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標競拍還在繼續。
只是現場一千來號人的反應卻和一開始不一樣了，他們都死死的盯著季晟，每個人都內心下定了決心，但凡只要季晟參與競拍的標的，他們統統都不參與。
絕對不能縱容組委會請托哄抬那什么價格的舉動！
這是現場近乎每個人的想法，同仇敵愾啊。
因為季晟前兩件標的都參與了，很多人以為他會不知收斂，每一件標的都參與，所以當第三件標的宣布競拍的時候，現場居然沒有人舉牌叫價。
大家都不舉牌，季晟當然也不會舉牌了，嗯，好吧，和這個沒關系，主要這第三件競拍的標的他不太好看。
或許是發現季晟真的不參與，慢慢的有人舉牌了。
最終經過幾輪角逐，第三件標的被一位來自彎彎的玉石商人以一千六百美元拍下。
明料價格比較貴，最便宜的都要好幾百美元。
隨后也拍賣了幾件全賭料，這個價格就便宜多了，大多數低價都沒超過一百美元，即便經過數輪爭奪，最終成交價格一般也就在一兩百美元樣子。
季晟看的津津有味，他知道這才是當前年代一般毛料的正常價格。
不一會兒時間，三十多件標的競拍結束，期間石老師拍下了一塊半賭的料子，程建軍、鄭春、周成等人均有斬獲。
或許是季晟遲遲未再參與競拍，現場的其他買家都感到了疑惑起來。
“他怎么不出手了？”
“不知道啊，難道是因為被我們發現了托的身份？”
“你們是不是傻啊，托怎么可能每一件標的都出手？那就不是托了，而是傻子，他之所以這么久不出手，我覺得很有可能是在伺機而動，一旦出現爭議性比較大的毛料，他肯定會再出手的，到時候管殺不管埋，把價格抬上去讓我們多花錢！”
“對，肯定是這樣，大家千萬別放松警惕，如果他出手說什么也不能跟價。”
眾人正小聲議論著呢，第三十五件標的上來了。
拍賣師對著話筒朗聲道：“接下來我們要競標的毛料編號是二百三十九號半賭料，底價一千五，每次加價不得低于一百，現在開始！”
聽到毛料編號的季晟精神一振，二百三十九號半賭料他可是盯著很久了，這塊料子的品相很好，皮殼整塊幾乎全脫沙，黃色的皮殼已經薄到完全可以忽略。
在打光燈下透光效果很好、肉質細膩，原石表面能看到一片片的綠，賭漲的幾率很高。
這只是從外表觀察得出的判斷。
實際上季晟利用感知增強觀察過毛料內部的情況，知道這塊毛料里面的翡翠種水通透，高冰種，種老，無裂，陽綠飄花，絕對是制作手鐲的上等好料，而且三公斤樣子的玉肉，大概能制作四到六條鐲子，再加上邊角料能做一些不錯的雕件，他估算這塊毛料切出來拿回現代社會能價值四五百萬軟妹紙幣。
正因為這塊毛料是半賭料，表現也十分優異，所以底價高達一千五百美元，如果競爭激烈的話，最終成交價可能翻十倍，也就是一萬五美元都可能。
當然，如果按照當前年代貨幣的購買力，一萬五美元拿下這塊毛料的話，基本上利潤也沒多少了。
季晟相信很多人都跟自己一個判斷，在不超過一萬五美元的前提之下，可以嘗試拿下這塊優質毛料。
但季晟要跟這群人說對不起了，因為在他看來，只要這塊毛料價格不超過十萬美元都值得拿下來。
十萬美元只是極限價。
他估計正常撐死了一萬五六就能拿下。
季晟做好了付出一萬五六的準備，他伸手舉牌的同時朝著四周人群看了過去，想看看有沒有人跟價。
拍賣師看見他舉牌，立刻道：“二零二二號起叫價一千五。”
本來還在小聲議論這塊毛料表現多么優質的人群，刷地一下，全都安靜了下來。
安靜下來就算了，好多人還猛地一回頭看向季晟，露出了咬牙切齒的表情。
季晟被眾人看的有點發毛，心說干嘛這樣看我啊，哥們兒沒干什么壞事吧？
“這個托又出手了！”
“踏馬這塊毛料肯定有什么問題，不然他不會出手的。”
“可我看這塊毛料的時候表現確實很好啊，原石表面都能看到一片片綠了。”
“寧買一線不買一片，組委會肯定知道這塊毛料里面垮了，不然為什么這塊半賭料一分為二只拿出來一半？另一半十有七八垮了！”
“噢，原來是這樣子啊，我說這個托怎么又出手了，合著生怕這塊表現優異實際賭垮的毛料沒人競拍，大家千萬別上他的當啊，我們守住底線就不舉牌。”
“對，誰都別舉牌！”
“讓他一個人自娛自樂去玩吧。”
“我還不信了，你一個托還能坑我們現場一千多號人嗎？”
大家態度都堅定極了。
哪怕是趙老板和老牛等人此前也挺好看這塊毛料，這一刻也全都撇了撇嘴，不跟，說什么都不會跟了！
然后在組委會目瞪口呆、拍賣師一臉費解的情況下，季晟果真以一千五百美元的底價拿下了這塊毛料！
季晟都傻眼了啊，他都覺得自己是在做夢，不敢置信地側頭看向石老師，“石老師，這真的假的啊？”
石老師兩眼泛黑地看著他，“表現這么優異的毛料居然沒人跟你競爭？”
程建軍也一臉無語地說道：“你還問我們真的假的？我都懷疑你是不是給大家施加了什么禁言的法術，不讓他們參與到競標中來。”
“季哥，你買通大家了吧？”小張笑呵呵地說玩笑話道。
“呵呵，要不是我和季老師坐一起，肯定也會這么想。”
“師父，也許是你運氣太好了，大家正好都不想買這塊毛料。”
“吳總，你覺得可能嗎？我老錢參與過公盤次數也不在少數，從來沒見過表現這么好的毛料沒人競爭，真是奇了怪了啊！”
身邊的人說什么的都有，季晟又沒有開感知增強，當然不知道現場那些買家為什么不跟自己競爭，不過在他看來這是好事，最起碼自己省了不少錢。
原本這塊毛料他可是準備好了一萬五六美元，結果只花了一千五就拿下了，足足省了十來倍的錢，季晟都覺得自己運氣好，這會兒高興呢。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終于，很快到了今天明標最后一件標的拍賣。
期間季晟終于發現不對勁了，他參與拍賣的十幾塊毛料居然都沒人競爭，是個人都知道，這絕對不是運氣好不好，他好奇之下開啟感知增強，這才從眾人議論聲中得知自己被當成托了。
季晟一陣哭笑不得，心說尼瑪，沒想到哥們兒為了算計趙老板還能帶來這樣的好事，被現場眾人誤會當成了托，結果省下了一大筆錢。
拍賣師期間也換了好幾位了，畢竟這么多標的，一個拍賣師主持會累死。
如今在臺上的是一位女拍賣師，她正在介紹著今天明標最后一塊毛料，“八百八十八號毛料是一塊明料，它重三千克，乃是一塊玻璃種帝王綠的料子，玻璃種帝王綠在翡翠界是什么地位無需我過多的闡述吧？”
下邊轟動了！
“臥槽，終于等到了！”
“玻璃種帝王綠！”
“這塊明料我看過，總共重量三公斤，估計能掏出兩公斤多玉肉。”
“兩公斤多玻璃種帝王綠？如果精打細算的話，可以做五六條鐲子！”
“可是底價也貴。”
“是啊，五萬美元。”
“普通的五六條玻璃種帝王綠鐲子按照目前市場價也就十五六萬軟妹紙幣，底價已經很接近了，不過這塊料子我看過，達到了收藏級，這個質量的玻璃種帝王綠翡翠鐲子上拍賣的話，一條鐲子就有可能值十幾萬美元，值得賭。“
“而且這是明料，賭性不重，垮的可能性很低，”
與賭石相比，明料幾乎把整塊毛料內部完全展現在大家的眼前，所以買明料對購買者的經驗要求相對少些，風險也小不少，但對應的肯定是利潤的降低，明料買家需要清楚地知道，這時候已經基本上沒機會“撿漏”的可能，必須出到合理的價格，并且給賣家留出合理的利潤才有可能交易成功。
但并不是說明料一點風險都沒有，因為明料基本上是百分之八十到百分之九十的玉質暴露在外面，還是可能垮。
只不過這個垮的程度很低，即，哪怕賭輸了，損失也不會太過慘重。
像現在這塊上拍的明料，大家預判能掏出兩公斤多玉肉，因為表現出來的玉肉達到了收藏級，按照市場價值，估計能值五十萬美元左右。
價值是五十萬美元，可你買下來要賺錢的吧，算上關稅，極限出價也就在三十七萬美元樣子，這還是一分不賺的前提，并且，雖然這是明料，依舊要承擔一定風險，再折去五萬美元風險和五萬美元的利潤，眾人判斷出價到二十五萬到二十八萬美元區間是最合理的價格，再多的話就有可能虧大錢。
當然，愿意賭的話，出到三十萬美元也可以。
反正不能高于三十萬，不然就算賭贏了也沒利潤了。
大家商議著價格。
季晟多多少少聽到了點。
臺上的拍賣師直接了當道：“起拍價五萬，每次加價不得低于兩千，現在開始競價！”
話音剛落，下邊立刻有人舉牌了。
“五萬，一七三六號起叫！”
“五萬兩千！”
“五萬四千！”
“五萬八千！”
“六萬！七七九號出價！”
這塊翡翠實在太引人注目了，誰都想拿下，短短一小會兒的時間就從起拍價五萬美元叫到了八萬，這瘋狂程度簡直讓人感覺錢是草紙！
所有人都同一個想法，那就是不顧一切拿下！
競拍也在有序地進行，很多人以為價格會一步步慢慢地抬高到一定地步，然后刷掉部分實力不濟的買家，只留下真正有能力角逐的大佬。
甚至就連石老師和程建軍等人都想著待會人少點再舉牌叫價。
但就在此時，意外突然發生！
就在拍賣師“八萬”的話音剛剛落下的時候，季晟舉起了手中牌子！
“三十萬！”
季晟風輕云淡地把價格叫死了！
現場直接炸鍋了！
所有人都猛地朝他看去！
“我尼瑪！”
“八萬直接加到三十萬了？”
“靠！誰這么有錢…我尼瑪，又是這托？”
“艸，這個托故意攪局是吧？”
本來吃驚價格一下子被拉高一大截的眾人，還以為誰出價了，結果側頭一看發現是他們口中認為“組委會的托”的季晟叫的價，頓時間眾人怒火都被點燃了。
你特么沒完了？
一開始攪局就算了，現在這塊頂尖翡翠不怕賣不出去你還要來攪局？
好多人一下子壓制不住憤怒，恨不得立刻沖上前去把季晟撕成碎片，嗯，他們也就想想，畢竟外面裝甲車候著呢，大家清楚地知道，如果誰有過激的舉動，接下來死無全尸都算好的，就怕被裝甲車上的重機槍直接打成了馬蜂窩。
“這個托出手了，我們還跟不跟？”
“媽的，給他臉了？和他拼了！”
“就是，真以為我們怕了他不成？”
“那你倒是出價啊。”
“咳咳，待會吧，再看看。”
“老陸，你不會說給他臉了嗎？你先出價！”
“那什么，我是給他臉了啊，還是不出了。”
現場變得啼笑皆非了，好多人義憤填膺喊著不準備再繼續慣著季晟，可就是沒人跟著出價。
好吧，三十萬美元價格太高了，基本沒利潤，誰還愿意繼續加價啊？
大家雷聲大雨點小，哪怕嘴里喊得再兇，誰都沒有和自己的錢過不去。
他們非常確信季晟就是托！
還有人甚至心里暗暗在想，你個托完了，今天競標的那么多毛料都沒人跟著加價，十幾塊毛料算是砸手里了，看組委會怎么收拾你！
然后，這塊毛料被季晟以現場一千多號人心理底價成功競拍到手。
到這個時候大家還以為季晟是托，一定不會現場付款，畢竟托存在的意義是為了抬高價格，不是真的拿下毛料，這季晟當托失敗了，自己拿下十幾塊毛料，在大家想來，組委會事后肯定會把毛料收回去，自然，怎么可能付款啊？
但讓大家大跌眼鏡的是，這邊明標競拍一結束，季晟立刻跟工作人員去付款辦理手續了。
這下子眾人都看傻了啊！
“他…他好像不是托。”
“呃，不是托？”
“也就是說，我們此前好多覺得表現不錯的毛料都沒跟他去競爭，這個判斷是錯誤的了？”
“我特么！他怎么會不是托啊？那么多表現好的毛料我們都沒去競價，就是因為覺得他是托，結果踏馬便宜他了？除了最后一塊毛料，其他基本被他底價拿下了啊！”
“擦，騙子！”
“早說你不是托啊！”
“害得我不敢競拍。”
“這小子太壞了啊！”
“騙子！尼瑪騙子！”
好多玉石商人欲哭無淚，他們疑神疑鬼半天，合著弄了半天想多了？
這一千多號人此刻五味雜陳，不知道說什么好了，直到季晟辦完手續出來，他們還幽怨地看著，有些人都恨不得扎個小人詛咒季晟了啊！
不過也有人在哀怨半天之后反應了過來，既然季晟不是托的話，那豈不是說季晟一開始出價到一百八十萬美元，是真想拿下那塊毛料？
一百八十萬去競爭一塊毛料！
雖然最終“憾敗”，但最終那塊毛料三十萬美元可是實打實的。
再聯想到此前有人說組委會派了幾十號人去接機，以及蘇茂將軍的秘書賠季晟吃飯，眾人內心一震，心說這小子該不會真的大有來頭吧？
這一刻，不少人來了興趣，他們真的非常的好奇季晟到底什么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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