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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4、兩桃殺三士

  對于周恕廣散神兵的舉動,張國卿其實也是有些不解的。

  如果是按照他的計劃,不需要送給俞鴻運這些神兵,有很多別的手段,能讓他們相互猜忌。

  贈送神兵,很容易有資敵的可能。

  畢竟神兵到了敵人手上,那就相當于提升敵人的實力。

  不過周恕執意如此,張國卿也只能遵從。

  但張國卿也發現了,贈送神兵的效果,出乎意料的好。

  連他自己都覺得把神兵交給俞鴻運等人是資敵,那俞鴻運的同伴,自然更會認為如此了。

  這樣一來,他們懷疑俞鴻運就是很正常的事情了。

  如果不是送出去這么多神兵,俞鴻運也不會這么輕易和那些鎮天元帥分裂。

  當然,張國卿也知道,周恕廣散神兵,肯定不僅僅是因為這個原因。

  只不過更深層的原因,周恕不說,他也猜不到。

  他都猜不到,俞鴻運自然是更猜不到。

  “俞兄,神兵的事情,只要交到我們手里,那就安全不需要擔心了。

  你就靜候佳音吧。”

  張國卿收起心思,笑著開口說道。

  “最好如此,希望你們不要讓我失望。”

  俞鴻運說道。

  遠在萬里之外的神兵之城,范士昌也在看著周恕鑄造神兵。

  在等待楊治天到來的時間里,范士昌無所事事,但周恕,卻一直在鑄造神兵,從未停頓。

  范士昌本來對鑄造神兵沒有太大的興趣。

  不過后來他實在是無聊了,所以才跑過來看周恕鑄兵。

  這一看不要緊,他越看越是心驚。

  以范士昌的身份地位,不是沒有見過鑄兵師。

  他在成為神圣之前,也曾經經歷過無數年的修煉,期間沒少跟鑄兵師打交道。

  但是他這一生見過的所有鑄兵師,沒有一個能比得上周恕。

  數天時間就能鑄造出一件神兵,這種速度,這種鑄兵之術,范士昌以前想都想不到。

  “你就是這么鑄造神兵的?”

  范士昌忍不住開口道。

  他忽然想起來當初俞鴻運帶回去的消息。

  俞鴻運告訴他,祖地人族有數百元始神兵的儲備。

  當時他還不以為然。

  現在想想,俞鴻運哪里是夸張了?

  他根本就是低估了祖地人族的神兵儲備!

  就周恕這種鑄兵速度,只要鑄兵材料跟得上,他想要多少元始神兵,就有多少元始神兵啊。

  一想想祖地人族人手一件元始神兵,范士昌就感覺頭皮發麻。

  誠然,一件元始神兵,不足以彌補修為的天差地別,但當元始神兵的數量達到一定程度之后,這個差別,就能無限縮小了。

  試想,如果是一百個手持元始神兵的天尊,是不是能和神圣一戰了?

  一百個不夠,一千個呢?

  一千個不夠,一萬個呢?

  一萬件元始神兵,對別人來說可能不太可能,但對周恕來說,完全不成問題啊。

  就他這鑄兵速度,有個幾年功夫,就能鑄造出來這么多元始神兵啊。

  至于鑄兵材料,范士昌覺得不是問題。

  以周恕的實力,想要鑄兵材料,去哪里都能搶到。

  “有什么問題嗎?”

  周恕抬起頭,看向范士昌,開口問道。

  “范兄有什么指教?”

  范士昌冷哼一聲,指教?

  他又不是鑄兵師,不懂鑄兵之術,有什么能指教周恕的?

  “這么短時間內鑄造一件神兵,該不會是粗制濫造吧?

  這樣的神兵,也能用?”

  范士昌撇著嘴,有些不屑地說道。

  “粗制濫造?”

  周恕也不生氣,微微一笑,說道,“范兄試試?”

  周恕隨手拿起放在旁邊的一把神兵長劍,抬手就是一劍斬了過去。

  “轟——”

  范士昌一抬手,就已經把劍光擊碎。

  這個時候,那一把神兵長劍,已經到了他的面前。

  “叮——”

  范士昌屈指一彈,劍身震顫,發出清脆的響聲。

  劍上的鋒銳之意,已然在他的手指上,留下一道血痕。

  這么一點傷勢,連輕傷都算不上。

  而且還是因為范士昌故意為之。

  但這已經能夠看得出來,這把神兵長劍的威力。

  以范士昌的實力,說刀槍不入也不為過。

  一般的神兵,就算他站著不動,也休想傷到他分毫。

  范士昌身后把那一把神兵長劍從周恕手中接了過來,第一次表情嚴肅地觀察起來。

  “這一把元始神兵,名曰亂殺。”

  周恕笑著開口道,“它是我應貴屬下俞鴻運的要求,專門為他量身定制的。

  范兄你可以幫忙看看,它的威力,是不是能配得上俞鴻運。

  如果范兄你覺得它不能讓俞鴻運的實力提升五成,那就算我失敗,這把神兵,我也會回爐重鑄。”

  “讓俞鴻運的實力提升五成?”

  范士昌眉頭一皺,俞鴻運是他手下的鎮天元帥,他對俞鴻運的實力,自然是十分清楚的。

  說起來,他手下那些鎮天元帥,全都是神圣修為,彼此之間雖然有強弱,但相差也不多。

  如果俞鴻運的實力能夠提升五成,那足以讓他從眾鎮天元帥之中脫穎而出,成為他范士昌之下的第一強者。

  而且——

  如果俞鴻運的實力真的能夠提升五成,那他的實力,就算比之自己,也差不了多少了。

  大家都是神圣,本來差距就有限。

  就算是范士昌,比起俞鴻運等人,也強不了一倍。

  對神圣來說,實力提升五成,已經是非常了不得的事情了。

  范士昌童孔之中閃過一道厲芒。

  俞鴻運這小子,找周恕鑄造一件如此神兵,是什么目的?

  亂殺?

  他想對誰亂殺?

  祖地人族?

  還是鎮天元帥?

  “我早就知道俞鴻運這小子有反骨!”

  范士昌心中冷哼道。

  如果這把亂殺劍落到俞鴻運的手里,那么自己的地位,可就要受到威脅了。

  不行,絕對不能讓這把亂殺劍,落到俞鴻運的手里!

  范士昌心中暗自道。

  他撫摸著亂殺劍的劍刃,好一會兒,他才緩緩地開口道。

  “這把劍,勉強還算不錯,不過要說讓俞鴻運的實力提升五成,那還是不夠的。”

  他抬頭看向周恕,一本正經地說道,“我覺得這把劍有缺陷,你應該把它回爐重鑄。”

  “是嗎?”

  周恕不置可否地說道,“范兄能否說得詳細一點?

  我重新鑄造的時候,也好改進,讓它的威力更上一層樓。”

  “讓它的威力更上一層樓?”

  范士昌眉頭一皺。

  扯澹!

  這把劍,本來就已經能夠威脅到我的地位了,你讓它的威力更上一層樓,那對我來說豈不是更加危險?

  我讓你回爐重鑄,那是不想讓俞鴻運得到它!

  “俞鴻運修煉的功法,講究的是厚重沉穩,這把劍,卻輕靈鋒利,不適合他。”

  范士昌信口胡扯道,“給他鑄造神兵,應該鑄造一把重劍,重逾山岳,才適合他。”

  “這和俞鴻運自己提出的要求不太一樣啊。”

  周恕沉吟道。

  “他懂什么?”

  范士昌不屑地說道,“他根本就認不清自己的情況!

  聽我的沒錯,就這么鑄造!

  我保證他會滿意的!”

  “好吧,就聽范兄你的。”

  周恕沉吟片刻,點點頭說道,“這樣的話,這亂殺劍的底子就不合適了,我得完全重新鑄造一把劍,這把亂殺劍…”

  “給我吧。”

  范士昌手上緊了緊,開口說道。

  身為武者,見到一把上乘的神兵利器,第一個念頭就是據為己有。

  就算是范士昌也不例外。

  他主公楊治天雖然是鑄兵師,但不得不說,想要從主公手里得到一件元始神兵,難于上青天。

  他也不知道楊治天是如何想的,一直對眾鎮天元帥手里的神兵嚴格管控。

  除非立下滔天大功,否則他絕不輕易賞賜神兵。

  范士昌身為鎮天元帥的統領,也僅僅得到過一件元始神兵而已。

  現在這亂殺劍,他非常喜歡,如果能留在手里,那自然是再好不過。

  “可以。”

  周恕痛快地點頭道。

  周恕的回答,倒是讓范士昌愣住了。

  “真的給我?你沒有什么條件?”

  范士昌疑惑道。

  一件元始神兵,可是價值不菲,他已經做好了周恕獅子大開口的準備。

  反正他也不差錢,只要周恕開價,他自然付得起價格。

  “范兄你也不是外人,一件元始神兵而已。”

  周恕澹然一笑,說道,“難不成我還能跟范兄你要錢不成?

  一件元始神兵而已,我周恕,還沒有小氣到那種程度!”

  范士昌眼睛微微一瞇,你是不小氣,小氣的是楊治天啊!

  我跟了他那么多年,立下了汗馬功勞,想要一件元始神兵都等了無數年。

  范士昌心中忽然有些苦澀,想想自己這是為了什么呢?

  自己為楊治天出生入死這么多年,結果得到了什么?

  人家周恕呢?

  自己和周恕甚至還算是敵人,結果人家隨手就能給出一件元始神兵。

  人跟人,最怕的就是比較。

  就算沒有周恕之前說的那些話,僅僅是這一件元始神兵,就已經足以讓范士昌心中生出異樣的想法。

  工資給不夠,任何人都會有跳槽的想法。

  這是人之常情!

  “范兄你跟我認識得時間不長,所以可能不太了解我。”

  周恕澹然笑道,“對我來說,最重要的是兄弟,神兵不過是身外之物而已。

  別說一件元始神兵,范兄你如果想要,這里的元始神兵,隨便你取用。”

  “多少都可以?”

  范士昌童孔閃爍,沉聲道。

  “多少都可以!”

  周恕正色道,“你就算全都取走,也沒有關系。

  不夠的話,我可以再鑄造。

  別的不好說,神兵,要多少有多少。

  我這人沒別的大本事,就這一手鑄兵之術,還算是拿得出手。

  有人喜歡我鑄造的神兵,那是我的榮幸。”

  范士昌直勾勾盯著周恕,看得出來,周恕是真心實意的。

  越是如此,范士昌心中越不是滋味。

  自己混了這么多年,如今一件元始神兵都讓自己欣喜。

  想想如果是周恕的手下,怕不是天尊境界,就能隨便取用元始神兵了?

  人跟人之間的差距,為什么就這么大呢?

  難道自己真的跟錯了人嗎?

  楊治天,真的并非明主嗎?

  “范兄,亂殺劍你拿走把玩就是。”

  周恕笑著繼續道,“反正楊治天也不一定什么時候才會來,范兄你喜歡的話,這里的元始神兵,你都可以拿著把玩。

  日后楊治天如果問起來,我也不會告訴他范兄你手里的元始神兵,都是我給你的。”

  “哼,有什么不能說的?”

  范士昌冷哼道,“我也不怕他知道!

  他不給我元始神兵,我還不能自己得到了?”

  他現在,對楊治天已經是充滿了怨氣。

  周恕見火候差不多了,也不再多說什么。

  “范兄請,我還得想想,怎么幫俞鴻運鑄造一把合適的元始神兵。”

  周恕開口說道。

  潼關城,張國卿鄭重地把一個長條形的盒子擺在俞鴻運的面前。

  這一幕,俞鴻運感覺好像經歷過一般。

  他心中微微有些激動,上次張國卿送他神兵的時候,就是如此。

  難道是他訂制的元始神兵,到了?

  “張兄,這是——”

  俞鴻運激動地問道。

  “沒錯。”

  張國卿臉帶微笑,點點頭說道,“這件神兵,是我家城主親手所鑄,并且鑄造出來之后,我家城主特意拿給了貴統領范士昌檢驗,聽取了范士昌的意見之后,幾經反復,才最終鑄造出來的一件神兵。

  至于最初嚴格按照俞兄你要求鑄造出來的那件神兵,范士昌說不適合俞兄你,所以我家城主,就把它送給了范士昌。”

  “嗯?”

  俞鴻運眉頭微不可查地皺了皺,征求了老大的意見嗎?

  他心中也沒有多想,不管老大有沒有神兵,只要他俞鴻運自己有就行了。

  他有些迫不及待地看向張國卿。

  張國卿微微一笑,把手從箱子上拿開,做了個請的手勢。

  俞鴻運抬手就把那箱子打開。

  “啪嗒——”

  一把寬闊的重劍,出現在俞鴻運的眼前,俞鴻運的表情,一下子僵在了臉上。

  重劍?

  這跟他想象的完全不同啊。

  他提出的要求,也不是這個樣子的啊。

  “這是怎么回事?”

  俞鴻運臉色沉了下來,開口道,“張兄,我要的神兵,可不是這個樣子!”

  “俞兄,我剛剛不是跟你解釋過了嗎?”

  張國卿正色說道,“我家城主,本來是嚴格按照你的要求為你訂制了一件元始神兵。

  但那件元始神兵,被范士昌拿走了。

  然后范士昌請我家城主為你鑄造了這把山岳重劍。

  你想啊,范士昌是你的頭領,他肯定對你很了解啊。

  他提出這種要求,我家城主也沒有辦法拒絕。”

  “為什么不能拒絕?

  這神兵是給我的,又不是給老大的?

  你們需要對我這個顧客負責!”

  俞鴻運怒道。

  他修煉的功法以輕靈為主,用一把重劍,非但提高不了實力,反倒可能拖累他的發揮!

  如果是這種重劍,他又何必找張國卿訂制神兵?

  張國卿之前送他的那件神兵,都比這把重劍更合適啊。

  這倒是無關乎神兵的威力,而是在于合適不合適。

  “俞兄,你并非我們的顧客。”

  張國卿輕聲說道,表情十分平靜。

  俞鴻運臉上的表情一僵。

  好像確實如此啊。

  自己沒花錢,這神兵,是人家白送的。

  自己白吃白拿,再對人家發脾氣,好像確實有些不應該。

  而且這件事,好像確實也怪不得人家。

  全都怪老大!

  怪范士昌!

  他憑什么拿走我訂制的神兵?

  他憑什么自作主張,讓人家周恕幫我鑄造這種山岳重劍?

  我知道了!

  俞鴻運咬牙切齒。

  老大一定是害怕我的實力超過他!

  一定是這樣的!

  如果我能得到一把和我屬性相配合的神兵,我的實力一定會大幅度提升,到時候,肯定會威脅到范士昌他的地位!

  好一個范士昌!

  我把你當老大,你竟然如此防備我!

  你這也太欺負人了!

  俞鴻運氣得眼睛都有些發紅了。

  “俞兄,你是對我家城主為你鑄造的神兵有什么不滿意嗎?

  這神兵,可是我家城主在你們老大的幫助下費了好大的功夫才鑄造出來的。

  不瞞你說,這件神兵威力非凡,連我看著都心動啊。

  為了鑄造它,我們手里的鑄兵材料,都消耗得七七八八。

  而且我家城主心力交瘁,短時間之內都無法再繼續鑄兵了。

  必須得修養一段時間,才能繼續鑄兵。”

  張國卿繼續說道。

  俞鴻運:“…”

  話都說到這種程度了,他到嘴的話,還怎么說?

  他本來還想請周恕重新幫他鑄造一件神兵呢。

  現在張國卿說鑄兵材料沒有了,周恕人也累壞了,這還讓他怎么說?

  說出來,那也沒用了啊!

  難不成,他俞鴻運,就跟自己的元始神兵無緣?

  俞鴻運腦海中忽然一亮。

  張國卿剛剛說了,周恕本來已經幫他鑄造了神兵,只不過,那件神兵被老大——范士昌給拿走了!

  “那是我的元始神兵,你憑什么拿走?”

  俞鴻運心中百爪撓心,眼神中透露出兇芒。

  能成為神圣的,哪個會是善茬?

  誰都不會是那種逆來順受之人。

  仇天和如此。

  俞鴻運,同樣如此。

  范士昌,不也一樣?

  “張兄,敢問范士昌他什么時候能回來?

  或者你告訴我,他現在在哪里?

  我想找他拿回我的元始神兵!”

  俞鴻運看向張國卿,咬牙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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