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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征戰之權歸于皇帝

  無視我?

  柴紹有點小不爽,他當即道:“我是呼延都督府長史,你有什么事情告訴我也是一樣。或者說,你想見秦都督,其實心懷二意?”

  面對柴紹突如其來的質問,契苾何力愣了愣,心里腹誹這個唐將好生不講道理,他可是帶著誠意來投降的。

  “并非如此,我真的有大事告知秦將軍。”契苾何力還在堅持,在他看來,能做主的,應該是都督府的大都督秦瓊,而不是這個陌生的柴紹。

  “你不說就算了,我可沒時間和你胡鬧。”柴紹大手一揮,“將他們綁起來!”

  “等等!”契苾何力見柴紹不可理喻,只能咬牙道:“我是來投誠的。”

  “什么?”

  柴紹一驚,旋即反應過來,怒罵道:“賊子安敢欺我!”

  契苾何力是契苾部首領,就是這家伙要和大唐打仗的,結果他現在說自己要投誠。

  這踏馬誰相信?

  契苾何力暗嘆一聲,他怎么這么倒霉,遇見這個極品的唐將。

  “將軍,我真的是來投誠的。”

  “你放屁!”柴紹罵道:“要打的是你們,要和的還是你們,不把我朝放在眼里?”

  “沒有,我從沒有想過冒犯貴朝,我也是深不由己啊。”契苾何力解釋道:“契苾內部有人和薛延陀勾結,我雖為部落首領,但是手中兵馬不多,無法拒絕那些人的威逼,只能冒犯貴朝。”

  這么一說,柴紹神情漸漸凝重起來。

  涉及目標薛延陀,他也不敢怠慢。

  “你說的最好是真的,否則我會將你扒皮抽筋。”柴紹冷冷一言過后,吩咐士兵們,將契苾何力帶走。

  唐軍臨時大營。

  秦瓊目光落在契苾何力身上,思索著方才契苾何力的話,許久之后,方才問道:“你部善戰之兵有多少?”

  契苾何力答道:“萬余騎。”

  “這么少?”尉遲恭雙眼一瞪。

  契苾何力無奈道:“不敢欺瞞諸位將軍,此前突厥在時,契苾部成年男子都被突厥掠奪一空,這點兵力,還是自突厥滅亡后,辛苦積攢而來。”

  “你能控制多少?”秦瓊問。

  “我和我弟弟,應該能控制一半。”契苾何力說。

  蚊子再小也是肉,契苾萬余騎也是一支不俗的兵馬,秦瓊思忖后說道:“本都督可以幫助你奪回契苾部,但是本都督有個要求,你必須要答應。”

  “請說。”

  “自此以后,契苾部兵馬征戰之權,歸我大唐皇帝陛下所有。”

  朝廷沒有義務養著草原兵馬,在李智云眼里,草原兵馬就相當于白嫖的雇傭軍。

  他們閑時放牧,戰時自帶兵馬武器食物,歸都督府指揮。

  當然,這只是暫時的。

  等到薛延陀和回鶻被朝廷鏟除,草原任何一個部落都不會允許有成建制的兵馬。

  誰有,誰就得死。

  契苾何力想也沒想,直接答應。這種事情,他不是沒有經歷過,頡利活著的時候,跟個土匪一樣直接命令他上交兵馬,掠奪人口。而唐朝只是要他們的兵馬指揮權,完全可以接受。

  再者,他來到這里,其實就已經做好帶著部落子民歸化大唐的想法。

  “我代表契苾部,向遠在長安的圣皇可汗陛下臣服。”說著,契苾何力向著長安所在方向行禮。

  “很好。”秦瓊頷首,旋即道:“我們今晚就開始行動,先拿下契苾,殺死那些不聽話的貴族。”

  “多謝秦都督!”

  轟隆隆!

  薛禮是被大營中的馬蹄聲驚醒的,自來到草原以后,他在秦瓊等人的訓練下,警惕性飛速提高,每晚睡覺都處在淺眠階段。

  “怎么了?”同伴揉揉眼。

  薛禮低聲道:“應該是有行動,可能是夜襲契苾。”

  “真的!”

  “現在嗎?”

  “誰領兵?”

  “七郎,別拽我袖子......”

  薛禮懵逼的看著一個又一個同伴爬起來,只見他們目光幽幽的看著自己。

  “你們沒睡嗎?”

  “睡個屁。”程處默摸著下巴,說道:“果然吶,幾位將軍都不能小覷。”

  “廢話。”柴哲威冷笑道:“不能說點有用的么,比如,我們要不要偷偷跟著去。”

  “不成。”秦懷玉反對道:“既然是夜襲,那就要兵貴神速,我聽大人說過,凡夜戰,講究速戰速決,因為沒有光亮,打得太久,容易造成精力快速耗費,最后很可能會敵我不分。”

  “懷玉說的有道理,我贊同。”李景恒道:“我們跟過去,只會給他們添亂,而且若有意外,可沒人能照顧我們。甚至,一旦因為我們的出現,導致奇襲失敗,到時候我們的罪孽可大了。”

  這么一說,幾個蠢蠢欲動的二世祖也熄了心思。來到草原之后,他們已經見識過戰爭,自然知道戰爭不是兒戲。

  一旦因為他們導致夜襲之敗,不僅他們要背負責任,家里的大人也得跟著牽連。

  雖然他們飛揚跋扈,但并非沒有腦子。

  “可惜。”柴哲威搖搖頭,旋即躺下。

  不多時,一個又一個小子接連睡下。他們自然是睡不著的,腦子里面做夢都在幻想夜襲的事情。

  薛禮看著同伴們重新睡下,他自己卻是怎么也睡不著,索性起身借口撒尿,出去透透氣。

  剛走出營帳,他就遭到守衛盤問。

  “干什么去?”

  “撒尿。”

  “口令是什么?”

  “啊?”薛禮一楞,說道:“我一直在大營里面也要口令嗎?”

  “口令!”守衛瞇眼,一只手放在了腰間的佩劍上。

  薛禮趕忙回答:“飛鷹!”

  守衛接口:“肥羊!”

  口令校正完畢。

  守衛道:“早去早回,一炷香時間不回來,小心關你禁閉。”

  “是。”

  薛禮輕輕松口氣,趕忙離開。

  草原之地,天大地大,自由發揮,隨處撒尿不會被罰款。你隨便找個沒人的地方拉屎也可以,前提是拉完記得掘土掩埋,不然味道實在不是人能聞的。

  薛禮撒尿的時候,心里還在琢磨。難怪我朝軍隊戰無不勝攻無不克,這般嚴謹的軍風,歷朝歷代也是少有。

  “唉,我何時才能正式入軍呢?”

  經過這段時間在軍中的訓練,他是越發渴望跟著唐軍一起建功立業了。

  那種在蠻夷面前耀武揚威,執掌生死的痛快,太令人難以忘懷了。

  “你也在撒尿啊。”

  身后傳來一道聲音,嚇得薛禮手一抖,尿靴子上了。

  “誰?”

  “是我,秦懷玉。”

  秦懷玉走到他身邊,隔著一步距離,開始撒尿。

  “原來是秦公子。”

  “叫我懷玉就成,同學們都這么稱呼。”秦懷玉淡淡道:“你年紀比我大一點,也可以這么叫。”

  “是么。”薛禮笑了笑,沒再說話。

  他和秦懷玉可不是一類人,后者的父親,可是當今皇帝的心腹愛將,呼延都督府大都督,越國公秦瓊。

  換而言之,秦懷玉在薛禮眼中,屬于二世祖那一撮的頂尖一類人,他不覺得自己可以和秦懷玉攀交情。

  如果自己是薛收叔父的兒子,或許可以,但是他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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