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虛影消失得很快。
幾乎就是一閃即逝。
趙昊可以肯定,即便是至強宗師,那短短的一瞬間也不可能看清這玩意兒的樣子。
但他可以。
有啟智文星在,凡是在他記憶中出現過的畫面,都可以逐幀回憶,就包括這次。
趙昊閉上眼睛仔細回憶,終于找到了有傳國玉璽的畫面。
竟然真的只出現了萬分之一息不到。
簡直離譜!
他定睛看去,只見這傳國玉璽方圓四寸,上紐交五龍。
通體美玉,瑩潤無瑕,卻又古樸大氣,肅穆威嚴。
上方,刻有大篆八字。
受命于天,既壽永昌!
果真是傳國玉璽不假!
趙昊很確定,方才那種國運包裹的感覺,并不完全來自于九州鼎,這傳國玉璽應當也有一份。
他心中猜想,八十一年前的那個燕人,或許就是擊穿雜項以后,遁入虛空中,找到九州鼎才感受到傳國玉璽的存在。
自己…
如今荒國取得雜項魁首,大部分氣機都鎖定到了自己身上。
只是沒有擊穿雜項,主動遁入虛空是不可能的,即便找到九州鼎,也不一定能感應到傳國玉璽的位置。
其實,還是有些難搞的。
他長長吐出了一口氣,緩緩睜開了眼睛。
四處環顧了一圈,發現周圍的人竟然都走得差不多了。
就剩下保護自己的老楊和洛水,還有一個靜靜坐在原地的寧婉梨。
寧婉梨側過臉,似笑非笑道:“趙兄,感覺如何?”
“感覺好極嘹!”
趙昊舒服地伸了一個懶腰,方才國運包裹的感覺,就像是做了汗蒸加SPA,簡直渾身舒暢,只不過好像過了不短的時間。
他懶洋洋地問道:“過多久了?”
寧婉梨指了指天上的月牙:“已經子時了!魁首都是如此,修為越低,速度就越慢。”
“就你修為高,就你修為高。”
趙昊白了她一眼就準備走。
他修煉功法也有一段時間了,在枯榮文星的滋養下,真氣產生速度快得恐怖。
只是所有的純陽真氣都藏在第二丹田里,只能夜深人靜的時候拉出來溜溜,順便溫養一下經脈。
可這玩意兒實在太烈了,往往溫養一次,就燥得不行。
接下來要干的事情,就有些過不了審了。
搞得這幾天,都一點不敢修煉。
他只能確定自己第二丹田里面的真氣很多很精純,至于多和精純到什么地步,他也不太清楚。
但再多再精純有什么用呢?
有姜崢這個小老頭擋在前面,他是指定不能正式修煉的。
所以現在,他還是可恥地沒有入品。
這狗婆娘,哪壺不開提哪壺。
寧婉梨淡淡一笑:“天色這么晚了,若是回五國使館,手續難免有些麻煩,不如云霧茶莊一敘?”
“嘶…”
趙昊忽然感覺,今天好像可以修煉一遭,便直接點頭道:“也好!你我兄妹二人也很長時間沒有正經好好聊聊天了,正好明天休息,不如趁今晚促膝長談,挑燈夜聊。快走快走,大姑娘家磨磨唧唧的。”
說著,直接扯住寧婉梨的手腕朝火麟馬的方向走。
老楊驚了一下,公子今天,是打算支棱起來了?
不過這可是齊國的地界,你這是打算當著農夫的面,硬拱白菜啊?
洛水抱著劍,不屑地嗤了一聲。
老楊問道:“你那么不屑干什么?”
洛水搖頭:“沒什么!”
說完,便直接縱身跟上。
老楊有些急:“你這小丫頭怎么這么不懂事兒?這情況不用跟得這么緊!”
洛水的聲音遠遠地拋了過來:“我怕此人對公子不利!”
老楊:“…”
因為已經入了夜,趙昊也沒有特別囂張,就讓火麟馬收斂所有氣息,在大街上緩緩走著。
對于自己的道德標準,他頗有些滿意:“看吧!我們荒國人,就是這么推己及人,百姓睡得好,才是真正的太平。別說騎的是火麟馬,就算騎的是真龍,我夜里也不會發出一點擾民的聲音的。”
寧婉梨看了看他緊緊箍著自己的胳膊,又用后背感受了一下他寬厚的胸膛,不由有些煩躁:“所以你打算多抱多長時間?”
“噓!”
趙昊連忙示意他小聲點,勸道:“小心,我這座駕可是宗師級的兇獸,你要是惹惱它,我都保不了你!”
寧婉梨:“???”
她有些后悔,本來只是心血來潮想要體驗一下威名赫赫的火麟馬,騎乘起來究竟是怎么樣的。
結果,剛上馬,就被這個臭流氓用這個原因恐嚇住了。
宗師級兇獸,的確不能輕易招惹。
可這,也不是個辦法。
她瞅了一眼火麟馬,發現這玩意兒正耷拉著腦袋,無精打采地趕路,哪有半點生氣的樣子?
于是她忍不了了。
我堂堂齊國未來女帝,竟然被這混球用如此蹩腳的理由哄騙在懷里?
不像話!
沒由來的,聲音提高了幾度:“趙昊,你騙我?”
趙昊撇了撇嘴,取出一根鎮魂釘就朝馬屁股上扎了一下。
“咴兒!”
一聲嘹亮的馬嘶聲直沖云霄,震得無數平民百姓從夢中驚醒,縮在床上抖若篩糠。
但叫了一聲,火麟馬就愣住了。
剛才明明刺痛無比,怎么一瞬間痛感就消失了呢?
幻覺?
它杵在原地,有些懷疑馬生。
趙昊一巴掌拍在它馬腦袋上,開口訓斥道:“你丫道德水平怎么這么低下?擾民啊知不知道?就算寧婉梨對我再不敬,你也不能發這么大的火啊!”
然后他看向寧婉梨:“你別怕,它被我鎮住了!”
她愣了好久,才從宗師之怒中緩過神來。
“咕咚!”
咽了一下口水,她老實了。
趙昊隔著墻壁,瞅了一眼附近住戶那些隱隱黑氣彌漫的星子,知道此地不宜久留,便拍了一下馬屁股,火麟馬頓時帶著兩人騰空而起,朝云霧茶莊的方向飛去。
寧婉梨俏臉蒼白,只能緊緊地抓著馬鬃。
一騎,兩人,劃破夜空。
老楊和洛水緊隨其后。
不一會就到了云霧茶莊。
“婉梨,我扶你下馬!”
“不必!”
寧婉梨縱身一躍,就直接跳下了馬,飛快進入到屋子里面。
趙昊一巴掌拍在馬腦袋上:“你瞅你把人姑娘嚇的!”
火麟馬:“???”
眼見這畜生要發火,趙昊趕緊從它背上跳下來,飛快跟寧婉梨鉆進了屋里。
誰料,剛一進門,就有一柄長劍架在了自己脖子上。
劍面冰寒。
趙昊打了一個哆嗦。
寧婉梨瞪著他,咬牙切齒:“好色之徒!”
趙昊義正言辭道:“胡說,吾乃正人君子,坐懷不亂是我的基本素養。”
寧婉梨恨聲道:“你明明藏有暗…”
“已經收起來了!”
“能不能把劍放下,咱們荒齊聯盟這么好,可不能因為你的一念之差,毀了…”
“鏗!”
長劍回鞘,寧婉梨面色如霜,回到書案前坐下,喝了一口涼茶,心中憤懣也未曾消減。
趙昊笑了笑。
心想這狗婆娘也就是面上兇。
剛才雖然長劍架在自己脖子上,其實也就劍面貼著自己的肉。
劍鋒?
不存在的。
分寸感這種東西,屬實被她拿捏了。
他笑嘻嘻地坐到對面:“你看看,是你自己想要騎的火麟馬,那宗師級兇獸坐騎是尋常人能騎的么?咱們兩個兄妹一場,我肯定得護著你啊,你說對吧?”
寧婉梨哼了一聲:“趙兄這種護法,油都要揩下去三斤!”
趙昊切了一聲:“這不是怕你出事么?算了算了,以后火麟馬你別騎了,又菜又愛玩!”
“不!”
“你還要騎?”
“對!”
“不給!”
“加襪!”
“成交!”
“不過我有兩個條件!”
寧婉梨盯著趙昊,神情冷傲:“下次共乘,我坐后面,韁繩我拿!”
趙昊:“…”
這便是女帝的自我修養:朕要在上面?
寧婉梨見他沒有反駁,感覺這事兒應該有譜了,不由嘴角露出一絲笑意。
都說男人對戰馬沒有任何抵抗力。
原本她不理解,但自從決定要爭皇位,她就對戰馬有了別樣的興趣。
這玩意兒,象征地位。
她也要有。
方才坐在火麟馬的背上,她隱隱有種君臨天下的感覺。
這感覺很上頭,她自然不肯放棄。
這馬!
一定要搶過來。
當然,現在搶,趙昊肯定不同意。
不過她也不急,遲早有一日,齊國會大破荒國皇庭,到時候連人帶馬一起搶回來。
趙昊撇了撇嘴,靠在椅背上:“說罷,今天叫我過來有什么事?”
寧婉梨淡笑了一聲:“若沒有事,便不能邀請趙兄過來了么?”
“切…”
趙昊默默給她比了一個中指。
雖然這狗婆娘心腸不壞,但做事是出了名的有功利心。
若不是有事相求,怎么可能會給自己揩油的機會?
我是一個生意人,既然明知道馬上要交易,該揩的油就一定要揩。
不然…
你們以為我這是好色么?
搞笑…
寧婉梨也不接腔,反倒是不知道從哪里掏出來一個小爐子,取出一包茶葉,一罐鮮奶。
笑吟吟道:“今日來這里,主要還是想請趙兄嘗一嘗我們的云茶仙乳!”
趙昊:“…”
寧婉梨倒也不擺架子,就這么干炒起了茶葉。
趙昊就這么靜靜地看著,也沒有多說什么。
直到寧婉梨把做好的奶茶倒進碗里推了過來,他才一副勉為其難的樣子,嘗了一口。
寧婉梨笑著問道:“如何?”
趙昊點了點頭:“還行!”
寧婉梨托著腮,細細打量著他的神情,忽然開口問道:“若安陽公主知道此事,應當不會對我生出不滿之心吧?”
趙昊:“…”
他瞅了一眼寧婉梨的臉,目光又朝下面挪了挪。
心想這奶茶送給她還真沒有什么錯。
有奶又有些茶。
絕配!
這要是被芷羽知道了,我這大荒文曲星,直接就無了好不好?
他搖了搖頭:“有什么事情,你就直說吧!”
寧婉梨見他奶茶喝了,便也不藏著掖著了,直接開口道:“今日取得魁首,趙兄想必已經得到了‘雜項’氣機的鎖定。多年以來,那神物一直存在于我齊國境內。
我們齊國歷代皇帝與九州鼎連接,都能察覺到此物與九州鼎那又有若無的聯系,只是一直無法確定方位。趙兄既已是雜項魁首,想必也隱隱有所察覺,不如拿出信息共享一下,也好…”
趙昊嗤笑一聲:“得了吧,你們齊國時時刻刻都知道九州鼎的下落,這信息要是一共享,還有我什么事情?”
寧婉梨微微一笑:“趙兄到不用擔心,文會舉辦了這么多屆,我們齊國大大小小的魁首也拿了不止百個,卻也沒有找到那神物的蹤跡。古往今來,能踏入虛空中的人,少之又少。互通有無,只是為了協力共贏,趙兄又何必如此忌憚我們?”
“切!”
趙昊沖她比了一個中指:“以前沒有,不代表現在沒有,十二年前有人偷入虛空,若你們和她搭上了線,我就虧得褲衩都不剩了。你也別給我畫餅,一切看不到直接好處的承諾,就像是沒穿在腿上的黑絲,我一個字兒都不會信。”
這趙昊,果然夠謹慎。
盡管她沒有跟十二年前的人搭上線,但齊國的確找到了一個可能遁入虛空的方法。
近百高手試驗多次,只有一位宗師堅持了一天重傷活著逃了出來。
這是試驗成功之后的第一個文會,所以以往文會的魁首做不得半點數,想要搶占先機,就只能求助趙昊…
只是沒想到趙昊竟然這么警惕。
趙昊嗤笑一聲:“你這狗婆娘就放心吧,我既然已經承諾你,到時就肯定會帶你一起去,何必急于一時?而且,你特娘的也太不真誠了!”
寧婉梨有些煩躁:“我怎么不真誠了?”
趙昊哼了一聲:“別人色誘,不說共赴巫山,最起碼也露點肉吧?你呢,就跟我一起騎騎馬,然后給我煮一杯奶茶就完了?你跟我約的是嘴炮么?”
趙昊站起身,微微一笑道:“聽我的!我擊穿詩詞,你備好黑絲,到時候咱們都有光明的未來。”
什么亂七八糟的。
目送趙昊推門離去,她無奈地搖了搖頭。
這個男的有點野,不好把控。
一刻鐘后。
五國使館,趙昊一臉不爽地回了屋。
老楊嘖嘖稱奇:“沒想到到最后還是回來了。”
洛水神態嚴肅:“那女子果然要對他不利!”
老楊嘴角抽了抽:“你為啥有這種想法?”
“他眉頭是皺著的。”
“皺著眉頭就是她對他不利了?”
“不然呢?”
“可惜,這種招數對他沒用,他變了。”
老楊看著洛水欣慰的樣子,不由陷入了沉思。
月落日升,日落月現。
雜項與詩詞間隔的一天很快就過去了,這一天的時間,趙昊聽從凰禾的請求,帶著洛水逛了一天齊國的集市,抱了一大堆稀奇古怪的東西回了家。
至于買什么不買什么,原理其實很簡單。
只要洛水看到眼睛亮的東西,直接買準沒錯。
送給她,她肯定抱著劍一臉嫌棄地說不要。
但若告訴她,她只是一個搬運工,回去為了不占地方,還得占用她的屋,她的眼睛就會更亮幾分。
這不抖M么?
明天文會的詩詞大項就要到了,與雜項的琴、書、畫比較接近。
九天的時間,每三天都會有一個選題,第一日之前公布選題,第三日晚上收關。
三日中,每個人都可以將自己的詩詞題到文曲玉璧之上。
傳聞這玉璧乃是上古文宮遺留的至寶,完璧之時,可引動天下才氣,盡管現在已經殘缺了,也依舊能將才氣具現。
收關之時,將有六國上千文人匯聚玉璧之前。
若他們打心眼里中意其中一首,便會分離出一絲才氣,融于題在玉璧的詩詞上。
最終,除了前三甲,其他所有字跡都會消散。
凈整這些玄學玩意兒。
趙昊瞅著手中的卡片,只見上面寫著一個字:悼!
這便是第一輪詩詞的選題。
他好像有些明白了,為什么文會三年一屆,延續了這么長時間,卻極少有人擊穿單項。
原因沒有別的,就是因為選題大相徑庭。
縱觀以往的文會,選題涵蓋面極廣,不同選題,自然有不同的創作方法。
除了那些逆了大天的超級天才,否則不可能同時擅長這么多種風格迥異的創作。
就像是女兒住狗窩的戰神,研究不透序列。
“悼…”
趙昊敲了敲桌子,嘴角不由露出一絲笑容。
我,趙昊,大荒文曲星,最擅長的就是創作…抄得風格迥異。
“好弟弟,快睡吧!”
床榻上,凰禾困懨懨地嘟囔。
這幾天,只要趙昊在屋里,她就一直在睡覺。
按她的說法,就是前幾個月一直都是自己住,不管怎么睡都沒有安全感。
趁著這一段時間,得好好補一個覺。
“嗚嗚嗚…呼哧呼哧…凰禾姐,我剛才推的陣法沒毛病吧?”
“沒…毛病…別說了,快睡!”
“嗚嗚嗚…”
一片窒息中,趙昊緩緩入睡。
一番排除法之后,姐弟兩人從近萬種陣法當中,篩出來了八個秦墨可能使用的陣法。
若是正常情況,只要自己詩詞三個選題都奪魁,有極大幾率篩出正確答案。
不僅能遁入虛空,還能直接定位到南子溪的所在。
當然,也不排除十分倒霉,或者有超出凰禾認知的陣法。
這幾率相當小。
若真是撞上了,那只能說明姐弟倆被命運玩弄了。
也別搞事情了,收拾收拾東西回家抱著媳婦哭吧。
“候…瑯嬛仙子!”
懷京以西,雁回峰以南。
一個荒廢的茶館中。
秦墨終于等到了那個身影,便連忙站起身來迎接。
若是以前,他或許還會保留一絲傲氣。
但這一次,他不僅沒有擊穿雜項,甚至連雜項的魁首都沒有得到。
這下,他不僅沒辦法遁入虛空,就算進入虛空,也不能利用九州鼎來推算出傳國玉璽的方向。
也就是說,他不但失去了他的能力,還失去了他的價值。
現在,他唯一的價值,就是老祖宗的頭蓋骨。
只有這種能夠勉強感應國運走向,并且能夠竊取國運的東西,才有可能成為他跟瑯嬛仙子討價還價的籌碼。
瑯嬛仙子顯得有些冷淡,只是微微點了點頭:“嗯,貨呢?”
“仙子勿急!”
秦墨努力讓他的笑容顯得莊重又親和,卻不論怎么做表情,都有遮擋不住的諂媚之相。
就連后背,都忍不住彎曲了幾分。
若是別人,他還能討價還價。
但這一任的瑯嬛仙子,是出了名的直性子暴脾氣。
如今有求于人的是自己,繼續擺傲氣,只會激怒她。
只要把她激怒,等來的肯定是喜聞樂見的大嘴巴子。
有一說一。
瑯嬛仙子凡人之軀,大嘴巴子再用力,也不可能把他打疼。
但那種屈辱感,卻是他無論如何都不想承受的。
瑯嬛仙子看了他一眼,眼神中充滿了鄙夷:“就你這等諂媚的狗樣子,得多惡毒的手段,才能把女人騙到手?”
秦墨臉色一僵,厲色一閃即逝,隨即又賠笑道:“當時年輕,容貌尚可,現在雖然已經是個年華老去的中年人,但幻象種在了靈臺之中,她們看我便依然是當初的模樣。”
“真是狗一樣的東西!”
“仙子所言極是!”
瑯嬛仙子是真的驚了,為什么世上竟有如此下賤之人。
但她好像也有些明白了,為什么師尊那等沉默寡言之人,會傾心于這種人。
膽大無恥臉皮厚,再加上秦家秘傳的各類幻術以及控魂之術。
那些女子,只要一步走錯,就會徹底陷入深淵之中。
她緩緩吐了一口氣,壓制住心頭的戾氣,神色愈發冰寒:“走吧!拿貨!”
“仙子跟我來!”
秦墨微微一笑,便直接騰空而起,向某個方向飛去。
瑯嬛仙子當即召出一葉蓮舟,緊緊跟了上去。
從頭到尾,各種守護陣法都沒有取消過,不打算給秦墨半點機會。
片刻之后。
兩人齊齊落下,七轉八轉,荒山之中便莫名其妙出現了一座茅草屋。
兩人先后步入其中,茅草屋內別無他物,只有一張破舊的木床。
木床上,一個容貌姣好的女子,正在沉沉地睡著。
只見她小腹隆起,臉頰竟與南子陵有五分相似。
赫然就是失蹤許久的南子溪。
秦墨沖瑯嬛仙子笑了笑,隨后便咬破手指,凌空畫了一張符箓。
血符飄向南子溪的肚子,緩緩浸潤進去。
隨后,血光大盛,一面頭蓋骨從南子溪的肚子上出現。
這頭蓋骨瑩白如玉,卻布滿了玄奧的血色符文。
“仙子,這便是我說的寶貝!”
“嗯!”
瑯嬛仙子淡淡地應了一聲,隨后凌空招了招手,頭蓋骨便聽話地飛了過來,靜靜地懸浮在空中。
她取出一張符箓。
打了一個響指,符箓便憑空自燃。
這火焰沒有任何溫度,卻讓符紙燒了個干干凈凈,連灰燼都沒留下絲毫,只剩下一縷清氣,沒入頭蓋骨之中。
而頭蓋骨也飛了回去,重新沒入南子溪的腹中。
瑯嬛仙子淡淡道:“此符你應該認識,乃是十日天涯符,十天以后這頭蓋骨就會從你這里消失,出現在我手上。
九日之后,詩詞魁首決出來之后,我便帶你進入虛空。若你發現我反悔,在第十日毀掉頭蓋骨便是。”
秦墨眉頭微皺:“為何一定要等到詩詞魁首出現以后,現在不行么?”
瑯嬛仙子冷哼一聲:“我說如何,便是如何,輪得到你跟我討價還價么?”
“自然不是!”
秦墨趕緊點頭,見她要走,連忙說道:“仙子這就要走,在下還沒招待你…”
瑯嬛仙子皺眉:“你這個地方,我看著惡心!”
說罷,直接走出木屋,秦墨也連忙跟過去送行。
然而就在他們出去的一瞬間。
床榻上的南子溪猛然坐起,看著兩人離去的背影,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