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的京城比較悶熱，家家戶戶在屋里都待不住，搬個小板凳，坐在樹蔭下聊天納鞋底。
一輛三輪車還沒有停在四合院大門前，閻解娣就輕盈地跳了下來，飛快地朝院子里跑去。
衛東搖了頭，等停下車再付了三毛錢的車費，把行李搬了下來。
閻解娣飛進院子就在東側看到自己的老媽：“娘！”
正低頭錐著鞋底的三大媽手一晃，還以為出現幻聽了呢，抬頭就看到自己家的四妮朝自己跑來。
鞋底都丟在一邊，走了兩步閻解娣就飛身趕到了，抱著三大媽又蹦又跳地問著問那。
緩了片刻，旁邊的蔡大媽笑著問：“四妮，你怎么來的。你對象呢？”
閻解娣才想起丟在外面的衛東，羞澀地道：“衛東在外面呢！”
三大媽笑著埋怨道：“你怎么自己就跑過來了？也不知道幫衛東一下。”
“娘”
閻解娣不好意思地叫了一聲，正好這時候衛東走進院子，放下行李規矩地給丈母娘問好。
三大媽笑著答應下來，衛東又和蔡大媽寒暄了兩句。
把一個行李送進西廂房，衛東笑道：“大媽，我先回后面了，回頭我在過來。”
三大媽笑道：“你是該去看看，有事情我們回頭再說。”
“好咧，我先過去了。”
等衛東出來門，三大媽才有時間打量自己家的孩子。
短短四個月原來有些消瘦的四妮已經豐盈了起來，臉上也有了紅潤，秀發也是油亮發黑，看上去精神了許多，不想很多城里人都是一臉的菜色。
“四妮，你變了許多，讓你一起去看樣是走對了，比城里人還像城里人。”
解娣笑道：“娘，那邊生活很好的，很多東西都容易買到。”
三大媽不解地問：“羊城那邊發的票多嗎？”
解娣說道：“很多都不要票的，你看我給你們帶了很多布料，都是京城沒有的花色。”
閻解娣打開行李，拿出高鈣餅干，蝦仁，奶粉等吃食，底下都是布料了。
三大爺家最缺的就是布料，閻解娣是深有體會，之前就沒有穿過新衣裳，給錢也不舍得吃，還不如多買了布料，解娣拿出幾塊布出來，一個小電視機露了出來。
三大媽指著驚訝道：“你怎么買了個電視機？”
解娣笑道：“這是衛東給買的。”
三大媽欣喜道：“找到這個姑爺真的不虧，這頭一年就給個電視機，是多少寸的”
解娣撇了撇嘴，想著離開前自己父母各種算計，突然不知道自己回來是對是錯了，唉，誰讓這是自己父母呢，又沒有選擇的權利。
有些興致不高地回道：“14寸的。”
三大媽對解娣冷澹的態度也不以為意，只以為是坐火車太累了，纏著問著問那。
閻解娣把電視機從包里搬出來放在桌子上，插上電拉出上面的兩根室內天線，打開后先是滿屏的雪花，然后還要微調才找到京城電視臺的頻道。
閻解娣把三大媽教會怎么調臺，說道：“我去后院了。”
三大媽道：“怎么剛來也不休息？就往后面跑？”
解娣道：“后院的房子要打掃出來，要不然晚上衛東哥怎么睡啊？”
三大媽咂咂嘴，看在電視機的面子上也不多說什么了，看著解娣蹦蹦跳跳地出去，氣道：
“問領多少錢也不說，也不知道回家把錢上交了，死妮子，還沒有嫁過去心里就沒有爹媽了。”
解娣路過中院聽到一大爺屋里傳來了歡聲笑語，還有何曉奶聲奶氣的聲音，沒有停留來到后院廂房開門看屋里還算干凈，先把毛毯床單等拿出來曬曬太陽，然后打了水把家具擦拭一遍。
自己的家也不想回去，在香江的時候就想回家，這到家了又發現不想進那個家門了。
打掃完坐在椅子上端著熱茶發呆，如果衛東哥沒有去香江找婁家的人，自己是不是和衛東一起在這屋里結婚生子，平平澹澹地過了這一生？
閻解娣不禁有些癡了，那樣多好，衛東哥就是自己一個人的了！
等衛東進屋坐到解娣身邊，問道：“在想什么呢？”
解娣愣了一下，面上泛起了桃花，嗔道：“嚇著我了，你怎么走路都沒有聲啊？”
衛東笑道：“明明是你在走神，還怨我走路沒有聲音。”
“就怨你。”
衛東牽起解娣的小手道：‘好好好，是怨我，咋們換身衣裳，上我姐家接她。’
解娣求情道：“我不去，雨水姐還不知道怎么打趣我呢！”
“你以為不去我姐就不說你嗎？中午吃飯的時候人多打趣你合適？還是現在到我姐家讓她說兩句合適？”
解娣瞬間想通了，確實現在讓雨水姐說幾句算什么？總比衛東把人接回來，然后當著一大爺和何雨柱等人都在的時候再調笑好一些吧！
“那好，我陪你一起去。”
兩人一人騎一輛自行車，很快就來到何雨水的院子，把車子鎖在院外，衛東牽著解娣的小手進了四合院直奔何雨水的屋子。
推開門衛東笑道：“姐，我帶媳婦來看你了。”
后面的閻解娣一呆，這個衛東哥嘴上也沒一個把門的，什么話都往外說。
何雨水正在屋里帶著孩子玩，還以為是鄰居進屋呢，急忙出門確實是衛東這個臭小子笑嘻嘻地站在屋子里，后面還跟著閻解娣拎著兩個大網兜。
瞪了衛東一眼對著解娣笑道：“解娣，啥時候回來的？到姐姐這來，還拿什么東西呀？”
解娣笑道：“雨水姐，早上剛下的火車，給小孩子買了點零食。”
衛東叫道：“姐，我還在這呢？也不知道說一聲。”
何雨水道：“說什么？你都這么大了，渴了就直接倒水喝，不渴就進屋帶你小外甥，解娣是客人當然要先招呼解娣了。”
得，這是有了弟媳就不要弟弟了，衛東挑了門簾進屋去逗小外甥了。
閻解娣也放松下來，這沒有外人在場，何雨水也沒有拿兩人的關系打趣。
坐下來聊了一會，解娣開口請何雨水會大院團聚，正巧鄭愛民有事不在家，也就收拾一下，一行回去四合院里。
何雨水對家里多了個電視機很是驚奇，沒有想到衛東竟然買了電視機回來。
中午一起吃了飯，衛東出去到南鑼鼓巷供銷社買了些草紙，回來一起裁剪疊了元寶，一大媽絮絮叨叨地說了聾老太太臨走前的一些事情。
衛東只是默默地聽著，離的太遠再加上當時身處漂亮國，實在是趕不上來送老太太一程。
衛東知道老太太的墳地，所以下午孤身一人帶著元寶和貢品，來給老太太上香燒紙。
等回來的時候已經快要天黑了，在路過一處院子的時候，撇了一眼，掛的牌子是一家航空研究所，心中一動，上次還搞了些飛機一直留著也沒有用，過兩天晚上來看看，送一些禮物也是好的。
馱著半扇豬肉進了家，眾人對衛東能弄到好東西都已經習慣了。
把肉分了給何雨水留一份，讓解娣往家里送一份，衛東開始準備晚上的飯菜。
等何雨柱和一大爺回家，見衛東給帶來的電視機很是埋怨：“衛東，你賺點錢也不容易，怎么還這么亂花錢？”
衛東笑道：“賺錢就是花的啊，您老看看我的手藝有了退步沒有。”
何雨柱是知道衛東賺了大錢，只是沒有和一大爺說，也把話題岔過，和一大爺喝起酒來。
衛東給小當和槐花夾了菜，問了幾句學習的問題，小當撅著嘴不說話，槐花倒是巴拉巴拉說個不停。
小當也馬上高中畢業了，找不到工作，就要去東北種地，別看何雨柱混個小領導，可這工作的事情是一點也插不上手。
衛東想一想忍著沒有多說，只是勸了幾句說自己給想辦法找個適合的工作。
小當這下才有了些笑容，吃到口里的飯菜也有了香味。
吃過飯圍在一起看著黑白電視，衛東拖著解娣先回到了后院。
進屋解娣給倒了熱茶，問道：“現在找工作這么難，你怎么不把工作交給小當？”
衛東問：“你說要是把小當帶到香江怎么樣？”
“你想把小當帶走？”
衛東道：“你想一想留在這有什么發展？到香江我現在的能力給她送漂亮國上大學也行，總比窩在軋鋼廠進食堂切菜洗菜的強。”
“讓我想一想。”
衛東又道：“不光是小當，我哥和我嫂子也想過去投奔婁家人，我也想勸一大爺和一大媽一起走，養活他們也花不了多少錢，也是我的一份孝心，再說現在香江的醫療水平比這邊高，我想讓他們仔細地檢查一下身體，最后也能像老太太那樣活到80多歲。”
一大媽再過三五年就突然走了，或許在香江能提前發現，很多疾病要是在初期發現還是很容易治療的，等到后期再發現想治也晚了。
現在解娣雖然不知道衛東具體有多少錢，不過多養一些人是一點問題也沒有，深水灣別墅傭人都七八個，用解娣的話說，這別墅自己住的時間還沒有傭人住的時間長呢。
“你有這份孝心是好的，就怕他們不愿意去啊？”
衛東道：“是啊，不過我嫂子是想去，我哥呢還沒有拿定主意，還沒有和大爺大媽說，這不是和你商量的嘛！”
閻解娣調皮地笑道：“我也想他們去，讓他們見見你的大媳婦。”
是啊，要是去了，自己和秦夏月的事情也就要讓他們知道了，這娶兩個媳婦怎么就這么難呢！
此時婁曉娥也在和何雨柱在商量去香江的事情。
何雨柱看完最近的信和照片，說心里話也有些意動，易衛東在香江賺的錢又多了，自己的小舅子也發了財，又從衛東那里借錢買地蓋大樓，生產的自行車賣到了很多的國家，天天做轎車吃大餐還在外面養了小老婆。
婁曉娥收了信三兩下撕碎了，說道：“就問你去不去？”
何雨柱咂咂嘴：“我也沒有說不去啊!”
婁曉娥道：“那你去和大爺說，帶他們一起去，只要去了我們給養老，我就不信了，就憑你的手藝我們不能賺大錢買房子。”
婁同甫也勸何雨柱一起去，收幾個徒弟開個飯店還是很賺錢的，窩在軋鋼廠當個食堂的主任一個月也只有四十多塊錢。
春節的時候，是有老太太要照顧，老二何海還小實在是走不開，現在老太太送走了，孩子也大一些，心里也有些意動，去看看也好。
何雨柱咬牙道：“我去找大爺說。”
婁曉娥噗呲笑道：“這是好事，你咬牙干什么？又不是上刑場。”
何雨柱出來深吸了兩口氣，敲開了大爺家的門。
閻解娣把熱水灌進暖瓶，剩下的倒進洗腳盆，兌了涼水端進屋來和衛東一起洗了腳。
剛開始安分守己，衛東很快就開始了試探，熟悉后就開始進攻，閻解娣左攔右擋，哪里是衛東的對手，很快就潰不成軍，干脆地把腳一抬，氣道：“這么大的人了，洗個腳也不老實，以后不和你一起洗了。”
等閻解娣把洗腳水倒了進屋來，衛東已經倚在床頭搖著蒲扇笑道：“來我給你扇扇子。”
閻解娣遲疑了一下，還是倚在衛東身邊小聲地說話。
衛東摟著解娣先吃了一會瓜，
問：“要是一大爺要走，你說要不要把三大爺也帶上？”
閻解娣問：“怎么？你不拍我爸媽知道你有好幾個老婆悔婚？”
“這...”
衛東辯解道：“我就只有你和小月姐兩個老婆。”
“真的？”
“真的。”
衛東問道：“你想不想帶去？”
閻解娣還沒有想過這個問題，想一想還是算了吧，自己和衛東還沒有結婚，要是把父母帶過去讓衛東養著，自己還有三個哥哥，自己接走養老像什么話？
別人又怎么看自己的哥哥？
“還是算了吧，他們還年輕，再說我有三個哥哥，怎么也輪不到我來養老，再說我花的還是你的錢呢！”
“花誰的錢都不是一樣？”
“算了吧，別人會罵我哥一輩子的。”
衛東對這其中的道理還是不明白，像閻家這樣有兒子的是不會讓女兒養老的，真要是解娣給養老，三個哥哥只會被人戳著嵴梁骨罵不孝順，養兒防老哪有讓女婿這個外人來養老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