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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 北里青皮惡斗放火

  商議許久,他們決定對竇琎下手。一來竇琎本身底子就不干凈,貪得無厭,在民部這些年沒少假公濟私,容易下手。二來也是因為竇氏在靠向太子,他們既然爭取不了竇氏,那就只能打壓。三來也是因為當初撫恤征戰士兵的時候,竇琎相當的不配合,這讓李智云意識到,民部得換一個聽話的。

  更重要的是,李智云猜測,竇氏無節操靠向東宮,老李心中肯定不滿意。

  眾人散去,李智云喚來李珍李強。

  “讓拂衣的人行動吧,這次你們兩個相互配合,小心行事。”

  “遵命。”

  拂衣組織,李珍管理消息,李強主管暗殺,分工明確。

  烏蠅和斷水流屬于李珍下屬,統管長安一帶眼線。

  截至烏蠅和斷水流這一層,下面的眼線根本不知道他們是為誰效力。

  東市慶芳齋。

  “上頭有任務。”烏蠅走到斷水流身邊坐下,伸手從托盤里拿了一塊糕點放進嘴里。

  斷水流給烏蠅倒了杯茶,起身關上房間門。

  回到位置上,他問道:“什么任務?”

  烏蠅嚼著糕點,說道:“上頭讓我們查一下竇氏在東市這邊的幾個商隊情況。”

  “有目標嗎?”

  “有一個。”烏蠅咽下糕點,又喝了口水,說道:“糧食、布匹、生鐵、酒樓,你可以選一個。”

  “這是一個?”斷水流愕然。

  “你有意見?”烏蠅反問。

  “沒。”斷水流道:“生鐵吧,這一塊我追了有一段時間,應該會是個不錯的突破口。”

  烏蠅道:“那我就選糧食。”

  “對了烏蠅哥,弄清楚之后呢?”

  “北里的青皮該讓他們動一動了。”

  “明白了。”

  長安的夜色要比其他地方稍微亮一點,畢竟京畿所在,繁華異常。

  皇甫希仁走在街道上,像是一條敗狗。

  雖然他族弟皇甫無逸目前是刑部尚書,但是因皇甫無逸治家極嚴,他在長安得不到皇甫無逸半點好處,反而處處被皇甫無逸管的死死的。

  今日他在平康坊瀟灑一天,錢袋空空,正欲回家,卻不想迎面碰上苦主。

  “皇甫希仁,找你找的有點辛苦啊,你還挺會藏的。”壯漢帶著人從暗處走出來,笑吟吟的看著他。

  在這個時代,娛樂節目稀少,底層男人們最大的愛好不是賭錢就是逛平康坊。

  而這兩樣,都是要花錢的。

  皇甫希仁雖然賭錢不厲害,但是逛平康坊很頻繁,回笑樓的七娘迷的他神魂顛倒,他一有空就會去七娘那里補習生物繁衍知識。

  七娘以身作則的生物課補習費可不便宜。

  “山雞哥,我最近真沒錢了,能不能寬限一二,求求你了。”說著,他都快哭了。

  北里山雞哥,有名的青皮兼放高利貸小老板。

  山雞走到他面前,大手伸出,抓著皇甫希仁衣襟,像提小雞一樣提起來。

  “下刀。”

  “是。”

  隨著山雞哥一聲吩咐,小弟拔出匕首插在墻縫里。

  看見小弟拔刀,皇甫希仁嚇得閉上眼。但小弟并沒有捅他,反而是山雞哥將他掛在匕首上。

  背后的匕首頂的皇甫希仁膽顫。

  “山雞哥,給我一點時間,再給我一點時間,到時候我一定把錢還你。”

  雙腳懸空,皇甫希仁被掛在墻上,十分害怕。

  “你拿什么還?”山雞歪著頭一笑,反手一拳打在皇甫希仁肚子上,痛的他吐出剛喝不久的劣質酒水。

  “真他娘的臭。”山雞哥嫌棄的捏住鼻子,跟著又抽皇甫希仁兩巴掌,打得他兩眼淚汪汪。

  “我兄弟是刑部尚書,我能還的,我能還的,給我一點點時間就行,山雞哥,饒我這一次吧。”他苦苦哀求。

  山雞哥嗤笑,“你沒搞錯吧,誰不知道你兄弟根本不管你死活,你想騙我,然后逃對不對?”

  話音落下,山雞哥又是兩巴掌打過去,抽的皇甫希仁鼻血橫流。

  他發狠道:“你別太過分,我兄弟是刑部尚書,我讓他抓你!”

  “抓我?”山雞哥道:“抓了我,你也得還錢。白紙黑字,三百兩銀子。”

  聞言,皇甫希仁頓時慫了,他知道自己那個兄弟絕不會因此幫助他,喏喏道:“山雞哥,我沒那么多錢。”

  “沒錢?”

  一巴掌。

  “沒錢你怎么敢借的,不把我山雞哥放在眼里?”

  “沒有沒有,我一定還錢,一定還。”皇甫希仁臉已經開始發腫,哭著哀求。

  “你拿什么還?”山雞哥摳著鼻屎問。

  皇甫希仁說道:“我家里面還有一個婆娘.......”

  又是一巴掌。

  鼻屎掛在皇甫希仁臉上,顯得惡心又滑稽。

  “你婆娘值幾個錢?老子有三百兩能買十個婆娘。”

  臉頰火辣辣的疼痛,讓皇甫希仁心里更加畏懼。

  “大哥,我看他是沒錢,干脆殺了吧。”小弟提議。

  “你不能殺我,你不能殺我!”皇甫希仁像是跳腳的兔子,瘋狂求饒。

  山雞道:“殺了他不行,犯法。留著吧,慢慢折磨他,他一日不還錢,我們就折磨死他。三百兩,就當老子買了個昆侖奴玩玩。”

  “不!”

  他話沒說完,小弟們麻袋套頭,直接拖走。

  街道再度安靜下來,沒有半點聲響。

  皇甫希仁的失蹤并沒有引起什么人注意,甚至是皇甫無逸也沒注意到。

  雖然他和皇甫希仁是一家人,但他著實不喜歡皇甫希仁這種吃喝等死的下三濫廢物。

  避之不及不說,又怎會時刻注意他呢。

  來到刑部衙門,皇甫無逸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鐘,縱然他知道自己這個刑部尚書沒什么靠山,可職業素養讓他勤勤懇懇的處理著天下各州縣送上來的犯人。

  “又是河北。”皇甫無逸頭疼的揉著眉心,“怎么河北這兩年就不能消停消停呢,突厥、竇建德,先后在河北劫掠,他們還不知道太平的珍貴么。”

  刑部侍郎溫彥博瞥一眼案幾上的刑案,心中了然,便說道:“春耕在即,為爭水鄰里相斗誤殺人命也是常事。不僅河北,這幾日關中也有不少此事發生。

  歸根究底還是因為這些年戰火不斷的緣故,百姓們都不知道以后會不會打仗,都想著多收一些糧食自保。”

  皇甫無逸嘆到:“可這終究不是好事,原本連年戰爭就讓河北人口損失慘重,現在又是人命案頻發,加上盜匪劫掠,河北何時才能恢復元氣呢。”

  “這是地方刺史和縣令該頭疼的事情,尚書何必自擾呢。尚書不妨上陳陛下,下令申斥地方官,給他們緊一緊。”溫彥博一笑。

  自歸唐后,他被皇帝任命為刑部侍郎,一直在適應,故而沒想過這段時間要表現的如何耀眼。

  “看來也只有如此了。”皇甫無逸一嘆。

  提筆,畫圈,同意死刑。

  便在此時,一名小吏來報。

  “尚書,侍郎,北里青皮惡斗,火燒宜陽坊,大禍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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