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銅爐?
還是三足的?
該不會是明宣德爐吧?
在歷史上,很多文物在某一時期因為選料上乘、制作精良而被冠以時代成為歷史上的代表性文物,這一類文物中的精中之極!
如歷史上的明成化斗彩、明宣德爐。
然而恰恰就是這些時代精品代表之作,卻很少能存世。
愛好收藏的朋友都知道,宣德爐是銅爐中的珍品,能收到一款不錯的宣德爐讓多少人夢寐以求!
由明宣宗朱瞻基在大明宣德三年參與設計監造的銅香爐,簡稱“宣爐”。
由于宣德爐做工精細、造型美、耗材貴,十分珍稀,從鑄造開始就十分炙手可熱,又在歷史上遭到了多種劫難,因此至今難以見到真正的宣德爐。
季晟雖然知道碰上大明宣德爐的概率低到令人發指,但不論眼前祝植絨手上拿著的是不是宣德爐,既然可以讓其這么重視,想必這小銅爐有不凡之處,他心里打定了注意,無論如何都要拿下來。
老板被祝植絨說得更為難了,他又是想賺錢,又不想破壞市場規矩,一時間猶豫不決起來。
小青年不依不饒道:“規矩值幾個錢啊?你有錢了不能在這邊擺攤,還不能去別的地方?”
老板一想也是,再次看向祝植絨,“老師傅,對不…”
話沒說完,季晟突然出聲,“慢著!”
老板、小青年和祝植絨、支有才四個人同時看向他。
季晟慢條斯理道:“你到商場里買東西還有個先來后到呢,東西是我們先看的,要開價也應該是讓老板先開價,然后我們決定要不要才輪得到你。”
“對,這話有道理。”老板贊同地說了句。
小青年一點都不以為然道:“開唄,但我事先說好了,我可以競爭。”
老板當然盼著多賣點錢,順勢插話道:“你們都想要,實在不行我開個底價,你們競價,這樣總沒什么問題吧?”
祝植絨還是對小青年不尊重規矩有點兒不爽,不過人家老板都說到這地步了,他也不好多說什么,只是給季晟遞了個肯定地眼神,好像在說無論如何都要拿下。
季晟會意,微微頷首。
小青年對老板道:“你現在就開個底價吧。”
“好。”老板沉吟了片刻,眼珠子一轉道:“既然剛才這位小伙子老板說了兩千塊,那我就開個兩千塊底價吧。”
說完這句話,老板眼神里止不住流露出興奮,兩千塊啊,他在這邊擺攤四五次都不一定賺得到。
小青年二話不說,“兩千。”
季晟淡淡道:“兩千零一塊。”
小青年蹙眉道:“你就加一塊錢?”
“比你高就行了,你管我出多少錢?”季晟反駁他的話。
小青年嘿道:“跟我裝大尾巴狼是吧?我加到兩千一,看你有沒有那么多錢跟。”
季晟:“兩千一百零一。”
小青年:“兩千二!”
季晟:“兩千二百零一塊。”
小青年:“兩千五。”
季晟:“兩千五百零一。”
小青年一臉無語道:“有你這么加價的嗎?”
季晟微笑著看他,道:“你加不加價了?不加我就這么多錢拿下了。”
小青年咬咬牙,“三…不,兩千六。”
季晟:“兩千六百零一。”
小青年也來了脾氣,“兩千六百零二。”
季晟一點都不生氣,繼續加一塊錢。
小青年也跟他倔上了,同樣一塊錢一塊錢往上加。
兩人就在那邊耗著,一個小時之后,價格來到了三千三百七十三塊。
小青年因為和季晟一塊錢一塊錢競價,都已經口干舌燥,說話聲音都沙啞了,尤其他還是站著沒動,就像是軍訓過后一樣,兩條腿都在發抖啊,“三…三千三…三百七十四塊錢。”
小青年說話都有氣無力了。
老板、祝植絨和支有才早就坐在那邊閑聊了起來,旁邊圍觀的人也站滿了,他們就那樣盯著季晟和小青年,想看看這場“驚天動地”的一塊錢加錢大戰到底誰會輸。
季晟在這個時空不會感覺到疲憊,哪怕一個小時過去了,他還是顯得氣定神閑,皮笑肉不笑中氣十足道:“三千三百七十五。”
小青年:“…”
他都快被季晟這份“堅不可摧”地毅力弄哭了,這尼瑪見過變態的,沒見過你這么變態的啊,一個小時下來站著不動,也沒有喝一口水,你特么一點都不累的啊?
小青年兩眼泛黑地看著季晟,再也堅持不住了,他咬牙切齒道:“算你狠!我認輸了。”
“噫!”
“我還以為你能堅持多久。”
“合著這么久敗下陣來了?”
“你這小伙子不行啊,看看和你競價的小伙子,人家還中氣十足呢。”
“我壓了你贏得,你怎么這么快就不行了?”
“小伙子有點虛啊。”
一群人在那邊起哄著。
小青年都要被氣吐血了,心說你們他媽來和這個變態這樣競價試試,果然站著說話不腰疼,他喉嚨都要干得冒煙了,哪還有心情和大家反駁什么,灰溜溜跑了。
眾人又是一陣起哄,仿佛小青年戰敗狼狽而逃。
打勝仗的季晟也沒有任何得意,只是淡淡地對老板說了一句,“結賬吧。”
老板這才停止和祝植絨、支有才說話,站起身來伸出大拇指道:“小伙子你牛批,我感覺你去熬大鷹的話,都能把鷹給熬死。”
季晟笑了笑,隨口道:“我這人沒什么優點,就是精力比較充沛。”
祝植絨苦笑著站起身道:“你這何止是精力充沛啊,簡直是變態。”
支有才深以為然點點頭,“簡直太變態了!”
旁邊的人也哭笑不得,一個個心說見過競價贏的,沒見過你這樣靠著“熬鷹”競價贏的啊。
季晟仿佛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樣,根本沒有放在心上,說句不好聽的話,如果不是小青年體力不支敗北,他敢把美隊的名言拿出來,他可以和小青年耗上一整天。
如愿以償把小銅爐買到了收,天色也不早了,季晟等人沒有再逗留,直接帶著東西回酒店。
酒店里。
剛一回到房間里。
祝植絨一臉興奮地對著季晟說道:“季總,把那只小銅爐拿出來我看看。”
季晟不明白他為什么這么興奮,而且他也迫切想知道剛才買的那堆玩意到底是什么寶貝,不過他還是很尊重老祝,“行。”
他一邊把小銅爐從包里拿出來,一邊詢問道:“祝老師,這小銅爐到底是什么啊,我花了那么多錢競價你都沒有喊停下來。”
支有才也很感興趣,道:“對啊,什么東西?”
祝植絨沒有立刻接過小銅爐,而是從他的包里拿出一副白手套戴上,然后才小心翼翼接過,他臉色凝重道:“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這只小銅爐很有可能是宣德皇帝時期沖天爐。“
季晟大吃一驚道:“宣德爐?”
支有才也吸著氣震驚道:“不可能吧?這是大明宣德爐?”
“怎么可能是宣德爐。”祝植絨一臉無語地看著他們二人,“你們做夢也不能這么做啊。”
季晟狂暈道:“那你還說宣德皇帝時期的?”
“宣德皇帝時期不代表是宣德爐。”祝植絨細細解釋道:“真正的宣德爐嚴格來說是宣德三年到宣德五年由宮廷采用進口風磨銅所制的三千件位真宣德爐,后世制品應當一律歸為贗品,但并不是說這些贗品沒有價值,或者價值很低,恰恰相反的是,那些仿制的宣德爐同樣具備相應的歷史價值和藝術價值,尤其是宣德年間仿制的,更是精品中的精品。”
季晟不懂這些,詢問道:“那這只宣德爐是什么年代仿制的?”
“現在還說不好,因為我剛才看的時候,可能保存的不太好的原因,底款有些模糊不清,但我判斷是宣德皇帝在任那幾年仿制的。”祝植絨說出看法。
季晟好奇道:“為什么這么說?”
支有才也問道:“您怎么判斷的?”
“你們過來看。”祝植絨對他們招招手,把沖天爐反過來,讓季晟和支有才能看到底款。
季晟和支有才也看不出個所以然。
祝植絨指著上面比較清晰的“德”字道:“你們有沒有發現這個德字少一橫?”
季晟還是沒弄懂,“少一橫有什么話頭嗎?”
“真宣德爐的落款德字心上有一橫,后來仿制的有些也是如此,但只有一個年代仿制的宣德爐一定不會加上這一橫,那就是宣德皇帝在任的時候。”祝植絨斬釘截鐵道:“因為這是為了避諱宣德皇帝年號,怕觸犯皇威,這在古代是殺頭的大罪,沒有人會在那個時代犯禁的。”
季晟這才明白了,“原來是這樣判斷的啊。“
“當然不只是這樣判斷了。”祝植絨哭笑不得道:“還要看材質,每個朝代不同的制作風格等等各種因素在里面,這只偽宣德爐和真品宣德爐無論是材質,還是鑄造風格都和記載中近乎一致,我猜測極有可能是當初制作宣德爐的工匠私底下偷偷制作,具體等我找人修復一下底款看清楚才能知道。”
說到這里祝植絨露出驚嘆地神色,“以前關于宣德爐只是傳說,如今親眼見證到這一只沖天爐,我相信是真的了,雖然這只宣德爐十有七八是仿制的,但因為年代很可能是宣德皇帝在任的時候,又有可能是制作宣德爐的工匠所鑄造,價值極其高!”
季晟和祝植絨不論是逛文物商店,還是今天買其他東西,都沒有聽見對方用“價值極其高”幾個字形容,現在聽到對方這么說,他立刻意識到這只偽宣德爐的價值有可能確實高到沒邊,當然,這只是指的收藏價值,具體能夠賣出多少錢現在還不好說。
季晟的心臟撲通撲通直跳,知道這次撿到寶貝了,不過他現在更關心另外一件事,那就是除開那本宋朝古籍之外,其他都是些什么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