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影流教派,李林馬不停蹄前往與納沃利省東北部,僅有一道雪山山脈之隔的尚贊省。
自從劫襲擊了均衡教派,剩余的教眾在均衡教派三巨頭,也就是繼承了暮光之眼職責的慎、暗影之拳梅目·約曼·特曦、以及狂暴之心凱南的帶領下躲藏進尚贊高地的群山當中。
通過大腦的強化,他依稀能回想起均衡教派躲藏之地的某些細節。
外加微縮符文之地的搜尋,他很快確定了薩恩韭魯村東邊,與玄納茵村很近的廢棄神廟中。
雪山南部的山谷很寬敞,生長著品種不一的職務,還散落有許多巨石和廢棄的城墻,地形危險,經常發生大滑坡。
如此不適合人類久留的險境,對于急切避難者來講,無疑是一處天然的避難所。
尤其是這里還盛傳著“鬧鬼”的留言。
越過玄武巖山嵴,李林很快抵達了目標地。
待到他落地之時,一聲聲清脆悅耳的鳥啼于周邊的林木間傳出。
不過,即便模彷地再惟妙惟肖,有智腦在,依然能辨別出這其實是忍者之間的暗號。
李林沒有理會,避開了路上十分隱秘的各種陷阱,直到抵達一座翠綠色的湖泊——瀉湖,上面撒滿了紫色的燈籠蓮,這是艾歐尼亞大小湖泊間十分常見的植被。
沒等他繼續深入這片區域尋找神廟所在,一道少女的嬌呵制止了他:“站住,外來者!”
李林扭頭一看,一個綁著單馬尾,身著墨綠色忍者服,手持鉤鐮與苦無的妙齡少女正蹲在一旁的樹梢上,虎視眈眈地盯著自己。
“阿卡麗·約曼·特曦。”他直接叫出了少女的名字,令她頗感稀奇。
“咦?你竟然認識我?”
可還沒等她詳細問眼前這個穿著怪異盔甲的男人是誰,一道蘊含怒意的女人聲音叫住了她:“阿卡麗!”
“媽媽?”
阿卡麗驚詫扭頭,看到一道化作殘影極速逼近的窈窕身影。
緊跟其身后,還有一道渾身閃爍著蒼白電光的圓球。
“你難道沒聽見剛剛哨兵傳達的預警口哨嗎?!”
“還有,作為忍者,暗影之拳的繼任者,你怎能直接在外人面前暴露自己?你忘記慎對你的教導了嗎?”
剛一見面,梅目就是一頓噼頭蓋臉的指責和批評,仿佛阿卡麗根本不是她親生的女兒一樣。
“我…”
“你太令我失望了,阿卡麗。”
阿卡麗抿著嘴,眼眶中隱隱有淚珠打轉,
盡管身著飄逸絲綢卦袍的梅目總會對身邊的人和藹以待,舉手投足落落大方,可一旦見到自己女兒,她就跟變了個人似的,態度十分不友好。
自從五年前均衡教派的劫難之后,梅目一直如此。
而當四年前那次納沃利兄弟會找上門的意外發生之后,導致她私人徒弟,同時也是死去好友的女兒失去了右腿,梅目的態度就變得更加惡劣了。
一旁,方才逼近的電球化作了一個身著紫色忍者服、面戴面巾的約德爾人,正是均衡教派的狂暴之心。
“梅目,不要這么指責阿卡麗,這不是她的錯。”
說著,凱南憂慮地看了眼阿卡麗,隨后帶著戒備與警惕的眼神轉向距離他們二十多步遠的李林,手里的四刃手里劍蓄勢待發。
“今天這位不請自來的‘客人’,就算是慎、你和我三人一起上,都不可能是他的對手。”
一聽這話,李林就不樂意了,“等等,什么叫不請自來?我不是一周前才派一臺機器給你們送來了信件?”
凱南和梅目對視一眼,回想起之前遭遇的完全由機械構成,不屬于精神領域的“人形鋼鐵怪物”。
“慎確實接到過一封信,但他沒有跟我說過信件上的內容。”
凱南盡可能壓低聲音,只讓身邊的梅目跟阿卡麗聽見自己的話。
雖然這在李林面前完全沒有必要就是了。
“我說過今天將會登門拜訪。”李林猜到了什么,“難不成慎不在嗎?”
凱南抓了抓頭巾下地一縷毛發,有些尷尬,“慎外出去履行維持均衡的職責了。”
梅目已經卸任暗影之拳之職,全心全意培養均衡教派新的門生,宗門里的大事大多由凱南攬下。
一想到慎那死板的性格,李林其實也不想跟他有太多交流。
反正不管怎么說,肯定都沒辦法說服這個死認“均衡”之理,不知變通的家伙。
“行吧。”李林點點頭,展開了面罩,“我會跟你們詳細說明我來訪的緣由,但…”
他挑了下眉,給了對面的凱南和梅目一個眼神示意,“再怎么說,均衡教派曾經的名頭也算響徹整個艾歐尼亞,你們的待客之道應該不會是把客人留在門外吧?”
比起佇立在半山腰,宏偉寬敞的寺院,如今均衡教派蝸居的廢棄神廟可謂是可憐至極。
由于神廟不算太大,無法容納下所有人,均衡教派的殘眾只能在寺廟外面擴建的一間間勉強可以遮風擋雨的簡陋茅草木屋。
在房屋陋室的陰影之后,有不少緊張兮兮眼睛正看向這邊,他們都是均衡教派的孩子,也是宗門未來的希望。
其中,有相當一部分人都在曾經的教派內斗中失去了雙親。
李林心中不知該怎么形容自己心中的滋味。
比起曾經他所見過的祖安孤兒院的孩童,這些孩子們都是幸運的,因為至少他們沒有生活在充滿灰霾和足以致命的煉金廢料環境當中。
可作為自私與無情計劃的一份子,他們又是不幸的,他們本該擁有一個幸福童年,然后成長為維持艾歐尼亞兩個領域平衡的守護者。
這一切雖說是劫親手做出來的,但不論怎么說,他都不是罪魁禍首。
沒有苦說的指令,他壓根不會做出對自己情同手足的同門做出這種殘忍無道的事情。
李林在心中嘆了聲氣,快速甩開紛亂的思緒。
被母親教訓過一頓的阿卡麗不知跑到了哪里,現在在前面領路的只剩凱南和梅目。
兩人引導李林進到寺廟當中。
這座神廟破損的頂端由蒼老的樹枝遮掩,一串串只會在夜晚發光的夜明花從天花板垂落,好似老人的胡須。
三人走進沒有拜訪地鋪床位的側殿,凱南給李林搬來一張干草和竹子編制成的草墊,梅目則為他倒了一杯熱茶。
花費了十多分鐘時間,李林給兩人講述了自己有關英雄聯盟的設想,并告訴他們這個世界未來將面對的劫難。
凱南和梅目都感到難以置信,但當李林放出投影——被他們兩人誤認為記憶水晶拍攝到,與卑爾維斯大戰的畫面,兩人一下子就信了。
相較于席卷整個符文之地的劫難,艾歐尼亞這點小小的脆弱均衡又算得了什么?
“看來,我當初的想法是對的。”梅目看向凱南,忍不住抱怨道,“我們不該任人唯親,不能期待慎像他父親那樣偉大,這么重大的事情他竟然都沒告訴我們?”
凱南陷入了短暫的,不知道該怎么接話。
過了一會,他才用連自己都說服不了的言語勸解梅目:“暮光之眼的職責是觀星,必須保持十分的理性,可能他有自己的想法吧。”
“不論如何,三周后的英雄聯盟會議,如果慎不能參加的話,我希望你們能再派出一名能夠代表均衡教派的代表。”
李林的視線落在凱南身上,“據我的了解,狂暴之心的職責是逐日,并且作為仲裁者,調解‘眼’和‘拳’之間的矛盾。
“你在均衡教派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你能出席會議。”
凱南猶豫了片刻,低聲道:“我…盡量吧。”
“好了,既然信息已經傳達到位,我就不過多叨擾了。”
李林起身,以艾歐尼亞的禮節行了一禮,“愿萬靈指引你們渡過難關。”
隨后,在凱南和梅目依舊驚訝的眼神中,無限戰甲覆蓋滿他的全身,閃爍起藍白色的魔力光芒。
短短的幾秒過去,李林的身影再度消失在原地。
不過這一次傳送,他并沒有直接離開均衡教派,而是來到一個瀉湖旁邊較為隱秘的角落。
一個身材嬌小的少女正抱膝坐在湖邊低聲啜泣,正是剛剛不知何時就消失的阿卡麗。
聽到身后的動靜,少女立馬回旋起身,擦過精致臉蛋上的淚痕,略顯紅腫的眼睛有些慌亂。
可一看到剛剛才見過的熟悉且怪異的盔甲,她那驚慌失措的表情上又夾帶著一絲疑惑和驚訝。
“怎么是你?”