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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75、栽稻成仙術

  想爾在祖天師以自身之意志來闡釋‘太上玄元’之時,由祖天師部分意志與‘太上玄元’結合,由此演化而出,乃是‘大道之詭’!

  若真空教首所闡釋寶經寶卷,能產生種種神通,也就說明,‘無生老母’并不是個虛構的神靈,而是真實的未知存在。

  真空教首以自我之意來闡釋寶卷,難保他的意志不會與‘無生老母’的意識結合。

  由此產生個類似想爾的‘真空道之詭’!

  蘇午目光微凝,向秦橫問道:“如何能夠得到機會,參修、聆聽真空家鄉會中的寶書、經卷?”

  “須得是真空家鄉會正式弟子,且要面見‘真空教首’,由真空教首親自為之作種種性魂加持過后,才能得到機會,聆聽寶書仙音。”秦橫如是回應道。

  一聽他這么說,蘇午便知自己暫時無法窺察到關于‘真空教首’的更多隱秘了,他暫且放下這個念頭,正視著秦橫,道:“你這次率領黃稻會眾,不遠千里到了魯地上古鎮,與所謂明尊派來人匯合,此間卻并沒有甚么明尊派弟子的影蹤。

  反而有一尊紅哀在上古鎮專等著你們。

  緣何會出現這么大的紕漏?是有人假扮明尊派弟子,給你們傳遞了錯誤消息?”

  “向我等傳遞消息之人,就是明尊派的一位堂主!”提及此事,秦橫面色憤恨,眼眶都微微發紅,“那人從前與我私交甚篤,我兩人之間一直書符傳信,交換著各地情況。彼此書信之間,都會留下一些絕沒有第三人知曉的暗號,以此來相互確認對方身份。”

  “正是明尊派的這位堂主,在半個多月以前向我傳來消息。

  說是在上古鎮發現了甚么古墓遺跡,內中可能藏有種種寶物,但他帶來的人手不夠,又不愿與其他明尊派兄弟堂口分潤利益,是以想到了我,請召我們黃稻會去援助他,事成之后,愿意與我們均分利益。

  隨書信而來的,還有他的私印,書信之中,亦留有我們在上一封信中約定的暗號。

  所以我便信了他…未想到,卻給眾兄弟召來血光之災!”

  黃稻會眾經歷的事情,曾經亦在三陽會中上演。

  只不過當時三陽會眾正好遇著了蘇午,因而未有全軍覆沒于灣山城大秦寺中。

  當時三陽會香主,亦是聽從紅哀會的指示,將手下人都引到了大秦寺來,引寺中洋道士殘殺自己手下教眾。

  那個早已死去的三陽會舊香主,還曾提及過,紅哀會與明尊派過從甚密,甚至于紅哀會先前也歸屬于白蓮大教諸派系之中,與明尊派互有交融——今下恰巧又出現了明尊派堂主誘殺黃稻會眾之事,這叫蘇午甚為懷疑明尊派在白蓮教內的立場。

  他腦海中念頭電轉。

  秦橫還在旁邊不斷說著:“近段時間以來,忽然淪喪于紅哀會之手的白蓮教派支,其實已有不少。其中大多是與真空家鄉會有些交往,或者本來就是真空家鄉會分出去的分支派系。我對此事本也有所警覺。

  但這個‘胡鏡星’與我乃是多年老友,曾經過命的交情,他邀請我,我一時間就放下了戒心,他卻引紅哀會對我手下一班兄弟,下如此毒手!”

  白蓮教內有三大主支,即是真空家鄉會、明尊派、紅幫。

  就秦橫所言來看,明尊派如今卻是在有意識地剪除真空家鄉會的力量,此中究竟有多少紅哀會的影子,暫時卻還難以明了。

  曾經發展得如火如荼,在中原地區風頭極盛的真空家鄉會,如今卻也有些內憂外患的跡象了。

  蘇午點了點頭,看著說完話后,情緒一時有些消沉的秦橫,出聲勸道:“你今時既然能大難不死,便是天意使然,老天在給你機會,叫你磨礪自身,以后能報得大仇,為諸位死去的兄弟雪恨。”

  “是!”秦橫低沉地應了一聲,眼中隱約流露兇光。

  “我送你一些盤纏,幾道符咒,另外傳你一部法門,你先去與剩余的黃稻會兄弟們匯合,之后投去鄲城,與我們匯合就是。”

  蘇午又囑咐了秦橫一番,接著便拿一些銅錢陰兵出來,交給秦橫作為盤纏,隨后又把一些符咒給了秦橫防身、日用,最后交給了他一顆丹丸。

  丹丸之中蘊有火神身的修行法門。

  黃稻會眾所修法門,與薪火法其實相通。

  連教徒性魂寄托的稻谷,性質都與收魂米類似。

  不過此法缺陷實在太大,收魂米本是用來容納厲詭的,卻被他們拿來容納自身性意,但收魂米本質卻未改變多少,如此一來,那些稻谷一接觸到詭韻,自然競相膨脹,被詭韻‘蒸熟’,肯定要把寄藏其中的活人性魂給當場蒸死。

  此般法門,唯一的可取之處,便是叫如秦橫一般的黃稻會教徒,先在自身養出了幾道薪火——有這幾道薪火傍身,正可以修煉集薪火法,凝聚火神身了。

  “我所傳你之法門,便藏在丹丸之中。服食丹丸,自見內蘊法門。

  你日后只專修其中法門就是,莫要再修黃稻會的法門了——這般法門,修行一下出了岔子,就會要人命的。”蘇午同秦橫如是說道。

  秦橫連忙答應下來。

  他從前運用此法,帶著黃稻會眾闖蕩江湖,覺得黃稻會法門便利得很。

  與江湖中人爭斗,根本無懼槍誅刀殺,自身性魂寄附的‘稻仙’,一個打十個都不在話下。中間他也碰見過幾回厲詭,但都反應得快,很快將性魂回歸肉身,以‘起火真訣’來應對厲詭,以稻仙來引誘厲詭,其實運用得宜,鎮壓厲詭也不在話下。

  但直至他在上古鎮碰著了‘袁梅紅哀’,方才明白,自家黃稻會的‘栽稻成仙術’,只能用來應付應付小詭,那些稍微棘手些的厲詭一與他們照面,頃刻間就能叫他們全軍覆沒——先前自覺運用得宜,鎮壓厲詭也不在話下,也只是自家運氣好罷了!

  如今遇著一回袁梅紅哀,便把他從前所有好運氣都耗空!

  法門推演,無有絲毫捷徑可言。

  唯有一步一步都落在實處,將危險降到最低限度的法門,才是真正的好法門!

  蘇午將秦橫送出了陰影世界,秦橫把‘栽稻成仙術’留了下來。這般法門,蘇午自不可能拿來修習,但翻閱一下,試看能否從中窺見創演法門者的靈感,觸類旁通,卻是可行。

  此前他從鄒慶功念頭里所得的‘四方神打法’中,亦獲得了些微靈感,即人之自性當中,早有‘神’的存在,在人不斷磨礪本性之時,或概率借助天意喚醒自性中的神靈!

  這些絲靈感,直接撬動了他的符箓修行諸法,將諸般符箓、道韻、神韻匯集熔煉為一,化作了那道‘黃天法旨’!

  解決了黃稻會的一應事,蘇午將目光投向了身畔。

  在他身畔,劫影如大海般鋪展而開,填塞著這重陰影世界,涂抹著陰影間隙里的現實剪影。

  他的目光落在劫影中央的位置,滾滾劫力簇擁著那道渾身纏滿紅線的人形,將它徐徐推送到了蘇午身畔。

  蘇午一手將被劫力推送而來的、疑似是‘陰喜脈祖師’的紅線人形提出了自身的劫影。

  沒有洶洶劫力的壓制,這道橫陳在他腳邊的人形之上,根根紅線紛紛蓬松,發散!

  散亂的紅線之下,散溢出一團團陰冷的紫紅怨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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