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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昊慌得一匹,這“辛巳”雖然黑氣沒有姜淮以及那群魏國歹人那般夸張,甚至亮光也不知道因為什么,忽然多出了不少。
但這絲絲縷縷的黑氣不會騙人,至少說明來者不善。
難道我天生一張欠揍臉?
我這輩子,除了吃喝嫖賭,可一件壞事都沒干過啊!
這個“辛巳”有能力得到破虜內甲。
老爺子尋找砍山斧多年都沒有找到,卻被他發現了蹤跡。
這實力,最起碼一品吧?
說不定還有可能是一個宗師。
但這玩意兒,怎么就盯上我了?
趙昊第一反應就是抱老爺子大腿,但這個地方距離老爺子臥房有一段距離,怕是救兵還沒到,這“辛巳”就直接過來劈了我了。
鎮定,先假裝什么都不知道。
正在這時,病床上的洛水悠悠睜開了眼睛,有些迷茫地看著趙昊:“哎?”
趙昊只感覺,在洛水醒轉的那一剎那,“辛巳”的文星劇烈顫動了一下。
莫非,這“辛巳”跟洛水有關系?
思緒有些紛亂,但趙昊只能假裝什么都不知道,笑嘻嘻地看向洛水:“醒了?感覺怎么樣?”
洛水沉默片刻,低聲說道:“還好,就是胸口悶。”
“哎?怎么會胸口悶呢?”
趙昊有些疑惑,心想她內臟和骨骼已經恢復正常了,沒有理由胸口悶啊!
仔細檢查了一遍才恍然大悟:“哦!你衣服小了,改明兒我給你買一身新的。”
洛水:“…”
辛巳的星子,又是一陣黑氣激蕩。
洛水則是看向趙昊:“當時你為什么讓他們先把我放了?”
這話一出,辛巳星子周圍縈繞的黑氣頃刻之間土崩瓦解,一顆星子瞬間變得純白透亮。
趙昊迷了,莫非這人,跟洛水是親戚?
他只知道洛水很小的時候就來鎮國府了,個頭還沒桌子高就是五品高手。
但究竟是什么身份,他這個鎮國公的獨孫都不清楚。
洛水見趙昊沒反應,很嚴肅地提醒道:“我在問你!”
趙昊笑了笑,來自辛巳的威脅消失了,他頓時輕松了很多:“原來你當時還沒完全昏迷啊!你不都聽見了么,我讓他們先放我,他們肯定不會放啊!”
“哦…”
洛水悶悶地應了聲,就怔怔地看著房梁發起了呆。
趙昊撇了撇嘴:“這就完了?”
洛水歪過頭來:“謝謝!”
嘖嘖!
這自閉癥少女也會說謝謝了。
趙昊笑了笑:“以后沒意義的犧牲不要做,救不了我不說,還把我的苗疆圣漿和氣旋丹給用了!”
洛水點頭:“不做了!”
趙昊愣了一下:“哎?我說說你就不做了?不掙扎一下的么?”
洛水瞥了他一眼:“我一品了!”
趙昊疑惑道:“然后呢?”
洛水認真地解釋道:“我有秘法,自爆能炸傷宗師,不會沒意義。”
他不由豎起大拇指:“你牛逼…”
洛水跳下病床,就朝門外走去。
趙昊問道:“你去哪?”
洛水答道:“修煉!”
說完,就又向前踏了一步,卻又感覺有些不對勁,沉默了一會兒把衣襟松了一些,胸悶的感覺這才輕了些。
她神情有些凝重,做了幾個拔劍的姿勢,神情愈發不耐。
這玩意兒,好像會影響拔劍的速度。
她悠悠嘆了口氣,走遠了。
洛水離開以后,來自辛巳的感知霎時間消失不見。
真特娘的邪門了!
他基本能夠確定,這辛巳肯定跟洛水的身世有關系,有可能是血親,再不濟也是個什么故人之子。
本來還想著叫住問問的,但想了想還是算了。
只看文星,黑氣剛才還亂竄呢,轉眼就消失無蹤。
消失得容易,說不定出現得也容易,這種情緒波動比較大的選手最好還是少招惹。
而且人家沒有主動現身,就說明他也不想暴露自己的蹤跡。
不過…
這人來京都是為了干什么,賣一個破虜內甲,然后看看洛水?
會不會想把人接走?
趙昊還是覺得問問比較好,便一路小跑趕到老爺子的臥房門口,輕輕敲了敲門。
“沒錢!別找我借。”
老爺子聲音帶著一絲怒氣,估計是在睡午覺。
這小老頭平時脾氣好得很,就是起床氣賊大。
趙昊賠笑道:“不是來借錢的,洛水醒了,好像還突破一品了。”
老爺子聲音中帶著一絲不耐煩:“嗯,然后呢?”
薛神醫的醫術,加上苗疆圣漿和氣旋丹這種大補藥,早就將洛水的傷患治好,醒轉是早晚的事情,也不知道這臭小子大驚小怪什么。
趙昊信口胡說:“這妮子突破一品之后越來越狂了,鳥都不鳥我就自己個兒修煉去了。此女天生反骨,恐怕會偷偷溜出鎮國府。”
“吱呀!”
門開了。
老爺子吹胡子瞪眼地看著趙昊:“走就走唄!你還能攔著她?”
趙昊不樂意了:“您這話說的,她可是我的貼身婢女,她走我還不能攔?”
老爺子一巴掌拍在他腦袋上,訓斥道:“咋?當了幾年紈绔,飄了?”
趙昊嘿嘿一笑,便不再掩飾自己的真實目的:“爺爺!洛水究竟什么來歷啊?這么小的年紀就能突破一品,血脈指定好,怎么淪落到咱們這當侍女了?”
老爺子沉默了一會兒,悠悠地嘆了口氣。
他還記得那天鎮國府門外出現了一個小不點,每天都蹲在石獅子旁邊,不知道的還以為是石獅子下的崽兒。
這小不點每天都靠啃干餅度日,眼見干糧快吃完了,他就去問她想不想有一個吃飯的地兒。
小不點則是亮了亮自己的袖珍短劍,冷酷地說道:“不吃白飯!”
說完,劈出了一道劍氣。
趙定邊當時也懵了,一是這小不點小小年紀就有五品的修為,另一方面是這把劍的做工似曾相識。
他當即就問小不點想做什么,小不點就回答要做保鏢,在府里找了一圈,最終指著比她高一頭的趙昊說道:“我給他當保鏢。”
原因很簡單,府里只有四個人穿的最好,其中有三個人比她修為高,只剩下了一個廢柴趙昊。
十多年來,他沒虧待過洛水,甚至經常親自指導她武技。
不為別的,就是因為那把劍,跟他發妻兵器的材質做工很接近。
莫非,跟她有關系?
他問過洛水,但這小丫頭一問三不知,除了修煉和當保鏢兩件事情,對什么事情都不感興趣。
他搖了搖頭:“我也不清楚!”
趙昊問道:“跟奶奶有關么?”
老爺子有些詫異,沒想到這孫子還挺能蒙,便把洛水那把劍的事情說了一下。
但更多的信息,就真不知道了。
趙昊沉默了一會兒,還是感覺這件事情有些難搞。
洛水,大概率跟奶奶有關系。
辛巳,肯定跟洛水有關系,跟奶奶很可能也有關系。
但辛巳,絕對不是奶奶本人,不然不可能一開始對自己有那么多惡意,卻因為洛水打消了敵意。
等等!
算算時間,洛水出生的時候,奶奶已經離開鎮國府一段時間了。
該不會…所以我應該叫洛水小姑?
這猜想真是又狗血又離譜…
老爺子瞅他這幅樣子,看向趙昊的眼神都變了:“昊兒,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沒有!我就隨便問問。”
趙昊笑呵呵地擺了擺手,又跟老爺子你東扯西扯嘮了一下子,確定老爺子沒有起疑心,才找了個由頭離開了。
雖然自己的猜想太狗血了,但也不是一點可能都沒有。
總之不能跟老爺子提。
要是真的,老爺子會崩潰。
要最后驗證是假的,老爺子會把自己打崩潰。
還是先想一個辦法,把這個“辛巳”給吊出來,雖然有些不穩定,但鎮國府好歹也算對洛水有養育之恩,應該不會有什么大問題。
確定了這人的身份,一切都好說。
但怎么吊出來呢?
趙昊想了想,好像只能從洛水這邊下手了。
他悄悄摸進廚房,取了一點面粉包了起來,便興沖沖地跑到鳳梧院的小花園。
洛水這小丫頭,果然正在這里閉目打坐。
趙昊嘴角咧了咧:“你這樣一邊啃玉米,一邊打坐,能有效果么?”
洛水連眼睛都沒有睜開,只感覺趙昊的問題很無聊。
修煉用的是丹田,吃飯用的是胃,能有什么影響?
你沒修煉過么?
哦,還真沒修煉過。
于是洛水原諒他了,緩緩睜開眼,一臉疑惑地看向趙昊。
這個表情趙昊熟悉,代表著“你有什么事情”。
他有些無語,剛才這妮子還正常一些,結果謝意表達完了,又恢復自閉癥兒童模樣了。
“你大病初愈,藥不能停。”
“哎?”
“算了,看你這傻乎乎的樣子,也不知道吃什么藥!你繼續打坐吧,我去給你熬藥。”
趙昊嫌棄地看她了一眼,去了紅苓平時給自己煮粥的小廚房,取出了老爺子提前安排的藥材,便按部就班地熬了起來。
熬得不急不慢,甚至哼起了小曲兒。
“辛巳”的感知已經掛在了身上,看來這個人就是偷窺洛水來的,而自己身為一個少爺,卻親自為侍女熬藥,自然引起了她的注意。
很快,半個時辰過去,感知還在身上掛著。
而趙昊,終于表現出了一副躁動不安的樣子,朝窗外望了一眼,確定洛水沒有看過來,便賊兮兮地拿出紙包,鬼鬼祟祟地將白色粉末倒了進去。
一邊倒,還一邊發出“嘿嘿嘿”的癡漢笑聲。
在白色粉末倒進去的一瞬間,“辛巳”對應的那顆純白星子就竄出了無數黑氣。
一息之后,趙昊腦袋被人死死地按在墻上,分毫動彈不得。
這狗東西,真是喜怒無常啊!
“你下的是什么毒?”
一個略顯暴躁的女聲響起。
趙昊松了一口氣,是個女的,那就沒事了。
他咧了咧嘴:“我沒下毒啊!”
那女人冷哼一聲:“真的么?我不信!”
說著,便傳來一陣奇奇怪怪的聲音。
“呲嘍…嘶哈斯哈斯哈…”
“哎?還真沒下毒?”
下一刻,趙昊腦袋被松開了。
轉過頭,看到一個女人正端著空空如也的藥鍋發呆。
女人約莫二十五六歲,身材很爆炸,臉蛋很漂亮,就是眉宇之中帶著一絲匪氣。
啊這…
趙昊看了看她的臉蛋,又看了看窗外的洛…
好吧!沒有洛水,兩個人已經被一道光幕籠罩,朝外面只能看到白茫茫的一片。
這女人,跟洛水好像長得有點像。
女人皺眉看著趙昊:“你為啥朝湯藥里面里放面粉?”
趙昊瞅她星子已經完全變白,不由咧了咧嘴,心想這女人真是喜怒無常。
精神一放松,便信口胡謅道:“洛水不喜歡喝稀的,我給她勾個芡。”
女人恍然大悟,嘖嘖稱奇道:“原來如此!原來你們這煮藥可以勾芡啊…”
這女的好像不太聰明的亞子。
趙昊眼神之中帶著戒備:“你是誰?跟洛水什么關系?來鎮國府又是為了什么?”
“我為啥要告訴你?”
女人瞥了他一眼,便就從懷里掏出了一張符紙:“這符能幫你消除記憶,可能會頭暈一陣,你忍一下。等會勞煩再熬一碗藥,別忘了把芡勾得濃一點,還是有點稀。”
一邊說,一邊把趙昊按到墻上,符紙緩緩湊近他的腦門。
趙昊懵了,這女的業務這么熟練的么?
一句廢話都不說,上來就消別人記憶?
他趕緊說道:“你都要消我記憶了,我怎么記得把芡勾濃一點?”
“哎?是啊!”
女人愣住了,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
趙昊趁熱打鐵:“你長得跟洛水一樣好看,應該是她親戚吧?既然這樣,大家都是朋友,你又何必消除我的記憶?”
女人感覺他說的似乎有些道理,但還是一句話沒說,慢慢把符紙貼了過來。
趙昊嘴角抽了抽:“你說要不這樣,我現在重新熬一鍋,勾上厚芡。我熬的時候,你順便給我講講你來這是干啥的,反正記憶都要消除。”
女人忖了一會兒,這說法好像沒什么錯,便點了點頭道:“中!”
趙昊沉默,這口音…
不過想了想,難怪洛水叫洛水。
起鍋熬藥。
女人緩緩說道:“我是洛水的親姐。”
趙昊點頭,對這個結果早有預料:“那姐姐你叫什么名字?”
女人答道:“凰禾!”
趙昊嘴角抽了抽:“是我想的那個黃河么?”
凰禾皺了皺眉,疑惑道:“哪個?”
趙昊這才反應過來,這個世界沒有黃河,便又問道:“洛水究竟什么身世啊?”
凰禾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沒有回答:“我來之前發過誓,不能亂說話。”
“我馬上要失憶也不行么?”
“不行!”
趙昊咂咂嘴,不由有些失望:“那你能告訴我你來鎮國府的目的總行了吧?”
凰禾向看白癡一樣看著他:“還能啥目的?看洛水啊!”
趙昊嘴角抽了抽:“那你來京都什么目的?”
“受人所托,殺姜淮!”
凰禾一開始有些漫不經心的,忽然意識到自己失言,趕緊解釋道:“雖說她是長公主,但你可能不信,那天晚上害你的宗師就是她,介娘們可不是好人啊!”
趙昊驚了,心想這女人實力果然不簡單,不過他還是有些擔憂,姜淮畢竟是個宗師,即便凰禾實力再強,在荒國地界恐怕也不是那么容易。
他一副怒不可遏的樣子:“啊!介娘們竟然如此陰險毒辣?但她可是宗師,你能行么?”
凰禾不屑一笑:“殺她如殺狗!”
趙昊有些興奮:“你是受誰所托?”
凰禾搖頭:“無可奉告,怎么?你跟她有親戚,想要阻止我?”
“這哪能啊?”
趙昊擺了擺手,飛快把身上所有值錢的東西都掏出來擺在桌子上,順便拎起桌子上的水果刀塞到她手里:“我入股!用這個幫我掀起她的頭蓋骨!”
“還有這好事兒?”
凰禾也樂了,笑嘿嘿地把東西全手下:“要不要你再加點錢,我把她波棱蓋也給你卸下來!”
趙昊興奮道:“好呀好呀,你等我湊錢。”
凰禾笑了笑,又從懷里將那一張符掏了出來:“不急不急,先把這記憶消了,等我弄死姜淮再找你拿錢!”
趙昊驚了:“我藥還沒熬好呢!”
凰禾指著鍋里的糊糊:“我已經幫你把芡勾上了!”
說罷,直接把符紙貼在了趙昊腦袋上。
趙昊也沒想到這人竟然如此莽夫,只覺得眼前一黑就暈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他幽幽醒轉,看著鍋里已經燒焦的糊糊,有些懷疑人生。
哪個神經病,在湯藥里放這么多面粉?
等等!
面粉?
趙昊想起了一些什么,飛快進入內視狀態,催動啟智文星發出溫煦的光,將腦海中那團濃霧驅散,剛才的記憶便又逐漸變得清晰起來。
他揉了揉太陽穴,這個凰禾明顯有點東西,說不定真如她說的那樣,殺姜淮如殺狗。
雖說這肯定會激起老皇帝的逆反心理,對鎮國府的戒備更加深一分。
但老皇帝就算再多疑,做事情也是有章法的,總好過姜淮這個神經病。
殺了好!
若真能殺了,趙昊真想給凰禾頒發一朵小紅花。
還能從天上掉下來這好事兒?
趙昊心中美滋滋的,準備把這件事情爛到心里,就算老爺子也不打算告訴。
他瞅了瞅外面的洛水,還在閉目打坐,絲毫不清楚小廚房里面發生了什么,對凰禾的信心便更足了。
里面折騰這么大動靜,一品高手就在門外,卻一點察覺都沒有,凰禾的手段當真高超。
如果所料不錯,托凰禾殺掉姜淮的,應該就是奶奶不假。
不然,他實在想象不到,什么人跟姜淮有這么深的仇怨,同時還有這么強的關系網,連宗師都請得動。
這么說,荒國里面發生了什么事情,其實奶奶一直都在關注?
不然也不可能幾天前發生擄掠事件,過幾天就有人來刺殺姜淮。
但既然這樣,她為何不親自現身?莫非她本身也陷入了某個困境當中?
趙昊心中有一百個問題,但憑空硬猜是肯定想不到的,干脆先把這個問題放一放,等下次再見凰禾的時候再問。
把藥鍋清理干凈,又給洛水煮了一碗藥,他才放心地回到自己的臥房。
趙昊呆在自己屋里,靜靜地等待子時的到來。
畢竟已經不是第一次,他已經不像剛才那么緊張了。
不但不緊張,反而有些興致缺缺,畢竟上一次已經嗨過了,而且里面更像是一個大型狼人殺,看著那些熟人演戲,真是別提多熱鬧了。
倒是這一次,估計里面就姜崢一個熟人。
丙級的拍賣會,倒純純是自己暗中發展的工具。
就看看,這次能不能拍到什么好東西了。
子時到,玉棺出現,趙昊把自己所有的錢都搬了進去,隨后就躺進了玉棺之中。
依舊是相似的大殿,依舊是六十盞相似的琉璃盞,趙昊掃視了一眼,的確只有姜崢一個熟人,其他的琉璃盞星子皆是黯淡無光,看來應該跟自己都不認識。
嘖嘖!
這就是高端社交圈子么?
趙昊笑了笑,沒想到寧婉梨還真講義氣,這丙級準入令牌果然不是大路貨,即便她自己也只有一塊而已。
很快,拍賣官出現在了大殿中央的青銅臺旁,照例同時面對著所有參拍著。
“第一件懸賞,度厄丹,十萬金。十息之內,無人應答,懸賞作廢。”
拍賣官帶著面巾,直接宣告了拍賣會的開始。
這人…好像沒有林陳雄會整活。
而且所有人都是匿名的,只有隨即的一到六十的編號方便區分。
所有人都不知道彼此的信息,拍賣會的氣氛比起丁級似乎要沉悶不少。
不過趙昊還是被這個懸賞吸引到了。
拍賣官沒有提是誰的懸賞,但度厄丹,十萬金,這么明顯的兩個信息,除了姜崢還能有誰?
連著兩次拍賣會,姜崢都懸賞了度厄丹,為什么會這么急?
究竟是他大限將至,想要借此延長壽命,還是姜淮走火入魔了?
亦或是其他人…
不知為何,趙昊腦海里忽然蹦出了姜芷羽的身影,但仔細想了想,這丫頭雖然狀態有些奇怪,但連枯榮文星都能感知到她生命力旺盛,遠超尋常人的水平,不像是出了什么問題。
姜淮走火入魔倒是更能解釋得通。
這么說來,凰禾豈不是要刺殺成功了?
你趙昊搖了搖頭,便靜靜地觀察拍賣會場的情況。
沉默!
沉默!
還是沉默!
這場拍賣會,大家好像都惜字如金。
而這度厄丹,好像的確無比稀有,丙級拍賣會匯集了整個六國的頂級權貴,竟然還是沒有人接這個懸賞。
亦或者說,擁有度厄丹的人,根本就看不上這十萬金。
十息很快就過去了。
拍賣官聲音古井無波,繼續朝下報幕:“第二件,拍品,養心丹,三千金起拍,每次加價不得低于五百金。”
姜崢:“六千金!”
嘶——
場上頓時響起一陣陣倒抽涼氣的聲音。
倒不是這價格太高,而是拍賣會的潛規則就是,先手拿出來一個金額比較大的單子彰顯一下格調。
然后放出一些相對比較普通的東西,讓大家調劑一下,等進入狀態以后,才開始時不時地放真正有價值的拍品。
結果你這…
養心丹雖然本身價值不菲,有溫養保護心脈的功效,只有遠古宗門遺跡中才能出產,近乎不可再生資源,吃一顆就少一顆。
但六千金的價格,還是有些偏高了,畢竟不是什么絕世神藥。
畢竟只是調養身體的丹藥,就算治病也只能當做輔助的藥物。
這人,擺明就是不想跟別人較勁,干脆直接翻倍,喊出了一個眾人都不想繼續競價的數字。
腦殼有毛病…
拍賣官頓了一會兒,才喊道:“六千金一次,六千金兩次,六千金三次!成交!”
隨后又繼續朝下報:“第三件,拍品,培元丹,四千金起拍,每次加價不得低于五百金。”
姜崢:“八千金!”
眾人:“…”
不出意外,又成交了。
“第四件,拍品,大還丹,四千金起拍,每次加價不得低于五百金。”
“八千金!”
“第五件,拍品,還魂湯,五千金起拍,每次加價…”
“一萬金!”
一件又一件,全都被姜崢拍走,前前后后花了五萬多金。
好好的一個拍賣會,愣是變成了他的丹藥傾銷地。
終于有人坐不住了。
“二十三號,你能不能克制一下?你這樣,我們很難做啊!”
“拍賣官,你管管他!”
“麟羽閣是不是最近生意不行了,雇了個托兒演戲呢?”
拍賣官聲音平淡:“二十三號走的是正常拍賣會的流程,沒有不合規矩的地方。請各位注意言辭!若是繼續無端污蔑麟羽閣,取消這次拍賣會的資格!”
聽到這話,眾人都有些無語。
趙昊也無語了,也不知道姜淮究竟傷成了什么樣子,竟然讓姜崢慌成了這樣。
拍賣會繼續進行,姜崢依舊我行我素,碰到丹藥就拍。
不過好在后面的丹藥少了,拍賣會的節奏倒是正常了不少。
“第二十六件,懸賞,荒國境內合法寺廟一座,十萬金。十息之內,無人應答,懸賞作廢。”
啊這…
趙昊也愣了一下,荒國境內合法寺廟一座,這是什么奇葩懸賞?
而且竟然要十萬金!
錢多了燒手?
他下意識瞅向姜崢,感覺這小老頭肯定已經樂瘋了。
畢竟這些天他買東西前前后后花了那么多錢,肯定已經開始窮了,這白撿的便宜,沒有不要的道理。
這懸賞,明顯就是沖著他開設的。
但沒想到,姜崢穩如老狗,絲毫沒有接下這個懸賞的意思。
十息過去,懸賞作廢。
拍賣官適時念出下一條:“第二十七件,懸賞,荒國境內合法道觀一座,十萬金。十息之內,無人應答,懸賞作廢。”
他有些迷了,這啥情況?
這么離譜的懸賞,在場的人卻好像絲毫沒感覺到意外。
難道這是丙級拍賣會的常態?
都上趕著給姜崢送錢?
太離譜了吧?
卻不料,姜崢依舊不為所動。
“第二十八件,懸賞,荒國境內合法道觀一座,十五萬金。十息之內,無人應答,懸賞作廢。”
“第二十九件,懸賞,荒國境內合法寺廟一座,二十萬金。十息之內,無人應答,懸賞作廢。”
趙昊迷了,這拍賣會真的神情,懸賞也能玩出拍賣的架勢。
姜崢也是穩得不行,絲毫沒有松口的意思。
這詭異的一幕讓趙昊也意識到了好像有點不太對,飛快搜尋了自己所有記憶,還真就發現了一個奇怪的現象。
整個荒國,竟然一家寺廟和道觀都沒有。
而市面的書籍之中,也只是稍微提了一下其他國有這些玩意兒,而且都不會附帶什么正面的評價。
甚至連老爺子暗室的書籍中,也沒有相關的記載,最多就是奶奶的總結中,提到了一些與佛道相關的法寶。
究竟是老爺子也不清楚這些東西,還是說他很清楚,卻沒有給自己看?
為什么荒國這么排斥佛道兩教?
趙昊感覺這里面可能藏著什么大秘密,但一時間又想不出什么所以然來。
“第三十件,懸賞,荒國境內合法道觀一座,一顆度厄丹。十息之內,無人應答,懸賞作廢。”
霧草!
趙昊的眼皮也是猛得一跳。
這顆度厄丹,算是打中小老頭的七寸了,他清晰地看到對應姜崢的那顆星子進入了極度不正常的狀態。
星子周圍的光暈和黑氣劇烈激蕩,顯然心情極度不平靜。
可即便如此,他還是強忍著沒有開口。
這下,拍賣會場忽然熱鬧了起來。
“姜崢在么?姜崢,你說話!”
“有人么?有人么?沒有人是么?”
“二十三號別裝了,我聽說荒國的拍賣會你懸賞了度厄丹,到底是你老婆快死了,還是你那個妹妹快死了?只是一座道觀,就能換回你至親的性命,天下哪有這種好事?”
“說不定是他自己大限快到了!姜崢,你的那些兒子都是廢物,等你死后,趙定邊根本不存在能不能反的問題,只存在想不想反的問題,難道你就不想續幾年命,騰出時間把鎮國府一脈干掉么?”
所有人的聲音都分辨不出身份,有這一層幕布,所有人都沒有掩飾的意思,一個個說話毫不留情,就差騎在姜崢腦袋上嘲諷了。
至少聽他們說的話,絲毫沒有風度可言,更別說是什么世外高人。
佛,道?
姜崢的星子反而平靜了下來,輕蔑一笑道:“朕懸賞度厄丹,關你們這些米蟲什么事情,一個個都想寄生過來吸荒國的血。如此急切開價,究竟是我急還是你們急?莫說一顆度厄丹,就算把你們幕后之人的腦袋拎過來,朕都不可能點頭。”
“你!”
“好啊!還在嘴硬?”
“我倒要看看…”
這個時候,拍賣官冷言打斷:“十息時間已到,懸賞作廢!麟羽閣不是你們打嘴仗的地方,若是再出言不遜,則回收準入令牌!”
聽這意思,似乎站在了姜崢這邊。
剛才還咄咄逼人的幾個人,被這么一威脅,立刻偃旗息鼓,不再作聲。
這些人的態度,好像都有些問題啊!
后面的拍品和懸賞品沒有再出現寺廟和道觀,不過卻有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兒,類似于寧婉梨的妄言戒尺,各種稀奇古怪的功能都有。
姜崢仿佛成為局外人,從頭到尾一直冷眼旁觀。
但趙昊知道,這個小老頭內心并不平靜,看來拒絕這顆度厄丹,他并不如同表現出來的那么平靜。
趙昊眉頭微皺,這場景讓他確定了兩件事情。
第一件事情,皇宮內絕對有一個重要人物正在面對生死危機,要么是姜淮,要么是姜崢自己,要么是其他在姜崢心中舉足輕重的人物。
第二件事情,就是姜崢對寺廟道觀深惡痛絕,甚至因為這個,甘愿忍痛放棄度厄丹。
兩件事情,哪一件都不小。
找機會一定要找人問清楚。
拍賣會繼續,出現了不少讓趙昊心動的東西。
比如具有一品實力的死士,傳言這種死士通過某些極端法門立過誓,無法升起任何忤逆主人的命令,甚至只要主人一個念頭,他們就能隨時去死。
趙昊不知道這究竟是通過什么手段實現的,但看這些人競價熱火朝天,最終以三萬金的價格把死士拍了下來,就知道這玩意兒應該真的和描述的一樣。
一品實力的死士,他當然也想要,但其實需求并不是那么急切。
畢竟現在身在京都,身邊都是老爺子、黑臉漢以及老楊洛水這樣的高手,區區一個一品死士,并沒有什么特別大的作用。
幾十個打包起來一起拍賣還差不多。
至于其他的東西,也都差不多的道理,對于現階段的趙昊屬于食之無味棄之可惜的范疇。
拍賣會逐漸接近尾聲。
而拍賣官,終于報出了一個足以炸翻場的拍品。
“第五十三件,拍品,麟羽閣丙級準入令牌,此令牌乃是齊國袁家所持有,就在昨日袁家慘遭神秘勢力滅門,唯有一人僥幸脫逃,現拍賣此準入令牌。起拍價十五萬金,每次加價不得少于一萬金。”
此刻他心中只有四個字:霧草!牛逼!
袁家在齊國雖然算不上頂尖家族,但也絕對不小,雖然是個經商之家,卻是一個妥妥的主戰派,跟朝中為數不多的主戰派都走得特別近,堪稱他們的堅實的經濟后盾。
結果現在…
滅門?
趙昊麻了,雖然通過老爺子暗室里面的資料,他大概弄清了齊國的國內局勢,但實在也沒想到,內部的勢力斗爭已經到達了如此激烈的地步。
前腳寧婉梨剛獲得戰馬購買渠道,后腳家就被偷了。
這一波操作,相當于直接刨了主戰派的祖墳。
寧婉梨這個狗婆娘,恐怕心態要崩了。
齊國皇帝為了扶持她登上帝位,父女倆明面上都與主戰派保持了距離,就是為了得到納貢派的支持。
卻沒想到,這些納貢派對外微微諾諾,對內重拳出擊,對自家人竟然這么狠。
不過主戰派也不是好惹的,雖然整體式微,但一個個都是暴脾氣,可以預見,齊國明天的早朝鐵定是一場腥風血雨。
真應了孫楀澎那句話,齊國如今的朝堂,已經爛到了骨子里了。
趙昊還真有些擔心寧婉梨那狗婆娘,剛把丙級準入令牌給自己,妄語戒尺剛懸在心頭,還沒等自己騰出余力呢,結果齊國那邊直接炸穿…
“十六萬金!”
“十八萬金!”
“十九萬金!”
眾人瘋狂叫價,一個比一個興奮,丙級準入令牌的價值的確不低,而且是可遇不可求的。
若這次流拍,就會被麟羽閣回收,到時候可是想買都買不到。
很快,價格到了二十七萬金才停止上漲,被一個人拍走了。
趙昊不清楚這些人究竟是誰,所以也聽不出里面的交鋒。
但他知道,姜崢這小老頭肯定很郁悶,剛跟寧婉梨達成合作,結果寧婉梨就被偷家了。
說實話,也沒特別大的損失。
可剛把賭注壓下去,壓的那一邊就直接塌方了。
不提壓多壓少,都顯得他這個大荒賭王很呆。
“第五十三件,拍品,齊國溯城陸家全部產業,陸家乃袁家姻親,將家產以三萬金的價格售于麟羽閣,并托麟羽閣給齊國諸位帶一句話,如今陸家與主戰派已沒有任何瓜葛,煩請諸位高抬貴手。陸家全部家產,三萬五千金起拍,每次加價不得少于一千金!”
這下,趙昊雙眼終于亮了起來。
終于來點實在的了。
他對袁家不是特別了解,但也清楚這等大型世家,肯定枝繁葉茂,姻親肯定數不勝數。
陸家雖是袁家姻親,但未必能重要到哪去,估計只是一個小到不能再小的邊緣家族,不然也不可能三萬五千金起拍。
果然,叫價說明了一切。
價格雖然緩慢上漲,但到了四萬三千金以后就漲不動了。
趙昊搓了搓手,心中滿是興奮。
雖然陸家產業指定大不到哪去,但既然已經交托給麟羽閣,肯定已經做過了價格評估,應該也不會小到離譜,而且有麟羽閣做中間商,保密性會高出很多。
最重要的是,溯城地理位置實在太優越了。
荒齊兩國,只有一成之地接壤,齊國那邊便是溯城。
而且溯城臨江,走漕運還能連通魏國和楚國。
溯城雖小,但齊國近幾十年崛起的中小家族,近三分之一都是從溯城發家的。
別管那里稅賦有多高,都是趙昊心中絕對的理想型!
肥皂和白糖產業,有落腳的地方了!
這也是撈錢的主力軍!
寧婉梨這狗婆娘,可真是我的幸運星。
先是把丙級準入令牌送給我,轉頭一波自家塌房,才有陸家將產業賣給麟羽閣。
若是平時,這種產業變賣,一般都是走正常途徑。
只有牽扯到國家級別大動亂,他們為求自保才會走麟羽閣的途徑。
不然,自己還得費老鼻子勁隱藏身份。
這一波操作,至少幫自己減少了好幾個洗去身份的環節。
“四萬五千金!”
趙昊心中激動,聲音卻是無比平靜。
一息!
兩息!
三息!
終于,拍賣官詢問三次后,一錘定音:“成交!”
接下來又拍賣了不少讓人瘋狂叫價的商品,其中不乏袁家別的姻親的產業,一些比較大的,甚至叫到了十幾萬金。
趙昊拍下來的這個,倒像是一個無足輕重的附贈品。
這讓趙昊愈發慶幸。
如此最好,越是不起眼,就越有利于自己發展。
不一會兒,拍賣便結束了。
一陣天旋地轉之后,趙昊從玉棺中醒轉過來。
帶進去的五萬三千金少了八九成,只剩下了八千金,但他笑得臉都麻了。
因為他身邊出現了一個盒子,里面裝的是陸家所有的房契地契,以及一些工人的賣身契,甚至還有附贈的麟羽閣掛靠身份。
除非有手段極高的人死命追查,不然很難查出身份。
當然,如果不是生死大仇,估計也不會追查。
因為一方面有麟羽閣的面子在,另一方面買家是通過丙級準入令牌進來的,背景一般不會小,真要霸王硬上弓查出來了,兩家面上都不好看。
“呼!小寶貝兒們,讓我檢查一下你們!”
趙昊高興得要冒泡了,搓了搓手就準備打開盒子康一康,卻沒想到就在此時。
一個人影憑空在屋里出現,嘭的一聲墜落在地上。
他嚇得亡魂皆冒,連忙瞅向一邊,幸好玉棺玉盒都消失了,不然后果就嚴重了。
他朝那人看去,發現凰禾正趴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吐著血。
血吐出來了,但她又不甘心,伸手用真氣將血束縛在空中。
等吐血吐夠了,又把血全喝了進去。
窩巢!
這女人真是一個絕世狠人。
等把血喝下去,凰禾整個人的氣息都萎靡了下去。
兩人對視許久,趙昊才想起自己應該處于失憶的狀態,便做出一副又驚恐又茫然的樣子:“你是誰?為什么會出現在我屋?你為什么會跟洛水長得那么像?”
凰禾臉頰蒼白,指著自己的臉,苦笑著做自我介紹:“我是凰禾,洛水的親姐姐!我實力很強,是個宗師,因為被敵人暗算不幸重傷,只能過來投奔你!希望你能收留我養傷,等傷好了,我把妹妹嫁給你。”
凰禾看他沉默,還以為他不信任自己,趕緊解釋道:“我去刺殺姜淮了!姜淮知道么?雖說她是長公主,但你可能不信,那天晚上害你的宗師就是她,介娘們可不是好人啊!”
趙昊嘴唇動了動:“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信了…”
特娘的,這句話我好像在哪聽過。
凰禾明顯也是慌了,飛快解釋:“所以咱們兩個是一伙的,你可一定得幫我!”
趙昊揉了揉太陽穴,生怕她因為太慌控制不住自己的傷勢,便只能點頭:“好!我幫你,你等著,我去給你拿藥!”
他也不知道為什么。
明明洛水那么人狠話不多,親姐卻是這么一個虎逼老娘們。
搖了搖頭,便去拿藥,不巧聽見凰禾用極其微小的聲音嘟囔道:“這就相信我了?好像不太聰明的樣子…”
趙昊:“???”
這就忍不了了啊!
將療傷的藥遞給凰禾,他開口問道:“你被傷成這樣,姜淮的實力肯定很強吧?”
凰禾神色有些不自然:“胡,胡說!主要我被暗算了!不然,不然…”
趙昊嘴角露出一絲笑意,試探著替她說道:“不然,殺她如殺狗?”
凰禾被噎了一下,禮貌而不失尷尬地笑了笑:“哈,哈哈…”
為本書第一個盟主加更!
同樣是加更,放牛娃的章節是一萬一千字,相當于別人加更5章的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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