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網址:有那么一瞬間。
趙昊看著萬妖女王。
仿佛看到了拉弓的霸王。
又像看到了扭瓜的瓜農。
他有時候就在想,黑臉漢何德何能,竟然配得上被這樣對待。
但轉念一想,不對啊!
這不是給娘戴帽子么?
雖然說是為了保命,但也不能太離譜對吧?
關鍵是這個“小媽”究竟是什么身份。
從剛才的表現來看,她絕對是敵對勢力的人,大概率是妖族的人。
也確實是奔自己趙家來的,如果不是自己模仿了黑臉漢的臉,現在估計已經成為一個研究生死輪回的小白鼠了。
自己現在雖然喜提新媽,但要去的可是妖族的地界。
就算這人在妖族地位再高,自己總不能去妖族當太子吧?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而且最特娘恐怖的是,她居然能夠無視國運。
剛才趙昊還想不清楚為什么傳國玉璽、山河印和孔圣鎮天印為什么會忽然失常,但現在回想起來,剛才自己身處的那片空間,忽然處于國運真空的狀態。。
他想不明白。
妖族這邊出了這么一個大能,還能無視國運,為什么人族王朝還能存在?
不應該被降維打擊么?
趙昊想不通,但他隱隱覺得,小媽這種無視國運的手段應該有不小的限制。
不管了,趁著好感度爆棚的機會,先弄清楚一些自己的處境。
“大媽,你在妖族啥身份啊!”
“為娘在妖族中有點地位。”
“有點地位是啥地位啊?”
“萬妖女王。”
“…大媽你還真謙虛。”
“隨便撿了一個位子坐坐,到了家你千萬別客氣,有什么想做的,直接使喚那些長老做就行。”
呼….
趙昊松了一口氣。
心想咱老趙家就是有這方面的基因。
當兒子的給荒國女皇當皇夫。
當爹的給萬妖女王當王夫。
別管臉黑還是臉白,都是吃軟飯的料。
生存問題已經解決了,唯一操心的就是怎么逃出來了。
趙昊思忖了半晌,得出了一個讓他蛋疼的結論:除了小媽大發慈悲放爺倆走,不然根本不可能從天妖城那邊逃出來。
娘的!
以前還幻想過天妖城是個什么地方,沒想到轉頭就過去了。
離譜!
他轉頭看了一眼,發現洛水正抱著劍裝酷,被人像小雞崽子一樣提溜著,竟然還能裝得跟高手一樣。
他不由問道:“你就不怕么?”
洛水癟了癟嘴:“我的任務是保護你,你都沒事,我怕什么?”
這心態倒是好。
萬妖女王聽到這句話,則是多瞅了洛水一眼,心想這些姓趙的果然不是什么好東西,竟然都這么擅長騙女人。
聽那侯桃桃說的,自己這便宜兒子在荒國有一個正房,齊國那邊也在亂撩,還有一個十年以內必突破神通境的凰族女保鏢,還有這個只有鳳體沒有鳳血的小丫頭。
就連侯桃桃對他的態度也稍顯怪異。
這讓她不由想到了當年放牛的時候,有多少煩人的小浪蹄子想要跟自己搶放牛娃。
本來自己都要贏了,結果放牛娃自己跑了,一段時間不見,兒子都這么大了。
氣人!
秦皇血脈,果然不是什么好東西。
十里一步。
千里的距離,不過就百來步。
趙昊就跟做夢一樣,上一秒見到的還是無盡的深山,下一秒就看到了繁華無比的天妖城,再下一秒人就出現在了恢弘的萬妖殿前。
掃了一眼,密密麻麻全是黑色的星子。
他慌了:“大媽!這里可都是妖族,他們見到我這個人類,不會吃了我吧?妖族都好可怕”
萬妖女王微微一忖,方才她心中滿是喜悅,并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
但現在仔細想想,自己雖然是萬妖女王,但對于天妖城來說終究有個外來者的身份,若非必要還是別把那些妖惹毛了,不然…麻煩再小也是麻煩。
“你先休息會兒!”
她淡淡說了一句,手指尖便閃過兩點熒光,下一刻就沁入了趙昊和洛水的眉心。
緊接著,趙昊就感覺自己身體開始不停使喚了。
所幸,五感還在,大腦還能思考。
萬妖女王淡淡一笑,便直接走進了大殿。
大殿之中,徐福和瑯嬛仙子早已等候多時。
看到萬妖女王回來,當即迎了上來。
又看到她手上的趙無敵和趙昊,徐福的面具都快笑掉了:“恭迎女王凱旋。”
瑯嬛仙子看到身上毫無生氣、僵硬得像個標本的趙昊,臉上的神情也有些僵硬。
那么一個不可一世的趙昊。
就這么無了?
不可能!
絕對不可能!
忽然,她感覺到似乎有一個戲謔的眼光正在盯著自己。
抬頭一看,萬妖女王剛好把頭轉走。
她心頭一凜,趕緊恭敬道:“恭迎女王凱旋!”
萬妖女王淡淡一笑:“還好有徐先生施展神通,不然本座還真無法如此順利地得到秦皇血脈。”
徐福笑瞇瞇道:“女王陛下太客氣了,我這就給女王陛下講解一下煉化秦皇血脈的方法!畢竟是秦皇后人,血脈極難剝離,必須用秘法處死,才能…”
他已經興奮到無以復加。
雖然趙家爺仨,只抓來了趙無敵和趙昊,但其實已經足夠了。
最能生的,和還有可能生的,都抓過來了,就算趙定邊再努力又能翻起什么浪花?
但他還不滿足。
他要親眼看到趙無敵和趙昊死!
只有這樣,他才能徹底安心。
否則一想到秦皇還有血脈存世,他終日戰戰兢兢、惶恐交加。
不過他也沒有騙萬妖女王,最高端的藥材,往往需要最高端的煉制方式,尋常煉化血脈的技巧,
根本煉不了秦皇血脈。
卻不料話剛說一半,就被萬妖女王揮斷了。
“這就不用徐先生操心了,區區秦皇血脈,本座能輕松煉化。夜深了,徐先生好好休息。”
說罷,她就直接提著三人離開了。
徐福愣住:“女王…”
還沒來得及喊,萬妖女王就直接消失了。
一時間,他臉色無比難看。
瑯嬛仙子趕緊問道:“師祖,趙昊還沒死?”
她剛才明明看趙昊已經死了,心中滿滿全是遺憾,卻沒想到…
徐福點頭:“不過是萬妖女王以大神通封住了他所有的生機,雖然沒死,不過落在萬妖女王手中,
離死也不遠了!”
他說的都是實話,畢竟他實在想不到,萬妖女王有什么理由放著秦皇血脈不去煉化。
但他心中還是無比不安。
因為這萬妖女王實在讓自己捉摸不透。
秦皇血脈強橫無比,自己有著先秦的身份,跟秦皇關系一度非常密切,才找到煉化秦皇血脈的突破口,萬妖女王憑什么?
還有國運。
自己在秦皇手下做事那么久,各種研究國運,才發現國運漏洞,并且要花費極大的代價才能短暫豁免國運。
但這萬妖女王,卻能輕輕松松過去擒人。
憑什么?
如果萬妖女王當著自己的面把趙昊和趙無敵殺了,那他什么都不用擔心。
但她偏偏把兩人私下帶走,這就讓他安不下心了。
不親眼看到趙家覆滅,他心中難安。
隔著面具,瑯嬛仙子雖然看不清徐福的面容,但他能很清楚地感受到,徐福情緒很不穩定。
之前她通過玄光鏡見過徐福不止一次,這位祖師不管對什么事情都云淡風輕。
但自從秦皇血脈的事情發生,祖師就從來沒有淡定過。
她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但不說些什么的話,又感覺氣氛有些尷尬。
“對了師祖,這萬妖女王本體究竟是什么啊?弟子為什么一點跡象都看不出來?”
徐福望著萬妖女王消失的地方,情緒愈發低沉:“不知道,我也看不出來。”
瑯嬛仙子:“”
連人家的本體是什么都看不出來,這差距著實有些大啊!
“到了!”
懸空的草坡上,萬妖女王帶著三人落地。
趙昊瞬間就恢復了行動能力,打量了周圍一眼,不由露出了驚訝的神色。
這個地方,跟尋常的牧場沒有什么區別,盡頭還有一排木屋,看起來分外淳樸。
這么淳樸的地方,卻在一塊懸空的地皮上。
還真有點…
他忽然想起了奶奶曾經說過的話。
說黑臉漢年輕的時候賊帥,在塞外放牛的時候,很多異族和妖族的姑娘都對他傾心不已。
這段孽緣,應該就是那個時候開始的。
“行了!我跟你爹去休息了,除了最左邊的一間房,你們隨便挑。”
萬妖女王說了一句,就直接把黑臉漢扛了起來,直接朝左邊的房間走。
趙昊嚇了一跳。
霧草!
現在的女妖都這么急色么?
他可不能眼睜睜地看著親娘被戴帽子,雖然有點困難,但至少要掙扎下。
“大媽!能不能等一下?”
“嗯?”
萬妖女王有些不耐煩。
趙昊一副扭捏的樣子:“以前總是聽爹提起你,但每次他都醉得跟什么一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搞得我特別好奇你們兩個的故事。
你也知道,我是荒國有名的文人、戲曲家,對這種浪漫的愛情故事一直無比憧憬。所以說想聽聽你們的故事,如果要是有機會,說不定還能譜成戲本,在荒國里面傳唱。”
“嗯?!”
萬妖女王眼前一亮,這小子,真是大媽的好大兒。
若是真編成戲曲傳回去,就不信那個女人不想和離。
她忘了一眼天空,往昔的歲月在眼中一幕幕流轉。
二十多年,沒有任何人聽他們的故事,她也沒興趣講給任何人聽。
但趙昊不一樣,趙昊是他的兒子。
該死!
這滿滿的表達欲!
“可”
她看了看手里提著的黑臉漢,有些猶豫。
趙昊順勢從黑臉漢手中取出木鐲下來,從里面取出一壇百果仙釀:“大媽!你有故事我有酒,你說能走咱就走!”
“走!”
萬妖女王終于點了點頭,輕輕勾了勾手,正堂屋的大門就開了。
隨后,便掂著黑臉漢,放到了茶桌的主位上。
黑臉漢趴著就跟喝醉了一樣。
她坐在黑臉漢旁邊,就跟賢妻良母一樣。
她沖趙昊招了招手:“你們站著干什么?快過來啊!”
“哎!”
趙昊笑著應了一聲,便扯著洛水的手腕走了過去。
進屋的一瞬間,他不由心頭一跳。
他很確定,自己沒有到過這個地方。
但不知為什么,卻讓他有種莫名的熟悉感。
他感受了好一會兒,隱隱覺得這里的氣息,好像跟皇宮下的先秦地宮有些相像,有種古樸恢宏的感覺,還有一些殺伐之氣在里面。
這…是怎么回事?
他下意識地摸了一下桌子,外觀上看明明是木頭,觸感卻有些像青銅。
這里,莫非也跟先秦有些淵源?
她之所以能免疫國運,也跟這里有關?
萬妖女王見他發愣,不由提醒道:“昊兒?”
“啊…”
趙昊反應了過來,笑哈哈道:“總聽我爹提他放牛那會兒,猛得一來這里,竟然有種熟悉的感覺。
大媽你喝酒…”
說著,就給萬妖女王斟了一碗百果仙釀。
萬妖女王對他的反應頗為滿意,輕輕抿了一口酒,不由贊嘆道:“好酒!不過沒有塞外的馬奶酒鮮,你爹當時最喜歡喝我做的馬奶酒…”
只是一口酒,萬妖女王就如同醉了一般。
很快,趙昊就聽到了一個鄉土愛情。
他也是第一次知道,他們口中的塞外,是距離清冶洲和荒國之間的小草場,因為沒有什么靈氣,
所以妖族不太看得上,上面才得以出現大大小小的人族部落,平時倒也相安無事。
故事的架構倒也挺簡單,就是一個單純善良的姑娘,靠著馬奶酒成功追求到情郎,結果情郎為了所謂的人族大義,黑化拋棄姑娘的故事。
講到最后,她不由瞅向了還在昏迷的黑臉漢,語氣有些委屈:“你爹就是軸,一點不一樣的話都聽不進,妖族也經常出現彼此之間屠滅部落的事情。那些部落跟他又沒有關系,何必那么感同身受?
我只是勸了勸他,他就生我的氣要跟我絕交,直接跑回了荒國,我在塞外等了他好些年都沒見他出來。不然怎么可能讓你娘鉆空子,生下了你?”
趙昊嘴角咧了咧。
心想黑臉漢可是老爺子教出來的,從小灌輸的就是民族大義,就算沒怎么當回事,思考的底層邏輯都確定了,人族部落一被屠,當然把情緒全都激發出來了。
妖族雖然被稱為妖族,但其實根本就不是一個族。
部落與部落之間,雖然有一些互利關系,但歸根結底就是武力值提高的食物鏈,滅族再正常不過,怎么會有“國家”這種命運共同體的概念?
這手分的。
不虧!
當然他不可能現在去給萬妖女王解釋這些東西。
他一副捶胸頓足的模樣:“大媽!這就是您不對了,愛情這種東西是等不來的,您當時就應該去荒國找他啊!”
“找?”
萬妖女王嘆了一口氣:“怎么找?人族王朝有國運覆蓋,以我當時的修為,進荒國就是找死。”
趙昊眉毛一挑,看來那個時候萬妖女王還沒有對抗國運的方法?
莫非,實力到達一定程度以后,就能免疫國運?
也不太可能。
幾千年過去,他就不信沒有一個修為跟萬妖女王一樣高的大妖,修為這么高,又能免疫國運,人族王朝根本扛不住。
他想問,又不能直接問。
忖了一會,才開口問道:“大媽!你當時修為多少?”
萬妖女王撇了撇嘴:“用你們人族的境界,就是神通境。”
趙昊咧了咧嘴:“那時候我爹才十幾歲,修為最高不可能超過五品,您是怎么看上他的?現在您修為不知道高到哪去了,我爹才是個剛剛突破宗師的小菜雞…”
“我想想…”
萬妖女王反應了一會兒。
對啊?我是怎么看上他的?
想了一會兒想不通,便不耐煩地擺了擺手:“老娘樂意!”
他決定大膽一點,開口問道:“對了大媽!那時候你才神通境,怎么現在都這么厲害了,您這修煉天賦也太高了,是不是龍族啊?”
“你套我話?”
萬妖女王瞥他了一眼。
萬妖女王嘴角勾了勾:“你這娃娃狡猾得很,從一開始就想套我話,要是別人早死了。”
他剛才也是盯著萬妖女王的星子問問題的,確定黑氣一直都沒有變多,所以才放心大膽地問。
即便到現在,萬妖女王的星子也沒有什么黑氣。
這…又是啥情況?
萬妖女王笑了笑:“機靈點好,這世道太亂,莫要像你爹那么憨直。不然容易置身險境,也容易辜負佳人。
不過別想著把算盤打在大媽身上,因為我鐵了心把你爹留下,就算你能忽悠出一朵花來,也不可能把你爹帶走。”
趙昊撓了撓頭,尷尬而不失禮貌地笑了笑:“哈,哈哈…”
失策!
真把萬妖女王當成傻白甜了。
不過看樣子,她對黑臉漢真是真心的,不然也不可能提這么離譜的要求。
萬妖女王見他一副尷尬的樣子,笑著擺了擺手:“當然了!該嘴甜還是得嘴甜,大媽喜歡聽!”
趙昊連忙點頭:“哎!好嘞!大媽您喝酒。”
說罷,又殷勤地給她倒了一碗酒。
隨后問道:“對了大媽!我剛才聽你們說秦皇血脈,我們趙家是秦皇血脈么?”
其實一開始他就有一些相近的猜想。
因為妖族的血被傳國玉璽完全排斥,別人的血又融不進去,只有自己的血才能有澆灌傳國玉璽玉化的資格。
只不過他沒有證明自己是秦皇血脈的方法,所以一直沒有完全下定論。
剛才聽到以后,才徹底確定。
聽到“秦皇血脈四個字,萬妖女王眼神中不由閃過一絲陰霾,星子上的黑氣也多了一些,不過很快就消散了。
“對!你們就是秦皇血脈。”
不知道為什么,趙昊從她語氣中聽到了一種咬牙切齒的感覺。
他不由多看她的一眼。
心中愈發堅定了一個猜想:自己這小媽,一定跟先秦有著某種關系。
正在這時,萬妖女王站起來身,隨手將旁邊的黑臉漢抱了起來。
“好了!時間不早了,該休息了!”
“啊?”
趙昊愣了一下:“這天還沒聊完呢…”
萬妖女王有些煩躁:“我閉關將近三十年,為的就是這一天,你讓我跟你聊天?”
下一刻,兩個身影消失。
“咣!”
門關上了,這看起來像是木質的門,發出了金屬顫鳴的聲音。
這回趙昊是真的確定了,就是特娘的青銅聲。
門外,傳來了萬妖女王的聲音。
“你們兩個老老實實睡一晚,明天早上再放你們出來?”
洛水:“”
趙昊走到門前,試圖開門,結果發現門縫都沒有了。
青銅門和青銅墻連在了一起。
洛水在一旁抱著劍,托著臉道:“出不去了,這門跟墻是一體的,根本破不開!”
趙昊咧了咧嘴:“你好像很懂哦!剛才一句話都不說。”
洛水把臉別到一邊,沒打算跟她說話。
趙昊瞅了瞅房間內唯一的床板,攤了攤手:“怎么睡?”
洛水抱緊了懷里的劍,下意識向后退了幾步:“我不睡!”
“又不是沒一起睡過。”
“鏗!”
洛水拔出了劍,一臉憤恨地看著趙昊,自然知道他說的是在西隴關自己被神秘人弄暈的那次。
趙昊瞅了瞅他鋒銳的劍刃,不由縮了縮脖子。
他朝窗外瞅了一眼,不由有些無奈。
也不知道能不能回去,若是被娘問起來這里發生的事情,他也不知道該不該回答。
他抽出了一張隔音符,只要沒聽到,就能回答不知道。
結果催動了一下,隔音符毫無反應,這個地方竟然連隔音符都不能用。
趙昊不由咧了咧嘴,只能寄希望于這青銅質地的墻壁能夠隔音。
最西邊的房屋。
萬妖女王看著床榻上的黑臉漢,不由露出憤懣的神情。
不僅是因為他背信棄義。
還因為他身上的血脈。
難怪,難怪自己竟然會對他一見鐘情,還喜歡聞他身上的味道。
一開始,她還覺得這是愛情的魔咒。
但現在,好像一切都能解釋得通了。
不知過了多久。
月光下,草坡靜謐,跟平時并無不同。
只是那一排木屋,好像變成了一柄巨大的…青銅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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