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昊畫的圖紙,其實也不是什么高端的東西,無非就是一些發酵和蒸餾的裝置,都是他前世從各種亂七八糟的地方看來的,雖然未必專業,但肯定能達到使用要求,至于改進的事情,以后再說也不遲。
裝置的材料倒沒有什么特別的要求,陶瓷便可,城外就有不少瓷窯,規模最大最優質的還是官營的,搞出這些東西十分方便。
把圖紙畫完,趙昊就喚來了一個小廝,讓他帶著錢一起送到城外了。
速度快的話,明天就能把東西做出來。
“哎…”
趙昊瞅著小廝跑遠,心中不禁有些感慨,總算開始搞事業了。
轉過頭,迎面就碰上了門房老韓,他沖韓劍鋒點了點頭,便準備回自己屋,畢竟除了蒸餾裝置外還有別的東西要搞,今天一天至少把原材料都給規劃好,省得以后東缺一塊鐵西缺一塊磚的。
但路過韓劍鋒的時候,他忽然怔了一下。
剛才第二顆文星閃爍的時候,他就發現了周遭的星子,不過并沒有特別關注,至少沒有把每一個星子都和現實中的人一一對應起來。
但現在…
老韓的星星有些不對勁啊!
這顆星子淡白色的基調,但卻被淡黑色的氣絲網嚴嚴實實地包裹住。
這些黑氣與姜崢那顆星子的黑氣不一樣。
前者細如發絲,但相當均勻和密集,就像是漁網襪一般。
后者則是黑的發亮的氣流,雖然算不上密集,但竄動速度極快。
莫非…
這個門房就是鎮國府的奸細?
將鎮國府的近百人篩查了一下,似乎真的只有老韓符合這個特征了。
老爺子的心還真是大,直接把鎮國府的大門都交給皇帝的人看了,無論有誰出入,都能毫不遺漏地匯報給皇帝。
啊這…
趙昊心中有些無奈,或許正是這份坦誠,才讓皇帝忍到現在都沒有動手。
不然不管后果多嚴重,他都不可能容忍荒國有如此位高權重的臣子。
“老韓!”
趙昊轉身,沖韓劍鋒招了招手。
“少爺,你找我?”
韓劍鋒有些疑惑,不過還是老老實實地走了過來。
趙昊上下打量他了一眼,平時這老韓極其老實木訥,每天說的最多的一句話就是“老爺/老太爺,XX來了”,要么就是“XX,您稍等,我進去通報一聲”。
除了這兩句,幾乎沒說過其他的話,每天就是兢兢業業地看門。
趙昊笑了笑:“老韓,一個月前我爺爺大勝歸來之后,京西校場舉行了一場葬英大祭你還記得吧?”
葬英大祭是荒國的傳統,每次打完一場大仗,都會為戰死的士兵舉行,以緬懷為國捐軀的英魂。
每次葬英大祭規模都不會小,對于荒國的經濟來說會有不小的負擔,但對于士氣和民心的提升,價值絕對不會小于大祭的成本。
韓劍鋒點頭:“記得!少爺,怎么了?”
趙昊點頭道:“我記得當時有花商找上府來,想找我爺爺說要為大祭免費提供花圈,這家花商什么名字你還記得吧?”
“自然記得!”
韓劍鋒連連點頭,趕緊從懷里取出了一個記錄冊,迅速翻到對應的那一頁:“那家花商是一個齊商,名字叫萬紫閣!”
“哦?他們現在還在京都么?”
趙昊挑了挑眉毛,心想這些齊國的商人還真會賺錢,前腳荒國大軍剛剛班師回京,后腳萬紫閣就直接上門推銷了。
不得不說,這個萬紫閣的老板有點東西的,畢竟齊國到荒國京都,就算最快的馬都得半個月的路程,萬紫閣趕來這么快,這老板多少沾點大局觀。
不過老爺子不想讓這等嚴肅的場合粘上銅臭味,所以直接拒絕了,最后還是從國庫調錢從附近幾座城的花農手里收購的。
韓劍鋒苦笑著搖搖頭:“少爺!我就是一個看門的,哪能知道這些?”
看他一副唯唯諾諾的樣子,顯然就是被趙昊欺負怕了。
趙昊不耐煩地擺了擺手:“行了行了!我也是昏了頭了,為難你干什么?你先下去吧!”
“哎!”
韓劍鋒如蒙大赦,連忙告退了。
趙昊看著他的背影,嘴角不由露出一絲冷笑。
難怪這幾年他一直沒有猜到鎮國府的奸細是誰,以韓劍鋒這演技,把一個勤懇木訥看門人的屬性演繹得淋漓盡致,能發現他才是怪事。
不過這樣也好,反正趙昊也沒有打算瞞他什么。
既然要買花,那就當著你面大搖大擺地買,省得你在背后懷疑我。
搞定以后,趙昊就回自己的鳳梧苑忙活了,很快就又從記憶中搜尋了幾個物美價廉的香水原材料,然后交給一個三等丫鬟就讓他出門采購了。
如果萬紫閣的人還沒走,就有限采購萬紫閣的。
畢竟敢于在葬英大祭上推銷自己家花的,質量肯定不會太低。
而且趙昊也挺欣賞萬紫閣幕后的老板,如果能夠結實一下肯定不是什么壞事。
反正自己以后明面就是要搞香水,聯系一個優質的供貨商合情合理,何況這個人還來鎮國府推銷過,那就更合理了,反而刻意回避才會顯得蹊蹺。
現在除了鳳梧苑,京都的其他地方到處都熱鬧的很。
府內黑臉漢夫婦倆挑聘禮挑得熱火朝天。
府外更是遍地開花,幾乎全城的人都在討論趙昊和姜芷羽的婚事。
畢竟這個生性風流的浪蕩子,竟然寫出了“悠哉悠哉,輾轉反側”這種詩句?
這還是青樓戰神么?
這簡直就是純情少男啊!
一時間,一眾青樓的姑娘都泣不成聲。
“趙公子這都成親了,以后是不是就不會來青樓了?”
“怕是如此!皇上如此寵愛安陽公主,招駙馬甚至都按照冊封太子妃的規格來,怎么可能還允許趙公子逛青樓?”
“況且你們看!趙公子以往做出的詩詞,有哪一篇如這般悸動?他已動了凡心,又豈會流連于煙花之地?”
“那我們以后豈不是…”
“青檸姑娘還為趙公子守著呢,豈不是空等如此多夜晚?”
“那趙公子離了青樓,還能作出詩詞么?”
“我在這里日盼夜盼,就盼著趙公子來,若醉夢鄉沒了他,那還有什么意思?”
“趙公子曾許諾贈我一首詩,現在豈不是…”
一眾青樓女子仿佛丟了魂一般。
而青樓幕后的老板,更是如喪考妣。
趙昊逛青樓很少掏錢,但他帶來的收益,絕對是他白吃白喝白嫖金額的數十倍。
現在趙昊成了駙馬,打擊的是整個青樓行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