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景去得快,回來得也快。
周恕剛剛派出去挖礦隊伍沒多久,封景就又回到了巨靈一族的城寨之內。
“小老弟,你這人不實在,我差點被你帶進溝里去了。”
封景悻悻地開口道,“礦山怎么就不行了?無主之地,那也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占據的。”
“要不然,我飛廉一族站出來說一句那些無主之地都是我們的地盤,那還了得?”
封景說道,“小老弟,你信不信,你要是敢派人去無主之地挖礦,分分鐘鐘會被其他種族給針對了?”
“那又如何?你覺得我會怕他們?”
周恕反問道。
封景這一次十分清醒,“這不是怕不怕的問題,你實力高超,是不怕他們,但是你總不能親自去挖礦吧?”
“我從銀鱗一族那里得來的礦山就不一樣了,我們去挖,誰要是敢有意見,銀鱗一族就得出面解決,要不然,他們的名聲可就臭了。”
周恕笑了笑,“算你吧。”
“這次算你過關,不過下一次,你這種理由,我可是不認可的。”
“你用我的先天神兵換回來礦山,我還得派人手去挖礦,我何必呢?”
周恕說道,“我拿出先天神兵,是想換回來立馬就能用的東西。”
“這次算我理虧。”
封景沒好氣地說道,“你這要求,也真多。”
“那是你沒見過要求真正多的人。”
周恕淡然說道,“先天神兵,乃是我獨家物品,我只對你替這么一點要求,你就偷著樂去吧,幫我販賣先天神兵,你們飛廉一族,可是賺大了。”
“我也是除了很大的力氣好吧,你以為把那風雷翅賣給銀鱗一族很容易的嗎?”
封景辯解道。
“我要是說,銀鱗一族乃是巨靈一族的敵人,你把風雷翅賣給銀鱗一族,是給我添亂呢?”
周恕說道。
封景:“…”
你又沒說不能把東西賣給銀鱗一族,難不成我還得考慮這些?
我們賣東西的,當然是誰出的價格高,那就賣給誰啊。
要不是看在先天神兵的威力上,老子真不想做你的生意。
封景腹誹道。
你鑄造的太阿劍擊殺成功,獎勵鑄兵材料風母。
就在說話之間,周恕眼前閃過一道彈幕,他臉上閃過一抹意外之色。
太阿劍,乃是后世的時候他鑄造出來,在分寶巖分寶的時候分送出去的一件神兵。
沒想到隔著萬古時空,他依舊能夠收到來自后世的擊殺獎勵。
沒有在意封景在場,周恕手腕一翻,掌心之上,出現了一塊拳頭大小的青色石頭。
“風母?”
一看到那石頭,封景的眼睛都快要瞪出來了,他臉色大變,伸手就要去抓那風母。
周恕眉頭一皺,身形一晃,已經避開了封景的動作。
他看著封景,臉色一沉,“封景,你想做什么?”
封景這時候也反應過來了。
“不是,我沒有別的意思。”
封景沉聲道,“風母,乃是我飛廉一族的性命所在,我只是想看看,這是我飛廉一族哪位族人死后所留!”
封景臉上一貫的笑容收斂,他死死盯著周恕手上的風母,眼底深處,閃過一抹殺意。
飛廉一族和氣生財,但是不代表他們可以任人欺侮!
“哦?”
周恕也在打量掌心的風母。
鑄兵材料,周恕精通的已經不下萬種,這種風母,還真不在他了解的范圍內,這也是他第一次看到。
“這是飛廉一族死后所留?你能看得出來它是誰死了以后留下的?”
周恕好奇道。
“風母,有我飛廉一族的精神印記,我當然看得出來!”
封景沉聲道。
“你來看看。”
周恕隨手把那風母丟給了封景。
封景接過那風母,瞳孔之中一道光芒閃過,然后臉色大變。
“封烏!”
封景的嘴中叫出一個名字,讓周恕也是臉色一邊。
“你說什么?”
周恕沉聲道。
“這風母,是封烏死后所留!”
封景表情凝重,沉聲說道。
周恕眉頭皺了起來,封烏,死了?
可是就算封烏死了,他死后所化的風母,怎么會變成神兵圖譜的獎勵呢?
其實周恕以前也曾經想過,神兵圖譜所給的獎勵,總不能是無中生有吧。
功法和修為還好,但是那些實體的鑄兵材料之類,是從何而來呢?
現在,他感覺自己的疑惑好像得到了解答。
這風母,乃是封烏死后所化。
而封烏,則是去了神秘之地。
莫非神兵圖譜的獎勵,全都是出自那神秘之地?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么他被神秘之地排擠,似乎也不是不能理解了。
“該死,是誰殺了封烏!”
封景怒喝道,眼神之中殺機四射。
“封烏去了神秘之地,那里,能殺他的人很多。“
周恕沉聲說道,眼底深處也是閃過一抹擔心。
小靈兒跟封烏在一起,封烏死了,那小靈兒呢?
“神秘之地?”
封景的臉上露出忌憚之色,看到他的樣子,周恕心中一動。
“封景,你是不是也曾經去過神秘之地?你還記得里面的經歷?”
周恕沉聲問道。
“我是去過。”
封景沒有隱瞞,開口說道,“我并不記得具體的經歷,但是我記得那種危險的感覺。”
“封烏啊封烏,我教過你多少次,萬不可被利益蒙蔽了眼睛,你為什么就是不聽呢。”
封景唉聲嘆氣道,“那種地方,是那么容易進去的嗎?”
“封景,你想不想查清楚,封烏是怎么死的?你想不想替他報仇?”
周恕開口道。
“我想又如何?那神秘之地,我又不知道在哪?”
“想就行。”
周恕說道,“把你的頭發,借我一根!”
周恕也豁出去了,他最不想施展的一門神通,就是莊周夢蝶心法,但是為了這個神秘之地,他已經連續兩次施展了。
不管是封烏的死,還是小靈兒的安全,亦或者是神兵圖譜獎勵的來源,周恕都不得不再施展一次莊周夢蝶心法。
除了這個辦法,他想不出來還怎么找到神秘之地的入口。
“我的頭發?”
封景有些不解,臉上露出警惕之色,“你想干什么?”
封景足跡遍布天下,他見多識廣,知道有些種族有詭異的本事,可以利用人的毛發施展攻擊。
“想替封烏報仇,就不要廢話。”
周恕冷聲道,“我要是想害你,根本用不著這么麻煩,你以為你能打得過我?”
封景認真地想了想,好像還真是這么回事。
不過他還是想了好一會兒。
“好吧,我就相信你。”
他猶猶豫豫地拔下一根頭發,遞給了周恕。
周恕直接把那頭發纏在指尖,當場就開始施展莊周夢蝶心法。
封烏已經死了,小靈兒或許也已經處在危險之中,他不能耽誤時間。
眼看著自己的頭發變成一道白光消失在周恕的眉心之處,封景眼神閃爍。
他臉上露出思索之色,繞著周恕來回走動,目光更是在周恕身上的白色光芒上游走,似乎想要看出來周恕在干什么。
但是看了半晌,封景也沒有看出來什么門道。
別說他了,便是后世那些武者,也沒有幾個能看透周恕的莊周夢蝶心法的。
片刻之后,周恕再次睜開了眼睛。
他沒有說話,而是身形一晃,飛入前方的大山之中,封景正要跟上去,就聽到山中傳來轟鳴之聲,滔天的氣勢更是不斷翻起。
邁出去的腳步頓時停了下來。
雖然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但是封景有種直覺,現在上前,那只是自找麻煩!
又過了一個多時辰,周恕才緩步從山中走了出來,他身上帶著一些疲倦之意,看著封景的眼神也有些不善。
“小老弟,你別這么看著我,我心慌。”
封景開口說道。
“你這是虧心事做得太多了。”
周恕沒好氣地說道。
這封景看著一副和氣生財的樣子,背后坑蒙拐騙的事情可是一點沒少做。
奸商,奸商,說的就是他這種人。
不過話說回來,這樣的人,利用價值更高。
“封景,我已經知道神秘之地的入口在哪里了,想要替封烏報仇,就跟我來。”
周恕開口道。
“什么?你知道神秘之地的入口在哪里?”
封景一臉震驚,“這怎么可能呢?”
神秘之地,一向是傳說,只要進入其中,就有可能得到天大的機緣,出來就能變成強者。
但是進入過其中的人,出來以后都會忘記關于神秘之地的事情,所以想要進入其中,就只能看機緣。
如果有人能夠知道神秘之地的入口,那可就相當于掌握了一條變強的路子,這路子…
“小老弟,你說我們要是出賣這個入口消息,是不是能大發一筆?”
封景神神秘秘地說道,“我知道,有幾個老家伙,就一直遺憾沒有去過神秘之地,要是把入口的消息賣給他們,他們一定舍得出大價錢!”
周恕翻了個白眼,果然是貨真價實的飛廉一族,第一反應就是這個,和封烏那小子一模一樣!
“你想都不用想。”
周恕沒好氣地說道,“神秘之地的入口,并非固定,我們現在過去,它也未必還在那里,只能碰碰運氣。”
“你要是賣門票,回頭別人進不去,你飛廉一族的名聲,可就要毀了。”
周恕說道。
“不是固定的嗎?”
封景有些遺憾地說道,“那可真是可惜了。”
“你孫子的仇重要,還是賺錢重要?”
周恕忍不住道。
“當然是賺錢重要!”
封景理直氣壯地說道,“封烏那孫子反正已經死了,報仇的事,又不急于一時!”
周恕:“…”
飛廉一族的腦回路,還真是跟普通人不一樣!
“少廢話,走了,去神秘之地!”
周恕冷喝道。
“別啊,我還沒有同意呢。”
封景站著不動,“我想了想,封烏反正已經死了,我就算替他報仇,他也活不過來了,那神秘之地,我感覺和我相沖,我要是去了那里,很有可能也得死在那里。”
“我想封烏那孫子,也不希望他爺爺我死在那里。”
“我還是留著有用之軀,為飛廉一族繼續發光發熱吧。”
“小老弟你既然要去神秘之地,那要是有機會,就順手幫封烏報個仇吧,我飛廉一族上下,都會對小老弟你表示感謝的。”
周恕:“…”
敢情說你剛才表現的那么義憤填膺,都是假的?
你剛才的憤怒,是表演給誰看的?
現在讓你去報仇,你就不敢去了?
丟不丟臉啊?
想到剛剛入夢的時候封景做過的那些事情,臉皮對他來說,好像還真不是什么問題。
他就是個不要臉的!
“你不想想要先天神兵了?”
周恕皺著眉頭,看向封景,冷冷地說道。
“你要是不去,以后我的先天神兵,便不用飛廉一族來幫我出售了。”
“別啊——”
封景大急道,“除了我飛廉一族,就沒有別人能夠做好這個任務,你找別人幫你賣,那是會虧錢的啊。”
“你覺得,我在乎?”
周恕冷冷地說道,“我不差那三瓜倆棗,就圖一個舒心。”
“封景,你自己選擇,去神秘之地給封烏報仇,然后以后我的先天神兵,全部交給你來出售。”
“亦或者放棄,等著你們飛廉一族的行商大業,被其他種族取而代之。”
“別說別的種族做不到,有我的先天神兵,就算是豬,也能飛起來。”
周恕的聲音,讓封景的臉都皺成了一團。
“真的要這樣嗎?我飛廉一族,就是行商啊,我就算去了,也不一定能報仇,搞不好,還得把自己搭進去,我是真不擅長打架啊。”
封景苦著臉說道。
周恕冷笑,你不擅長打架,那些被你坑死的對手,可不是這么認為的。
“好了,告訴我你的答案吧。”
周恕冷聲問道。
“這么大的事情,你讓我好好想一想啊。”
“三——二——”
周恕伸出三根手指。
封景嘆了口氣,滿臉糾結,“小老弟,你這么逼迫一個老人家,于心何忍啊。”
“唉,誰讓我就是這么心軟呢,不給孫子報仇,我良心不安啊。死就死吧,我豁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