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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長孫羞惱洛州情況

  長孫氏并沒有被皇帝納入后宮,甚至于,李智云現在和他心心念念的觀音婢都保持著距離,單方面發乎于情止乎于禮。并不是李智云不想和觀音婢進一步交流感情,而是長孫氏不愿意。

  不過,李智云也并不是毫無進展。最起碼,長孫氏現在和他相處沒有以往那么生硬。

  比如這一次,他微服出宮,帶上長孫氏,后者并沒有拒絕。

  而杜如晦則心有糾結,因為魏征曾希望他勸說皇帝不要對秦王妃做什么。

  但問題是,他勸過,不頂用!

  再者,其實杜如晦也有自己的想法。左右不過一個女人,皇帝納便納了,難道還要因為一個女人和皇帝對著干嘛?

  不值當。

  還有便是,若是皇帝能納了秦王妃,這對于秦王舊人歸心皇帝不是沒有幫助。

  雖說秦王妃是皇帝嫂子,可秦王已經故去了。

  說句不好聽的,只要皇帝不納先帝后妃,杜如晦是不愿意多管閑事的。

  從潛邸時期,杜如晦便追隨皇帝,深知皇帝的性格。典型的吃軟不吃硬,你越是和皇帝頂牛,皇帝越是要你好看。

  眼瞅著杜如晦得了茶水,李智云看著長孫氏,笑著道:“我也渴了。”

  長孫氏看了他一眼,從婢女手中接過茶水,送給皇帝。

  “公子慢用。”

  隨后,她便款款退下。

  李智云目光從她搖曳的圓臀上收回,瞧見杜如晦憋著笑,沒好氣道:“怎么,你也要學魏征,勸我不要多事?”

  “臣不敢。”

  “你不是不敢,你是懶得管閑事。”

  杜如晦低聲道:“此乃陛下家事,臣是外臣,不該多言。”

  “好了,你我之間,何須多言呢。”李智云和顏悅色道:“你有什么想說的,直言便是,我不會生氣的。”

  “是。”杜如晦整理言辭,說道:“秦王妃到底不是旁人,陛下還需注意影響。”

  除了這么說,杜如晦也不知道該怎么說。勸皇帝放棄,那是不可能的,因為皇帝不會同意。

  李智云輕哼一聲,沒答應也沒拒絕。

  不多時,杜如晦退下。

  長孫氏款款來到他對面坐下,見皇帝依舊愁眉不展,遂開解道:“陛下,賑災順利,可稍緩心神,休息須臾。”

  李智云眉頭微微放松,言道:“你很少對我說這些。”

  長孫氏微微低首,輕聲道:“陛下這些日子的所作所為,妾亦看在眼里。”

  如果皇帝對她沒有別樣心思,她會覺得這個皇帝真的是仁心愛民,但可惜的是,他始終對自己有心思。

  李智云笑笑,想起什么,問道:“輔機近來可好?”

  “尚可。”

  “他可有心出仕?”

  長孫氏遲疑片刻,言道:“這是哥哥的事情,我不知道。”

  說到這里,李智云便沒有再繼續說下去。因為沒有這個必要,以長孫氏的悟性,能聽明白自己的心思,多說反而落了下乘。

  長孫無忌和房玄齡等人不同,此人不是良臣,而是權臣。對付權臣的做法,就是得晾著他。以長孫無忌的心氣,絕難默默無名的活下去。

  總有一日,他會向自己低頭的。

  “那好,朕就說一件,你知道的事情。”

  “什么?”

  “今夜,我們......”

  “陛下金口玉言,不逼妾身,難道今日要反悔嗎?”打斷他的話,長孫氏撇過頭,語氣也微微加重。

  “你想哪兒去了,我說,今夜我們去皇莊休息用膳。你陪著我走了大半個京畿,不累么。”李智云嘴角含笑的說。

  聞言,長孫氏臉頰微醺,眉目之間略帶羞惱。

  見狀,李智云忍不住哈哈大笑。

  他就喜歡這樣的觀音婢,雖是少婦,但卻又身兼少女的青澀。

  洛州。

  刺史府。

  已是深夜,書房燭火未熄。刺史岑文本正在奮筆疾書,詳細寫著關于洛州賑災的奏疏。

  ‘......府庫有半,災民已安,糧種保全,來年開春,臣會竭盡所能,恢復洛州民生......’

  隨著最后一個字落下,岑文本也是輕輕呼口氣。吹干墨漬,他輕輕將奏疏卷起來。

  “朝廷送來的公文宣紙,真是上好之物,難怪聽人說陸德明那個小老頭說陛下暴斂天物。”他輕輕揉著頁腳,忍不住一笑。

  冬冬冬。

  敲門聲響起。

  “進來吧。”岑文本喊了一聲,接著將奏疏裝好封蠟。

  長子岑曼倩端著湯藥走進來,放在桌桉上,他面帶憂色的勸解道:“大人,洛州災情已經漸漸平穩,該注意些身子才是。”

  岑文本搖搖頭,緩緩跪坐。

  “你不懂,時不我待。”

  岑曼倩將湯藥放在父親手邊,十分不解的說道:“孩兒不明白大人的意思,災情雖說來勢洶洶,但有朝廷支援的糧草,洛州已然渡過最危險的時刻。為何大人要說時不我待呢?”

  “不是災情。”說了一句,岑文本一口喝下湯藥,又擦干嘴角。

  這段日子,他心憂災情,身體勞累過度,靠著湯藥吊著精神,滋補元氣。

  “不是災情?”岑曼倩不解,“那是因為什么?”

  岑文本呵呵一笑,捋著胡須,說道:“杜如晦和薛收已經入相了,官居左右仆射。”

  聞言,岑曼倩有些明白了。

  只聽的岑文本繼續說道:“而今政事堂六位相國,雖說沒有太大的變動,但其實也有一些門道。楊恭仁、陳叔達、裴矩三人,皆是早些年投靠陛下的中樞之臣。是故,如無意外,他們還將繼續做下去。杜如晦和薛收雖是新相,但卻是陛下潛邸之臣,位置可不低于這三人中的任何一個,甚至,陛下要更為信重他們二人。

  除此之外,便剩下一個李叔良。此人雖為宗室,但無大才,陛下留他,不過是為大局著想。假以時日,他必要離開政事堂。”

  岑曼倩試探道:“大人是想頂替李叔良?”

  “呵呵。”岑文本一笑,不置可否。

  在他看來,或者在絕大多數的楚王府潛邸之臣看來,政事堂遲早是要徹底更新換代的。

  杜如晦和薛收二人入相,不過是剛剛開始而已。

  父子倆人正說著話,外面忽然響起聲音。

  “使君,鄭長史求見。”

  “鄭元琮?這么晚了,他來做什么?”岑文本起身,隨著奴婢前往前廳迎客。

  鄭元琮乃是鄭元璹之弟,現任洛州長史。

  此人生的矮胖,面白細眼。

  “刺史,大事不好了。”

  “何事如此驚慌?”

  “偃師有疫,百姓腹瀉難止,醫者束手無策!”鄭元琮趕忙對著岑文本說。

  “什么?”岑文本登時提起心,問道:“瘟疫?”

  “現在還不知道,下官是特來告訴刺史的,請刺史拿個主意。”

  心里覺得可能是瘟疫,岑文本也不敢怠慢,急急忙忙跟著鄭元琮前往偃師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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