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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6、我華夏閣雖然不是天下無敵,但也不是什么人都能拿捏的

  “這把劍是你自己拿到的,你為什么不要?”

  周恕看著面前的男人,饒有興致地開口問道。

  曹岷雙手捧劍,頭顱低垂,“回稟王爺,這并非我憑自己的本事和機緣拿到的,是有人幫我。”

  “這是作弊,我曹岷,不能做這種事情。”

  曹岷咬著牙說道。

  他心里也舍不得啊,這可是神兵啊。

  但是他又不能不說。

  要是不說,他的良心又過不去。

  不遠處,宋姓中年人滿臉糾結,心中充滿了掙扎。

  曹岷把手里的劍交了出去,他手里那把刀,也是這么來的。

  他要不要交出去呢?

  宋姓中年人猶豫不決,他是江湖人,本身過的就是刀頭舔血的生活,他雖然敬重周恕,但是并不歸周恕統轄,涉及到他切身利益的事情,他未必愿意做。

  想當初,華夏閣讓人上交本命神兵的時候,宋姓中年人一開始也沒有同意。

  直到華夏閣提高了價碼,他才最終把自己的本命神兵交了上去。

  “這是我的刀,我親手拿到的刀,我絕對不會隨便把它交出去的。”

  宋姓中年人手背上青筋畢露,咬牙說道。

  那邊,周恕看著曹岷,臉上露出一抹微笑,開口道,“有人幫你,那也是你的機緣,這把劍,你留下便是。”

  聽到周恕的話,曹岷的心,終于放下了。

  他臉上露出大喜之色,“多謝王爺,多謝王爺!”

  周恕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人群當中的宋姓中年人,沒有再說話。

  “山中還有神兵百件,有緣者可以得知,曹將軍,煩你把消息傳遞出去,讓更多的人前來。”

  周恕說道,腳下一踏,已經沖天而起,曹岷尚未反應過來,周恕已經消失在空中。

  看到周恕離開,宋姓中年男人心中長長松了口氣。

  忽然,他感覺手上劇烈震蕩起來,他手上的那把長劍,勐地脫手而出。

  “噗嗤——”

  長劍劃破空中,一下子落在一個武者面前。

  那武者嚇了一跳,直接懵了。

  “這——”

  他大腦一片空白,下意識地伸出手,握住了長劍的劍柄,微微用力,那把劍已經被他拔了起來。

  “那是我的劍!”

  宋姓中年人雙眼發紅,怒吼道。

  “宋兄!”

  曹岷身形一晃,擋在宋姓中年人面前,“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你不能搶。”

  “這里是華夏閣的分寶巖,任何人不得在此放肆!”

  曹岷的聲音鏗鏘有力,他手上那把長刀,光芒流轉,沖天的氣勢,帶動著他的長發飛起,似乎下一刻,他就要出手一般。

  宋姓中年人的動作勐地一頓,他死死盯著曹岷。

  他和曹岷實力相彷,但是曹岷有神兵,他沒有。

  如果動手,他肯定不是曹岷的對手。

  被憤怒沖昏的大腦,漸漸清醒過來。

  他心中充滿了懊悔,剛剛為什么他就沒有像曹岷一樣站出來呢?

  只要他站出來,有周恕一句話,那把劍,就不會背離他而去。

  如果他站出來,又何至于此?

  他仰天發出一聲長嘯,然后頭也不回地向山下奔去。

  他終于知道,什么是機緣!

  分寶巖上的事情,對周恕來說只不過是個小插曲。

  宋姓中年人的事情,他也沒有插手,那把劍會離開他,只是因為天蓬元帥已死,沒有人壓制長劍,長劍沒有看上宋姓中年人而已。

  周恕還不至于小氣到因為宋姓中年人這點事就算計他。

  說白了,一個螞蟻,搶到一個米粒,自以為人會跟他計較,其實,人根本不會在意那米粒落到哪個螞蟻的手上。

  離開分寶巖,周恕徑直回了華夏閣。

  天蓬元帥突然而來,突然而去。

  他來得突兀,死得更是干脆,這一記亂拳,直接把周恕都給打暈了。

  這也讓周恕原本的計劃,全盤都被推翻了。

  原本按照周恕的機會,祖地人族會休養生息一段時間,等華夏閣把祖地的神兵全部回爐重鑄之后,再收復三天,一統天下。

  到那個時候,他在聚集力量,應對天蓬元帥可能的攻擊。

  結果,天蓬元帥根本就不是敵人。

  他不但不是敵人,更是犧牲了自己,成全了周恕。

  這么一來,周恕的假想敵,也就不存在了。

  那就是說,神兵的幕后主使不出現,祖地人族,已經真的沒有敵人了。

  五天剩余的三天,只不過是小麻煩而已,算不得強敵。

  不過這也不代表他就可以高枕無憂了。

  天蓬元帥的死,已經是給周恕敲響了警鐘。

  雖然不曾交手,但是周恕十分確定,天蓬元帥的實力,絕對在他之上。

  兩人真要是交手,不考慮那桿長槍,周恕還真不一定是他的對手。

  如此實力,天蓬元帥依舊覺得自己應付不了某種情況,寧愿犧牲自己也要把希望放到周恕的身上。

  這只能說明一個問題,那就是情況確實十分棘手。

  能活著,誰會愿意去死?

  更何況還是形神俱滅。

  天蓬元帥懼怕的人物,才是如今周恕要面對的敵人。

  面對這個未知的敵人,周恕現在除了知道鑄兵之術可能出自他之手,其他的就一無所知。

  他現在能夠做的,也只是盡快地把天下所有神兵全都回爐重鑄,斬斷他盜取真力的來源。

  同時盡可能地提升自己的實力,說到底,實力才是根本,沒有實力,一切都白說。

  “神兵圖譜,老伙計,還是得靠你啊。”

  周恕心中也是有些感慨。

  雖然得到了天蓬元帥的真力,周恕自身也發生了極大的變化,單以武道資質而論,他現在是不折不扣的天才。

  但是如果想要靠自己修煉,修煉速度雖然也不一定慢,但肯定應付不了現在的局面。

  誰都不知道,那個幕后主使,什么時候會跳出來。

  “收復三天,就是我變強的機會,也是最后的機會。”

  周恕心中已經有所計較。

  神兵圖譜要有反饋,那他所鑄造的神兵就要有所擊殺。

  如今天下太平,沒有大戰,僅憑那些江湖廝殺,根本不足以讓周恕的實力提升太多。

  如果周恕真的是個不擇手段之人,他完全可以掀起戰爭,讓天下大亂,那樣他的實力才會以最快的速度得到提升。

  但是那種事情,周恕做不出來。

  他雖然不是什么好人,但也想變成一個魔頭。

  “收復三天,少不了戰爭,這個機會,足夠了。”

  周恕自自語道。

  就在周恕計劃著祖地未來的時候,在十國大陸的一處地方,一個中年男人,滿臉痛苦的跪伏于地。

  此人,正是之前離開了分寶巖的宋姓中年男人。

  他現在渾身顫抖,肌膚表面竟然出現一道道肉眼可見的金色條紋。

  “你在抗拒什么?”

  一道聲音,忽然從宋姓中年男人口中發出,那聲音,彷佛十分縹緲遙遠,嘶啞難聽,不似人聲。

  “接受我,你將會變得無比強大,這一方天地,將再也沒有人是你的對手,到時候,你想要什么神兵就有什么神兵,號令天下,莫敢不從,誰敢輕視你,殺了便是。”

  那聲音帶著蠱惑之意,回蕩在空中。

  宋姓中年男人面容扭曲,眼神之中充滿了掙扎。

  他的童孔,不斷在金黃色和黑色之間變換著。

  如果周恕在場,一定能夠看得出來,此人的情況,和當初的刁道存,何其相似。

  “反抗是沒有用的,接受我,這天下,將變成你的,你修煉武道,不就是為了有一天能夠君臨天下,讓誰都不敢欺負你,誰都不敢輕視你嗎?”

  “沒有實力,你永遠是別人眼中的螻蟻。”

  “明明是你的神兵,別人說收走就收走,因為什么?就是因為你太弱!”

  “弱,就是原罪,弱,就沒有人會跟你講道理。”

  “想要改變這一切,唯一的辦法,就是變強,只要你足夠強,那姓周的,也會跪倒在你的面前。”

  “轟——”

  狂暴的氣勢,在宋姓中年男人身上爆發開來。

  “別說了!”

  宋姓中年人狂吼道,他的聲音,變成了原本的聲線,他表情變得猙獰無比,一對兒童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成了黃金之色。

  “我要拿回我應有的一切,我要站在世間的巔峰,我宋鐘,要成為天下第一人!”

  他覺得聲音,變得冷漠無比,冷冷地說道。

  “如你所愿!”

  嘶啞難聽的聲音從他嘴里發出,就好像是兩個人在對話一般。

  如此詭異的一幕,如果不是發生在偏僻無人之處,只怕要嚇壞不知道多少人。

  此一出,宋鐘身上的氣勢,不斷攀升,一瞬間,就已經突破了洞天境的界限,數息之后,強大的氣勢,赫然已經是道境。

  天空中,形成一個肉眼可見的靈氣旋渦,方圓千里之內的靈氣,盡數涌入他的體內。

  他的身體表面,出現道道裂紋,彷佛要裂開一般,那裂紋,不斷地修復,每修復一次,他的身體,就變得強大一分。

  如是再三,這個過程,在片刻之間,就發生了數千次。

  “這副身體,太弱了一點,但你的名字還不錯,宋鐘,那就讓我,替姓周的小子,送終。”

  宋鐘的嘴里發出難聽的笑聲。

  “轟——”

  方圓數百丈的大地勐地下沉,一個大坑出現在地面之上,大地震顫之間,宋鐘沖天而起,瞬間消失在天邊,不知道去到了什么地方。

  “宋兄,為什么?”

  曹岷單膝跪地,七竅流血,他用斷劍撐著身體,滿臉不可思議地看著面前的宋鐘。

  這個宋鐘,他感覺無比的陌生。

  這個他相識數百年的老友,變得他已經完全不認識了。

  自分寶巖得到了神兵,曹岷正在返回大梁的路上,然后這宋鐘突然出現,一掌就把他手上的神兵長劍擊斷,然后順手將他重創。

  曹岷已經感覺到,自己體內的生機已經斷絕,生命正在不斷地從他體內流逝而出,他已經是死定了。

  死在自己的老友手里,曹岷現在沒有恐懼,只有不解。

  “就因為你在分寶巖,沒有得到神兵嗎?”

  曹岷死死盯著宋鐘,開口說道,“王爺說了,分寶巖,全憑機緣,你這一次沒有機緣,不代表以后沒有機緣,宋兄,回頭是岸!”

  事到如今,他還想要勸說老友回頭。

  “機緣?”

  宋鐘哈哈大笑,“我從來不信機緣,我只信我的拳頭。”

  “我想要的東西,不需要任何人施舍,我會用我的雙手,去把它拿回來。”

  “分寶巖,它有什么資格決定神兵歸屬于誰?”

  “曹岷,我殺你,只是看不慣你對那姓周的卑躬屈膝,為了一件神兵,你就像一條狗一樣跪在他的面前,你這樣的人,我以前竟然會與你為友。我現在,不過是糾正以前的錯誤罷了。”

  “等你死了,我會登上分寶巖,我倒要看看,哪一件神兵,敢不歸順于我,不聽話的,都該死。”

  宋鐘的臉上,露出猙獰的笑容。

  曹岷眼神中充滿了不可思議,“宋兄,你瘋了,你竟然想要與王爺為敵,你這是自取滅亡!”

  “卡——”

  曹岷的話戛然而止,因為宋鐘的手,直接卡出了他的脖子。

  “死到臨頭,還這么多廢話,那姓周,也配殺我?我會讓他知道,什么是絕望!”

  宋鐘冷笑道,“他的一切,我都會一點一點地毀掉,然后我再親手送他上路!得罪本座,是他做過的最大的錯事。”

  “卡察——”

  宋鐘手上用力,曹岷的脖子,瞬間被扭斷,他眼中的光芒,漸漸熄滅下去。

  宋鐘把曹岷的尸體隨手一扔,身形一晃,消失不見。

  華夏閣,正在閉關鑄兵的周恕忽然睜開眼睛,眼神之中閃過一抹疑惑。

  “又毀了一件。”

  他的眼前,懸浮著只有他才能看見的神兵圖譜,神兵圖譜上,又有一頁變成了灰色。

  他所鑄造的神兵,都會被神兵圖譜收錄其中,一旦神兵擊殺成功,神兵圖譜就會有所反饋。

  如果他鑄造的神兵被毀,那神兵圖譜上收錄那一件神兵的一頁,也會變成灰色。

  “已經是第十一次了。”

  周恕喃喃自語,“分寶巖送出去的神兵,已經毀了十一件,卻連一個擊殺都沒有,如今天下太平,并無戰爭,這些人,都死于江湖爭斗?不過就算神兵的主人死了,照理說神兵也不應該被毀啊。”

  周恕心中有些疑惑,“這是巧合,還是有人故意為之?”

  他童孔之中閃過一道寒芒,如果說是巧合,那未免也太巧了!

  他鑄造的神兵,還從來沒有如此集中地被毀過,而且毀掉的這十一件神兵,還偏偏都是他放在分寶巖上的神兵。

  “有人故意為之,他是誰?”

  周恕沉吟道。

  一道神念傳出,很快,華夏閣副閣主史松濤的聲音便在門外響起。

  “閣主!”

  “進來吧。”

  周恕道,房門打開,史松濤恭恭敬敬地進來,躬身說道,“閣主,出事了。”

  不等周恕開口詢問,史松濤已經是開口說道。

  “什么事?”

  周恕皺眉道。

  “大梁兵馬司大統領曹岷被人擊殺,棄尸荒野。”

  史松濤沉聲說道,“大楚騎軍將軍連云、大夏神捕魯德義…”

  史松濤一連報了幾個名字。

  “短短數日之內,這些人全都遇害。”

  “他們,都是剛剛自分寶巖上下來,在返回各自國家的路上被人所殺,而且他們得到的神兵,也全都被人毀掉,丟在了他們的尸體旁邊。”

  史松濤表情十分嚴肅。

  本來十國有人被殺這種事情,也驚動不了華夏閣,但是這些人遇害的時間太過巧合,偏偏都是他們自分寶巖下來之后遇害的。

  這很容易讓人聯想到和分寶巖的關系。

  所以這個消息,才會被十國送到了華夏閣。

  “果然是有人故意為之嗎?”

  周恕冷哼一聲。

  “閣主你已經知道了?”

  史松濤意外道,他也是剛剛得到消息,正準備向周恕匯報呢,然后就聽到周恕在召喚他。

  “你還得到了什么消息?”

  周恕不置可否,沉聲說道。

  “暫時只有這些。”

  史松濤沉聲道,“我們懷疑,有人在故意針對分寶巖上有所收獲的人,大將軍他們已經動身前去查探。”

  “如果是真的,那還有許多人處于危險之中。閣主,這是有人在挑釁我們華夏閣!”

  史松濤臉上露出憤怒之色,已經很久沒有人敢如此明目張膽地挑釁他們華夏閣了,難道是因為華夏閣太久沒有出手,所以什么牛鬼蛇神都跳出來了嗎?

  “華夏閣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勢力,你難道還指望天下人都怕我們不成?”

  周恕倒是沒有這么激動,這天下藏龍臥虎,有一個刁道存,難道就不能有別人了?

  連天蓬元帥這種人物,都有懼怕的存在,更何況是華夏閣?

  周恕從來不覺得,他,或者華夏閣,已經是天下無敵了。

  不過他不覺得華夏閣天下無敵,同樣也不覺得,華夏閣,是什么人都能挑釁的。

  他立分寶巖,分神兵于天下,那可是關系到他的大計劃,對方把分寶巖上有收獲的人都殺死,還毀掉了他的神兵,這不是破壞他的計劃嗎?

  毀了他的神兵,他還如何從神兵圖譜上得到獎勵?

  “我華夏閣雖然沒什么了不起的,但也不是什么人都能捏我們兩把的,副閣主,讓兄弟們都動一動,我倒要看看,是誰在故意針對我們華夏閣,要是得到分寶巖上神兵的人都要死,那以后,誰還敢登分寶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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