”,一口一個“老丈人”叫得親熱。
不知道為什么,瞅著趙昊賣乖的樣子,她竟然有些心疼。
于是她上前一步,轉過頭酷酷地說道:“你站我后面!”
兩人一前一后出了門。
看著兩人的站位,鹿芊芊不由嗤笑了一聲。
這小兔崽子雖然和放牛娃年輕時容貌有七八分相似,但放牛娃淳樸善良耿直的優良品性真是一點都沒有遺傳。
處處耍小聰明!
若要是別人的兒子,她早就一巴掌拍死了。
如果放牛娃還有別的兒子,她還是一巴掌拍死了。
但偏偏是個獨子。
只能哄著。
偏偏這小子小嘴抹了蜜,一不留神還真會被他哄開心。
生氣!
趙昊一見到她,便開口問道:“大媽,要帶我們長長見識么?昨兒個我一直覺得您實力極強,但我們是在太菜,您還沒用力我們就倒下了。
不如今天您宰一個高手給我們開開眼?
我看昨天的那個徐先生就不錯!”
鹿芊芊瞥了他一眼:“已經殺過了!”
“哈?”
趙昊愣了一下,這大媽能處,有事兒她真上!
鹿芊芊搖了搖頭:“可惜沒殺成,被他逃了。”
趙昊:“啊這…”
還是不能處,說話大喘氣兒。
鹿芊芊話鋒一轉:“不過我把他門下弟子留下了,就那個侯桃桃。昊兒,你缺媳婦兒不?”
趙昊:“我…”
娘的!
親娘都沒有這么親啊!
洛水神情一凜,扥著臉說道:“那瑯嬛仙子,不是好人!”
鹿芊芊擺手:“沒事兒!只要長得好看,人品好的當老婆,人品不好的當小妾!”
洛水據理力爭:“但她身子單薄。”
鹿芊芊繼續擺手:“又不生孩子,單薄點也沒關系,反正是小妾,多點類型也沒關系。”
趙昊沉默了一會兒,開口問道:“大媽!你是不是眼饞瑯嬛玉洞的收藏?”
“饞!的確饞!”
鹿芊芊倒也不避諱,她雖然實力遠超徐福,但畢竟來到這個世界百年不到,積累怎么可能比的過瑯嬛玉洞幾千年的收藏?
若不是積累太少,昨天也不至于讓徐福逃跑。
她有些苦惱:“但她戒指上的禁制極為復雜,我不擅陣法,所以破不開。強行破開又會毀掉里面的寶物。我看那丫頭對你沒有惡感,若你們兩個能成好事,你得到了一個婆娘,我得到了一戒指的寶貝,咱們兩個雙贏。”
趙昊緩緩伸出五根手指頭,深吸一口氣道:“我要五成!”
之前只是百分之一的收藏,就讓他過上了土大款的生活。
奢侈地過了這么久,都沒見收藏怎么少。
如果要是能夠得到五成,那還不得上天?
而且上次,是他親自欺負的侯桃桃,還有點負罪感。
但現在,是大媽欺負的侯桃桃,不管自己插手不插手,都會以侯桃桃完敗告終。自己哪是狐假虎威,明明就是為了保護桃桃不受折磨了啊!
這筆買賣一定要做。
既然要做,不如膽子大點。
五成!
他小心翼翼地看著鹿芊芊的星子,只要黑氣到達一定限度,他就會立刻把條件壓低到一成。
卻不料鹿芊芊根本沒有生氣,反而認真地考慮了一會兒,最后伸出四根手指頭:“給你四成!但我這個當娘的也不會讓你吃虧,再附贈你兩個老婆!”
還有這么還價的?
四成,比他底限高多了。
他當即點頭:“成交!”
“母子倆”都露出了開心的笑容。
在場三人,唯有洛水臉色不太好看。
倒不是不滿趙昊如此濫情。
主要因為她是保鏢,如果有不三不四的女子接近,保護趙昊的難度會大大提高,平白提高她的工作量。
就是這樣!
但現在,“母子倆”都想瓜分瑯嬛玉洞的收藏,想到一塊去了,她也不知道怎么阻止。
于是只能沉著臉跟在趙昊身后。
不一會兒,三人就來到了萬妖殿的最高層。
趙昊并沒有直接見到瑯嬛仙子,而是在一面鏡子中,看著兩方密室。
他瞅了瞅里面的人,不由陷入了沉思。
鹿芊芊微微一笑:“昊兒!你對這三名女子滿意么?你看著哪個順眼,就收哪個當小老婆。”
趙昊咧了咧嘴,這個當大媽的,真是神通廣大。
不僅侯桃桃被抓起來了。
連姜鈺慧姜素素兩姐妹都抓來了。
鹿芊芊壓低聲音道:“這次大媽不知道對面是你們爺倆,所以才派了三千大妖過去,等回過神來的時候,你們已經陣亡很多將士了。
現在大媽把罪魁禍首交給你,隨便你怎么處置都行,你能不能替大媽向你爹求求情?”
他瞅了一眼鹿芊芊,只見她眼神中雖有不忿,但確實相當誠懇。
心中不服是真的,想要求情也是真的。
以前他還好奇自己這桃花運是從哪來的,現在全明白了,都是從黑臉漢這里遺傳的。
趙昊咂咂嘴:“求情也不是不行,但我得加一個條件。”
鹿芊芊有些不悅:“你說!”
趙昊試探地說出自己的想法:“放我們回荒國!”
鹿芊芊切了一聲:“你要是想回去,我現在放你回去都可以。但放你爹回去,還是免談吧!”
趙昊嘴角抽了抽:“沒得商量?”
鹿芊芊笑了笑:“也不是沒得商量,但你還得在達成三個條件!”
趙昊愣了一下,沒有想到自己大媽這么敞亮,一點彎彎繞繞都不玩,上來就擺條件。
他深吸了一口氣:“大媽您說!”
鹿芊芊瞇了瞇眼睛:“第一,你得把你爹說服,等他心甘情愿跟我圓房那天,就算你這個條件達成了!”
霧草!
這就是中年男女的愛情么?上來就是直球?
不過這樣,倒也不是不可以。
他問道:“第二呢?”
鹿芊芊繼續道:“你爹惹我了,為了所謂人族大義,近三十年對我不聞不問,我要他立刻卸去神武大將軍之職,并且再也不過問軍務,安安心心的陪在我身邊。”
趙昊有些牙酸:“第三呢?”
鹿芊芊笑了笑:“第三,我要成為你爹明媒正娶的大房,你娘給我做小,見到我要行禮,我穿大紅,她就只能穿二紅。”
趙昊臉色有些不好看。
第一個條件還好說,給黑臉漢下個藥的事情,大不了事前給他補補。
但打仗是他的畢生心念,親娘也是她最疼愛的老婆。
怎么可能?
趙昊沉默了一會兒:“這么說沒得談了?”
鹿芊芊點頭:“我就沒打算跟你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