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定是木治星?”
玄冥天,戰驚濤臉色陰沉地看著從句芒天回來的吳素臣,開口問道。
“九成九!”
吳素臣滿臉怒色,“木治星確實是句芒天之人,而且這么巧,他還外出游歷,找不到人!不是他是誰?”
“林克雷那混蛋推三阻四,還說什么木治星的修為只是初入洞天境,根本殺不了金龍衛,胡扯!”
“木治星的修為,確實不算太高。”
戰驚濤一臉對上了的表情,“他是靠著身上數之不清的法寶!看來木治星在句芒天的身份果然不一般,連林克雷都出來給他打掩護了!”
“該死!”
戰驚濤重重地一拍,椅子的扶手,都被他拍了個粉碎。
吳素臣臉色也是十分難看,句芒天的態度,讓他意識到想要追回自己失竊的煉器材料,怕是不太可能了。
追不回來,那這個缺口怎么辦?
黑帝大人可不會管這些煉器材料是被誰偷走的。
他如果要用的時候,煉器材料不夠,那后果可是會非常嚴重的。
“戰大統領,這么長時間,你們還沒有攻入祖地?”
吳素臣開口問道。
戰驚濤臉色一黑,怎么著,我們沒有攻進去很奇怪嗎?
這是要怪我戰驚濤無能嗎?
“哼,如果不是句芒天的人搗亂,我早就已經蕩平了祖地。”
戰驚濤冷哼道,“我本以為你能夠說服句芒天,讓他們從祖地撤兵,現在沒辦法,只能硬攻了。”
戰驚濤也是要面子的,他這話,分明是在說,你去句芒天,不也是無功而返?
咱們老大別說老二,反正事情都沒有辦成!
吳素臣的臉色也是一黑,知道自己說錯話了,他目光落在通道盡頭,那一片光幕上面。
“戰大統領,那就是你說的屏障?”
吳素臣岔開話題道。
“沒錯,天庭余孽叫它鎮國十鼎。”
戰驚濤冷聲道,“這應該是一件法寶,它會把攻擊它的力量,擴散到祖地各處,除非一擊能毀滅祖地,否則無法擊破這屏障。”
“吳兄你是煉器師,法寶的事情你比較了解,你來看看,這鎮國十鼎,有沒有辦法破解。”
戰驚濤沉聲說道。
吳素臣點點頭,越過通道,來到那光幕面前,開始探查那光幕。
就在這個時候,他們都沒有注意到,一道人影,悄無聲息地從玄冥天的另外一頭,來到了通往祖地的通道前。
那人,赫然是林克雷!
林克雷收斂氣息,連外形都做過刻意的喬裝打扮,看起來與玄冥天之人一般無二。
他藏在玄冥天的士兵當中,絲毫不起眼。
除非是走到他面前,仔細地觀察,否則的話,怕是沒有人能注意到他的存在。
林克雷這并非是變化神通,而是一種純物理的易容之術。
他這個本事,倒是頗有幾分巧奪天工的意思。
林克雷,在句芒天的地位,與戰驚濤類似。
他實力,也與戰驚濤相差仿佛。
但是就算如此,他接到了青帝的命令之后,也沒敢莽撞地亂來。
想要通過玄冥天,硬來是不行的,就算他不弱于戰驚濤,面對玄冥天的金龍衛,他要是敢亂來,那也是只有死路一條。
他接到的命令是去祖地找一個叫周恕的人,而不是和玄冥天做一場。
所以林克雷發揮了他自己的優勢,喬裝易容,混入玄冥天。
青帝之所以會選擇他來執行這個任務,怕不也是看中了他的這個能力。
林克雷看著通道盡頭那一片光幕,臉上露出思索之色。
他并沒有輕舉妄動。
如今戰驚濤和吳素臣都在通道對面,他如果輕舉妄動,肯定會被對方發現的。
到時候,怕是少不了一場大戰。
林克雷并不想與玄冥天開戰,畢竟他這次過來,只是為了遵從青帝的命令,前往祖地尋找一個叫周恕的人。
林克雷本身就是個性格十分謹慎的人,能不動手,當然是不動手最好。
他其實也是想觀察一下,青帝大人讓他找的那個周恕,到底是什么人。
“這些年來,玄冥天一直試圖侵占祖地,他們也不想想,祖地,那里是那么容易侵占的。”
林克雷心中冷笑,祖地,乃是五天的起源之地,誰都知道祖地藏著秘密,又何止玄冥天黑帝覬覦祖地?
試問其他四天,哪一天沒有這個想法?
但是為什么其他四天沒有動作,反倒是任由玄冥天行動呢?
這里面的道理,很簡單。
這可不是因為玄冥天與祖地接壤,這是其他四天把玄冥天當成了探路石。
也只有玄冥天自以為是,還以為其他四天是自知搶不過他們玄冥天,所以才會如此。
“黑帝實力雖強,但是這腦子…”
林克雷只是想了一下,立馬就切斷了這個念頭。
帝尊強者,神通廣大,就算是想一想,也有可能被他們感知到。
林克雷可不想跟黑帝對上,他可不是黑帝的對手。
“祖地,周恕。”
林克雷心中自言自語,“他是天庭余孽?帝尊讓我來見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林克雷一路上都在想這個問題。
帝尊大人心思莫測,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但是如果自己做的事情不符合帝尊大人的心意,那后果可就難料了。
雖然帝尊大人仁心慈厚,但是天心難測,林克雷可是不敢冒那個險。
他林克雷從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武者,一路成長為句芒天青帝座下數一數二的存在,靠的,就是這謹慎二字!
在他看來,做任何事情,都要十分謹慎。
眼睛滴溜溜一轉,林克雷的目光,就落在大軍之中,一個身上帶傷的士兵身上。
有傷,神色惶恐,這個士兵,有可能是從祖地逃回來的!
林克雷心中做出判斷。
他不動聲色的移動身形,很快來到了那個士兵身邊。
“兄弟,好點了沒?”
林克雷一副熟絡的樣子問道。
那個士兵有些奇怪地看了林克雷一眼,雖然不認識,但是看他的打扮,應該也是軍中同僚。
“死不了。”
那士兵說道,“比起那些死在對面的兄弟,我這點傷,不算什么。”
“唉,你說,怎么會這樣呢?”
林克雷嘆了口氣,他雖然不清楚具體情況,但是從這士兵的口氣,他也推測出來一些什么,順著說道。
“是啊,誰能想到,區區天庭余孽,竟然會這么強。”
那士兵不疑有他,嘆氣道,“兩艘龍船,全都被毀了,兄弟你是沒有看到,十幾個金龍衛,都被對方一個什么王爺,一劍給斬殺了。”
“太可怕了!”
那士兵的眼神之中,有一絲恐懼,哪怕現在想起來,他身體還在微微顫抖。
“王爺?”
林克雷臉上擺出好奇之色,“天庭余孽真的這么強大嗎?那個什么王爺,你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嗎?”
“其他的天庭余孽,倒是沒有那么強,只有那么幾個,他們也不一定是天庭余孽,大統領說,他們可能是句芒天的人偽裝的。”
那士兵說道,“那個什么王爺,好像是姓周…”
“周恕?”
林克雷道。
“你怎么知道?”
那士兵臉上露出警惕之色,皺眉道。
“我聽大統領說起過這個名字。”
林克雷搪塞道。
還好,那個士兵倒也沒有繼續懷疑,畢竟這里是他們玄冥天。
林克雷又問了幾句,東拉西扯片刻,他悄然融入人群之中。
“句芒天,并沒有派人幫助天庭。”
林克雷心中沉吟著,“那周恕,竟然能一劍斬殺十幾個金龍衛,如此實力,怕是不在我之下,難道他和我們句芒天,有什么關系?”
林克雷有些疑惑,他知道,除了玄冥天,句芒天等四天,對祖地也都是有想法的。
只不過他們都不想第一個動手,被人當成探路石。
難不成,青帝大人派人暗中潛入祖地,偽裝成天庭余孽?
這么一想,林克雷越想越有可能!
如果不是這樣,祖地的天庭余孽,怎么可能出現那種一劍斬殺十幾個金龍衛的強者?
當年一花開五葉,祖地這一花,相當于被圈禁的,正常情況下,那里根本出現不了太過強大的武者。
“這樣就說得通了。”
林克雷心中暗自道,“那周恕如果是帝尊派到祖地的臥底,那么帝尊派我來,肯定是想讓我配合他的行動。”
“玄冥天大舉進攻祖地,周恕肯定是獨力難支,所以向帝尊大人求援,帝尊大人派我來,那是因為句芒天不能光明正大的插手。”
“我明白帝尊大人的意思了。”
林克雷眼神之中亮了起來。
前因后果,總算是理順了!
知道了帝尊大人的想法,那一切就好辦了。
林克雷的心中,一瞬間已經想出來好幾個辦法來幫助周恕。
“不能暴露周恕的身份,也不能暴露我的身份。”
林克雷心中沉吟道,“同時又不能讓玄冥天真的占領了祖地。”
“這是個技術活啊,不過,也不是辦不成。”
林克雷眼中光芒閃爍,他看著通道對面,正在忙碌的吳素臣和戰驚濤。
“你們后院要是失火了,不知道你們還有沒有心思,繼續攻擊祖地。”
林克雷暗自想到。
片刻之后,林克雷已經消失在玄冥天的大軍之中。
一個尋常士兵的消失,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鎮國十鼎的光幕前,吳素臣正忙忙碌碌。
周恕和史松濤等人,也看到了那忙碌的吳素臣。
“王爺,此人就是玄冥天第一煉器師?”
史松濤有些緊張,他開口道,“王爺,他不會破解了鎮國十鼎吧?”
“他的煉器心得你都看過了,他算是什么實力你難道不知道?”
周恕頭也不回地說道,“史副閣主,你如今的鑄兵之術,比吳素臣也差不了多少,你覺得,你能夠破得了鎮國十鼎嗎?”
史松濤認真地思索起來。
“如果是從內部的話,倒是有辦法能夠破解。”
史松濤沉吟道,“但是在外部的話,我做不到。”
“他也一樣。”
周恕淡然說道,“他的煉器之術,還破不了鎮國十鼎。”
“那就好。”
史松濤松了口氣。
只要鎮國十鼎不破,那玄冥天的大軍,就無法攻入祖地,他們就暫時是安全的。
“他雖然破不了鎮國十鼎,但是鎮國十鼎有個最大的缺陷。”
周恕沉聲道,“我重新鑄造鎮國十鼎的時候,為了追求最大的防御力,它們對外不對內,如果有人從內部破壞…”
“不會吧?”
史松濤心中一驚,“人族應該不會有這種叛徒吧?誰會這么做?”
“人心難測。”
周恕說道,“除了人族,還有妖獸,獸潮,現在都還沒有完全平定。”
“而且你如何保證,人族,就沒有如妖獸一般,受到天道影響?”
周恕可是記得清楚,當初那些洞天之主,都是受到天道影響,性情大變。
祖地的天道,已經是被玄冥天黑帝侵染,誰也不知道,它到底影響了誰。
史松濤剛剛放下的心,又提了起來。
“王爺,我多派人手去看守鎮國十鼎!”
史松濤開口說道。
只要不讓任何外人接觸到鎮國十鼎,那就不會有人能破壞他們。
周恕搖搖頭,他早已經安排人去看守鎮國十鼎了。
不過就算如此,他也不敢說就一定不會出現意外。
說話之間,他們就看到光幕外,吳素臣和戰驚濤的臉色忽然大變。
哪怕是隔著光幕,他們也能聽到對面玄冥天之內,傳來一聲巨大無比的轟鳴之聲。
周恕眼中精光一閃,似乎穿透了無邊的距離,看到玄冥天之內,滔天巨量翻滾,像是水中有火山爆發一般。
他臉上露出錯愕之色。
什么情況?玄冥天發生變故?
看這浪濤的勢頭,玄冥天發生的事情,不小啊。
接著,周恕就看到吳素臣和戰驚濤一起向著玄冥天飛去,而玄冥天,通道后的那數百萬的大軍,也都是身上爆發出強烈的氣勢,抵御著那洶涌而至的浪濤。
“王爺,發生什么事情了?”
史松濤沒有周恕的實力,看不到空間通道后面的情景,但是他看到吳素臣和戰驚濤匆忙離去。
“玄冥天,好像也發生了內訌,后院失火了。”
周恕神色古怪地道,“這對我們來說,倒是一件好事。”
之前玄冥天試圖在讓他們和妖獸內訌,然后趁機入侵,如果不是周恕準備了鎮國十鼎,只怕是已經讓他們成功了。
現在倒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他們自己內訌了。
只不過不知道,玄冥天的內訌是從何而來。
“最好他們狗咬狗,自己完蛋了才好!”
史松濤惡狠狠地說道。
但是他自己也知道,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管玄冥天到底發生了什么,對我們來說都是有益無害,史副閣主,其他的事情你先不用管,讓大家加快鑄兵的速度,神兵的供應,一定不能出問題。”
周恕開口說道。
“明白!”
史松濤正色道。
祖地,妖界。
廝殺還在進行。
玄冥天的威脅暫時沒了,援軍已經陸續趕來。
人族漸漸取得了壓倒性的優勢。
大批大批的妖獸倒在血泊之中。
妖不齊雙目赤紅,身體都在微微顫抖。
說起來,他和這些妖獸,并沒有太多的感情,以前的話,他也根本不在意妖獸的死活。
但是現在,看到妖獸大批大批的死去,他有些承受不住了。
這些妖獸,不只是他的統治對象,更是他的同族。
他現在,也有一種兔死狐悲之感。
“是不是覺得很痛苦?”
一道聲音在妖不齊耳邊響起。
卻是妖慶出現在他的身邊。
“妖慶!”
妖不齊看了一眼妖慶,神色復雜。
妖慶,早已經不是他認識的那個妖慶,他是周王爺唯一的弟子,也是妖祖的兒子。
他已經不是普通的妖獸一族。
“你如果想救他們,那就必須讓他們恢復清醒。”
妖慶神色淡然地說道。
“你有辦法?”
妖不齊眼睛一亮,開口道。
妖獸如果都被殺光了,那他妖不齊,還當個什么妖獸至尊?
一個沒有子民的帝王,那還算是帝王嗎?
況且,妖不齊真的不忍心看著自己的同類全都被屠殺殆盡。
“有。”
妖慶平靜地說道,“他們失去理智,是因為受到了被侵染的天道的影響。”
“想讓他們恢復神智,那就要斬斷這個影響。”
妖慶說道。
“廢話!”
妖不齊怒道,這個道理,他妖不齊不知道嗎?
現在的問題在于,要如何才能斬斷這個影響!
這連周王爺都做不到好吧,他可是把妖獸當做可以爭取的力量對待,要是能夠做到,他還會下令將這些妖獸全都斬殺?
“我從來不說廢話。”
妖慶淡然說道,“天道之所以能夠影響妖獸的神智,在于他們的血脈。”
“只要抽取他們的血脈,就能讓他們免受影響,重新恢復清醒。”
“只需要有一個妖獸犧牲自己,將妖獸血脈中的那一部分吸納到自己的體內,那么,便能救得了這些妖獸。”
妖慶看著妖不齊,神色平靜。
“我?”
妖不齊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臉上充滿了不可思議。
“你覺得,我妖不齊是那種舍己為人的人——妖獸?”
妖不齊說道,“我是想救他們沒錯,但是不代表我要犧牲我自己啊。”
“我腦子可沒有進水。”
妖不齊正色道,“只要我死不了,我管他們死活呢。”
妖不齊,還是那個妖不齊,他從來就不是一個偉大的妖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