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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三章 女帝登基清君側

  “玉e…”

  “玉e…”

  “玉e…”

  太和殿中十分安靜,只有姜崢在大口大口嘔血,場面極其夸張。

  生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飛快流逝,就像是嚴寒干旱的沙漠中,在寒風下,這株枯樹再也留不住最后一絲生機。

  枯葉掉落,水分干涸。

  一株枯樹,馬上變成一截枯木。

  趙昊嚇了一跳,這特娘的可不能死這么快啊!

  不然弒君的罪名真的要背上了。

  他連忙坐在地上,催動枯榮文星,將生機一縷縷渡進去。

  只可惜,現在姜崢的身體,漏得像一個篩子,即便給他灌滿,也最多揮霍一個時辰。

  這就是到了大限,再珍貴的丹藥,再逆天的手段,也最多只是延緩死亡的時間。

  姜崢終于止住了嘔血,滿眼震驚地看著趙昊:“這張底牌,也是我逼出來的?”

  趙昊搖了搖頭:“這個不是,這是三尾之劫時被芷羽逼出來的。”

  姜崢沉默良久,最終長長嘆了一口氣。

  方才嘔了那么多的血,連帶著他旳心氣也泄了個干干凈凈。

  累了。

  場面沉寂了許久。

  每個人都有很多話想,可對這么一個只剩一口氣的老人,又顯得有些殘忍。

  姑且不論殘忍不殘忍,若真氣的當場喪命,對誰都不好。

  良久。

  姜崢轉過頭,看著趙昊慘然一笑:“昊兒好手段啊,若我這個年紀就有這等謀劃,也不至于讓那妖道禍害荒國這么久。”

  趙昊瞅了他一眼,也不知道他現在究竟什么狀況。

  到底是陰陽怪氣,還是真心夸贊。

  姜崢看了眾人一眼,將一個個眼神都記在心里,大抵上都是有兩種情緒組成。

  一種是對自己這個皇帝的戒備。

  一種是對一個將死之人的憐憫。

  每一種,都讓他心如刀割。

  這三個人中。

  有一個是自己最寵愛的女兒。

  有一個是自己從小當親孫對待,后來又娶了自己女兒的女婿。

  還有一個,是跟自己并肩作戰幾十年的兄弟。

  臨死之前。

  他們還把我當成了無可救藥的皇帝,即便我只剩最后一口氣,還如此戒備。

  而朕…

  意氣風發了一輩子。

  臨終之際給朕送別的竟然是這種眼神。

  可悲!

  可笑啊!

  姜崢不由慘笑出聲,右手攥住趙昊的手腕,手背上青筋暴起:“昊兒啊!你救我,是否僅僅為了拖住你爺爺的命?”

  趙昊搖頭:“不是!”

  姜崢有些急切地追問:“還為了什么?”

  趙昊瞅著他的星子,已經沒有了黑氣和白光之分,仿佛一切都融到了一起,看起來灰蒙蒙的。

  他知道,這是一個人將死的征兆。

  人之將死,其言也不上善不善。

  于是他老老實實地道:“你得公開把我媳婦立成儲君啊,不然我們趙家腦袋上扣黑鍋,荒國也要亂啊!”

  姜崢:“…”

  這個狗東西。

  能不能不要這么老實?

  姜崢心里愈發堵了。

  他坐在原地,悶了好久都沒有話,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趙昊就這么坐他旁邊,靜靜地觀察著他。

  但這小老頭形容枯槁,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畢竟這小老頭從小把自己看到大,除了涉及權力時會起歹心,其他方面對自己,至少也算一個合格的長輩。

  如今看他瀕死的樣子,沒有半分悲戚那是不可能的。

  但只要結果沒有落定,趙昊就不會對他有任何妥協。

  一方面,要死死盯住小老頭的狀態,只要不對勁,就立馬給老爺子灌龍血和鳳髓。

  另一方面,女帝的這個身份必須要名正言順,不然后患無窮。

  若是小老頭現在自殺,他固然有解決的方法,但從今以后,自己媳婦的地位,勢必會明里暗里受到諸多質疑,不管做什么事情,都不可能如同以前荒國那般上下齊心。

  趙昊能罵的話還有很多。

  但他現在一句話都不能罵。

  生怕哪一句會讓小老頭徹底破防,來一招魚死網破。

  最坑爹的是,現在小老頭的星子接近于渙散,根本分不清他是會“人之將死,其言也善”,還是被逼到絕境以后,拉著大家一起玩完。

  “嗬嗬…”

  不知道過了多久,姜崢的喉嚨間傳出一聲悶吼。

  他咳嗽了兩聲,將血痰吐了出來。

  渙散的雙眸,這一刻仿佛也恢復了些許清明。

  他擦掉嘴角的血跡,眼神也變得銳利了幾分。

  眉心一亮,便有一尊通體瑩潤的璽印憑空出現。

  “山河印!”

  趙定邊驚呼出聲,眼神之中滿是震驚。

  趙昊也是心頭一跳。

  他一直都很好奇,姜崢究竟是憑借什么調動的先秦兵馬俑,所以前些天騷擾老爺子的時候,便問起了這件事情,讓老爺子把問題的答案放到某一個隱秘的地方。

  最后趙昊才知道,原來荒國還有一個叫做山河印的東西。

  荒國傳承了幾百年的時間,知道山河印的人卻少之又少,除了皇帝幾乎無人知道。

  但老爺子跟小老頭一起創下了蓋世奇功,讓荒國境內再無一個異族勢力,自然生起了統一天下的心思,所以才將山河印的存在告訴了老爺子。

  那時兄弟兩個立誓,有朝一日必以盛世洗凈山河印的污濁,讓完整的山河印重現于世。

  趙昊也清楚,另一半山河印被不知名的原因污染,一直封印在永安大帝的皇陵中。

  但現在,所有問題想必已經完全解決。

  現在山河印中皇運浩蕩,絕非自己手中剛剛復蘇的傳國玉璽能比的。

  姜崢如果真的決心魚死網破,不知道能夠調動多少兵馬俑。

  有傳國玉璽在,自己的確能夠保一部分人不死,但外面的神武軍…

  趙定邊也是神情一凜,方才他就在外面包圍神武軍的軍隊中看到了幾張熟悉的面孔,不過因為注意力都在姜崢身上就沒有多想。

  但現在山河印已經完璧,整個御陵鎮便都完成了使命。

  若是把在役和退役的高手全部集結過來,該是一股多么恐怖的力量。

  他心頭發緊。

  自己這個老伙計如果真的失了智,恐怕整個都要傾覆。

  一時間,他握青銅長槍的手緊了緊。

  如果情況不對,他寧愿背負弒君的罵名。

  不過姜崢并沒有催動山河印,而是手托璽印站起身來。

  面容陰沉,雙目之中血絲遍布,看起來情緒分外狂躁。

  一步一步,走向姜芷羽。

  趙昊嚇了一跳,連忙擋了過去:“你做咩?”

  姜崢瞥了他一眼,手中山河印頓時大亮,化作條條玉鎖,將趙昊的身體捆了個嚴嚴實實。

  趙定邊頓時大驚,當即準備擎槍攔住自己這老伙計,卻發現自己也被玉鎖限制得死死的。

  以他宗師境巔峰的修為,短時間竟然掙脫不得。

  這山河印…

  好生恐怖!

  而此時,趙昊和姜芷羽兩人被雙雙捆到了山河印的面前。

  趙昊手中緊緊握著孔圣鎮天印,準備隨時以恕字神通解除束縛,不過在此之前,要看看小老頭能玩出什么花樣。

  若真是強行擺爛,理應催動地宮才是。

  現在…應該是有別的話要。

  “發誓!”

  姜崢冷冷吐出兩個字。

  趙昊和姜芷羽都愣了一下:“啊?”

  姜崢雙目微冷:“你們發誓,女帝登基以后,你們夫妻二人永生不負百姓,重用賢臣不可剛愎自用,若違此誓,當尸骨無存,萬劫不復,人神共棄!”

  他便死死地盯著趙昊:“若你不發誓,朕便與你們趙家魚死網破,寧廢荒國之土,不與竊國之人!”

  女帝…

  即便到現在,他還是覺得所謂女帝,不過是趙昊實現野心的借口罷了。

  自己的女兒,不過是一個被當做傀儡的癡情女子。

  一旦趙昊得勢,荒國不一定會被他禍害成什么樣。

  他的眼神很可怕。

  他甚至覺得,如果這眼神被一個心智不堅的人看到,很有可能會當場崩潰。

  但讓他奇怪的是,趙昊沒有表現出任何的懼意。

  神情毫無波瀾,甚至有些想笑。

  他有些惱怒,語氣愈發兇厲:“快發誓!”

  趙昊撇了撇嘴,這些特娘的封建社會的人,一個個逮著機會就讓人發誓!

  這世界還能不能好?

  人與人之間的信任在哪里?

  他當即道:“他日芷羽登基后,我夫妻二人定然不負百姓,親賢臣,遠小人。民為重,社稷次之,君為輕。先天下之…”

  到一半,他停住了。

  前兩條都能做到,先天下之憂而憂后天下之樂而樂難度就太高了。

  出來顯得虛偽也就罷了,問題就是全民奔小康之前自己不能享受,享受了就受天譴。

  這個牛逼不能吹。

  姜崢卻睜大了眼睛。

  民為重,社稷次之,君為輕!

  這,這這這這…

  這話是從趙昊嘴里面出來的?

  他死死地盯著趙昊身上的白玉鎖鏈,依舊澄白瑩潤,不見任何雜色,甚至已經隱隱有液化鉆入趙昊體內的趨勢。

  這狗東西,這些話的時候,竟然無比誠心?

  不應該!

  不應該啊!

  他呼吸變得急促起來,咬著牙催促道:“你繼續!”

  趙昊搖了搖頭,繼續道:“若違此誓,當尸骨無存,萬劫不復,人神共棄!”

  話音剛落,白玉鎖便化作一道液流,很快散成薄暮,從他毛孔之中滲入。

  他不由眼睛一亮。

  好強的皇運!

  而此時,姜崢已經徹底陷入了呆滯的狀態。

  為什么,為什么會這么順利?

  這個逛了十幾年青樓,靠著一堆奢侈品從權貴階層搶了無數黑錢的小子,出這些話。

  難道一點心理負擔都沒有么?

  莫非…

  他真是一個天生的圣人?

  在他驚訝的時候,一旁的姜芷羽也照著趙昊的話,將誓言重復了一遍,白玉鎖同樣化作皇運,浸潤到了她的體內。

  姜崢瞳孔渙散,徹底陷入了迷茫。

  趙昊撇了撇嘴:“如果不是你把我們逼到這個份上,皇帝這個位置全都是負擔和責任,誰他娘的愿意當?也就你捂著這個破東西,看這個人好像想偷,看那個人好像想偷,天天神經兮兮跟防賊似的。”

  姜崢:“…”

  他忽然有點想笑。

  因為趙昊這句話的時候無比坦然,就跟剛才發誓的時候一模一樣,甚至還表現出了淡淡的嫌棄。

  所以朕在防什么?

  十幾年來。

  防了個家破人亡,眾叛親離。

  我防了個寂寞!

  姜崢忽然感覺這世界很荒誕,這世上為什么還有人不想當皇帝的啊?

  他很想笑,笑自己何等狹隘。

  但他又不能笑。

  因為在場四個人中,只有他一個可憐蟲,一個可憐蟲是最沒有資格笑的。

  想笑的沖動被遏制住,雙眼和鼻頭卻一陣陣酸脹,眼淚不自覺地流了下來。

  “呼…”

  他長長地吐了一口氣,無力地坐在椅子上。

  閉上眼睛,方才趙昊罵他的話,一幕幕在腦海里重現。

  滿朝都是能臣武將。

  自己卻滿腦子都是帝王心術。

  趙昊的沒錯,若是把玩這些的精力放在教育子女上,即便教姜樂清,也能把她教成一個守成之君!

  都是自己作的!

  把老婆作沒了。

  把兄弟作沒了。

  又差點把女兒女婿作沒!

  一代雄主?

  我也配?

  趙昊這么一個農工軍牧商文樣樣全才的人,將皇位視為敝履。

  自己卻因為這么一個東西,嫉賢妒能,棄忠殺賢!

  看了一眼殿外。

  數萬銳士雖已停戈,卻依舊手握刀柄,弓弦皆在手。

  只要自己一聲令下,便依然會瞬間自相殘殺!

  可笑!

  可笑啊!

  荒國傳承幾百年,皇位之上,怎么出了我這么一坨臭狗屎!

  姜崢心態崩了,兩行濁淚滑落,在枯瘦的臉頰上留下淡淡紅痕。

  他看向趙昊:“如今局勢,應當何解?”

  “這個好辦!”

  趙昊朝趙定邊使了一個眼色,老爺子當場撤掉了真氣,將三個皇子的五感徹底解放了出來。

  姜致遠、姜太升和姜東升看到眼前的一切,當即懵掉了。

  斷線才多久,怎么剛重連上,趙昊和姜芷羽這兩個人都在了?

  這不完犢子了么?

  究竟發生了什么情況,誰能告訴我們一下?

  趙昊看向姜崢,深吸一口氣:“宮中禍亂,皆是奸佞與內官勾結,所以才有了宮內宦官以幻陣擒殺大荒文曲星。皇上年事已高,行動傳令皆有不便,以親信為眼為口理所應當,卻不曾想被奸佞挾持,上令下不能達,造成如今同室操戈之危局!”

  姜崢心中暗嘆。

  這小子果然機靈,方才芷羽這丫頭在外一番慷慨陳詞,卻沒有一句話直接是自己這個皇帝不好。

  那么,一切便都有轉圜的余地。

  他看向趙昊:“依你所見,應當如何?”

  趙昊瞅了一眼姜太升和姜東升,口中吐出了三個字:“清君側!”

  姜太升:“???”

  姜東升:“???”

  這話怎么聽著有點耳熟。

  好像就在前幾天,我們兩個就商量著,萬一鎮國公慘勝,我們就要清君側。

  合著算計來算計去。

  我們才是“君側”?

  “昊弟…”

  “昊弟…”

  兩人急了,卻不曾想剛開口,就又被趙定邊用真氣封住了喉嚨。

  他們雙目怒瞪,卻沒有半分反抗的能力。

  趙定邊瞇了瞇眼睛。

  這兩個藩王這些年的確有些功勞,但與異族眉來眼去,遲早會成為大禍端。

  何況這兩人是他親自帶出來的,國難之際卻暗中調動精銳,要踩著自己尸體上位。

  為了權力,毫無底線。

  該殺!

  “不錯!沒想到朕英武一世,臨終之際竟會被如此狼子野心之人挾持!”

  姜崢點了點頭,隨后看向姜芷羽:“芷羽,扶爹起來!”

  姜芷羽暗嘆一聲,便上前了一步。

  有一個著力點,姜崢顫顫巍巍地站起了身,兩腿使不上力,劇烈地顫抖著,緩了好久才勉強穩住。

  他把山河印托到了姜芷羽的面前:“這個以后就交給你了,一定要拿好!”

  “嗯!”

  姜芷羽點了點頭,用另一只手將山河印抱在懷中。

  姜崢終于露出了一絲輕松的笑意:“走吧!咱們也該給大家一個交代了!”

  話音還未落,他就看到趙昊打開了太和殿的大門。

  姜崢無奈嘆了口氣,卻也只能在姜芷羽的攙扶下向前走去。

  他隨手用掉了一張隔音的符咒,聲音緩慢地傳到了姜芷羽的耳朵里:

  “芷羽,這山河印乃是我荒國皇權的象征,更是人族王朝的本源之物,除了荒國歷代皇帝,鮮有人知道這里面的奧妙。爹知道爹在你心中的形象已經狼藉不堪,但爹還是希望在你確定趙昊是天下百姓之福前,不要將山河印的秘密告訴他。”

  姜芷羽沉默片刻,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姜崢微微松了口氣,繼續道:“在荒之前,國運重器只有先秦的傳國玉璽與大漢的九州鼎,但先天國運重寶只有傳國玉璽,于先秦開國時確認立國之本時,由天地凝聚。

  傳國玉璽凝聚之時,周遭有金受到影響,后被秦皇熔煉成金人。再后大漢神朝立國,卻也只能熔煉金人重鑄為九州鼎。正是因為漢承秦制,未有自身的立國之意。

  大荒開國時,姜鄭兩家以‘受命于民’為立國之意,所以才有山河印凝聚,卻不曾想鄭氏第一時間就想分封諸侯讓利于權貴以鞏固自身統治,被我姜家先祖以雷霆手段滅殺。

  爹這一生雖然也算兢兢業業,臨終之時也險些鑄成大錯。

  趙昊此人才華橫溢,爹自愧不如,但越是天縱之才就越容易心生驕矜之意。

  有心玉在,你對他自然是全力支持。

  但你二人當著山河印立了誓,若你縱容他違背誓言,便是害他!

  屆時山河不在,天驕隕落。

  若有一天他走上了岔路,你一定要勸他懸崖勒馬!”

  姜芷羽抿了抿嘴,眼眶微微有些發紅。

  雖然對這遲暮老人忍不住心生憐憫,腦海中卻已然是自己母親慘死的場景。

  一邊,是姜崢這個污點皇帝臨終前的囑咐。

  另一邊,是趙昊傳授她治世之道時的虔誠悲憫。

  她深吸一口氣:“放心,這些道理趙昊比你懂!”

  姜崢:“…”

  他苦澀一笑。

  或許是吧!

  做了這么多昏了頭的事情,我又有何等資格教導他們?

  春末的太陽已經過了正南線,時間已到未時。

  陽光頗為熾烈,在場的文臣武將早已汗流浹背,尤其是身披甲胄的將士,早已熱得不成樣子。

  但所有人都沒有放松,個個身體緊繃。

  是繼續和諧軍演,還是宮墻之內血流成河,全都要看太和殿中會是什么樣的結果。

  所以,聽到太和殿門打開的時候,所有人都急切地看過去。

  在眾人的目光中,父女倆并肩走出了大殿。

  而公主,一手攙著皇帝,一手抱著璽印。

  霎時間。

  皇宮之中一片歡騰。

  “鏗鏗鏗!”

  刀劍歸鞘的聲音不絕于耳,伏在宮墻上的弓箭手也紛紛跳下。

  數萬將士,文武百官,皆有一種掩面而泣的沖動。

  荒國還在!

  數萬人嘩啦啦拜倒在地。

  宮中一陣山呼海嘯。

  “拜見皇上!”

  “拜見公主!”

  看到這一幕,姜崢也是有些眼眶發熱,深吸一口氣,縱然身軀殘破如漏,聲音卻依舊中氣十足。

  “甲申之年,荒國天降賢臣!”

  “先烈英靈賜農耕、冶煉、飼牧之法,以輔佐萬民之圣主。”

  “朕居皇位四十余載,勤勉一生,晚年不幸為內官奸佞脅迫,幸有賢臣賢婿所警醒。”

  他攥著姜芷羽的手腕,聲音更嘹亮了幾分:“故朕今日,斬奸佞,立女帝,望大荒萬年!”

  話音剛落。

  兩顆人頭落地。

  噴灑的鮮血讓所有人的情緒都有了一個突破口。

  呼聲震徹云霄。

  “陛下萬年!大荒萬年!”

  “陛下萬年!大荒萬年!”

  “陛下萬年!大荒萬年!”

  這聲音,震耳欲聾。

  趙昊終于松了一口氣,兜兜轉轉,終于沒有走上最糟的那一條路。

  他瞥了一眼姜太升和姜東升的星子,已經是黑氣盈滿。

  這兩個狗比,果然不敢親自過來,只丟過來兩具傀儡。

  不過也沒有什么了。

  畢竟是雄踞一方的藩王,想要啃掉他們,本來就不是很容易。

  就在這時。

  姜崢雙腿一軟,雙目渙散,整個人朝后倒去。

  而就在這時,一道光影憑空出現,從背后攙住了他!

  趙昊:“…”

  姜芷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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