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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薛延陀使者咄摩支

  寒霜落得大地白茫茫一片真干凈。

  枯榮草尖沾著霜霧,一陣急促聲響,馬蹄宛若暴風驟雨襲來,瞬間將大地夷平,留下一串密集的馬蹄印。

  “為什么追我!我又不是奧射設部的,你們發瘋嗎?”

  一個突厥人操著不熟練的漢話,朝他們身后緊追不舍的唐騎大聲呼喊。

  在其身后,板甲騎目光透過面甲縫隙,死死盯著前方的突厥人。他們從背后取出特質的鐵箭,端正弩機。

  秦瓊更是直接,他從馬袋中取出自己專門拜托宇文儒童打造的特質短矛。

  轟隆隆!

  戰馬咆孝。

  “聽我號令!”

  秦瓊一聲大吼,緊跟著將短矛勐的丟出去,宛若流星一般,短矛劃過完美的拋物線,直插突厥人后頸。

  “啊!”那中招的突厥人當場暴斃。

  “射!”秦瓊勐然下令。

  休休休!

  弩機快速工作,一根根鐵箭劃破晨霧,準確命中逃竄的突厥人。

  一時之間,突厥人人仰馬翻,慘死一片。

  數百唐騎追上,圍著突厥人尸體‘喝喝’大吼。

  他們在秦瓊的帶領下,漸漸喜歡上這種追殺獵物的快感。尤其是屠殺突厥人部落的時候,更是非常迷戀。

  唐人和突厥人的仇恨,綿延數十年。

  秦瓊翻開面甲,露出堅毅臉龐,輕輕呼出口氣。

  “挖個坑埋了,去下一個部落。”

  “是!”

  在草原練兵,效果非常明顯,秦瓊在實戰中根據板甲騎兵的性能,同徐世績制定出十幾套打法。

  所謂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越和突厥人交手,秦瓊就越清楚應該怎么對付突厥。

  恐懼來源于未知,當他們熟悉突厥之后,恐懼將不復存在。

  又是一日撕殺結束,秦瓊率軍返回山下臨時營地。

  掀開簾帳,秦瓊看見徐世績正在輿圖上圈圈點點的畫著什么,走近一看,這才發現是在剔除‘已經剿滅的突厥部落’標記。

  徐世績道:“這一帶,基本上沒有什么大部,根據斥候的消息來看,頡利的兵馬,應該正在向東方集結,看樣子是準備去幽州那邊攻打什缽必。”

  “幽州?”秦瓊放下馬鞭,沉吟道:“段志玄和謝叔方在那邊,他們會不會有危險?”

  “應該不會。”徐世績道:“我們知道的消息,還是殿下派人送來的,那么段志玄他們應該也知道了。何況,頡利現在應該不敢多生事端。你我在這邊待了一段時間,今年草原大寒,只怕他們又有不少牛羊凍死。若是頡利現在和我朝開戰,那是自尋死路。”

  “說的也是。”秦瓊頷首,旋即道:“不過,不能掉以輕心,還是要派人告訴殿下。”

  “每日一報,我已經派人送消息去長安了。”

  秦瓊嘿道:“且讓這些突厥人再囂張一兩年,一兩年后,必定要他們付出代價!”

  “嗯。”徐世績點點頭。

  便在此時,斥候來報。

  “都督,抓住一個突厥人,他說自己是薛延陀的使者,要求與都督見一面。”

  “薛延陀?”秦瓊和徐世績對視一眼。

  作為突厥大部,薛延陀是阿史那王朝的中堅力量,擁部帳七萬余家,敢戰士近十萬。

  對這樣的大部落,作為唐朝將軍,秦瓊怎么可能不知道。

  “帶他去偏帳。”

  “是。”

  在斥候走后,秦瓊奇怪道:“薛延陀使者這個時候來見我們,他們想干什么?”

  徐世績瞇眼道:“怕是與頡利有關。”

  “頡利?”

  “嗯。”

  偏帳。

  來人是薛延陀首領夷男的侄子,名為咄摩支。

  “你來這里想做什么?”秦瓊打量著咄摩支。

  作為草原壯漢,咄摩支身材高大健碩,一看就知道是個勐男。

  咄摩支不懂漢語,只能由翻譯表達自己的意思。

  大體是,薛延陀想依附唐朝,兩方聯手共同對付頡利。

  聞言,秦瓊和徐世績對視一眼,倆人心里微微訝異,還真是和頡利有關系。

  “我們憑什么相信你。”秦瓊面無表情的問。

  咄摩支道:“請你們一定要相信我們的誠意,今年草原大寒,我們部落凍死很多牛羊,但是頡利卻要我們貢獻所有的牛羊和戰士,與他一起征討什缽必。

  我們的部落已經支持不住,只要你們愿意出手幫忙,薛延陀將會永遠臣服唐國!”

  徐世績冷笑,“你們的臣服,可令人很難相信啊。曾經,處羅可汗和我朝修好,便是頡利也曾盟約,但是你們卻三番兩次背棄信義南下,真以為我們是你們所想的那般愚蠢嗎!”

  咄摩支語塞,他本就不善言辭,根本不知道該怎么說服唐將。

  這時候,秦瓊道:“想合作也不是不可以,你回去告訴夷男,讓他親自前往長安,拜見我朝圣人。”

  咄摩支臉色一變,夷男若是去了長安,那真是黃泥掉進褲襠里,不是屎也是屎,頡利那邊更會直接認為他們薛延陀已經叛變。

  “不行,叔父已經和頡利前往東方,暫時無法前往長安。”

  “那就沒得談了。”秦瓊冷冷道:“滾回去吧。”

  咄摩支大急,他這次來,是真的奉夷男的命和唐朝結盟,準備對付頡利的。

  若是這樣空手回去,不僅夷男那邊不好交代,甚至整個薛延陀也會被頡利剝削至死。

  談來談去,徐世績讓咄摩支先回去和夷男商議,然后再做決定。

  送走咄摩支,秦瓊問道:“夷男真的要和我們聯手?”

  “不好說。”徐世績道:“草原人之所以善戰,那是因為他們自小從馬背上長大。我們吃粟,他們食肉。天若不憐,我們還有余糧,但是草原人卻只能等死。今年的草原確實更冷,而且頡利東征西討,草原戰爭根本沒停過。

  若真是剝削不斷,薛延陀要造反,不是沒可能。

  當然,這也有可能是薛延陀的計謀,他們想讓我朝和頡利斗的你死我活,然后他們坐收漁翁之利。”

  秦瓊冷笑,“若真叫賊子得逞,吾輩恥為軍人!”

  “不管如何,我們靜觀其變即可。殿下已有全盤謀劃,薛延陀是降是叛,無足輕重。”徐世績道。

  秦瓊裹了裹身上的大氅,言道:“殿下著我在此處練兵,已見成效,奧射設等部已經覆滅,想必頡利已經得到消息。此番薛延陀找來,可見我們的位置已經被突厥人獲知。

  懋功,我打算率軍后撤三十里,留下一隊人馬,在這里等薛延陀消息,你覺得如何?”

  “甚好。”徐世績道:“防人之心不可無,太子殿下予我們重任,不可掉以輕心,輕信異族。”

  兩個時辰后,唐軍撤營,后撤三十里。

  出征在外,他們必須時時刻刻保持警惕,以防大意失荊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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