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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7、瘟王元帥,天師鐘馗

  “吽!”

  白鶴童子巨大的鶴喙穿破層層阻礙,驟然間臨近顯直的性魂之時,顯直性魂外,卻有無邊光明覆映,聚成了一輪大日!

  密咒真言之聲倏忽響起,

  大日光芒耀發!

  “呀!”

  連著森白而扭曲脖頸的僧侶頭顱發出一聲慘叫,面孔上覆蓋的油彩熊熊燃燒,將他體內與厲詭糾纏的大道紋韻也一并點燃!

  森白巨大的骨骼各處涌起熊熊的火焰。

  蘇午一手召回‘五雷大將’——顯直,摘去了她臉上的乩神面,另一張猩紅臉譜覆蓋上了他的面孔,一張勾花元寶臉下,猩紅長髯垂至猩紅。

  身著猩紅官袍,頭上官帽帽翅子輕輕晃動。

  化為‘鐘馗天師’的蘇午猛然間大張開口,心詭詭韻流轉,蒼白的口齒就從‘白鶴童子’頭頂浮現,猛地將它吞入口中,腹臟脈輪上,諸道黃金眼鏡蛇相互絞纏游曳,開始不斷磋磨那‘白鶴童子’的詭韻,將之力量壓制下去!

  轉瞬之間,

  白鶴童子,橫死將軍兩道廟神盡滅!

  連寄附在對應僧侶身上的兩個厲詭亦盡被蘇午封押!

  ‘天師鐘馗’手提三尺猩紅桃木劍,邁過弟子們架起的法壇,朝瘟王儀仗走去。

  他背后猖兵猖將被漆黑陰影包裹著,圍著地藏王菩薩廟的‘瘟王儀仗’四散開來,如一道道漆黑樹木般,將瘟王儀仗徐徐包圍!

  立身在瘟王儀仗最中央處的‘瘟王元帥趙公明’口中一對魔神螯牙不斷交錯,兇邪的目光中,竟隱約生出了幾分懼怕!

  “地藏廟里也有這般儀軌,能請來八部鬼帥從駕,組成瘟王儀仗。

  那你等可知怨神是誰?”‘天師鐘馗’口中發出粗狂而陰森的聲音,那聲音聽起來有幾分虛幻,好似不是活人能發出的音調。

  但其中透漏的信息,卻又準確傳進了扮作‘瘟王元帥趙公明’的‘大眾王和尚’智通耳中!

  智通已經開始這場‘游神蕩鬼’的儀軌,

  他身在儀仗之中,身畔就有‘瘟王趙公明’相伴在側!

  受厲詭氣息、大道紋韻的種種影響,智通的神智遠遠不如對面化作‘天師鐘馗’的蘇午神智那般清明,他雖聽懂了蘇午的話,卻難對蘇午的話做出任何回應!

  “千樽——酒杯,千樽血——”

  “吾坐法洞,汝獻犧牲!”

  “哇呀呀呀呀——”

  ‘瘟王趙公明’身后一道道鎖鏈擺蕩開來,猶如蛛網般遍天絞纏,每一條鎖鏈頂端連著的蒼白人手扎入虛空中——這一個瞬間,‘天師鐘馗’眼中神光湛湛,已有所感——那些蒼白人手錨定了一個個生辰八字,沿著生辰八字追索到對應的活人身上,要將活人的性魂帶走!

  ‘天師鐘馗’手掐法印,‘三十六雷總轄咒’蓄勢待發:“天洞天真,畢火畢真。天烏天鎮,威猛丁辛。冰輪冰鉥,流光火輪。喝伽嘀息,太乙元君。

  咬綱雀舌,天雷火鈴。火豬黑犬,火鷹腥煙。天關霹靂,鐵甲飛雄。仙都火雷,山雷火云。

  風火元明,火伯風霆。勾婁咭哩,識女四哥。玉雷皓翁,洞陽幽靈。四冥公賓,火光流晶。

  …銀牙猛吏,六波卷水。飛鷹走犬,流金火鈴——急急如律令!”

  粗狂陰森的嗓音乍然落下!

  蘇午頭頂雷霆乍分虛空,一方雷池之內,原始雷祖北陰圣母寶誥在其中沉沉浮浮——

  其上電光蜿蜒,直指天頂原始雷祖廟系!

  滾滾大道紋韻夾雜著散碎神韻從廟系之中降下,過雷池,淹沒蘇午通身!

  在那洶涌如怒潮的大道紋韻之中,一道道渾身燃燒烈火的雄鷹、交結雷霆的火豬、黑犬、風鈴、火云、山雷、火雷、風伯、火霆種種異相傾軋而出,撲騰著淹沒了遍天虛空,

  萬道雷霆鋪天蓋地,

  俱劈炸在那一道道扎入虛空的蒼白人手之上,

  所有人手俱被雷電劈炸得無法取走對應生辰八字的活人犧牲,‘瘟王趙公明’身后一道道漆黑鎖鏈不斷搖顫,張口對著蘇午噴出了一道膿血!

  那道慘綠帶紅的膿血化作血箭,指向蘇午的剎那,蘇午頓覺心神、肉殼無不生出沾染瘟疫、遍體污穢之感,他面皮上的鐘馗臉譜頓有脫落的跡象——

  蘇午雙手結‘心燈印’,

  熊熊燦白薪火從他周身撲騰而起,瞬息間將那瘟疫、污穢的氣息焚燒殆盡!

  他朝頭頂一招,道道荊棘似的雷霆在手中匯集成丈二雷鞭,一鞭子揮出去,就將‘瘟王儀仗’中的一道廟神‘無頭將軍’拖拽過來,當場劈成焦炭!

  蘇午臉上猩紅鐘馗面具陡變作花白齊天大圣臉譜——

  他雙掌摶動之間,以厲詭文字書寫著‘定海神珍鐵,十萬八千斤’字跡的鐵棒就被他抓來了出來,一棒子將地上劈炸成焦炭的和尚體內漸將復蘇的‘無頭將軍’壓制下去,眼中猩紅光芒盛放,瞬間就把‘無頭將軍’關押入其中!

  緊跟著,

  ‘齊天大圣’展開心猿身——

  無數個念頭化作無數道扭曲的形影輪廓,疊合在蘇午身上,化作叢叢絨毛,他的身形一瞬間膨脹成了巨人,嘯叫著一棒子掄向了‘瘟王儀仗’核心的瘟王趙公明!

  鐵棒之下,

  鬼哭之聲大作!

  書寫著‘肅靜’、‘回避’、‘見生者死’、‘見死者生’等等種種字樣的對牌、一道道孔雀大扇、華蓋、對傘流蘇在大道紋韻里浮浮沉沉,隨著那鐵棒攜裹狂烈詭韻一棒掃來,所有對牌、儀仗盡數被掃到了九霄天外!

  瘟王儀仗霎時間變得七零八落!

  “地藏王菩薩廟若只有這般本領,

  此下便可以下場了!”

  陰森殘忍的嘯叫聲在散亂的大道紋韻之中回響!

  野樹林邊緣,

  一直僵立著的兩具‘傀童’此下忽然渾身痙攣,濃烈的詭韻從它們身上散發了出來,兩具傀童一左一右分散而開,從不同方向夾擊向突入瘟王儀仗之中的‘齊天大圣’——

  同一時間,

  黑天下,

  一紅一白兩個人影在天空中飄飄蕩蕩,往斗法中心飄忽而來。

  臨近了,便能發現,那兩道所謂‘人影’,只是兩張描眉畫眼的人皮!

  傀脈‘九頭娃娃’李碧身前的法壇之上,一顆纏滿了黑線的骷髏頭驟然炸開,骷髏頭里蓄積的無數黑毛肉蟲在法壇上肆意攀爬,有些甚至落在了李碧的衣衫上!

  “死了?!”

  李碧尖聲嘯叫,看著那個裂開的骷髏頭,根本顧不得在自己身上攀爬的黑毛肉蟲,他目光隨即看向壇上正中間四個纏滿了黑線的骷髏頭,四個骷髏頭中,又一個骷髏頭上纏繞的黑線盡數痙攣了起來,而后在李碧的注視下,

  那顆骷髏頭也猛然炸裂開來!

  骨茬碎末、黑毛長蟲撲了李碧滿臉!

  “事情不對!事情不對!

  那燭霄子!那北閭山群道,絕沒有我們想象的那般簡單——”李碧大叫起來,他的面皮上起了層層褶皺,眼眶里好似有一根根黑線在攀爬蠕動!

  黑角山鐵旨大師公瞥了李碧一眼,冷笑不已:“下三門的傀脈,只會這般,遇見點什么事,便好似天要塌了一般胡言亂語,驚慌失措!

  你再怎么說也是傀脈里數一數二的人物了,

  卻還是這個德性!

  好笑!好笑!”

  源空暗暗皺眉,不言不語。

  黑庵壇‘法佛’低頭念念有詞,不時伸手掐算著什么,臉色也漸起了變化。

  “我非是驚慌失措,胡言亂語!

  我手下九個弟子中,除卻大弟子乃是‘獨九傀童’之外,二、三、四、五弟子俱是‘獨七傀童’,余下幾個是七童還未養成的‘雙傀童’。

  七童縫合養成的雙傀童,也能沾染厲詭詭韻,騙過厲詭,進而殺傷容納厲詭之輩了!

  但在這轉瞬之間,我的六弟子、七弟子卻接連殞命!

  這說明他們在來者手下支撐了不過兩三個回合,就接連殞命!

  ——除了遇見那些鬼王以外,我座下傀童還未這般折損過!

  還有,先前那痋脈的人痋主,可是一言不發就往山上去了,想必也是他的痋尸遇到了棘手的麻煩!”九頭娃娃尖聲說話,頭顱扭過了一百二十度,臉龐正對著鐵旨大師公,尖叫著說道。

  李碧從外表上看,乃是個滿頭銀發的鷹鉤鼻中年人,

  但他實際上仍是個傀童!

  鷹鉤鼻中年人只是他蒙在自己真面目上的一張皮而已!

  是以似頭顱扭動超過九十度這般動作,正常人都做不了,他卻能輕易做到!

  “人痋主不過爾爾——自身生死系于一個蟲子之上,運用如此極端的法門,必然在某個方面存在巨大缺陷,他縱死在敵手手里,亦只能說明他的手段確實太不入流而已。”鐵旨大師公對九頭娃娃的觀點沒有絲毫認同。

  他尤在嗤笑,還想要說些什么的時候,

  黑庵壇‘法佛’忽然站起了身:“我算不到此次戰局走向——只能算出我等此次如不盡出全力,必然下場凄慘!”

  鐵旨大師公臉上嘲諷之意盡數收斂。

  角落里的‘源空’臉色陰沉!

  九頭娃娃在此時猝然轉回頭去,將兩個布娃娃填進了法壇中央的兩個纏滿黑線的骷髏頭里,骷髏頭上的黑線盡數蠕動起亂來,將兩個布娃娃纏繞成繭團——

  慘綠火光從骷髏頭頂升起,

  縷縷詭韻沉陷入兩個骷髏頭內!

  九頭娃娃為自己門下兩個傀童,各自投去了一個厲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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