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年代的時候,翡翠價值評估崇尚以綠為王。
翡翠如果不帶綠的話,玻璃種和其他種價格差不多,直到九十年代玻璃種才逐漸被重視。
這還是得益于七十年代有一次珠寶展覽,有一家珠寶商將玻璃種、冰玻種高檔翡翠制作的美輪美奐,才讓人們稍稍意識到原來玻璃種、冰玻種等不帶綠的翡翠也可以精美絕倫,從而增加了不少價值。
若是季晟有幸能回到七十年代的話,玻璃種不帶綠直接白菜價。
但可惜的是,他如今在八十年代末,玻璃種、冰玻種等已經頗具價值,前提是帶綠。
當然,也不是所有的玻璃種帝王綠翡翠都是白菜價,據季晟所知,八九年還是九零年,香江就曾拍賣過一條天然翡翠珠項鏈,當時拍賣出的價格是兩百萬美元,而這條天然翡翠珠項鏈,在一四年的時候拍出了兩億一千四百零四萬港幣的天價!
“忘了八九年還是九零年了,回去查查資料,如果有機會,那條天然翡翠珠項鏈我一定要弄到手。”
季晟思考著。
突然,支有才湊到他耳邊說道:“老板,我看見玻璃種帝王綠了!”
“啊?”季晟嚇了一大跳,“哪?在哪呢?”
支有才指著房門口站著的程公子,“你看他手腕上那一串翡翠手串。”
季晟聽了支有才的話,不由自主朝著程公子左手腕看去,珠子還挺大,憑他做手珠生意的了解,程公子手腕上極有可能是十二毫米直徑、十八顆的翡翠手串。
雖然離得稍微有點距離,但他依舊可以清晰地看清楚,程公子這串手串珠子像玻璃一樣,看上去好像有熒光一樣,顏色非常綠色色正、色濃,感覺綠中泛出藍色調,但沒有偏色,在燈光的照耀下,這手串呈現非常純正、明亮、濃郁、均勻的綠色。
臥槽!
真是玻璃種帝王綠?
季晟真的驚呆了啊,如果程公子手上戴著的真是玻璃種帝王綠手串,這么大一串的話得值多少錢啊?要知道現代社會那邊,一個玻璃種帝王綠的戒面都上百萬!
像這種級別的翡翠,絕對是可遇不可求。
季晟知道,哪怕今晚這邊再開一百次翡翠毛料,都未必能出一星半點的玻璃種帝王綠翡翠,而現在眼前就有一串成品的玻璃種帝王綠手串,他真的不想就這樣錯過。
可是手串在程公子手里,對方生意做這么大,還有那么大的背景,好像也不是缺錢的主兒。
砸錢,不知道行不行。
季晟不甘心啊,錯過這么高檔的翡翠手串,他不知道何年馬月才能再碰上一次,他決定咬咬牙上前嘗試下詢問對方賣不賣。
于是,在眾人詫異的眼神之中。
季晟一步步走向了門口的程公子,然后說出來一句幾乎要嚇死在場眾人的話,“程先生,你手里戴著的手串賣不賣?”
老陸:“…”
楊女士:“…”
江建新和其他人:“…”
你特么瘋了吧?
跟程公子這種家世背景滔天的頂尖公子哥買隨身心頭之好?
所有人都被季晟的大膽弄得一陣心驚肉跳,尤其是自稱帶季晟等人過來的江建新更是唬的魂飛魄散,連忙三步當作兩步沖上來一把拉住季晟,然后面色緊張地對著程公子道歉:“程先生對不起,我帶來的人不懂事,您別見怪。”
程公子也被季晟的大膽問價弄得愣了一小下,聽到江建新的話才回過神來,他隨即露出古怪的眼神看了一眼季晟,突然間發出“哈哈”大笑聲,“賣!只要你出得起足夠的價錢,我這什么除了人之外,其他什么東西都可以賣!”說著,他笑容一收,饒有興致地看著季晟,“你準備出多少錢買?”
江建新和其他人都被程公子的“好脾氣”弄蒙了,他們可是知道程公子平日里飛揚跋扈,一般人可不會給好臉色,現在居然會這么和善?
他們哪里知道程公子剛才在稍稍見識了一下季晟揮金如土的財力后,立刻意識到這年輕人不是一般的有錢,心生結交之心。
有錢的人走到哪里都會受到人尊重。
雖然程公子家世驚人,但他現在是一名商人,自然也對“錢”尊重。
季晟微笑著看過去,道:“要是一般人,我興許扔個萬把塊錢過去,但既然是程先生您,我出價低了豈不是讓人看不起?這樣吧,我也不寒酸,一口價十萬,一方面就當買下手串,另一方面結識一下你。”
“臥槽!”
“他說多少錢?”
“十萬塊錢買手串?”
“程先生這串手串雖然是收藏級翡翠制作而成,可在香江那邊撐死了也就幾千塊錢就有機會能夠弄到了,現在他出十萬塊錢買?”
“我的老天爺啊!”
“這位大老板真豪橫!”
“十萬!十萬塊啊!”
眾人全都被季晟喊出的恐怖價格給嚇呆了啊!
如今十萬塊錢什么概念?在魔都市中心都能買三十多平房子了!而在現代社會魔都市中心三十多平房子就要賣到四百萬左右,雖然不能這么換算,但如今十萬塊和現代社會那邊四五百萬沒什么太大的差別,甚至購買力上更強些!
“我記得剛才小江介紹您姓季對嗎?”程公子記性還挺好的,剛才江建新只來得及說一個姓字居然就記住了,他一臉笑容繼續說下去,“季先生,你這朋友我交了,剛才恕我招待不周,這會給你賠禮道歉。”
江建新都聽驚呆了,程公子跟季晟賠禮道歉?
人家跟自己客氣,季晟可不會當福氣,“程先生,您太客氣了。”
“呵呵,如果我真拿了你十萬塊錢,傳出去一定會被人笑話,覺得我坑自己的客戶,這樣吧,你隨便給個一萬塊錢就把這串手串拿去吧。”程公子非常注重名聲,他一邊摘下手串遞給季晟,一邊笑著問道:“季先生,剛才我在忙,還未請教你身份?”
季晟接過手串的同時從包里摸出一疊錢遞過去,他包里都是早就數好捆好的一疊一萬塊錢,不用刻意去清點多少,“我叫季晟,在魔都開了個小的貿易公司。”
眾人聽見他的名號沒什么反應。
江建新也只是覺得頗為意外,沒想到季晟居然開了個公司。
但程公子卻大吃一驚,“你就是季晟?”
季晟笑著說道:“程先生知道我?”
“哎喲,您真是!”程公子態度更加客氣了,他親熱地上前勾著季晟的肩膀,笑吟吟地看向在場眾人,“大家可能不知道季先生,我恰巧最近也才聽說了,特地在這里給你們介紹一下,季先生可不是一般的商人,他可是為魔都拉來了數千萬美元投資的大企業家!”
程公子這種身份的人,怎么可能不知道魔都最近發生了一件大事,數千萬美元的外商投資,創造的外匯幾乎相當于全華夏去年一整年的六七十分之一了,從明面上聽來六七十分之一好像很少,但要知道去年三十多億美元外匯是整個華夏舉國之力創造的,而這數千萬是季晟一個人為魔都創造的啊!
如今華夏人口大概十一億,也就是說,季晟一個人創造的外匯,相當于一兩千萬人的努力,這樣的人物誰不重視?
別說程公子了,他相信即便他位高權重的父親,見到季晟都得客氣!
他自然找人打聽過這事,知道創造了這么多外匯的人是一家叫做環宇貿易公司的老板季晟,當時他還想著有機會去魔都找機會結交一下,沒想到會在這里碰到,自然而然態度很好了。
“數…數千萬美元?”
“是這位季先生為魔都那邊拉來的投資?”
“臥槽,原來季先生來頭這么大,我說這么豪橫,剛才買翡翠花幾萬塊錢眼睛都不眨一下。”
“就是啊,幾千萬美元投資都拉的來,花個幾萬塊錢跟玩似的,至少對于季先生來說,幾萬塊錢真不算什么。”
眾人忍不住一陣驚嘆,這才認識到季晟來頭。
他們這群人只是驚訝,而有個人直接傻了啊,沒錯,此人正是江建新,他整個人都呆住了,之前在琉璃廠見到季晟狂砸數十萬買空古玩店,他就知道季晟不是一般人,可也沒想到季晟不一般到這個地步啊,虧他還想著讓季晟玩賭石上癮,然后下水輸慘了,就憑季晟這個實力,就算把程公子這邊的翡翠毛料都買下來,也不算什么太大的事情!
江建新不由苦笑不跌,知道他先前實在是太小覷季晟的經濟實力了。
“季先生,剛才確實是我程某人招待不周,還請你多多恕罪。”程公子勾著季晟肩膀又一次賠禮道歉,那態度別提多親熱了,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們是多年好友,說著,他還笑呵呵主動邀請道:“季先生難得來一次京城,今天我程建軍一定要好好招待你,順帶季先生你一定要捧場,參加我今晚這邊每周一次的私拍。”
季晟知道程建軍大有來頭,據說此人的父親乃是當今一等一的大佬,他雖然在商業上也算成功了,但跟這樣的權貴子弟真的沒辦法相比,再說在華夏做什么事都得有足夠的關系才行,他當然樂于和程公子結交,他笑容滿面道:“那就多謝程先生了。”
“呵呵,小事,小事。”程建軍很高興,對著眾人說道:“季先生喜歡翡翠,你們要是待會開到好的翡翠,一定要給程先生留著啊,我先和他去里面逛一圈。”
“好咧。”
“程先生你和季先生先去忙吧。”
“我們開到好的翡翠肯定會留給季先生的。”
眾人客客氣氣地說道。
程建軍拉著季晟要走,忽然想到了什么,他隨意瞥了一眼江建新,“你小子也跟過來吧。”
我也能進里面了?
江建新怎么都沒想到,他在程公子這邊混了那么久都沒機會進第四進院,今天居然因為季晟的關系有機會進去了!
要知道就在不久前,他還跟季晟說對方來頭小,從而沒讓程公子招待,可短短一小會過去,程公子不僅熱情招待著季晟,還因為季晟讓江建新這個一只不受待見的家伙一起進里面去!
江建新不由臉都紅了,這才意識到他之前在潘家園、琉璃廠跟季晟裝逼到底有多么丟人了,還口口聲聲喊自己有錢?他那點錢跟季晟一比,簡直就是班門弄斧,想到這,江建新有些羞愧,很有自知之明地擺擺手,“不了,我就不進去打擾你們二位了。”
“隨便你吧。”程建軍沒再搭理江建新了,轉而繼續用熱切的態度道:“季先生,走,我們進去好好聊幾句。”
季晟隨便客氣了兩句,表面上看好像很平靜,實際上心里卻興奮的不行。
他當然不是因為能夠結識程建軍覺得興奮,而是因為手里捏著的手串。
玻璃種帝王綠的手串啊,這玩意不說賣多少錢,就說拿回現代社會那邊就足以讓人轟動。
而且他看程建軍好像對這串手串并不是太在乎的樣子,再聯想到對方能從緬甸弄到大量翡翠毛料,心中就止不住想借著程建軍這條路子看看有沒有機會多弄點翡翠,譬如去緬甸大量買進翡翠毛料,甚至是直接買幾個翡翠礦,如果真的行,他就不是發財不發財那么簡單,而是現代社會那邊事業有可能一下子起飛了!
當然,這是接下來的事。
季晟更期待的是今晚程公子的私人拍賣會,他可是記得江建新之前和自己說過程公子這邊最近可能有明成化斗彩,如果今晚真的有,他說什么都要給拍下來,這種級別的古董瓷器,可是有可能賣上億的,比他手中那串玻璃種帝王綠手串更為珍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