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一件九州鼎同級別的神物有關。
聽到這個東西,趙昊都有些興奮。
九州鼎是什么級別?
中原五國搶破腦袋的存在,齊國在九州鼎的影響下,三年之期的最后關頭,直接逆勢砍翻了大半納貢派。
并且,九州鼎是世上唯一一個確定能引動國運的東西。
六國,皆為國運所癡迷,九州鼎怎能不珍貴?
但現在,還有一個與九州鼎同級別的神物。
趙昊搓了搓手,前些日子呆在家里,他除了一日和三餐,整天除了上網課就是看書,凡是鎮國府能接觸到的藏書,都已經裝進了他的腦子里。
有關于大漢神朝的史料其實并不多,但也不是沒有。
如果硬讓趙昊說出一個能與九州鼎比肩的東西,那就只有…
他咽了口唾沫,試探地說道:“你說的,該不會是大漢神朝的傳國玉璽吧?”
大漢神朝的傳國玉璽,承自大秦。
這可不是前世那種象征意義的玉璽,而是真正的鎮國神器!
受命于天,既壽永昌。
這句話在這個世界可不是說說而已。
可惜秦皇心比天高,欲帶領人族徹底擺脫仙佛的掌控。
最終的結局就是仙佛大怒,讓巔峰時刻的大秦帝國分崩離析。
于是才有了后面的大漢神朝。
凰禾揉了揉臉:“我也不確定,只能說是傳國玉璽的概率很大。總之文會決定三年歸屬權這件事情,已經被九州鼎給認可了,任何人都無法撼動。但是憑借瑯嬛仙子詭異的手段,還不至于接近一下九州鼎就暴斃。
但你看一看,這是八十一年前和十二年前的天災記錄!”
說著,她就把一張紙遞了過去。
趙昊接過來一看。
好家伙!
這兩次,除了齊國以外,楚魏晉燕個個都是文會過程中,同一個時間節點驟發災禍。
就連從來沒有參加過文會的荒國,也受了不小的波及。
唯一的解釋就是,六國的氣運都出現了極大的波動,而齊國因為有九州鼎在中間調停,這才幸免于難。
什么東西,能夠同時影響六國的國運。
上一任瑯嬛仙子和那個燕國人,估計也是死于如此大的國運波動下了?
思來想去,好似只有傳國玉璽能夠做到這一點了。
這兩個人,應該是找到了傳國玉璽和九州鼎之間的某種聯系,而且確定傳國玉璽就在齊國,所以才…
當然,趙昊也不是百分之百確定。
畢竟連凰禾這個掌握了玄極追蹤法的人都不確定,趙昊自己就更是純靠猜測了。
他甩了甩腦袋,這件事情暫時不用考慮,反正也想不出什么所以然來。
“對了凰禾姐,你追殺南子陵有一段時間了吧?”
“好幾個月了!”
一提起南子陵,凰禾就露出了一絲苦相:“這狗東西跟泥鰍一樣,根本抓不住。”
趙昊也是好奇:“話說仇恨就那么大么?”
凰禾一臉無語:“你奶…我師叔說這個人以后會壞大事,最好提前給滅了。反正就是誰都想利用他,然后誰跟他合作誰倒霉。現在有人出大價錢想要取他狗命,我任務都接了。”
然后,她就把她調查出來的事情都講了一遍。
趙昊也是聽得直樂,這貨跟蛇族合作,本來想著利用蛇族找到自己姐姐,結果一看尋找無望,反手直接把蛇族拉黑刪好友。
倒也是一個妙人。
凰禾繼續說道:“你也看到了,南子陵現在身后是大晉皇室,想必他為了取得大晉王朝的支持,已經主動把自己的把柄上交了!按照我對大晉王朝的了解,八成是毒藥什么的。
不過南子陵這狗東西,估計也做好了白嫖硬扛的準備。
總之你小心點,論搞事的能力,這小子可不弱于你,一定要小心被他波及到。”
“嗯!”
趙昊也是覺得好笑,這南子陵行事當真別具一格。
蛇王把姬妾送給他,他能毫無負擔地提褲跑路。
這一點,倒是跟魏帝曹勐不相伯仲。
唯一的區別就是,他感覺蛇妖不潤,所以提褲跑路,曹勐感覺很潤,然后直接把蛇都壓在了皇宮。
等等…
都是蛇王姬妾,這倆遇到的,該不會是同一…
這又是什么奇妙緣分?
趙昊嘴角咧了咧:“對了凰禾姐,你不是一直在查南子溪下落么?有譜了么?”
一提到南子溪,凰禾更頭疼了:“怎么說呢?我只能說玄極追蹤法實在太廢柴了,這南子溪每天都在齊國境內高速移動,每次我趕到的時候,連毛都找不到一根。
到后來我干脆不找人了,直接在鎖定的地點上設伏弄南子陵,不過南子陵重傷了兩次他也學乖了。”
趙昊瞅她無奈,不由笑道:“那你還給他地點做什么?”
凰禾攤了攤手:“任務時限馬上要到了,這小子又找到了晉國當靠山,任務指定完不成了啊?干脆趁著這個機會,多坑他幾筆錢,好把違約金給付了。”
趙昊問道:“那你賺夠違約金的錢了么?”
凰禾嘿嘿一笑:“攢夠了,還多出了十幾萬金。”
趙昊:“…”
不愧是好姐姐,也不愧是奶奶帶出來的人。
路子真野啊…
趙昊忽然想到了什么:“那你前幾次給南子溪的定位還記得么?”
“記得!”
“能不能畫給我看看?”
“當然可以!”
凰禾笑了笑,便接過了趙昊手中的筆墨和懷京的地圖,一邊標注,一邊說道:“你是想找規律吧?我也找過規律,只是沒找到。”
片刻之后,凰禾按照時間順序,把每一次南子溪出現的坐標和時間節點都清清楚楚地標記了出來。
趙昊接過一看,一眼還真找不出什么規律。
他繼續問道:“那九州鼎的坐標呢?你有沒有記錄?”
凰禾眼睛一亮:“你的意思是她的蹤跡,可能跟九州鼎有關系?”
趙昊不確定地點了點頭:“我只能說,這個時間節點,瑯嬛仙子因為九州鼎而來,凰禾姐你留這里這么久,想必跟九州鼎也有關系。南子溪,這個剛從蛇王手中逃出來的單親媽媽,卻也是逗留在齊國,讓人不得不懷疑。而且…”
“而且什么?”
“小豆莎你知道么?”
“就那個蛇王的女兒?”
“嗯!”
趙昊點了點頭,關于小豆莎的所有畫面都在腦海中浮現。
怎么說呢?
小家伙很討喜,在鎮國府中,就沒有人不喜歡她的。
一個牛鼻子精神小妹,雖說有點二二的,但其實除了吃藥,其他什么事情都很乖。
乖得有點過分。
就像是在討好所有人。
上能御木馬飛行載黑臉漢。
下能聞香識花哄梅蘭竹菊。
總之,乖得不像一條蛇。
就連血脈稀薄的蛇女,都會有與生俱來的報復心,但小豆莎沒有。
而且,她從來沒有提過被麟羽閣拍賣之前的經歷。
趙昊猜測,這小家伙幼年應該經歷過什么創傷,不過因為害怕揭開她的傷口一直都沒有問過。
而且小家伙表達能力很差,也說不出什么所以然來。
不過她直覺很敏銳,知道誰是對她好的,自從進鎮國府,星子就一直是白白凈凈的,從來沒有冒出過黑氣。
平平安安過下去,也挺好。
直到紅苓覺醒真龍血脈哪一次,紅苓睡醒以后,聽到小豆莎迷迷糊糊問了一句:“你會不會跟娘和叔叔一樣不要我?”
“娘和叔叔?”
凰禾疑惑道。
趙昊點頭:“是啊!一開始我尋思,南子溪是為了逃脫蛇王魔爪,特意帶著女兒逃跑,結果不小心被人算計,被迫與女兒分離。不過現在感覺有些不太對勁兒,總之這個‘叔叔’就有問題。
聽小豆莎的描述,這人跟南子溪的關系很近,但需要近到什么地步,才能讓她和南子陵同在齊國這么久,而不見自己親弟弟一面?”
“有道理啊!”
凰禾也被這個問題困擾了好久,不知道為什么南子溪為什么一直到處亂竄,而不與南子陵見面。
既然聽趙昊這么說了,她干脆直接又在地圖上做了幾個標注:“這些方位,就是我用玄極追蹤法給出的定位,不過也都落后了不短的時間,基本上也沒有什么規律,你可以看一看。”
“嗯!”
趙昊點頭,發現這一段時間,九州鼎一直都在懷京周圍晃蕩,但說他有什么規律吧,也的確有一些牽強。
屬實有些難頂。
凰禾笑了笑:“這種事情你還是不要操心了,還是好好參與文會吧,只要能把九州鼎扛回去,怎么都算不上虧。”
“嗯!”
趙昊點了點頭。
凰禾盯著他的臉瞅了好一會兒,嘴唇動了動,好像想要說什么,不過到最后還是沒有說出口。
搖了搖頭,笑道:“我去看一下洛水,然后就去逮南子陵了,時候不早了,你也趕緊睡!”
說罷,便直接消失在了房間當中,而屋內的屏障也隨之消失了。
“哎?這就走了?”
趙昊咧了咧嘴,心中不免有些遺憾。
畢竟那種沉浸式的睡眠體驗…嘖嘖!
他瞅著地圖上的坐標看了好一會兒,按照時間順序,將兩者的軌跡連接起來。
軌跡似乎有一些相關,但又似乎沒有。
就像是三個彼此影響的變量,但現在只出現了兩個,少了另一個變量,自然看不出函數關系。亦或者,如果知道了函數關系,甚至能把另外一個變量逆推出來。
所以另外一個變量是什么?就是傳國玉璽的方位?
趙昊一時間沒有頭緒,只好小心翼翼地把它收了起來。
這個時候,門窗被敲響了。
“砰!”
“砰!”
“砰!”
“公子?”
是老楊的聲音。
趙昊打開窗戶,發現老楊正一臉猥瑣地朝床上看。
“你們這么快就完事兒了?”
“哎?你發現她了?”
趙昊有些驚異。
老楊嘿嘿笑道:“可不咋地!公子,我現在好賴也是一個宗師。”
趙昊撇了撇嘴:“那你都不攔一下,不害怕是個刺客?”
老楊有些無奈:“就她揮了揮手就弄暈洛水的手段,我就算上了也是送菜,況且她那么輕車熟路,在你這肯定是慣犯了,我總不能壞了公子的好事兒。不過宗師你都能…公子牛逼!”
“別瞎比比了,說吧!有什么事兒?”
“許班主那邊,您還去不去了?”
“霧草!把這件事兒給忘了!”
趙昊抬頭望了一眼,三月十五的月亮無比明亮。
明月高懸。
許靈韻倚著軒窗怔怔出神。
自從寧婉梨怒斬納貢派之后,她也接觸到了齊國權力的核心地帶。
麟羽閣這種事情,她也漸漸有了耳聞,而且還參與了幾次,只不過感覺沒有什么意思,只去了一次就不怎么去了。
她知道今天麟羽閣開閣,趙昊肯定會參加,所以才讓蘭蘭說“子夜”、“月圓”和“心痛難忍”那些話。
麟羽閣的時間流速與尋常時不一樣,向來都是子夜剛過不久就會結束。
可現在,都已經過半個時辰了,趙昊卻還沒有來。
她望了一眼月亮。
跟去年中秋的時候一樣圓。
她心中無比復雜,一雙素手搭在窗子上,猶豫了半晌,還是沒有下定決心把它關上。
春寒料峭,夜晚的涼風吹入,不免讓人有些心慌。
許靈韻卻還是任窗子開著,揉了揉微微發脹的眼眶,回到了床榻上。
輾轉片刻,強忍許久的困意慢慢襲來。
然后就在這時,她聽到了一陣熟悉的腳步聲。
她想轉過身,只是那人動作很快,她還沒來得及動,后背就已經被寬闊溫熱的胸膛緊緊貼住,溫熱的氣息撲打在耳垂上。
“噓…不要說話。”
一時間,睡意全消。
一個時辰后。
許靈韻軟軟地枕在趙昊的肩膀上,連眼皮子都沒有力氣抬一下,只是小聲地問道:“我真要一直呆在齊國?”
當時寧婉梨挽留她的時候,用的理由是在齊國跟趙昊守望相助。
她相信這個說法。
但也沒有完全認同。
她頭腦很清醒,如今這個世界,戲子與天橋上的說書先生其實并沒有什么區別,即便真能站在政治的中心,在真正的權貴眼中,也不過是個吉祥物。
即便《岳飛傳》曾經點燃過百姓心頭那一縷熱血,但那又有什么用呢?
只不過讓他們曾經熱血過一次罷了,穩定之后,面對著滿目瘡痍的生活,甚至會抱怨寧婉梨斬納貢派的同時,把他們的活路也給斬了。
她很認可臨別的那天晚上趙昊說的話。
百姓!
在被國家逼得造反之前,永遠只是羔羊,只有被逼得造反了,才可能變成英雄。
但百姓只要能吃飽飯,就鮮有人愿意出來抗爭。
齊國的國情便是這般,百姓永遠被壓榨,卻永遠餓不死。
這些財閥很清醒,十分清楚百姓的底線在哪里。
溫水煮青蛙,直到別國一腳把鍋踹翻,這是齊國注定的命運。
所以她并沒有直接給寧婉梨確切的答復,而是先給趙昊寫了一封信,確定了趙昊的想法之后,才最終選擇留在了齊國。
而事實也正如同趙昊說的那樣,即便寧婉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斬了納貢派,并且飛快開辟了新的外貿渠道。
但其實,并沒有改變齊國百姓的現狀。
只不過,納貢變成了外貿,高強度的壓榨變成了低強度的壓榨。
至于齊國百姓,該干什么就干什么,并沒有看出有什么不同。
寧婉梨當政的時候,他們或許過得好一些。
但遲早有一天納貢派會復辟,亦或者換上一個不那么“挽黎”的君主,然后胖豬玀變成瘦豬玀。
“唉!”
許靈韻嘆了一口氣,這一定是體制的問題,她陷入了深深的反思。
這也是她問出“我真要一直留在齊國么”的原因。
趙昊笑了笑:“從利益的角度來說,你應當留在齊國。但你先是許靈韻,然后才是我的人,所以我不強求。”
許靈韻笑了笑,她很認同趙昊的后半句話。
即便兩個人現在正沒羞沒臊地躺在一個被窩里,但她從來沒有把自己當成趙昊的附庸。
愛慕肯定有,但主要還是她從趙昊身上看到了對戲曲、乃至未來所有美好的憧憬。
不過她還是很好奇:“從利益的角度怎么解釋呢?”
趙昊笑了笑:“我這次回去以后,荒國必定會發生一次大亂,老實說我也不知道結果如何,更沒有絕對的把握把你保下來,萬一我真的不在了,真希望你能夠把戲曲和思想的火種保留下去。一代兩代或許成不了什么事,但遲早有一天會在某些人的手里面大放異彩。”
許靈韻只覺得心頭忽然一揪:“別說喪氣話。”
趙昊笑著搖了搖頭:“不是喪氣話,而是真心話。像我爺爺都六國第一宗師了,不照樣時刻做好赴死的準備了么?信念這種東西,能讓你活著的時候無比強大,卻也能讓你隨時赴死。我的確想沒心沒肺地過一輩子,但我身邊的人都有信念了,我也不好意思沒有。”
馬老師誠不我欺,人是一切社會關系的總和。
生在種花家,你就要堅信偉大復興。
生在天竺,你就要相信苦修一生,來世再當魄羅門。
生在鎮國府,老爺子一輩子為百姓嘔心瀝血,那后代便不可能沒心沒肺。
拋棄了身份,能跟異族載歌載舞么?能跟妖族你儂我儂么?能認姜淮做義奶么?
等等!義奶這個詞有點不對勁。
一番話落在許靈韻的耳朵里,聽得她是既悲愴又好笑,便抿嘴道:“可我覺得,你一定會沒事的。”
趙昊笑道:“那你就更應該留下來了,好好安撫好寧婉梨和齊國百姓,以便到時吞并齊國的時候,他們能更順從些,甚至擺出更方便的姿勢。”
“你竟如此有自信?”
“革命不徹底,等于徹底不革命,齊國的弊病,根本不是寧婉梨能解決的。她滅不了納貢派,但我能滅得了。”
“嗯…”
“我要吞并你的母國,難道你就不難過?”
“都是大漢遺民,哪個對百姓好,哪個才配稱得上母國。如果哪一天你真打了過來,我一定擺出…”
話說到一半,許靈韻有些說不下去了。
趙昊笑了笑,笑聲有些不對勁兒。
“已經擺好了?”
“嗯…”
又一個時辰過去了。
卯時。
老楊頂著兩個黑眼圈,背著趙昊飛回了五國使館。
雞已經開始叫了,但秦知禮屋里的燈還亮著。
“老楊,放我下來!”
“哎!”
“咱們晚上走的時候,這屋的燈就亮著?”
“可不咋的!里面還一直傳來啪啪啪的聲音。”
“霧草!”
趙昊驚了:“這秦知禮表面上看起來斯斯文文,沒想到背后竟然如此齷齪,剛來齊國,直接把上門服務都打聽清楚了?不行!我必須要制止他這種丑惡行徑!”
老楊悶悶地說道:“公子,您這剛到齊國,不也上門服務的工作都找好了么?”
趙昊:“你要是會說話,可以多說點。”
老楊:“…”
趙昊搖了搖頭,直接敲響了正門。
“進!”
里面傳來了秦知禮的聲音。
聲音聽起來,極其憔悴。
趙昊直接推門而入,果然聽到了“啪啪啪”的聲音。
定眼一看,發現秦知禮正在下棋,剛才便是棋子落盤的聲音。
他不由咧了咧嘴:“你一晚上不睡,就是為了干這個?”
秦知禮揉了揉血絲遍布的雙眼,反問道:“趙兄,一晚上不睡,還能做什么?”
能做的事情多了。
趙昊咂咂嘴,覺得還是先不幫秦知禮打開這扇新世界的大門比較好,便直接坐到了秦知禮的對面:“問題是天亮就文會開幕式了,你好賴也是我們荒國的代表,不睡一覺么?”
秦知禮緊緊盯著棋盤,隨口說道:“我便不去了,明天棋賽就開始了,國手級別的棋手很多,但只有前三甲才能拿到積分,我要贏!”
趙昊笑了笑:“你光自己在這悶著頭下,有什么意思?來,咱倆下一盤!”
秦知禮有些驚詫:“趙兄也會下棋?”
“會一點點,我可是杰寶的粉絲。”
“粉絲…”
秦知禮反應了一會兒,這個詞他從趙昊口中聽到過,后來問了一下孟龍堂才知道這個詞是追隨者的意思。
他又問道:“杰寶是誰?竟值得趙兄如此敬仰?”
“一個下棋的。”
“棋藝很高?”
“很高!輸了就狂抽自己巴掌!”
“嘶…”
秦知禮倒吸了一口涼氣,心想這杰寶對自己如此苛刻,難怪棋藝這么高。
他看了看,自己綁在房梁上的頭發,以及鮮血淋漓的大腿。
感覺自己可能還不夠刻苦。
不過趙昊既然想要下,那就陪他玩玩。
畢竟一直研究前幾任棋圣的棋譜,很容易生出自卑情緒,還是要換一下心情。
然后。
“啪!”
“啪!”
“啪!”
黑子白字飛快落下。
一開始秦知禮還游刃有余,感覺趙昊就是純娛樂亂下,沒有任何成名棋手的影子。
但很快,他就發現不對勁了,之前趙昊看似隨便下的子,后來竟然都成了他的眼中釘肉中刺。
額頭上的汗水越來越多。
秦知禮:“…”
趙昊:“嘻嘻!”
有啟智文星在,他的感知和計算力都已經達到了極其恐怖的地步。
內河事件的時候,他都能根據當時的情況畫出一個內家子都看不穿的假布防圖,現在一波圍棋自然也不在話下。
如果可以的話,他甚至愿意自稱阿法狗。
一刻鐘后。
秦知禮棄子認輸,這個書呆子顯得有些挫敗,右手握了又張,張了又握,想抽自己的臉,又擔心抽腫了失了儀態。
趙昊推過去一瓶丹藥:“清心丹,我們繼續!”
秦知禮沒有接,雙手捧著臉:“沒必要繼續了,趙兄一炷香的工夫便能將我殺得丟盔棄甲,我還…”
“說的也是。”
趙昊笑了笑:“那你也沒必要天天做白日夢想著娶姜樂清了。”
說罷,直接把手伸了過去,準備把清心丹拿回來。
不過秦知禮手更快,直接倒出一顆丟到了嘴里。
“啊nianiania…趙兄,我們繼續!”
六國文會開幕式在御花園中舉行。
主要還是主辦國操持,將強大的文化底蘊都展現出來。
齊國文壇向來強勁,所以展現的東西也相當多,文房四寶名人字畫什么的,看起來異常唬人。
只可惜,趙昊是個俗人,鑒賞能力一直有限,再加上一晚沒有睡覺,全程都是躺在原地呼呼大睡。
等睡醒以后,已經到黃昏了,這才揉了揉眼睛從椅背上撐起身子。
剛睜開眼,就看到了寧婉梨正一臉幽怨地看著他。
她有些無語,壓低聲音道:“趙公子,這次文會我們邀請荒國,我在朝堂上可是廢了不少唇舌。你如此不上心,若荒國這次表現太差,下一屆主辦國不邀請,那可真是前功盡棄了。”
這話說的倒是不假。
齊國這次冒了天下之大不韙,的確把荒國給邀請過來了。
但邀請權永遠在主辦國這里,除了中原五國這種釘子戶,其他想不邀請就不邀請。
以后的主辦國不邀請,那荒國就來這一次,純屬白搭,就連齊國也會連帶著成為笑話。
寧婉梨瞅趙昊睡得香甜,還真是別是一番滋味在心頭。
趙昊倒也是一點也不知羞,指著旁邊還沒醒的南子陵:“他睡得比我都香,你咋不說他!”
南家雖然不大,威名也不顯,但在晉國的地位,絕對是第一等級的。
前幾屆文會,南子陵棋藝獨步天下,畫功也是無人能敵,一直都是雜項的扛把子,這次又剛好被晉國皇室逮到,所以直接抓過來把之前的使臣替換掉了。
只不過,這小伙子好像受了很重的傷,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凰禾打的。
趴這一整天,估計都是在療傷。
寧婉梨:“…”
講實話,她有些懵。
文會開幕式,居于首座的自然是寧無垢。
后面,便是她這個公主,以及其他五國的文使。
結果,同時冒出了兩個睡滿全程的,作為主辦國,她還真有些感覺顏面無光。
羋嵐微微一笑:“趙兄大概以為文章雜項皆如詩詞那般,想必已經胸有成竹了。”
這小碧宰治,心有怨念。
趙昊瞥了他一眼。
只是一個眼神,羋嵐回憶起來了那天晚上被荒國老窯姐支配的恐懼,當即打了一個哆嗦不說話了。
魏國使臣吭哧了一會兒沒說話,因為真要論文壇實力,他們現在未必有荒國能打。
因為荒國至少有一個趙昊有奪下詩詞魁首的可能,但魏國是一個都支棱不起來。
倒是燕國的使臣,沖趙昊笑著拱了拱手,隨即便移走目光不說話了。
“嗯?”
趙昊不由多看了這個人一眼。
來之前,他幾乎五國所有有名文人的畫像,但卻沒有這個人的絲毫信息。
而且,別國派來的都是二十歲左右的年輕人當使臣顯示銳氣,但這位仁兄看起來得有三十歲。
對應的星子也有些怪,沒有黑氣,但通體都是淡漠的光芒。
這一點,跟紅苓剛剛龍化的時候,星子的那一絲異變有一些像。
就是,光很亮。
沒有敵意,但卻是完完全全的漠視。
他朝寧婉梨身邊湊了湊:“婉梨,這位仁兄是什么身份?”
寧婉梨壓低聲音道:“燕國書法第一人,秦墨。”
秦墨…
趙昊咂咂嘴,好像知道了這個人的身份,難怪沒有看到這個人的畫像。
這秦墨,上一次參加文會,已經是十二年前了。
等等,八十一年前燕國暴斃的那個天才,好像也姓秦。
而且十二年前…
這特娘的,事態好像越來越有意思了。
寧婉梨沉聲問道:“趙公子,此次你可有信心奪下詩詞魁首?”
趙昊懶洋洋道:“自然有信心!”
“有信心便好!”
寧婉梨點了點頭:“只要表現得不是太難看,下次文會不管主辦方是哪個國家,我都能幫荒國爭取一下文會名額。”
趙昊撇了撇嘴,感覺這狗婆娘有些瞧不起人。
這次文會,他的宗旨還是,文章能不碰就不碰。
先別管涉不涉政,這玩意終究是有些招搖了,被姜崢盯上了屬實有些不美。
詩詞魁首,一定要拿下。
至于雜項,一共有五項,琴棋書畫和文房重寶,文房重寶有活字印刷,如此有開創性的東西,必然不可能輸。
剩下四項,只要拿下兩項就能成為雜項的魁首,書畫這種需要下苦功的就不提了,抄都抄不來,所以只能看琴棋。
琴,雖說是琴,但其實是音律,只要有琴,什么樂器都可以添,倒是可以抄。
棋,倒是能夠交給溫養靈臺的丹藥,以及趙·阿法狗·昊。
雜項、詩詞兩個大項的魁首,便能直接決定九州鼎的歸屬權,自然就可以不在文章上費勁了。
而此時,開幕式也終于進入到了尾聲。
雜項規則也已經宣讀完畢,除了文房重寶放在最后一天,棋需要所有棋手經過九天殘酷且公平的廝殺。
琴、書、畫三項,皆是命題較量。
每三天一個大命題,由琴、書、畫三項共享,各國準備三天之后再一起較量。
寧無垢笑了笑,緩緩站起身來:
“往后三日,琴、書、畫三項的命題:仙!”
“仙?”
趙昊有些興奮。
這個我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